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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二遗书(7)

赌城深处 海宁 12909 2021-04-05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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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宁是饿醒的,他在这场巅峰盛宴之前就饿了。睁开眼睛,房间里很昏暗,紫色落地大窗帘把外面的阳光遮的一丝都射不进来。施慧就躺在自己身边,呼吸均匀,睡得很香甜。长长的睫毛黑亮弯翘,白皙的脸庞柔滑粉嫩,小嘴唇饱满的惹人怜爱。这样的女子肯定也和林黛玉一样,是幻境的仙草化身来人间游玩的。

  但是施慧可没有林黛玉那么好命,人家遇见的是温文尔雅的贾宝玉,而她碰上的却是好人群里找不出、坏人群里落不下的阿宁。

  阿宁先小声地用座机点完餐,然后才开始洗漱。手机也是拿到洗手间才打开,他怕开机铃声吵醒“劳累”过度的施慧。

  等他洗漱完、穿好衣服,手机接收信息的提示音才结束。他开始在梳妆台边的椅子上看短信,滨城那边的都是家里人的问候信息。现在所剩追债的人都是他多年的好朋友,有事说一遍就可以了,不会婆婆妈妈的。大平的信息是要求开机回话。杨琳琳就是打情骂俏。但施慧的信息就奇怪了,搂在怀里还用发信息?除非是给电信公司变项捐款?阿宁带着狐疑仔细一读,可吓坏了,长长的篇幅如一部史诗:

  爱人,不要为我的死悲伤,我是快乐的!

  刚看到这儿,阿宁赶忙扑到床边,试了一下施慧的呼吸和心跳,发现一切正常他才放心。人活着!睡得香着呢!他接着往下看:

  我选择这样的方式离开,是会招至所有懂爱的女性嫉妒的,因为我是女性当中的幸运儿,我有爱!

  银行卡和我的遗书都锁在保险柜里,密码是你的生日,包括银行卡的密码。银行卡里大约有七百万港币,你拿去还债。不够的话,还有我的一些首饰和一套珠海的房产。具体赠予程序我的家人和阿敏会委托我们家族企业的律师与你办理。另外,你要帮我把身体清洗干净,穿好旗袍,火化。U盘里的小说是我写给自己看的,现在我赋予你阅读权,而且你要把写给你的书信永远保存,直至我们在另一个世界相见!

  看过这儿,阿宁蒙了,马上用自己生日的密码打开保险柜。里面有很多现金,包括美元、港币还有人民币,大约得有上百万。一个档案袋上面摆着五张银行卡,全是国内各大银行的银联卡。档案袋里是二十多页的信纸,上面娟秀的字体密密麻麻,还有一个U盘和一串钥匙。

  阿宁马上打开信纸看上面的内容,大至是施慧交待家人不要为她的辞世悲伤,她告诉家人,她懂得生命的意义,人,生就意味着死,活一天就离死亡近一步,过一天就死去一天,每一天的逝去,灵和肉就会死去一部分。与其混混噩噩的活到人老珠黄,还不如在自己没有讨厌自己的时候离开。疾病和死亡是金钱和权利永远照不到的角落,再有身份,再有地位的人和平民百姓也是殊途同归。人世间的一切都不足惜,唯有爱是生命这段旅途唯一值得追求的。她的死就是因为找到了爱。所以,她完成了人生的追求,她的离开是快乐的。一切请亲人们遵照她的遗嘱办理,这是她在人世最后的愿望。所有的遗言都是她真实意思的表达,最后是交待她所有的财产归属。除了北京的房产给家人、她在家族中的股份自动放弃任由分配以外,余下的全部赠予张宁。因为这些物质根本无法偿还张宁对她的给予——爱!

  接下来阿宁赶紧看写给自己的信:

  爱人:

  生命无所谓终点与起点,任何一点都可能是终点。频死体验让我活明白了,所以我做出了如此看似荒谬的决定。它荒谬吗?不!它不荒谬。全息感知并解析出他人的世界是一种能力,很难。一花一世界,一砂一天堂。我生来就是要扑爱情之火的飞蛾,我笑容的背后是咬紧牙关的灵魂。而爱情又是犯罪的缪斯,即便情投意合,山盟海誓,仍然会在岁月的侵蚀下土崩瓦解,我们只能在爱情焚烧的灰烬中等待涅槃。所以,懂得爱情的人不会许诺天长地久……

  既然不存在天长地久,那么我们为何不让它停在最美妙的时刻?幸福使生命变的短暂,而痛苦却使生命变得漫长。这短暂使生命地久天长,而漫长却使生命转瞬即逝。因为幸福,我选择使生命短暂,短暂的地久天长……

