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次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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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外的斐梨没有如他想象中一样,呛他一顿,虽然李佑霖已经做好了这么个准备。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分外无助,她捏着手机,整个人还惶惶不知所以然样子,盯着手术室门外手术中的字样,左手摸着右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靠在冰凉的墙面上,尽量维持心理与表面的平静问:“恩?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你现在方不方便,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谈谈。”
斐梨看着头顶手术室的字样言简意赅的拒绝说,“不方便。”
李佑霖抬头扫了一眼墙上的挂表,才不过下午五点不到,什么事会不方便?
斐梨:“我现在在医院,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嘴上刚要吐槽,突然脑子意识到这个地点是医院,而不是就近的餐厅,也因此他的声音不可避免的变得紧张急促:“你怎么了,怎么会在医院?”
“不是我。”
斐梨捏着电话,刚要继续说话,就见到手术室的门打开,出来一位医生与护士对她说了一些话,斐梨愣愣的半天没反应过来,脑子里烟花炸开了万筒,也像是无数苍蝇在脑门子上飞旋,总之吵得很,让她没办法专心思考。
隔了几分钟,她木讷的捏着那支笔,怔忪的看着【病危通知书】
“他不是。”斐梨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能控制住的颤抖:“他不是单纯醉酒吗,怎么会病危?”
医生用了一大段的专业术语,表达了一个酒精中毒麻痹神经的意思,总之状况是斐梨无法想象的不可控。
最后医生急切地询问他们的关系并提出一个想法,斐梨仓皇的摇了摇头说:“他的妈妈刚刚离开不久。”
“那她要多久才能过来,病人现在意识不清楚,几度休克。”简言之他不能掌控自己的生命给自己签字了,而且情况很危险,你现在不签字直接等会儿抬出去就可以了,斐梨咬着下嘴唇最后才鼓起勇气抓着那支笔:“I’m his girl friend,I can be responsible for.”
我是他的女朋友,我能负责。
这种情况下她只能这么说医生才会同意手术。
李佑霖感觉自己的大脑嗡的一声,他抓着车钥匙冲出办公室的门,一边走一边确认:“你是不是在圣利安医院,我马上过去。”
斐梨几乎没听清这句话,只听到李佑霖在耳边说了些什么,薛明的手机一直在她的身上,她慌忙掏出电话,指头颤抖着找到薛如意的电话拨了过去,幸好,薛明规规矩矩的将母亲的电话定拟为母亲,而不是一系列的奇葩昵称以至于让她认不出来。
“我刚回家就看到满屋子的酒瓶,薛老师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我以为他只是单纯的醉酒,结果来的路上他吐了好几口血,医生刚刚让我签了一份……病危通知书,阿姨您现在在哪,能立刻过来吗。”
斐梨觉得异国他乡如果是她自己进医院倒是不怕,怕就怕是送别人来的,关键这人还是个认识的,万一他喝酒喝死了,斐梨倒是不担心薛明死后被人嘲笑,她就是估摸着自己得因为这事有了心理阴影有半年睡不着觉。
“什,什么?”薛如意的表现没比斐梨当初好多少,年龄与阅历带给她的不过是差强人意的镇定。
“我刚下飞机,大约明天早上会到。”薛如意缓了几口气如是说。
来来往往的人群,聒噪的让人心烦。
收了电话斐梨低头看到自己满手暗红快干了的血迹,铁锈味直冲面门,她眼晕的坐在走廊长椅上发空意识。
