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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 完美离间龙飞在陈彼德那儿碰了一鼻子灰,正在郁郁寡欢,又被人带到了七爷面前。
他在这个房间里看到了无数的监控器,监控画面上好多都是他熟悉的场景和人。
安东海!
龙飞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可事实告诉他,画面中的人确实就是安东海,可安东海不是已经死在恶犬嘴里了吗?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他把目光转向七爷,七爷努了努嘴,画面中突然闪现出安东海跟恶犬搏杀的情景。
龙飞目瞪口呆,他没想到安东海竟然会在一瞬间变成猛兽,面对恶犬的攻击,安东海毫不畏惧,反而冲上去死死地抓住了恶犬的头,然后疯了似的往墙上撞击。恶犬发出声声惨叫,裂开血盆大嘴,似乎想一口把他给吞下去。
安东海好像快要控制不住恶犬,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一口咬住恶犬的脖子,顿时鲜血直流,恶犬也在惨叫声中抽搐着,渐渐就没了声儿。
随后,安东海把恶犬的尸体高高地抛起,恶犬落在地上,圆瞪着双目,似乎死不瞑目。
龙飞目睹了血腥的一幕,不禁浑身发冷。
“怎么,很惊讶?还是很害怕?”七爷的声音唤醒了龙飞,龙飞从画面中收回视线,这才感觉灵魂重新回归了肉体,喃喃地念叨着:“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安东海已经命丧恶犬之口,所以说刚刚看到安东海反过来杀了恶犬,内心自然是十分复杂的。他希望安东海还活着,可也想知道安东海为何会有能力杀了恶犬。
“还是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七爷漫不经心地说,“你是他的心理医生,他是你的病人,如果连你都解释不清……”
“他分裂了!”龙飞脱口而出,七爷立即双目发光,笑盈盈地说:“你说得对,他分裂了,确实是分裂了。哈哈,你亲眼所见,这就是另外一种可能,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人,最后却反过来杀死了凶狠的恶犬,这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
龙飞再次将目光转向安东海,此时的安东海,满身是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眼睛里,充满了绝望的表情,那是一种让人看了就透心凉,甚至会感受到死亡气息的表情。
“虽然杀死了恶犬,但是他也受伤严重,性命堪忧啊。”七爷摸着下巴,摆出一副莫测高深的表情,“这也说明一个问题,人的潜力还没发挥到最大可能性,如果我们能完全开发人的潜能,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事能难倒我们了。”
“可是他就快要死了。七爷,我求求你,你救救他吧。”龙飞的哀求似乎没能打动七爷,七爷又打开了另一个视频,内容是龙飞跟陈彼德谈话的全部内容。
“好像你的老师并不买你的账。”
龙飞无力地说:“对不起,我暂时未能说服他,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的,一定能说服他的。”
“可我感觉你已经尽了全力,你那位老师就是个老顽固,看来不采取特别手段,他是不会合作的。”七爷眼里闪烁着怒火,“我答应让你顶替沈一鸣,那么你就是我的人了,但你还要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不能帮我做事的人,在我眼里就是个废物,废物该怎么处理,不用我再告诉你了吧?”
龙飞突然跪在他面前,一个劲地哀求他高抬贵手,救救安东海。
“哼,既然安东海已经是废物,留他何用?”七爷狠狠地骂道,脸上的伤疤显得更加突兀,“如果你不希望自己变成他那样的废物,我劝你还是赶紧想办法去求你老师跟我合作吧,也许只有他答应跟我合作,你的命也才会有价值。”
龙飞慢慢地站了起来,看着监控视频中的安东海,又将目光转向陈彼德。陈彼德安静地坐在那儿,双眼微闭。龙飞突然眼前一亮,欣喜地说:“七爷,我想到了一件事。”
七爷也瞪大了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来此之前,安东海曾在老师的实验室待过数小时,老师从那时候起,就已经开始给安东海进行治疗……”龙飞的意思是,也许可以从安东海身上找到关于新药配方的一些信息,比如说安东海的血液。
“照你这样说,我从抓来的所有人身上,都可能找到关于新药的信息?”七爷这话倒是令龙飞始料不及,但他随即说:“七爷,安东海是绝对信任我的,绝不会对我隐瞒任何事情。”
“说到底,你还是想我救他。”