  爱人,也许你要问为什么会是你?你甚至都否认我们是同一个世界的生物,怎么会和爱产生关系?现在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其实,你不懂的地方正是你的可爱之处,可能被每一个女人喜欢你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你不知道本性的闪亮是藏不住的。你以为自己是坏人,每天都在巧取豪夺。你以为自己是人渣,为需要而得到,为得到而不择手段。但你忽略的却是你在做坏人、做人渣时,恰恰在最关键的点上暴露了良知与勇气。相比之下,那些所谓的好人、所谓的君子,恰恰在最关键的点上泯灭了良知和勇气。真小人不可怕,假君子才可怕,因为假君子会在善良和洒脱的外表下藏着龌龊和孬种……

  我之所以爱你,爱的是你的本真和毫无杂质的雄*。我的离去,是我的睿智!我说过,爱情是我这辈子的坟。我找到了我爱的人,却永远无法让爱情天长地久,就算天长地久,我要的也是一尘不染。可这一尘不染又永远都是镜中花、水中月。这就是上帝开的玩笑,上帝让爱情具有唯一性,却又要让男性成为用*体思考的生灵。所以,我的追求就变成了痴人说梦。也许所有人都会说我是奇葩,但是,谁又不在灵魂深处渴望奇葩呢?正所谓:唯其狭窄,才见深度。就算我臣服了上帝的安排,承认了男人的本性,也宽恕了你的背叛,但我仍然会痛不*生。记得你也说过:情感的背叛尤胜死亡。所以,这种精神上的隐痛就像毒蛇深藏于我的心底,场景重叠时,冷不丁就在我的心尖上撑开毒牙,狠狠地撕咬……

  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痛比死更可怕。知道为什么我们有昨夜和今天的缠绵吗?因为我把隐痛强行推迟了,强行让它在我的巅峰之后撕咬我。但是再推迟都只是推迟而已,逃不脱的!我们越欢娱,毒蛇咬的就越狠。因为潜意识那个我会真切地感觉到我们的欢娱也同样发生于你和另一具躯体之间!现在好了,你这个我深爱的男人能让我在快乐的巅峰拥抱死神。你若爱我,就请爱我身上每一件不可爱的事,原谅我残酷的睿智吧!原谅我只想享受*感而不想面对锥心的疼痛吧!不是自私,是无法抵挡……

  我想过,你是幸福的。你从头到脚都印着幸福的标签,你的眼睛让女人百看不厌,你的体魄让女人倍感征服,你的雄*魅力让女人疯,你的一切让女人爱……

  我也只是其中一个女人,一个你也认可的貌似天仙的女人。但最重要的是,我是一个爱你最深的女人,爱得只能用死来诠释!

  你以后还会认识如我般美丽的女人,一个或者两个、或者N个。因为你是幸运的,生就让女人想认识。别担心爱人,那并不繁琐。有种认识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认识,也许彼此从未谋面,但只要一个神色的交流就认识了。因为彼此心里都有一个空缺,那个空缺是留给对方的,只有对方能填满它。恋人恰好契合这空缺的形状,只须一个对视就圆满了。你的出现会让有眼光的女人产生一种感觉,这感觉就像各自坐在对开的车厢里,从打开的车窗看见你坐在对面,车就启动了,这就够她从此之后的魂牵梦绕了……

  我们俩就更绝了,彼此就像形状怪异的拼图,拼在一起就是最完美的图案。拼得我死去活来,呵呵……

  爱人,别担心!不要抱怨人生对你的不公,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所有人的人生都像一列火车的车祸,中间只有一小段的幸福。所以,深爱你的我,在这一段幸福中的一小段逃了。别担心,我逃去的世界到处都是鲜花与彩蝶,我会自由自在地飞翔……

  别了,我挚爱的中国人民!

  2013年5月25日凌晨四点

  施慧

  这是一封不二遗书啊!它把人类最真最美的情感都镌刻其中了。阿宁顿时泪如雨下,使劲儿挤了挤眼睛,抹了一把泪,仔细看了看信上的日期和时间,正是凌晨缠绵之后的时间。阿宁的心*搐成了一团,多傻的姑娘啊!怎么会这样做啊?她在信里没有夸张,爱情确实是她这辈子的坟。难道自己就是为她掘墓的那个刽子手?这太可怕了!太揪心!如果她真的就这样走了,自己将如何承受此般的愧疚啊?