来的路上救护车上她还在异想天开,因为她曾经因为酒精过敏被送到医院里两次且都抢救了过来,这让她忽视了酒精中毒的可怕,路上还能在心里想着如何嘲笑这个人,结果救护车还没进医院薛明就脸色苍白的醒了过来吐了两口血。
随车的医生吓了一跳,果断将斐梨拉开上前诊治,隔着口罩都能看清他们眼中的急切与凝重。
斐梨吓了一跳。
最后在她为数不多恍恍惚惚的意识尽头,医生护士拿着张好些单子喊她签字。
斐梨吓得手直哆嗦,还是压着那点懦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的朋友很多,学医的也很多,他们看惯生死,私下里说起来的时候斐梨总是听的心不在焉。
家里从未养过宠物,她唯一面对的生与死就是烹饪桌上的‘食品’
食品与人命显然相距甚远。
是不是每一个医生第一次拿起手术刀的时候,都会有这么慌乱的一阵,斐梨不太清楚,毕竟她唯一接触能执掌生死的东西,就是菜刀。
大学一年级时,她整日躲在宿舍,那时候学校外的十字路口还没有红绿灯,对门就是繁华无比的小吃街与各种酒店街道。
某一天她的舍长煞白着一张脸回来,告诉她数计院的一个男生过马路的时候被撞得当场身亡,血流满地。
几乎半个学校的学生都成了目击证人。
李佑霖一瘸一拐的在急救室找到她的时候,斐梨就是这副样子,眼睛迷茫的几乎不能聚焦。
看到熟悉的人来,她愣愣的站起来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可结果她站起来就被男人扑了个满怀,男人按着她的肩膀担忧的将她上下检查,恨不得立刻将双眼改装成激光扫描仪,确定她完好无损才将她抱在怀里终于放心。
他抱着她,安抚说:“抱歉,抱歉我来晚了,刚刚路上堵车,你没事吧啊?”
斐梨愣愣的,脸上挂着的表情怪异又奇怪,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好像突然一下子安定了下来,又突然想笑笑,最后控制不住的想哭,总之很没有形象,也很有没出息,她将男人往外退拒了一下,却发现根本推不开,也不清楚是自己后怕的力量太小,还是男人太大,她只能任这个人抱着小声问:“你怎么来了啊,我不是没告诉你我在哪儿吗。”
李佑霖心疼的帮她捋背,侧过脑袋娴熟无比的吻了吻她的额心:“电话里听到你跟医生的谈话,打听了打听就知道了,好了,我在,别怕。”
我在,别怕。
这是她等了很久的一句话,却是在这种情况下得到,她终于松开企图逞强的双手,不知不觉就抱住了男人。
斐梨虽然觉得尴尬,坚强如她怎么可以依靠别人,另一方面她是真的怕。
后怕万一她回去的再晚一点,薛明估计就得当场嗝屁,当然他嗝屁斐梨会伤心难过,倒不会心痛如绞,但是却能在入夜时分大脑无限次回放‘发现尸体’的场景。
薛明:友尽。
三个小时后,医生拉开手术室的门,用流利的法文说:“送来的及时,没什么大危险,病人现在先转去监护室观察一晚,没什么大事明天早上就可以转去普通病房了。”
松出那口浊气后斐梨一阵脚软,幸好被身旁的李佑霖扶住,年龄大经验多的男人此刻终于能发挥自己遇事波澜不惊的优势,且还对着医生道了一声感谢。
斐梨终于将心放回肚子里话也跟着多了起来:“如果让我知道他喝酒的理由是抗拒相亲,真不用他家老母亲亲自动手,我就能打爆他的狗头。”
李佑霖递给她一杯水,等喝到三杯压惊水的时候她又开始吐槽说:“我甚至都想到怎么痛哭流涕的跟他妈交代一声‘抱歉’然后准确的形容事情经过结果来龙去脉,说实话我这辈子脑子转这么快的时候有且只有两次而已,这是第三次当然也是最狠的这一次,差点让我也交待在这里。”
李佑霖:“……”我显然更好奇前两次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我还是遇事儿少,别人进医院我差点交代进去半条命,这次事完了之后我一定要去蹦极,争取用痛苦战胜恐惧。”
她边抱怨边喝水,与上午相比收起了不少锋芒,且心情都维持在一个不错的状态,李佑霖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一阵暖,不自觉得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说了声:“好,到时候喊着我,我陪你去。”
“你?”斐梨不大相信的看着他:“别了吧,老胳膊老腿的受得了嘛?”