“不,不全是这样……”龙飞有些语无伦次,“安东海跟其他的志愿者不一样,因为他……他是个多重人格患者,是个非常特殊的志愿者,所以我相信老师一定对他采取了非常规的治疗方法。七爷,你救救他,只要能保住他的命,我就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多重人格分裂症患者?非常规的治疗方法?”七爷若有所思,终于还是答应了龙飞为安东海进行治疗的请求,不过又说,“我可以救他的命,但要是他没有给我带来实质性的好处,我一样可以再要他的命。”
“明白、明白!”龙飞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安东海,心里五味俱全。在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是自己害了安东海,要不是把他带来美国,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至少不会危及他的性命。
七爷站在龙飞身边,看着他迷离的眼神,突然摇头叹息道:“你也看到了,安东海已经变成了废人,就算能活下来,恐怕也是废物一个,我看干脆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为了我们的未来,不如继续在你老师身上下功夫。”
龙飞忙说:“七爷,他是无辜的,求你再给他一次机会。”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无辜的。”七爷却突然拔出枪来,把枪塞到龙飞手里,龙飞始料不及,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张大着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你还犹豫什么,他都这副模样了,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你一枪杀了他,这是在帮他提前解脱,他还要感谢你呢。”七爷阴笑着,摇晃着枪口,那张脸,在灯光的照射下,就像一张苍白的纸。
龙飞在七爷的强迫下,不得不接过了枪。沉甸甸的枪,似有千斤之重。他不是不敢开枪,而是不忍心开枪,虽然跟安东海只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可毕竟一起经历了太多,很多事情都理不清了。他握枪的手在颤抖,想瞄准,可完全不听使唤。
“开枪呀,你不是当过警察吗?难道这么快就忘了怎么开枪?”七爷近乎狂躁的声音在龙飞耳边回荡,龙飞突然想起米茹的死,虽然沈一鸣已经得到惩罚,但安东海是最直接的行凶者,按理说也是害死米茹的凶手。
“还记得你老婆是怎么死的吗?”冯永柒继续刺激着龙飞,龙飞瞪着血红的眼睛,瞬间被仇恨占据了身体,突然发出一声嚎叫,然后扣动了扳机。
一下、两下、三下……
他不停地扣动扳机,但是枪没响。
龙飞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当他发现安东海果然没中弹时,手一松,枪掉在了地上。
他明白了怎么回事,开始狂笑,狂笑声在房间里回旋。
七爷也开始狂笑。
他们像两个疯子,笑得前俯后仰。
可是,龙飞笑着笑着便流泪了。
七爷终于止住了笑声,拍了拍他肩膀,赞许地说:“我没看错你,你是个很忠心的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为我最得力的帮手。”
龙飞脸上依然带着笑意,但笑着笑着,笑容逐渐消失,面部又变得无比僵硬。
“放心吧,你已经经受住了考验,现在是我的人了,所以我会给你一个承诺,以后不仅不会杀安东海,而且还会请最好的医生尽快治好他。”七爷笑容可掬的面孔,此时在龙飞眼里,已经幻化成为一头面目狰狞的野兽。
“多谢七爷。”龙飞面无表情,但是涎着脸,“我以后一定唯七爷马首是瞻。”
七爷夸张地笑道:“你要记住自己的使命,你这辈子,也只需要帮我做好一件事,然后,你就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与七爷共享江山,创造奇迹。好了,接下来,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了,我马上安排医生给安东海治疗。”
龙飞眼睁睁看着七爷离开,又转身凝视着安东海,眼里闪过一丝怪异的笑。他曾经可是警察,枪是他的好兄弟,刚才举着枪的时候,凭借重量就已经断定枪里没子弹,所以才义无反顾地朝安东海扣动了扳机。
他的演技炉火纯青,完美地骗过了冯永柒。以至于这件事过了许久,他都一直津津乐道。
陈彼德被人带去了七爷的办公室。
办公室宽敞,但不明亮。古色古香的家具,一看主人就是个有品位的男人。不过,龙飞从七爷的脸上,怎么也看不出他与“品位”二字能扯上关系。
两个保安把陈彼德送进办公室后就关门离开了。
陈彼德站在门后,扫视了一眼整个房间,发现龙飞也在,本来就阴沉的脸色,立马变得更加黝黑了。
龙飞只敢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收回了目光。
七爷靠着座椅,双腿伸直,脚放在办公桌上,以一种审视的表情盯着陈彼德,带着嘲讽的口吻说:“气色不错!”
