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鱼汤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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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是在三个小时后被电话铃声唤醒的。
看清来电显示的人名,唤醒变成了惊醒。
“妈~”
电话接通斐梨脸上窜起一个抱歉虚伪又甜腻的笑。
易冬阳只觉得头疼得厉害,絮絮叨叨直击目标:“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你都干了些什么事?我本来都跟你辅导员打好关系了,大四这批入党的一定有你的名字,结果你倒好,你们学校正在进行审批考核,这当口你……”
“而且我还听说你上学期马哲挂掉了,补考还没过,小梨啊,你妈我当年马哲课都是九十多分的。”
所以您是魔鬼,我不是。
“这事跟我还真没关系。”斐梨解释说,“当时宿舍出事的时候,我还在青青草原上牧牛羊,不信您去打听,我纯粹是被连累了,这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易冬阳对此表示质疑,半晌又问:“斐越回家了没?”
斐梨赶忙说:“昨天晚上凌晨才下飞机,我现在就住在他这儿。”
“俱乐部?你去接机了?”
“对啊,他忘了告诉您?”
“……”
为什么愣住不说话,您该不会果然觉得我不知道是谁告的状吧。
沉默半晌,易冬阳又说:“我有点事,晚点再给你打电话。”
“哦,好的。”
挂断电话,愤恨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用枕头将正睡得香的老弟砸醒。
然后换来一句:“你干嘛,大早上的发什么疯。”
似乎每对姐弟的生活之中都要发生几次这种相爱相杀的时刻,且不论这个姐姐的脾气到底是好还是坏都在所难免。
……
起得早的好处当然是有的,比如在队友还睡觉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坐上了回家的计程车。
虽然别人一直将自己烘托成幼小无助小白莲,但斐梨自认身体素质还不错,过去也实在没有晕车到如此地步的时候。
前段时间西北考察期间那完全是因为压力过大,这次反应却比那次大的多,而在姐姐被如此折磨时,斐越还在安心打游戏拿MVP。
关键不能说他,骂他打游戏能当饭吃吗,既然这么爱打游戏,直接住进游戏里算了。
因为这就是人家的职业,打游戏确实能吃饭,且,人家就是吃这口饭的。
好气。
斐梨备受折磨的同时把自己气的差点七窍生烟。
下了车,她将行李一股脑都塞到斐越手中,自个儿扶着小区路边标志的一颗歪脖子树干呕了好一阵。
旁边还有位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
“你看你,早说晕车喊我一声我给你把窗户打开啊,小区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你弄的怪丢人的,这人来人往的都是熟人,全在看你现场直播干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怀孕了。”
本想回头讥讽回去,内心却咯噔一声记忆快于思考,脑袋里一些画面闪闪过过。
肚子在咆哮好饿,脑子里却像进了水泥混凝土浆堵着思考,她蹲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抬起眼睛,张开嘴又闭上。
“别在这里看热闹,快滚回去开门。”
……
斐越嘟嘟囔囔的走了。
早饭没吃,一点东西都吐不出来,难受的眼眶子通红,还止不住的打哈欠。
右手放在胃上,渐渐手往下移了一段距离,不自觉摸到小腹,体重方面她并不刻意在意,但是考察那段时间里确实吃的比平时多一些,那不是因为地方的菜好吃的缘故?突然被这么着一提
斐梨按耐下紧张,不会吧。
不知是不是过分紧张的缘故,感觉电梯都走的格外缓慢,最后好不容易晃晃悠悠下了电梯走进家门,秋困毫无征兆的齐齐涌入了脑袋,并逐渐侵蚀着每一条脆弱的神经线。
往卧室方向走的时候,恍惚发现屋里好像比之前来的时候要干净了许多,窗户也都开着在通风,甚至餐桌上都摆着几只开的正盛的向日葵。
是她放在那里的。
午后阳光,阳光正好,每一个角落都在诉说着惬意。
十一点,大摆钟敲了整整十一下。
自从宿舍出事再到现在,整整半个月都在连轴转,她太累了,一靠近床就忍不住陷了进去,好像是夏伏带来的后遗症,整整延续了近四个月还未消失一样。
空气中没有霉味,餐桌上摆着赏心悦目的花,十二月份的天,空气很凉太阳很好,晒不多时就能将味道晒走。
衣帽间里清一色的衣架,正好可以用来盛放她已无处可放的衣物。
这才是家。
