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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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那么晚?”
“啊?”韩剑不知道自己怎么上的楼、回的家,脸上表情也没有丝毫管理,直到进门撞上任奕静一脸的不高兴,才想起来临时找借口,“在楼下遇到个流浪汉,非跟我要钱……”
“我们这儿有流浪汉?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不要羡慕万恶的资本主义高福利国家,以为人人安居乐业吃穿不愁,其实不工作游手好闲的多了去了。韩剑是不懂他们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能找一份工作,去餐馆刷盘子也不至于在街上跟人扯皮要钱。
不过现在他实在没心情去关心这些社会问题,自己那摊子破事已经弄的他焦头烂额。
“快去洗洗手,饭菜都凉了。”任奕静推着他进洗手间后,自己去厨房盛饭。
韩剑偷眼看镜子里的自己,还好,看起来还算正常,除了眉头有些紧……他对着镜子舒展眉心,再扯出一个笑容。
“嘶……”水管子里的凉水转热,韩剑才发现自己手上有伤,在拳头凸起的关节上,蹭破了皮,但没有流血,表皮蹭掉了一大块,现在里面的嫩肉都暴露了出来。
刚舒展的眉头又不自觉拧了起来。刚才那一拳韩剑没有手下留情,但他打架经验并不丰富,只能靠着身体的本能出拳,结果好像磕到对方的牙上,也没看他伤的多重,自己反而挂了彩,真是蠢透了。
韩剑到卧室换衣服,顺便找创可贴,卧室窗子正好对着大门口的停车场,韩剑心虚的从窗帘缝隙里偷看,原本停着那辆车的位置现在空着,看来是离开了。
这没来由的心虚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不是我的错,我心虚个屁!韩剑在心里骂了自己的没用,不甘心地甩甩受伤的手。
那天晚上韩剑也没有失眠,打工太累了,连任奕静的大长腿他也只是象征性的摸了两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认识这几年,韩剑对骆冰多少还是有点了解,这人看起来好相处,实则好面子,昨天被他狠揍一拳,又说了让他滚蛋,韩剑自以为对方应该不会再找上门来自讨没趣。
结果他还是低估了骆冰,或者说低估了自己在骆冰心里的份量。
新的一周,韩剑早起开车送任奕静去学校,他们住的公寓车库在地下一层,房子有些年头了,车库大门还得用钥匙才能打开,没钥匙也意味着没办法进入车库。
出车库倒是感应的,车子靠近卷帘门,它就自动升起来。
韩剑缓缓把车开上斜坡,才驶上地面打算加速,突然侧边横切过来一辆车,堵住他们去路。韩剑眼疾手快踩下刹车,还好车速慢,但突然的急刹,还是让他和副驾驶座上的任奕静因着惯性狠狠向前冲了一下。
“怎么回事?”任奕静大小姐还有起床气呢,本来还想在车里小睡一会儿,这下彻底醒了,东北人刚烈的性子抬头,二话不说就要下车跟人理论。
韩剑已经看清楚车里坐的是谁,赶紧拉住女友,安抚两句,自己无奈下车去“协调矛盾”。
骆冰坐在驾驶座上,好整以暇看着韩剑步步走近自己,他落下窗,冷风倒灌进车窗,身子打了个激灵。
“请你挪一下。”韩剑礼貌而疏离地说道。
“那是你女朋友?”骆冰眼睛瞟向韩剑身后,“车子不是你买的吧。”
韩剑蹙眉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哼。”骆冰冷哼一声,结果牵扯到受伤的嘴角,“我以为什么货色,脸那么大,你眼光真是越来越不行了。”
“够了你!”韩剑低声喝止住他。“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干嘛?你觉得呢?”嘴角里面的伤口又豁开了,骆冰尝到一阵血腥味,“韩剑,咱们没完!”说完自顾自开车离开。
留下韩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一整天,韩剑都心神不宁,上课也听不进去,今天还有实操课,恍惚之间手起刀落差点切掉手指头,好在躲闪及时,但口子也不算浅。
韩剑坐在角落里嘬着受伤的左手食指,身上雪白的厨师服染上一小片血迹。韩剑不是个文化人,别人看书的时间他都用来踢球了,即便这样他也依稀知道张爱玲,知道蚊子血和朱砂痣。
心里混沌一片,怎么办?骆冰来者不善,要不要搬家?还是索性和任奕静分手算了!
