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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巫蛊之祸3
蚩长老分明是在驱赶红雾。
只是这红雾诡异如斯，戚家军没有任何人后退。
在他们身上，你才能看到什么是真正的军令如山。
戚金眉头微皱，令旗再举。
“叮当”一声，清脆的金属声震烁着夜空。
戚将军当即向后移退。
汪晓枫忽然嗅到一股似曾熟悉的气息。
那是淡淡的香甜。
他心中猛地一惊，叫道：“不好，有毒！”
同时发出警告的，是吴昆山。
这分明是酒店中，那群苗女身上的香气。令他们呕吐不止的香气。
可惜为时已晚。
靠得最前的几名士兵，忽然倒在地上，喉中发出“咕咕”的声音，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
酒店中，只有香气，便使人呕吐不止。而这里竟看得到淡淡的红雾，由此可知，这毒物的浓度不知是酒店中的多少倍。
“当当”的金属声越敲越急，戚家军后撤的速度也在加快。
快而不乱。
他们终于退到庄园之外。弓箭手箭在弦上，密切地注视着山庄的出口。
此刻再看这山庄，更显得阴森恐怖。
“报告守备大人，有三名弟兄遇难，另有十名弟兄神志不清。”一名旗总上前报告。
这样的牺牲，对于戚家军来说，已是极为惨重。
戚金冷冷地点点头，森然道：“传令下去，只要敌人露头，立刻格杀。”
话音落时，山庄中燎起熊熊大火，片刻间，四处起火。“劈劈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这帮人行事果然很辣，行踪暴露，便纵火焚烧巢穴，毫不吝惜。
一名军官走上前来，道：“大人，要不要封锁湖面，四处缉拿。”
戚金说道：“这帮匪人狡诈多端，现在只怕是逃之夭夭了。不过咱们也不能放松，叫楼国庆巡查鄱阳湖，龚子龙、吴守正负责各路要道。旦凡可疑人等，着实缉拿。”
浔阳江江水滔滔，在夕阳映照之下，宛若一条金练。众人坐在军帐中，望着江上美景，心情轻松了不少。
“这次清剿匪穴，全赖诸位鼎力相助，戚某感激不尽，先干为敬。”戚金一仰脖子，杯中酒尽数下肚。此时的戚少将军，像换了一副面孔，和颜悦色，待人可亲。
众人纷纷举杯相庆。吴昆山道：“也幸亏戚将军及时赶来，否则我等性命休矣。却不知戚将军如何探知敌情？”戚金朝着王征南一笑：“征南，这一切都多亏了你。”
“是呀，王师兄。”汪晓枫道：“我们在衢州看到你留下的消息，一路追踪到此，却不见了踪迹。后来听陶世恩说，他把一个武当弟子打落山崖，我们还以为是你呢，真是吓死了。”
王征南笑道：“你猜的没错，那弟子就是我。”
“啊！”众人一脸愕然。
王征南继续说道：“那人我追踪那帮日本人，来到九江境内，无意间碰到陶世恩这奸贼要淫辱民女，我岂能坐视不管。只是我打他不过，便没有和他硬缠。便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再行出手。这样，我俩断断续续斗了三天。”
“期间，我发现陶世恩与沈洪昌的手下暗中接头。便猜这厮与他们必有瓜葛，于是故意装作被他打落山崖，让他放心地去梦云山庄会面。我便加紧来找我这位朋友。”
戚金笑道：“你若是晚来一个月，便寻不到我了。”
“此话怎讲？”
“我前日得到诏令，下个月到辽东李成梁帐下做参将。”
“哦，原来戚大哥高升了。来，咱们祝戚大将军一杯！”众人在王征南的带领下，纷纷举杯相庆。
“戚将军！”一直不怎么做声的张懋爵开口道。
“张老前辈，真是折煞我了。”戚金连忙道：“您与伯父同朝为官，论理是我的长辈。”
张懋爵微微一笑，暗道孺子可教。改口道：“世侄，你此次上任，有些话我不知该不该讲。”
“晚辈洗耳恭听。”
张懋爵慢慢说道：“李成梁乃英毅骁健，大有将才，只是他因位望益隆，贵极而骄，奢侈无度，却为老夫所不取。你今番入辽，万望洁身自好。”
戚金道：“前辈教训的是，晚辈自当谨记在心。”
张懋爵又道：“辽东形势难测，女真各部纷争不已，蒙古人又不时南下，如今倭寇也想染指，贤侄此去，可谓是任重道远。”
戚金微笑道：“晚辈自从戎以来，从未将生死放在心上，吾不求加官进爵、名垂史册，但求上报朝廷，下安黎民，不给伯父、父亲丢人便心满意足了。”
张懋爵拍案赞道：“少将军其志可嘉，令人佩服，来，咱们一道敬戚将军一杯。”众人纷纷起身，夏雪仇忽地晃了晃身子，忙用手扶住桌面。”
毛武龙急道：“夏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可能是有些累了。”昨晚一场激战之后，夏雪仇对他的态度有所好转，却依然不愿多搭理。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亲兵急匆匆地奔了上来，拜道：“将军，一个弟兄不成了。”
戚金脸色一变，当即起身：“各位，在下失陪。”当即转身，与那亲兵走下楼去。众人也无心喝酒，一起走了下去。
军营之中，戚金看着卧病在床的士兵，满脸忧色。
爱兵如子，正是戚继光最重要的教条。
“将军，这位兄弟抬回来时，还好好的。只是到了傍晚时分，浑身发起高烧。属下竭尽全力，也未能保住他的性命。”军医叶先河向戚金禀报。
戚金默默点头，问道：“他们怎么了？”
“依属下之见，他们中了一种奇怪的毒，这种毒属下闻所未闻，实在是束手无策。”叶先河一五一十地回道。
“你曾经在宫中担任御医，你都治不了，谁人能治？”
赵先河面带愧色，说道：“属下无能，可要说能解此毒的，我倒想起一人，若是此人解不了，普天之下只怕无人能治了。”
“那人是谁？”
“蕲州，李时珍。”
驿道之上，一辆马车绝尘而过，车旁两人策马疾驰，护卫左右。 怒海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