虽然我很感激你不对刚才的事感到尴尬,但女人你过河拆桥的速度未免太快。
斐梨脸上的表情终于松动,这才恢复对周围的观察能力,晚上八点多,医院冷白色的灯光打在男人的侧脸上,将他的面部修饰的更加苍白,额头上也是隐约可见汗珠。
“你怎么了,流了好多汗?”
说话间她才看到男人塌湿了的西装外套后背。
斐梨满脸慌乱,忙扶他坐下,声音也不自觉的拔高,样子是比刚才还要慌乱的害怕。
本来,不想吓到她的。
从腿部阵阵传上来的刺痛让他没办法成功集中注意力,他坐在靠椅上,冲她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说:“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来的路上出了点小事故,可能是当时扭到脚了。”
显然他们两个对小这个字的定义并不相同。
如果单看李佑霖说的云淡风轻的模样,斐梨可能真的不怎么放在心上,可经过刚才的事让她留了个心眼紧张问:“只是扭到脚怎么会疼成这样,你等着我去找医生。”
幸好他们就在急救中心,值班的护士推着个轮椅来到,斐梨撑着他,将他平安放到轮椅上,期间一直注意着那只看似没事实际却让男人疼的汗流浃背的脚。
医生开了张单子,不等李佑霖说什么没事不要紧,斐梨已经急匆匆跑出去,去帮他缴费。
她那么紧张自己。
幸好CT室不远,经过刚才的事斐梨的时间观念逐渐淡化,他们很快拿到了片子,医生指着片子,满脸凝重的说:“是骨折了。”
听说他刚刚做了什么,年轻医生惊讶问:“你怎么还能忍这么久。”
可能是因为爱情叭。
……
打石膏的时候李佑霖被医生训斥许久,斐梨的脸色一直白的吓人,放在他身上的目光满是忧心与关切。
骨折换来这份待遇,李佑霖很没有良心的想,怎么他早想不到?
嘶,伤的挺值的。
事后医生嘱咐了很多东西,尤其饮食这一块的,斐梨很认真的记了下来。
本以为就这样无事相安,事故终于落下帷幕,直到半夜十点多一点身穿警服的警察突然来到。
从两个人的交谈中,斐梨才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来的太着急,开车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太在意‘安全’这个问题,经过红绿灯口时被一辆闯红灯的车子撞上,中间李佑霖有过短暂的眩晕,之后肇事司机要将他送到就近医院,却被他拒绝,并在之后看着他跌跌撞撞的拦了辆计程车直奔圣利安医院。
老实巴交的司机大约也是第一回遇到这样的对象,惊呆了的同时最后他还是选择报警处理这件事,而李佑霖的那辆迈巴赫尸体现在还在警局。
直到警察离开,斐梨表情怪异的看着李佑霖问:“你,你为什么要那么着急过来找我。”
李佑霖想也不想就说: “我想你一个人在这里,遇到这种事情该有多么怕。”
斐梨突然控制不住的想哭又想笑。
好傻,真的好傻。
她不可避免的让这个人看到最脆弱的自己,也不可避免的收起自己的锋芒,让他变成自己的依靠,只是斐梨唯一不太清楚,李佑霖的这份殷勤,到底是不是一时兴起。
尚在闲想,薛如意却踩着风暴匆忙迟到,接到电话的时候她刚下飞机,还没有出机场,结果马不停蹄的登上了最近的一班航班。
“他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斐梨任由她冰冰凉凉还带着微微颤意的手,握着自己的手说:“医生说还需要在监护室里观察一晚,如果明天早上没什么大问题就可以转去普通病房了。”
薛如意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什么顶着一张还发白的脸,六神无主的说:“那我去给他交住院费。”
突然某一刻,斐梨前所未有的冲动,冲动想带她去易玉成那里看一看安。
并冲动告诉他这一切,反正她向来冲动,做事也从不计较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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