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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德川家康4
德川家康笑道:“好大的胃口,一开始便要当官。在老夫这里,只有立下功劳,才能得到封赏。”毛武龙拍了拍脑袋,叹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德川家康笑道:“在我身边,还怕没机会立功么?”又问汪晓枫:“你也想做官不成?”汪晓枫道:“做官要讲究好多礼节,要把人烦死了,我可不愿意。柳生大师是大人的手下,我想跟着他修习剑道。”德川家康正色道:“可不敢乱说,柳生大师并非与我是至交好友,所以才应我请求,相助你们。只是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现在早不知到哪里游历去了。”汪晓枫听了,不由闷闷不乐。德川家康见状指着身边几位武士,笑道:“柳生虽然不在,我手下却不乏猛将。这几位便是天下一等一的好汉,酒井忠次,多谋善断,乃我家臣之首;本多忠胜,神勇善战,人称‘战国第一猛将’,有‘日本之张飞’的美誉;榊原康政,刚毅忠勇,能打硬仗;井伊直政,善出奇兵。你们若能蒙他们指教,也是受益匪浅。”当时,这四人已是名满天下,被称作“德川家康四天王”,汪晓枫生性豁达,敬重英雄,不虽见不着柳生,却也甚是高兴;毛武龙更是大喜过望,连忙拜过。德川家康道:“今后你二人就跟在我身边,修习兵法,勤练武艺,日后也能成个举世闻名的大英雄。”
汪晓枫与毛武龙拜过德川家康与众家臣,便回家打点行装。不日,德川家康辞别织田信长,先行东归。汪晓枫一路瞧得新奇,不知不觉,走了十余日。这一日将到大阪,德川家康和众人谈起大阪的风物。德川家康道:“大阪是大都,其中龙蛇混杂,咱们一行招人眼目,这次也就别去了,不如绕道南行,从堺港渡海回国。”这堺港,自古以来因著为于摄津国、河内国和和泉国三国的境界,又由于临海,也是一个港口,各国商人都会集于此,故成为一大商都,甚是繁华。
德川家康点点头,道:“如此也好。堺港虽是商会,但武风不盛,像井上、小田原这些家族,武功和声望都并没甚么了不起。咱们途经堺港,不要再惊动人家。” 酒井忠次微笑道:“堺港有一位大大有名的人物,主公却是忘了?”德川家康道:“大大有名?你说是谁?”酒井笑道:便是那闻名天下的大茶师千利休。”德川家康笑道:“倒也不错,我们今番路过堺港,前去拜会一下。”
毛武龙瓮声说道:“一个茶师,大人干嘛巴巴地跑去见他。我去把他叫来就是了。”众人一听,放声大笑,酒井笑道:“你这娃娃,好生鲁莽,怎可唐突大师。”毛武龙奇道:“此话怎讲?”酒井道:“我等武士,除了要勤练武艺,修习兵法,这诗词歌赋,赏花观画的本事一样也少不得。千利休是天下闻名的茶艺师,仰慕他的人数不胜数,前些年,信长公尊奉千利休大师为茶头,更是名声大噪,平常人等,若能蒙得一见,甚是荣幸。”毛武龙吐吐舌头,叹道:“没想到这人竟有这么大名气,我要跟他好好学一下。”德川家康笑道:“修习茶道,哪有那么容易,茶道本身融会了饮食、园艺、建筑、花木、书画、雕刻、陶器、漆器、竹器、礼仪、缝纫等诸项文化,讲求和、敬、清、寂,便是要在茶室之中自我思想反省,彼此思想沟通,于清寂之中去掉自己内心的尘垢和彼此的芥蒂,以达到和敬的目的。修习者通过沏茶、赏茶、闻茶、饮茶增进友谊,美心修德,学习礼法,是很有益的一种和美仪式。喝茶能静心、静神,有助于陶冶情操、去除杂念。你若要修习茶道,可得大大地下一番工夫。”
说话间,众人来到一座山前,远远望去,树木繁茂,翠竹成阴,一座庵室坐落其中。德川家康率领众人下马,迤逦而行,来到庵前,说来也奇,这茶园本来一侧面向大海,烟波浩渺一览无余,景致极为壮瞧。此时却被大片林木遮住,仅在贮水石钵前留出一个小缺口。远处白浪阵阵涌动,透过树木间的空隙,和茶楼前一泓净水连成了一片,甚是精妙。
众人走上前去,却被一门生拦住,手指茶楼,只见上面写着“待庵”两字。德川家康笑道:“你们看,这便是千利休大师修习的道场,他取名‘待庵’便是要我们耐着性子,在这里磨砺心智。”本多忠胜急道:“他奶奶的,这老和尚好大的架子,竟敢如此怠慢。待我进去会他一会。”德川家康捻须微笑,只是不语。
本多忠胜踏步上前,正要闯入,却见一人倏然闪过,拦住本多去路,淡淡说道:“阁下若要入内造访,按理需先将腰间长刀解下。”本多冷冷一笑,傲然道:“刀是武士灵魂,一刻不能离身。”那人正要说话,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言道:“高山,让他进来吧。”那人闻言,当即闪到一边,本多昂首阔步,大咧咧地,踏进茶室,只见一老者,鹤发童颜,相貌清奇,温颜说道:“请落座。”本多也不客气,将佩刀置在膝畔,大咧咧坐了下来,千利休奉上茶来,本多伸手去接,忽见千利休双手一翻,将装满水的茶釜倾覆在地洪炉之中,水火际会,“霍”地一声,灰塘中尘灰四起。本多忠胜久经战阵,以为发生爆炸,纵身一跃,人已到了屋外。忽听千利休冷言说道冷冷的说:“你把武士的灵魂落下了。”本多甫觉长刀滞留在茶室之中,不由大窘。德川家康等人在外瞧见,不由会心一笑。德川家康笑道:“本多,还不向禅师赔罪。”本多连忙俯身行礼,千利休又是淡淡说道:“如此你的灵魂方回来了。” 怒海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