陈彼德不卑不亢地说:“如果还是打算继续跟我谈合作的事,我劝你不要继续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龙飞像个罪人,依然双脚并立,耷拉着眼皮。他这模样,跟之前阳光健硕的样子相比,几乎判若两人。
七爷从桌上收回双脚,起身走到陈彼德面前,凑近他的眼睛看了半晌,却又一言不发地转到了龙飞面前。
龙飞抬起头来,看了冯永柒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像早已约定好的,转身走向陈彼德。陈彼德目光威严,直直地盯着龙飞,龙飞眼神闪烁,好像鼓起很大勇气,然后才说:“老师,七爷是非常有诚意的,您还是再考虑考虑合作的事情……”
“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没有考虑的余地!”陈彼德想都没想便严词拒绝了他,“不要再做白日梦了,当你们梦醒的时候,便会知道这一切根本是不可能的。”
龙飞似乎怔了怔,但脸色变得异常苍白,随后问道:“老师,您是不是想我们所有人给您陪葬?”
陈彼德听见这话,也沉默了瞬间,但随即指着七爷,厉声质问道:“这个人,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帮他?”
“我只是不愿意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死。”龙飞仰着头,理直气壮地回应道,“他们都是无辜的,您忍心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在你面前……”
“没有谁是无辜的,你跟我也不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所有人都有罪孽,所以就算老天爷要你马上去死,你也必须接受现实。”陈彼德抬高了声音,“而我,我的研究,将为这个世界带来多大的改变?你想过没有,如果我跟这个恶魔合作,一旦他把我的研究成果拿来危害社会,又将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多大的灾难?”
“没有谁是无辜的?”龙飞全身无力地呢喃道,他想起冯永柒也说过同样的话。
七爷始终面带笑容,像个默默聆听的观众。
陈彼德说完这些话,叹息道:“你是我这辈子最得意最器重的学生之一,我曾以你为傲,但是现在,你怎么会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龙飞微闭上眼睛,表情凝重,如同被泼了一层黑色的油漆。在他心里,没有任何东西的价值可以跟人命相提并论,但此时在要做出抉择的时候,他却无从选择。所以他才会心痛,而且是痛不欲生。
陈彼德再一次将目光转向七爷,像审犯人一样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清楚你到底想利用我的研究做什么?难道仅仅就是为了医治那些人格分裂症患者?但是以我对你的了解,这并不是你的初衷。”
龙飞想起了飞机上被控制的劫机者。
“如果我不答应跟你合作,你敢杀了我吗?”陈彼德这话好像吃定了七爷,但是七爷却不急不躁地说:“我为什么要杀了你?你可是我的座上宾!”
“既然如此,麻烦送我回去吧。”陈彼德转身欲走,却被七爷叫住:“别急,回去也是一个人待着,多无聊啊。留下来,你,你的得意门生,我们一起再聊聊。”
“莫非七爷还想继续在我身上浪费时间?”陈彼德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七爷。
七爷习惯性地摸了摸脸上的疤痕,缓缓摇头道:“您多虑了,只要能说服您跟我合作,就算我花费再多的时间,那也谈不上浪费。”
“好吧,那你还打算继续跟我聊什么,那就一口气全都说出来,也好让我同时回绝你,免得浪费更多的时间。”陈彼德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架势。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我知道,就算我说的再多,您也不会接受跟我合作,那么,我们不凡换个方式。所以接下来,我已经不打算继续用说的方式来劝您合作……”七爷说完这些话,轻轻拍了拍手,在他们面前,闪现出一面全息投影,投影中,两名志愿者跪在地上,被枪指着后脑勺。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龙飞,他瞬间就明白了七爷的阴谋,但是还没开口就被七爷阴冷的眼神挡了回去,只好痛苦地扭过脸,假装这一切与自己毫无关系。
陈彼德当然也不傻,他一眼就认出跪在地上,被人用枪指着脑袋的那俩人,正是参与自己研究的两名志愿者。
七爷不动声色地看着陈彼德,想从他脸上看到屈服的表情。
可是,陈彼德扭过了脸,高昂着头,露出满脸冷漠的表情。
“没关系,两条人命而已。”七爷冷冷一笑,点了点头,只听见一声枪响,其中一名志愿者应声倒地。
龙飞浑身一震,转头看着投影,鲜红的血在他眼里不断扩散。他眼里流露出惊骇的表情,伸出手,颤抖着,似乎想要阻拦,或者是哀求,但最终却什么都没做。
那是一种无能为力的绝望,在他的生命中,那种感受,只有面对米茹被害时才出现过。
他把愤怒的目光投向陈彼德,内心已经对陈彼德的冷漠充满了怨恨。但是,陈彼德却只是瞟了一眼倒地的志愿者,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
七爷面对陈彼德的满不在乎,好像也全然没放在心上。他脸上带着笑意,轻轻地挥了挥手,又是一声枪响,另一名志愿者像被砍断的树桩,整个人猛地向前栽倒,鲜血像飘落的花瓣,撒了满地。
龙飞随着这声枪响,终于没能再控制自己的情绪,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惨叫,撕心裂肺!
