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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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偶然从齐月楠的教材书上拜读过冯骥才先生的一篇,关于文物修复与城市保护的一篇文章,从此就让她对欧洲的历史名城产生了诸多不可名状的向往,遑论家中老母还是从这里毕业。
冬天里的法国真是美不胜收,诺大的校园里,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在少数,斐梨抱着书在前头走,薛明下了课也抱着书跟在后面喋喋不休的追问说:“说真的,你为什么会提前过来,不是说好了下个月?起码过完年吧,你爸妈怎么放心让你在国外过年?”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斐梨匆匆穿梭于校园间满脸不耐,还要一边应付身后满脸写着‘八卦,我想听’的人,“是我主动要求的,反正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提前过来习惯一下环境,还有你这人怎么这么难缠死缠烂打的,不怕我回家告状。”
薛明:告,什么?
其实,并不是。
斐梨是偷跑的。
那天之后,所有人对那件事情闭口不言,易宁若被送走后三天,她等了很久依旧没人来将她责问,也没有等来那份离婚协议书。
快递倒是为李佑霖送来了一样东西,是一枚包装精致的小礼盒,打开来里面是枚戒指,卡片上是属于斐梨的张狂字迹。
【对不起】
那枚海蓝色的钻戒刚刚好与李久的礼物凑成一套,每每看到它却足以让内心脆弱的人崩溃。
依照李佑霖的性格他怕是到现在都没有明白,送女人戒指到底代表着什么。
他到底是有多么迟钝。
出院后易冬阳依旧早出晚归,依旧是很多天不见人影,依然很多天没有跟她讲话,斐知云倒是冷落了斐梨几天,每每遇上总会回复一个充满了傲娇或谴责的‘哼’
那段时间里她一直在谋划着一件大事,后来虽发现逃之一字需要很大勇气,可却又不得不承认,真做起来的时候又十分的简单。
等不到宣判的斐梨偷偷走进律师事务所,请律师起草了两份离婚协议,并在上面签好了名字委托律师在她走后的第二天,将这份文件,连同钻戒一起送到昆仑大厦。
关于另一件秘密里的事,最后她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
施舍而来的东西,往往都没有一个好结果,而且事到如今斐梨并不指望李佑霖还会选择继续维持这段可笑的婚姻。
她解决好了所有的事情,没有后顾之忧,又迫切的登上了最快的一班离国的飞机,而那驾班机的终点则是纽约,在那里她联系到了远在大西洋彼岸法国巴黎的薛明,请他帮自己换了学校换了专业换了导师,并隐瞒下所有的消息。
驱使她做这所有事的缘由,想必有很大一部分因为他说【斐梨,我从不与你开玩笑。】而海西这座城,里面有太多的龌龊让她没法留下来。
长到这个年纪,从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虽然称得上是温室里的小白花,但却不能承认自己是什么用情至深,轻易就要寻死腻活的人。
她的人生还很长。
可即便是能看开,她也需要一点时间,唯需要些时间冷静沉淀而已,就像你初中时曾被人欺负的很惨,而你又不是以暴制暴的那种,你能怎么办,只能申请转学躲开。
这一切做的并不容易,几乎用光了她所有的胆量与脑细胞,期间也遇到过很多难题,比如让薛明开口同意这件事情。
中间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好像她一旦停下来就会功亏一篑。
一下飞机,叫薛明看到的却是斐梨外套之下已经藏不住的肚子,他吃了一惊,幸好年纪与际遇给予他足够的镇定。
“你的肚子?”我目测应该没人知道,他也当即在脑子里构思出了一篇苦情文,而斐梨就是那文章里的主人。
当事人倒是云淡风轻的看向别处说:“恩,不是什么大事,后来遇到了一些事,就这样了。”
恩,更像虐文女主了。
除却肚子,四肢依旧纤细的斐梨整个人因为连续的长途旅行瘦弱的厉害,尤其是刚到法国那会儿水土不服加肚子里的angle开始闹脾气,使她的体重不增反降。
最后薛明答应帮她的要求转去了艺术系,教油画的老教授留着很大的胡子,谈吐之间尽是修养与学识,他热爱每一个热爱生活与绘画的学生,几乎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来自东方黄皮肤黑头发,看上去乖巧可人的女生。
走之前她没有拿家里的银行卡,走的时候仓促之下浑身上下只带了五百块钱。
来到法国的第三天,她找了一份兼职,在一家咖啡馆做工读生,但这依旧不能支付她高昂的房租与生活费,更甚者是之后月嫂的费用,在薛明的几番要求下,最终她向现实向肚子里的小精灵低了头,以每月三十五欧元的标准租了他房子里的一个房间。
生活在巴黎丽都与雄狮凯旋门之间继续。
快节奏的生活让她少有空闲来停下来回想时间,好像就是一眨眼的瞬间国内已经开始过起了小年,异国他乡的人们来来往往平静如常,也是那天,斐梨销毁了国内的电话卡,有意切断了自己与他人的所有联系。
她用国外的电话卡新开了一个博客,每天就喜欢在上面发发牢骚,聊聊自己当天所经历的事情,不知不觉间也有了一小批听众。
某天突然有位粉丝私信她关于感情的问题,斐梨的脑子里只涌现出一句话【谎言所支撑的东西,太容易坍塌,也太容易将人压倒,而他则让我明白,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无论多喜欢,终会有别离的那一天。】