但他不甘心,凭什么啊?他问自己,做错事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我要东躲西藏?为什么他可以趾高气昂?
老师给了他一片创可贴,关心了他几句,怎么说韩剑也算是班上比较拔尖的学生,在厨艺方面挺有悟性,和那些只是想混个文凭的学生比起来,他不仅语言程度好,对学习也比较有积极性。
这边的老师大多数还是属于“爱的教育”为主,前学校那个把韩剑开除的老师算是少数派,只能说韩剑当时倒霉吧,喝水也塞牙的时候,你也不能怪水有问题。
老师看他脸色不太好,主动让他去休息,今天的课本来也就剩下半小时而已。
韩剑也不坚持了,换了衣服拿了书包走到教学楼的餐厅,在空旷的休息区角落找了个空座。
没坐多久,手机振动起来,是一串没有录入的号码,但就算不录入名字韩剑也知道那是骆冰的电话。
韩剑没接,直到电话自动挂断,又很快重新打来……韩剑索性关机,眼不见心不烦。
茫然地坐到下课时间,韩剑不能一直关机,他得和任奕静联系,还得去她学校接她放学。
结果刚一开机,几条短信马上进来,发件人还是那串号码。
韩剑看也不看全部删掉,但手机就像中了病毒,隔一段时间就收到他的短信,终于在其中一次想删掉的时候错按了打开。
一行地址,离韩剑学校不远,他认识,那是B市最好的酒店,顶楼还有个旋转餐厅,任奕静前不久才跟他说起过,韩剑打算下次对方生日的时候带她去的。
最后跟了一句话:不来后果自负。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韩剑自暴自弃的想,与其回避,不如面对。
晚上,韩剑找了个借口,把任奕静送回家就又出去了,这次他没有坚持那些没必要的原则,而是直接开着车去的酒店。
站在房间门前,韩剑久久没办法抬手敲门,刚才他已经在停车场坐了半个多小时,即便知道必须面对,他心里还是像被塞了一大坨棉花一样闷闷的感觉窒息。
做任何事之前,韩剑都喜欢先想想最坏的结果,最坏的结果是什么?自己承受的起吗?要是可以那再去做。这一次,他坐在车里就在想,想来想去,最坏也不过是打一架,打服他让他以后不要再找上门,打输了了不起再被他艹一次!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没什么的!
就这么做着最坏的打算,韩剑终于敲响对方的门。
“进来。”骆冰看起来并不像韩剑想象中那样要吃人的模样,而是很平静,平静的出奇。
但很快韩剑就知道他为什么看起来如此平静了。一进门,水吧那儿放着几瓶药横七竖八歪倒在桌上,韩剑只瞥一眼也能认出这些都是平时骆冰在吃的控制情绪的药。
韩剑拳头攥紧,指甲抠进手心带来的些微疼痛让他努力保持清醒,或者说保持冷酷。
这一次不能再像以往那样对他心软,被他带节奏。
“吃饭了吗?”
现在七点多,外面天已经全黑,韩剑本来没吃饭就出来了,但为了尽快结束会面,他想也没想便撒谎说:吃过了。
结果避无可避。
“吃过了再陪我吃一顿。”骆冰没有给人反驳的机会,随手拿了件外套换上,就往门外走。韩剑还想说什么,但最后也放弃了,只是隔着几步的距离跟在他身后。
结果他被带到顶楼的旋转餐厅,这本来是韩剑计划中和女友要来的浪漫烛光晚餐,没成想又是和骆冰先来了。
餐厅里人很少,服务员把他们带到里面,给他们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递上菜单,先点喝的东西。
骆冰要了一瓶葡萄酒。
又是葡萄酒!韩剑心想坏了,他一直以来的罩门就是葡萄酒,喝一点就忘乎所以,喝多了就呼呼大睡。
两人住在一起还比较好的那断时间他没少喝葡萄酒,每一次一两杯就能让他卸下心防,最后都是以宽衣解带告终……
所以在他的潜意识里,骆冰要喝葡萄酒就等于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就像你给狗小饼干让他跟你握手打滚坐下一样。
可在这种环境里他又没办法和骆冰争辩,甚至插不上话。作为最后的坚持,当侍者要给他倒酒的时候,他用英语拒绝,“我就喝水,谢谢。” 寒冬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