七爷在命令手下杀人时,目光始终停留在陈彼德脸上。镇定自若的陈彼德此时终于有了反应,虽然只是微小的反应,但也没能逃过七爷的眼睛。
“博士,看来这些志愿者在你心里一文不值,既然如此,那也说明他们对你来说无关紧要了。很好,我喜欢你的冷漠,说明我们是一类人。不过,如果你还打算继续跟我扛着,那我就只能把这个游戏玩到底了。”七爷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叹息,紧接着,全息投影里又被推过来两名志愿者,龙飞头皮发麻,一看情况不妙,立即冲陈彼德嚷道:“陈博士,我最德高望重的老师,已经死了两个,不能再死人了。”
陈彼德紧咬着嘴唇,好像根本没听见他说话,而且打算一直这么沉默下去。
“我知道您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了亲人,但是那些志愿者,他们家里还有亲人在等着他们回家呀!”龙飞说出这番话,还是没能引起陈彼德的兴趣,他不得不继续说,“在我心里,老师您是个多情多义的人,虽然、虽然您的女朋友出事了,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但您这辈子为了她没有再娶,心甘情愿一个人活着,这是多么厚重的情意。我知道您心里苦,但是、但是如果这些人都死了,他们的家人该怎么办?我知道您为了研究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以见死不救,但如果她泉下有知,会希望您变成如此冷血的人吗?”
陈彼德开始激动,反应越来越明显,最后终于没忍住怒喝道:“别说了,别说了,你给我住口!”
龙飞非但没有住口,反而继续说道:“有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如果人死了,就算拥有再多的财富又如何?所以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人命才是最不可逆转的,您跟七爷合作,能救回好几条人命,难道跟您的研究相比,不值得吗?”
陈彼德颤抖得越来越厉害,虽然他想极力掩饰自己的内心,但在这种情况下,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继续装作置身事外了。
“如果您的女友当年没出事,也许如今我应该叫她一声师母,师母如果知道您今天救下了这么多条人命,我想她一定会非常开心……”龙飞看出陈彼德开始动摇,所以还想继续打情感牌,以此来摧毁他的心智。
陈彼德果然没能挺过这一关,突然泪流满面,继而号啕大哭,哭得喉咙沙哑,最后还慢慢地蹲下了身去。
龙飞暗自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起了作用,接下来,陈彼德答应跟七爷合作的可能性,至少会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七爷虽然没开口说话,但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的心情,他赞许地看了龙飞一眼,又把目光转向蹲在地上的陈彼德,啧啧地赞叹道:“没想到全球著名的心理学博士,一把年纪了,还是个情种。”
陈彼德从地上慢慢地站了起来,两眼泪汪汪的,声音沉闷地问:“告诉我,你到底想要玛萨干什么?”
冯永柒见他的态度有所改变,顿时开心不已,但又不以为然地说:“你研究玛萨的目的,不是为了救人吗?难道,除了救人,玛萨还有别的用途?所以我要玛萨,当然也是为了救人。”
陈彼德缓缓摇头,大声指责道:“不,你没有说实话。”
“好吧,那我就实话跟你说,你研究玛萨,是为了救人,而我,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七爷的眼神,此刻变得异常凌厉,“你只是个医生,眼界太小了,很多事暂时都不会明白的,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吧,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自己的研究,对这个世界会产生多么大的影响。”
“你少拿这个来忽悠我。”陈彼德挥了挥手,“我虽然年纪大了,但并不傻。”
“那么,你认为我要玛萨做什么?”