【其实我曾有无数个坦白的时机,我也可以跟别人商量,我甚至可以在很早之前将真相公布,可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我选择了那无数种办法里最简单也最残忍的一种。那时候我已经厌倦思考,也惧怕承担后果。】
【我希望做一个好人,无论我从事什么专业都能赢得不错的口碑,后来我有了一个秘密,因为这个秘密变得不再爱笑,其实所有的事情本都与我无关,年少的我做了少年人会做的选择,我果然也是什么都没有做错,但人之天性总让我产生一种自己是个小贼的错觉。】
【我逃避解释,是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畏惧交流,是我本就不知何为与人友善,我躲避因果,是我还没有确定那到底是算不算是因,余下的什么是果,我选择切断自己的朋友圈,是放过我自己。】
【我每天晚上都从噩梦中醒来,梦中是无穷无尽的质问与失望,我怕现实也是如此所以选择逃开那个答案。】
最后斐梨费尽心机,计算了那么多,唯一带走的东西,却只有肚子里这个孩子,可笑的是如果她不主动去告诉李佑霖,凭他自己,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么一晚,与这个孩子。
可她其实曾有许多不是很好的机会解释这一件事,最终打下的一段五百字,关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又重新被她逐一删掉了。
要做什么呢,那个人怕是暂时不想见到自己,听到这么一番解释啊。
其实她更怕当她承认自己软弱,丢盔卸甲将自己毫无保留展现给他的时候,却看到刺目的红色感叹号而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哭出来。
她曾那么高傲,那么高傲的离开,在他面前唯说的一句软化,就是那个似是而非的挽留,她最后都那么高傲,实在不想看到自己最为脆弱的一面。
*
“斐梨丢了?!”
一月,老爷子的生日与孩子的满月办在同一天。
易冬阳跟与斐知云两人赴约,中途老爷子问了一嘴,连日以来被事情弄的精神衰弱的易冬阳随口说,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赶忙改口。
“没丢没丢,前段时间她申请了留学,本来说好年后走,但安道尔老师正好有点时间,就让他先过去熟悉一下环境。”
安道尔教授就是易宁若最为尊敬的老教授。
老爷子不疑有它,表情肃穆了一阵子,又恢复原先的严肃点头说:“留学挺好的,等回来看看玉成那边能不能给派个位子待待。”
易冬阳不高兴说:“爸,小梨还指不定喜欢做什么工作呢呢。”
易文昌老先生摆了摆手,跟来打招呼的人对了个视线说:“这算什么事,兴趣是可以培养的,你当初就喜欢文学了?”
……
倒也是。
宴上人太多说了没几句话,易文昌老先生就被喊走,易冬阳的大哥在屋里不远处,大嫂还在逗孩子玩。
易冬阳挑了个没人的时候过去喊了一声,“大哥。”
然后四下看了看小声问:“宁若……”
刚听了个开头宁若二字,从未对妹妹红过脸的易东志赶忙拉着她后撤一步,像是遇到洪水猛兽一样拒绝说:“我可劝你一句,今天好好的日子,千万别提这个名字来触老爷子的眉头。”
“哦”
其实她也不是非得知道不可,看到妹子失落的表情,易东志还是没忍心的审视了两眼周围,心软提醒说:“……在澳洲,没个两三年是绝对不会回来了,老爷子跟李老爷子多好的兄弟,结果关系闹的这么僵,科技开发那边好几个正在进行的项目,也只能终止,而且……你没发现李家那几个今天一个都没来吗。”
易冬阳发现了。
易东志显然最近让【易宁若连带效应】搞得比较吃力够呛:“哎,所以说这事儿以后就别提了,唯一庆幸的是李三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外头还没人知道这事跟咱家有关系,不然……你虽然在学校工作,但起码学的是金融,应该能理解对家里有多大的影响吧。”
易冬阳能理解。
易榕修找到这边,看到人先喊了声大伯,又对着易冬阳喊了声姑姑,完了才表情复杂的说:“大伯,大哥那边在找您,但是他有事脱不开身,您赶紧跟我过去吧。”
易东志奇怪,今儿孩子的满月酒,突然找他有急事?
易东志:“怎么回事?”
易榕修:“我也不知道,就李三……叔来了,就在大哥那边”
李佑霖?!
易冬阳跟斐知云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两眼说:“那大哥你快赶紧过去吧。”
易东志匆匆告别,易冬阳眯着眼睛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发生了那样的事,我以为李佑霖跟我们算是势不两立了,你说他今儿还来是做什么的。”
许久不曾讲话的斐知云张了张嘴,“恩……你是忘了你自己的女儿做了什么事?”
易冬阳脸色大变,抬脚也要跟过去,却被斐知云拉住。
她不高兴的甩了甩手:“唉你拉我干嘛。”
斐知云:“你去干嘛,他如果真的是来找斐梨或是来找我们的,自己就会来找,这事闹的可不好,怕是他心里的愧疚一点也不比我们少。”
易冬阳看看被劝住,拉到一边,与在旁的叔伯婶打了声招呼小声抱怨说:“咱家斐梨这什么气运啊,这事本来跟她有一定点关系吗。”
本来不就是李三跟小若的事情吗,怎么牵扯上一个人还没完没了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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