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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日快乐冰哥！”零点一过，手机就各种短信电话不断，早前洛母也给他打过电话，自己的生日也是母亲的受难日，其实骆冰在这天最不想面对的人就是他妈，要不是他，他妈也不会落下病，日子能比现在好过点。

　　另一方面，骆冰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无法抑制地埋怨给他生命又让他痛苦的人。

　　前两天，他见了家庭医生，然后被紧急转到专科医生那里。

　　毫无征兆的，是抑郁症复发。

　　情绪比之前来的更猛，更难承受。骆冰觉得自己像被生生劈成了两个人，一个死气沉沉，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仿佛行尸走肉般，但还有一个微弱的声音让他坚持，叫他活下去。

　　看着医生给他的抗抑郁药，在吃和不吃之间犹豫，因为他查了这药的副作用，他接受不了……

　　这两天他没有找过韩剑，理所当然的韩剑也没找他，骆冰倒要看看，这捂不热的“白眼狼”能不能记得他的生日。

　　一堆的生日祝福他通通没回，电话一个不接。躺在沙发上，手里玩着台灯开关，一开一关，眼前一明一暗……

　　手机亮了一下，骆冰瞥一眼，屏幕简单的显示：

　　“韩剑：生日快乐，冰哥。”

　　“在干嘛？”骆冰直接一个电话打回去。

　　“在家，没做什么啊。”

　　“这么晚还不睡？”

　　“要睡了，你也早点休息，那个…生日快乐。”

　　“没想到你记得我生日。”骆冰多少是有点高兴的，他没想到看到这简单几个字，居然是他这几天来最高兴的时刻。

　　“啊…嗯…”韩剑含糊其辞，其实他怎么会记得呢……他早忘了，要不是刚才刘雨久违的在qq上敲他，她和现男友闹矛盾，找他诉苦，聊着聊着聊起今天是他们在一起的纪念日，顺着回忆韩剑才想起来那天他是在骆冰家门口给刘雨告白的，当天是骆冰的生日……

　　这一番曲折他当然没有说给骆冰听，因为多少有点心虚，和前女友聊天，被对方知道会不会不高兴，虽然他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但就是本能的想要隐瞒。

　　“周末空出来。”骆冰说的坚定，不容置喙。

　　“可下周要考试……”言下之意是要复习，想委婉拒绝。

　　“周五晚上我去接你，电脑复习材料可以都带上。”

　　“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

　　“好吧。”

　　韩剑最终妥协，多少是因为差点忘记他生日的事，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毕竟自己生日对方送了一件珍贵的带签名的真品球衣，自己不仅没有回礼，连日子都差点错过了。

　　这不明不白的关系处了一段日子，韩剑自己都有点恍惚了，让他像对待女朋友一样对骆冰他真的做不到，别说做不到，就是想想都得起一身鸡皮疙瘩。但有时候念着他对自己的好，韩剑还是愿意做一些事情回报他，比如点到即止的亲密，他似乎也不那么排斥，但也谈不上乐在其中，总之心情复杂，他一时也罹不清。

　　骆冰也曾经明里暗里提出要更进一步，但这就触及到韩剑的底线了，他非常明确的表示了拒绝。

　　周五白天，骆冰给韩剑发消息，让他自己来别墅，韩剑不明就里，但也听从他的安排，自己搭公交车。到了别墅，他却被骆冰的状态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也就几天不见，对方看起来很憔悴，精神状态也很差，黑眼圈眼袋，脸色还有点蜡黄，眼神涣散，像是没休息好，整个人给人感觉迷迷瞪瞪，好像摇摇欲坠随时都要昏倒。

　　“你怎么了？”韩剑问。

　　“没事。有点感冒而已。”

　　“那要不要在家休息。”

　　“没关系。”

　　看他的样子，韩剑有点担心。拿了简单的行李，把狗牵上车。骆冰直接坐到副驾位置，让韩剑开车。

　　“我吃了感冒药有点犯困，你开。”

　　“我们去哪里？”

　　“跟着导航开，给你设定好了。”

　　“你真的没事？”

　　“没事。”骆冰怎么会没事，他有事，他一点都不好，药物的副作用让他头痛欲裂，这几天在嗜睡和失眠中来回颠倒，白天睡不醒，晚上睡不着，吃了药便头晕恶心想吐，没有食欲，他觉得自己比不吃药的时候还糟糕。