陈彼德无力地看着七爷贪婪的眼神,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安静的实验室里,陈设着各种各样的高科技器具,在灯光照射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最惹眼的还是那些并排摆放着的用玻璃罩住的舱位,安东海、罗瑞娜,以及其他志愿者,此时已经全部躺在床上。
陈彼德和龙飞穿戴着整齐的工作服,双双站立在门前。门口左右还有两名荷枪实弹的保安把守,眼神冰冷,一动不动,像两尊门神。
七爷亲自把二人送到门口,微笑着说:“这间实验室是我特意为二位准备的,里面有你们实验所需要的各种设备,一应俱全,如果还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会不遗余力地满足你们。”
“我要的志愿者都装备好了?”陈彼德问,七爷看了龙飞一眼,龙飞忙说:“都已经安排好了。”
“没问你!”陈彼德仍然对他充满愠怒,龙飞立即被吓得闭上了嘴。
七爷接过话说:“龙飞现在是你的助理,这些琐事,理应由他处理。”
陈彼德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
“祝你们成功,我静候佳音,到时,我会用美酒款待二位。”七爷说完这话,门缓缓向两边打开,二人进去后,门又徐徐合上。
龙飞因为室内的陈设而瞪大了眼睛,因为他发现不仅所有的物品,而且陈设、方位都跟DC心理健康研究所里面一模一样。
很显然,陈彼德也发现了这一点,不过他只是略微有点惊讶,很快就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七爷之所以这样做,也正是为了让陈彼德可以尽快投入到研究中,从这一点来看,他的心思没有白费。
龙飞在室内发现了好几个监控探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全面覆盖。而此时,七爷正在监控器前面安静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在他面前的桌上,摆放着一把枪。
陈彼德在这个熟悉的环境中,对所有的实验步骤都是轻车熟路,沿着之前已经到达的实验阶段,把每个志愿者与外部的监测机器相继连接了起来。
龙飞想帮忙,但陈彼德好像视他为隐形人,完全当他不存在似的。他只好退到一边,默默地注视着,偶尔还瞟一眼那些正在工作的监控,想着正在盯着他们的七爷,便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了。
陈彼德做完准备工作,接下来,转身回到桌前,开始配备药剂。
七爷露出了舒心的笑容,但很快又笑不出来了,从他这个角度,还有龙飞站立的位置,都无法看见药剂配备的比例。
龙飞是带着监视任务的,此时无法觊觎陈彼德的操作过程,不得不抬头看着监控器。
七爷明白龙飞的意思,但是既然陈彼德已经在继续研究,他也不好再咄咄逼人。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盯着那些数据,把异常的数据记录下来,然后整理给我!”陈彼德正在忙着,突然头也不回地说道。
龙飞得到指示,慌忙应道:“知道了,老师!”
七爷是能够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的,见陈彼德不再像之前那样防备龙飞,心里自然高兴,眼睛微微上扬,开始幻想最好的结果。
陈彼德身上有着科学家有条不紊和追求完美的性格,这么多年来,为了玛萨,他自己都已经不记得到底进行过多少次实验,但是每到关键时刻,都会因为一点点瑕疵而导致研究失败。目前,他正在着手解决这个瑕疵。
各种颜色的药剂,整齐地排列在玻璃器皿里。
他将每一种药剂取出来,然后按照比例融合,药剂的颜色在新的器皿中分成好几个层次,看上去就像是五彩斑斓的颜料。
数据监测仪器显示屏幕上,无数条数据唰唰地向下翻滚。房间里异常安静,耳边只剩下数据翻滚时传来的“滴滴”声。
龙飞坐在数据监测仪器前面,眼睛瞪得滚圆,专心盯着每一条数据的变化,偶尔在键盘上轻轻地敲击,将有疑问的数据,或者感觉异常的数据变化进行采集记录。
时间过得很快,所有人好像都忘了时间。
也不知从何时起,龙飞开始感觉疲倦,尤其是眼睛,还隐隐有一丝疼痛。他揉了揉鼻梁,将目光转向陈彼德,只见陈彼德依然保持着跟两个小时前同样的姿势,而且两眼炯炯有神,脸上也毫无倦意。
在龙飞的印象中,自从认识陈彼德以来,陈彼德好像从未有过疲倦的时候,也没有私生活,没有做过与工作之外的任何一件事,生命中的大多数时间几乎都是在实验室度过的。
陈彼德正在忘我地观察记录着实验中的每一个步骤,每一份数据,突然感觉有人走到了自己身边,于是直起了身子,转身盯着龙飞的眼睛,严肃地问道:“你干什么,谁让你走开的,不是让你盯着那些数据吗?”
“老师,您已经工作很久了,会不会太累,要不要休息一下,顺便喝杯咖啡吧。”龙飞善意地提醒道,但陈彼德不悦地回绝了他,还让他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否则就把他从实验室赶出去。
龙飞踌躇着,没有挪动脚步。
陈彼德原本打算继续埋头工作,见他还没动,于是又转过身来,盯着他的眼睛问:“还有事?”