……
始终没能鼓足勇气主动脱去马甲的一天,为咸鱼的生活带去点味道的则是打扫。
洗衣机还在高速运转的时候,斐梨正在杀鱼,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弟弟在旁观摩操作的同时,正与砧板上的鲤鱼大眼瞪小眼,实在没想到当年那个一脚能踹出去好远的少年,也学会了秋后算账这一招。
你曾遇见一个渣男也不想动手处理,可是渣男总在你眼前蹦跶,逼你动手。
斐梨也是被逼的。
对于一天之中接两个跨国电话这件事,她本人表示了绝望,她的话费表示了拒绝。
明明昨天斐爸斐妈还对此一无所知,辗转于北欧各大院校之间开关于学术的交流报告会,却一大早听说了斐梨机场接人睡着的故事。
拜托到底是斐越打小报告打了两次,还是爹妈反射弧太长,不管怎么着一天接两个这种电话对心脏是真的不好。
斐爸斐妈对孩子们很放心,偶尔管一下,也是雷声大雨点小。
她曾经也想泡吧,恋爱,游戏打个通宵啊。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眼前的大事她得把父母的毛捋顺了,捋不顺的话……虽然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要被唠叨许多天,且这个唠叨是间歇性,可持续发展的。
所以再接到电话的时候,她长吸一口气,压着嗓子小心背地里出卖朋友说:“陆时喻,您听说过这个名字吧,她出了点事。”
……
这个世上从不存在的药品,长生不老药是一种,后悔药是一种。
这俩恰好是人们心照不宣都想得到的,目前斐梨也想。
说到底,她昨天就不该去酒吧。
家里要求极严,是不允许孩子们闲逛这种声色场所以及早恋来着。
高中的时候不允许,大学的时候稍微松了点口,某天易冬阳女士还跟女儿关于未来男友的,这个人品性格等方面做过深刻的探讨。
这种时候斐梨就很感激她爹当年松口,让自己选择第二专业在艺术的领域发光发亮,而不是仔细去研究古汉语文学。
虽然根源里高中报考前一秒改成文科是她的错
一家三口要都是文学学者,都可以组团报名辩论赛了,一定能百战百胜上新闻头条,出名的原因虽不是巨富之家,却实在能够得着巨能说之家这几个字了。
但这里又出现了个问题,因为学艺术,只有先天条件,没有后天培养的原因,斐梨在谈话这方面就有些伤仲永了,比之她母亲,实在是有心无力,以至每次被批都是被她爹妈单方面的无情碾压。
就未来男友这个问题,是四个小时后得出结论的。
结论是太有钱的不能找-花心,长的太帅的不能找-没有安全感。
易冬阳将世界上有钱长得又好的帅哥一棒子打死,半点让她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都没给,而且为了避免再发生高中时易玉成揍人的事情,最后还加了一条,确定关系之前必须要报备。
斐梨觉得谈个恋爱太难了,还要三令五申,她又是个及其怕麻烦的人,也再懒得找男友,偶尔路上有人找她要个微信号,第一反应是这人乃是个传销组织的代表……
比之同龄人纯洁了不知多少。
“出去,你在这里光看着又帮不上忙。”
心情烦躁巨能脑补的斐梨不耐烦瞥了眼身旁光看不帮忙,还碍事的老弟并对他放出驱逐令。
“我下午要去一趟医院。”
斐越重新扭头:“医院?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斐梨解释说:“不是我,昨晚迢迢姐突然发动,我得去看看。”
“哦,我说呢,你从来不吃鱼干嘛炖鱼汤,原来是做给孕妇的。”
斐梨好脾气的:“恩。”
等斐越终于因受不了鱼腥撤出了‘生活的战场’,斐梨看着在炖的鱼汤捂着胸口难耐的靠在流礼台上。
她盯着奶白色的鱼汤想,不行啊,应该是心理作用啊。
最后还是没忍住捂着嘴奔去了卫生间,心也跟着越来越沉。
斐越不经敲门直接闯入,他蹲在斐梨旁边,难得关怀的说:“你行不行,晕车难受到现在?要不我先陪你去趟医院。”
斐梨拍开他的手,漱了漱口,用纸巾擦擦嘴说:“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快出去吧,回头别把你也传染了。”
有些时候他们还是挺有姐弟爱的。
洗菜蓝里泡着新鲜的西兰花,土豆被削皮器剥去了薄薄的衣裳,露出羞涩的内里,西红柿已经有了霉斑,发出变质的味道。
在这样一个时间与地点,做着熟悉不甚喜欢的事情,像是回到了美术楼的六楼油画教室,头顶不是天花板而是玻璃面,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采光不影响画面,画画的时候时间过得很慢,慢到连抽象的颜色都趋于静止。
安逸,又让人感到舒适,她再度出神,想到的却是之前的某个画面,忘记了之前要做与之后的许多事,只记得其中的关键。
想到这件事,斐梨的刀咣的一声,直挺挺的被插入砧板,入木三分。 嫁给追求者的都市传说养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