　　他给医生打电话，医生却说这都是正常的，让他继续服药。一周后去复诊，再看情况有没有缓解。

　　要不是收到韩剑的生日祝福，要不是想着周末的约会，他怕是一天都撑不下去。

　　车开起来，暖风一吹，骆冰就昏昏沉沉睡过去，可眉心依旧没有舒展。韩剑时不时担心地望向他，又要开夜路又得看到航，忙的险些开错路……

　　索性最后是安全抵达目的地，一座看起来造型特别的小木屋，圆圆的像个堡垒、也像木头做的爱斯基摩人的冰屋。

　　路上开始零星飘了些雪，等他们到达后雪越来越大。

　　把一人一狗艰难的都弄进屋子，韩剑觉得他不是来度假的，是来做苦力的吧。

　　晚上赶过来饭也没顾上吃，他翻了翻骆冰带的东西，没有吃的，冰箱里也是空空如也。他安顿好迷糊的骆冰，只能再出门，导航里找到最近的超市，他又冒着大雪开车出去买吃的。

　　骆冰醒过来面对空荡的房间撒癔症，不知今夕何夕，吃药让他脑子也变得迟钝，就在这时手机闹钟响，是提醒他吃药的。没见到韩剑让他烦躁，不知道下着大雪他能跑哪去？

　　感觉到情绪正在失控边缘，骆冰把行李翻乱，颤巍着拿出药盒，水龙头下接一杯水，正要把药投进嘴里，又有个声音在脑海中阻止他……

　　他愤怒地用力拍打自己的头，自然头痛没办法缓解，只会又痛上加痛。他把药扔进马桶，一把冲走。

　　去tm的吃药！

　　水龙头拧到最右边，管子里的冰水汩汩流淌，骆冰狠泼了几把在脸上，抬头看到自己镜子里的鬼样子，真是惨不忍睹啊。

　　等韩剑回来，骆冰看起来并无异样。

　　“去哪了？”他冷冷地发问。

　　“你肚子饿吗？我去买吃的了。”

　　骆冰默不作声，点点头，在厨房高脚凳上坐下，看着韩剑在料理台里忙活，炉灶热了，心里也跟着回暖。这种好像两个人一起过日子的感觉、这种烟火气都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活着也挺好。

　　他吃了这几天来最好吃的一餐饭，比什么山珍海味都要美味。

　　吃完饭骆冰提议泡温泉，说是温泉其实就是把温泉水引到位于地下一层的方形水池，不过walkout的地下室全落地窗的设计，在里面泡着澡，也能欣赏到户外的雪景，还是很惬意的。

　　骆冰先一步泡进水里，靠在池边闭目养神。等了一段时间迟迟不见韩剑出来，骆冰出声唤他，他才扭扭捏捏从厕所出来，裹着条浴巾在腰间。

　　“你别告诉我你里面还穿了内裤啊。”

　　韩剑尴尬的立在池边，想起来之前那次的四人行，当时都是穿着泳衣泡的。虽然池面雾气弥漫，但分明水里的骆冰一丝不挂。

　　“你怎么没说是来泡温泉，我也没带泳裤。”

　　“都是男人，你有的我都有，还是你怕我做什么？”

　　“不是。”韩剑抿抿唇，狠狠心，撤掉浴巾，又不是没去过澡堂，也不知道自己害羞个什么劲，显得好像是他在期待一样。

　　即便做了心里建设，要在骆冰面前退掉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还是有点别扭。韩剑走到池子的另一侧，距离骆冰最远的直线距离，借着水雾，找回一丢丢安全感，才脱掉四角裤，迅速钻到水里。

　　他刚在池边台阶上坐定，抬眼望去竟找不到骆冰身影，等不及他出声，眼前水波荡漾，骆冰早就从那头潜到他跟前，韩剑预感到什么正要起身逃跑，双腿被人按回去，骆冰猛得从水里钻出来，贴着他把他逼近到池壁。

　　韩剑呼吸一滞，带着水珠的双唇已经压上来。

　　嗯…

　　韩剑心跳加速，呼吸被剥夺，还有偏高的水温，让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晕堂了……他和骆冰一起滑入水里，温暖的池水盖过头顶，好像进入另一个世界，这里只有他俩，韩剑可以不用在意别的眼光，在濒死的状态下，心里有什么东西不受控的在发生变化。

　　沫在水底，肺里的空气被迅速挤压排空，再不上去好像真的要死了，骆冰有一刻真想和他一起跌入深渊，可下一秒他还是恢复理智，脚下用力一蹬，托着对方一起跃出水面。

　　疯了，他俩可能都疯了……出水以后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可怎么都觉得无法满足，刚才的吻太多太满太重了，到底要用什么才能填补分开后的空虚。

　　两人并排靠坐池边，默契地保持缄默，谁也不敢问、谁也不敢提。 寒冬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