龙飞缓缓摇了摇头道:“老师,我有一事不明!”
“说吧,什么事?”陈彼德依然盯着他的眼睛。
“据我观察,那些数据运行都很正常,数据的变化也都在可控范围之内,如果剔除偶然的异常数据,然后在那些正确的数据上加以整理分析……”龙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彼德打断了,陈彼德不容他继续解释,厉声质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龙飞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实验是否已经处于最关键时刻,只要解决剩下的数据瑕疵,就能得到新药的正确配方?”
陈彼德听了这话,面部似乎变得更加僵硬,但是很快就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沉声说:“冯永柒让你来看着我,就是打算让你得到实验数据吧,现在给了你机会,你可以将那些数据加以整理,然后就能得到正确的数据了,如此一来,不就可以向他交差了吗?”
龙飞没想到自己的小聪明早就被陈彼德给识破了,他在那几个小时里,暗中在脑子里将监测数据进行了分析整理,可是数据量实在太大,太庞杂,仅仅凭借他一个脑子,根本无法得到想要的结果。
“不过,我大胆猜测一下,那些数据就算白白给你,你恐怕也没什么用吧?龙飞呀,这么多年,看来你已经将我当年教给你的东西都快忘得干干净净了。”陈彼德的声音中不无遗憾,“根据你刚才的观察,告诉我,如果接下来让你来继续试验,你打算怎么做?”
龙飞不解地回应着他严厉的目光,但随即摇头说:“我没有任何办法。”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陈彼德讥讽道,“如果真是这样,七爷那里可不怎么好交差。”
七爷听见二人的对话,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塑,从皮肤到血液,都是冷冰冰的。他感觉陈彼德这些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不禁紧握着拳头,眉头紧锁,眼里的光几乎可以杀死人了。
事实上,陈彼德也确实是故意说给冯永柒听的,他要让冯永柒明白,除了他,没有人可以完成这项研究。
龙飞不得不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但是又抬头看了一眼监控的方向,眼神杂乱无章。
七爷把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眼中飘过一丝无奈的表情,脸色阴沉得像一块黑漆漆的木板。
房间里没有时钟,但指针却在每个人心里游走,滴答滴答的声音,像一把无形的剑,正悄然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灵魂。
在正常情况下,人们对于时间的概念,一开始总会停留在大脑皮层,像有一座无形的钟表,在脑子里有序运行。但是随着独处或安静得越久,人们对于时间的概念,就会渐渐模糊和不清。
龙飞打了个哈欠,种种不适感慢慢袭上心头。这是人在久坐和长期从事枯燥工作之后带来的负面效应。他的目光几乎一刻不离地停留在数据监测屏幕,不知不觉间,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一阵沉沉的睡意悄然袭来。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二人已经在实验室里待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十二个小时不吃不喝不动,换作其他人,恐怕这会儿早就按捺不住想要逃跑。龙飞已经有这种感觉,他想起身走走,但还是强迫自己把这个念头压在了心底。可是,这种煎熬,对陈彼德来说,还仅仅只是开始,寂寞和孤独,已经成为他的朋友。
滴滴、滴滴、滴滴……
数据监测仪器运行时发出的声音,在安静的实验室里越来越清晰。
七爷也在监控室里寸步不离,陪着实验室里的二人整整度过了十二个时辰,终于也快要被睡意打败时,桌上的一瓶红酒也快见底了。
他把鼻子凑近红酒,闭上眼睛,贪婪地嗅了嗅,然后才小小地品了一口。红酒的醇香沁人心脾,从喉咙流向胃里,美妙至极。他吧唧着嘴,将半杯红酒倒进了肚子里,然后把目光转向监视器屏幕,打算继续盯着实验的进展。可是,他刚一回头,立即被眼前的情景惊得张大了嘴,还没来得及下咽的红酒,全被他喷了出来。顿时,满屏幕都是像雨滴一般的红酒。
啪——
他情不自禁地松开了手,一声脆响,红酒杯碎落满地,溅起的红酒像鲜血一样,染红了七爷脚下的地板。
七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场景,眼中瞬间燃起一股怒火,熊熊火焰仿佛把他的身体都给包围了。他一拳狠狠地擂在桌上,拳头上也渗出了红艳艳的血。
没有痛,没有一丝痛感!
拳头上的血像雨水一样,一滴一滴地落在地面。终于,他恢复了知觉,紧握的拳头开始发抖。
“混蛋,我要杀了你们!”七爷终于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怒吼,然后抓起桌上的麦克风,大声咆哮道,“还不快去实验室,给我拦住他们!”
两名保安迅速持枪冲进来,一左一右,将七爷保护了起来。
玻璃舱突然同时打开。
此时的实验室,已经乱作一团,原本好好躺在玻璃舱里的志愿者们,也纷纷站了起来。
冯永柒的脸变成了关公,脸上的表情已经超越了愤怒。他在寻找陈彼德的身影,但是陈彼德好像从房间里突然消失,踪迹全无。
龙飞,龙飞呢?
冯永柒也没见到龙飞的身影,心里好像被人挖去了一块,顿时变得空荡荡的。
志愿者在房间里疯狂地摔打着仪器和设备,实验室瞬间变得鸡飞狗跳,一片狼藉。
七爷没发现陈彼德,也没找到龙飞的身影,这才恍然间想到了什么,更是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骂道:“我会让你们全都不得好死。”
可是,几秒钟过后,屏幕突然一闪,实验室的图像瞬间消失。
“谁敢进来,格杀勿论!”冯永柒怒吼着将红酒瓶狠狠地扔了出去,酒瓶碎裂时,红酒天女散花般四散飘落。
守在实验室外的两名保安,在接到七爷的命令后,早已拿枪瞄准大门,做好了随时开枪的准备。二人听到屋内乱糟糟的,一片嘈杂,在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何事的情况下,也不禁面面相觑,双双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突然之间,实验室的大门洞开,一群人从屋里像洪水涌出来,瞬间就将还在发呆的保安按倒在地,然后踏着他们的身体冲了过去。
空气中飘荡着声声惨叫,那些惨叫声如同地狱里正在备受油锅煎熬的鬼魂发出来的,摄人心魄。
七爷眼见实验室的大门被打开,所有志愿者从里面冲出来,然后还打翻了保安……此时此刻,他已经被定在了原地,呆呆地目视着这一切,好像正在发生的事,跟他完全无关似的。
好几名保安正在往实验室方向赶来,他们与志愿者在拐角位置相遇。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那些志愿者无所畏惧,根本没把这些持枪的保安放在眼里,径直就冲了过去。而那些保安,眼见着志愿者们向自己冲过来,一个个早已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举起枪,可还没来得及开枪,就被一窝蜂涌来的志愿者们冲得七零八落,无暇自保之下,都被当成了沙袋。
安东海死死地掐住一名保安的脖子,那小子还试图反抗,挥舞着软绵绵的拳头想打安东海的脸,但随着安东海一声嚎叫,他的脖子就被扭断了。
一声声枪响由远及近而来,冲击着七爷凌乱的心脏,他看着保安在疯狂的志愿者面前像一群弱不禁风的老人,恨不得自己亲自上阵。
“一群废物。”冯永柒气急败坏,急得嗷嗷直叫唤。
枪声杂乱,现场混乱,人心溃散。
罗瑞娜正在往前冲,突然不知从哪儿冲出来一保安,一脚踹在她后背,整个人向前扑倒,但是被龙飞拦腰抱住,才没摔倒。她直起身来,眼中冒火,转身冲着踹她的保安一拳打了过去,而后又猛地将其扑倒在地,抓住那小子的头发,一拳一拳地击打着那张脸,直到血肉模糊,面目不清。
子弹没有方向地乱飞,一名志愿者胸口中弹倒地。
开枪的保安还没来得及开第二枪,便被其他志愿者揍成了乱泥。
还有一名志愿者正在奔跑,突然大腿中弹,然后就像一匹跃起的马,从空中落下,一头栽倒在地,此时正躺在地上,抱着流血的大腿嚎叫。
满脸阴沉的冯永柒,看到自己的手下被打得溃不成军,一只手使劲地按在伤疤上,咧着嘴,急促地吞吐着气息。突然,他看到有志愿者死亡,嘴里开始念念有词,整个人看上去好像是吃了兴奋剂,颤抖着,狂笑着,挥舞着手臂,像是着了魔。
可是,这股兴奋劲很快过去了。他盯着屏幕,好像一只无头苍蝇,两眼四周顾盼着。此时,他发现那些志愿者正在朝着监控室的方向冲了过来,随即抓起桌上的枪,检查了一遍子弹,眼里杀气重重。
守在监控室的另外两名保护冯永柒的保安,虽然纷纷将枪口对准了门口方向,但他们脸上,全都写满了惊恐的表情。
“那些混蛋如果敢冲进来,全给我灭了他们!”七爷说这话的时候还在咧着嘴笑,但很快就收敛了笑容,眼睛依然盯着屏幕,却流露出杀人的表情。枪口指着大门,扭动着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
“不好,他们冲进来了!”一名保安回头看了一眼监控器屏幕,惊恐地叫嚷起来,七爷的目光其实一直停留在监控器上,对外面的情况了如指掌。他知道志愿者离监控室已经不远,于是做好了开枪的准备。
可是,意外突然发生,所有监控器的屏幕突然闪了一下,画面瞬间消失,然后变成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七爷盯着漆黑的屏幕,沉重地吐着气息,脸色绽得通红。他眼里已经失去了先前的锐气,此时看不见外面的情况,等于成了瞎子。他一手提着枪,在房间里短距离地来回走动着,太过安静的气氛快要令他窒息。
按理说,志愿者如果要冲击监控室,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门口。可是外面突然变得异常安静,好像没有一个人,也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等待,其实是最痛苦的煎熬!
很多事情也许会在等待中发生,所以等待,最终换来的可能是希望,也可能是绝望。
七爷在等待结果的时候,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越来越短促。时钟滴答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回响,大约三十秒过后,门外依然安静如昔!
他晃了晃枪口,示意一人前去探探虚实。
这名保安手中的枪一刻不离地指着大门,当他一步一步走向门口时,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僵硬。
七爷盯着一直躲在保安背后,眼神死死地盯着那家伙的后脑勺。这会儿,他心里对即将可能发生的事已然充满了不确定性,虽然这儿是他的地盘,也全都是他的人。可是,他不清楚自己在外面的人还剩下多少,也许就剩下屋内包括他在内的三人了。
保安走近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静默了几秒钟,没有听到异常的声音,于是回头冲七爷摇了摇头。
七爷疑惑地盯着门口的方向,眨了眨眼,正在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时,突然听到一声巨响,一股巨浪迎面扑来,然后整个人腾空而起,又重重地跌落在地上。他感觉头重脚轻,头晕目眩,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双腿却没有半点力气。
门被炸开时,贴近门口的保安根本毫无时间反应,瞬间被震得飞了起来,整个人像被撕裂了似的,身体被炸得七零八落,血肉模糊,散了一地。
另一名保安,因为反应及时,躲过了炸弹的冲击,但是眼角被飞溅的碎片划伤。他躲到了被炸翻的桌子后面,摸了一把流血的脸,顿时痛得他龇牙咧嘴,又瞥见了倒地的冯永柒,于是扶着他站了起来。
监控室里烟雾弥漫,肉眼根本无法看清周围的环境。
七爷率先冲着门口开枪,一时间枪声大作,子弹在烟雾中胡乱飞舞,形成一道密集的火力网,试图阻拦外面的人冲进来。
外面的人开始还击,枪声更加密集。
陈彼德和龙飞破坏了所有的监控,又捡起保安的枪,然后带着那些志愿者用炸弹炸开了门,此时已经进入监控室,向着七爷蹲守的方向射击。
七爷和另外一名活着的保安,因为受到炸弹的冲击,此时已经元气大伤,加上外面火力太猛,完全被压抑得无法抬头。他们蜷缩在翻倒的桌子后面,别说抬头,就连睁开眼睛都显得如此困难。
“别藏着,冲出去干死他们!”七爷怒吼道,保安唯唯诺诺,又不敢违逆,可是刚一起身,就被冯永柒一脚踹了出去,然后瞬间就被射成了马蜂窝。
此时,监控室内已经只剩下七爷一人。他重新躲回到桌子后面,怒目圆瞪,又朝着门口的方向连开两枪,但很快又被火力压了回去。他张着嘴连连吐着气息,似乎明白自己已无退路,眼里流露出绝望的表情。
枪声骤停,空气中只剩下浓浓的硝烟味。
“冯永柒,你的人都已经死光了,现在就只剩下了你自己,放下枪走出来吧!”
冯永柒听到了陈彼德劝降的声音,但只是冷笑着,大声回应道:“你以为自己已经稳赢了吗?”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绝对的输赢,我赢没赢暂时还不能肯定,但是你的结局已经注定!”陈彼德大声喊道,“放下枪走出来吧,也许还能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你错了,这个世界永远是属于强者的,而我就是这个世界的强者。”七爷狂笑道,“没有人可以赢得了我,更没有人可以取代我,别人不行,你陈彼德也不可能!” 白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