  阿宁马上朦胧着泪眼回头看施慧,她粉色的面庞温润恬静,呼吸平稳,睡得很安然,犹如死神不敢去触碰一样的安然。

  他轻轻地回到床前,浅浅地把脸贴上施慧的面颊,温热的香气从汗毛孔钻进他的肌肤,炙热的亲近之感迅猛地袭上心头,这是不可分离的骨肉啊!

  阿宁在床边坐了一分钟,平复着波涛汹涌的心境。脑子里轰轰地响着,他猜测施慧肯定是趁自己睡熟之后写完的这封遗书,也许别的准备早就开始进行了。她会不会吃安眠药呢?无法言表的紧张感瞬间蹿进心房,他刚想抱起施慧,突然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她的遗书。不行,暂时最好不让她知道自己看到了这封信。

  想到这儿,阿宁快速原封不动地把所有东西放回保险柜里。然后马上回身把通体清香的施慧抱起来。刚把她的脸贴在自己的颈窝上,施慧醒了。她缓缓睁开净美的大眼睛,稍显松散的目光逐渐聚拢,当她看清眼前的一切之后,猛一挣扎,失落地仰倒在床上。

  阿宁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挣扎吓了一跳,急忙俯身托起她的头,微皱眉头若无其事地说:“咋的啦美人儿,怎么还耍上驴了呢?”

  施慧一扭头,顺势侧过身体,拉上被子蒙住了脸。

  阿宁知道她这是发现自己没死而悔恨交加呢!但她是用什么方式自杀的呢?必须马上弄明白!阿宁尽量放平声调,轻松地说:“肯定是没做好梦拿我撒气呢,撒气也得有劲儿啊,咱先吃点饭呗,你也不能光让牛耕地不给牛吃草哇!嘿嘿……”

  施慧突然掀掉脸上的被子,沮丧之中带着急切地问:“老公,你开手机了吗?你都知道了吗?”

  “我刚醒,饿的肚子咕咕叫,知道啥呀?知道你和中国人民搞*鞋呀?”阿宁想用几句粗话调节调节气氛。

  “讨厌!”施慧下床去开保险柜,打开后迅速看了一眼马上又关好,快步回到床头拿起阿宁的手机。

  幸亏阿宁顺手把看过的信息都删除了,她翻了半天,很奇怪地皱着眉头,难道网络出问题了?信息怎么进的这么慢呢?又看了一会儿,她无奈又略显气愤地问:“杨琳琳现在还缠着你呢?”

  阿宁过来笑嘻嘻地搂过她,眼里不放心地审视着她的表情,想从她脸上看出点答案来,但嘴上却粗言粗语地说:“缠着有个屁用,正经玩意儿,全得交给这里面嘛!”手伸向施慧的腰间。

  “别闹,我们点餐吧!我也饿了。”施慧勉强地笑了一下,推开了阿宁的手,眼里心事重重。

  “我点完了,应该快送上来了,我打电话催一下。”阿宁走到座机旁打起了电话。

  刚放下座机,手机响了,阿宁拿起手机一看,是大平打来的。电话接通,大平急切地说:“老郭失踪了!手机关机,房间是空的。我到前台咨询,人家调了一下监控,说他早上五点就出去了。”

  阿宁考虑了一下,认为在澳门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发生,估计郭哥是到哪里赌去了。于是冲手机话筒说:“应该没啥问题,没准人家有更好的买卖不愿意带咱俩呢。等他电话吧,你在哪呢?”

  “我在金沙呢,你啥时候来呀?”

  “吃完饭就去,到金沙给你打电话。郭哥要是有信了别忘马上告诉我!”

  阿宁正跟大平通着电话,他看见施慧拿着手机进了洗手间。他赶紧含糊了一声挂断电话,因为他不知道施慧又要作啥妖,自己得盯着点儿。

  这时候门铃响了,阿宁过去开门,是送餐的服务生。阿宁指了一下餐桌,服务生把饭菜放下退了出去。阿宁连小费都忘给了,赶紧敲洗手间的门:“大美人儿,吃饭啦!你干嘛呢?”

  “一会儿就好!”施慧在洗手间里应声。

  “赶紧的!”

  阿宁的心紧张得砰砰直跳,她是拿手机进去的,能干出什么危险的事吗?估计她想死也不会选择抹脖子、上吊之类的,漂亮的女人谁会愿意死的狰狞恐怖呢!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服毒。

  正想着,门开了,施慧面色平静地深望了一眼阿宁,拉着他的手款步走到餐桌前。她先把手机放在桌角,然后掀起盘罩欣喜地说:“呀!老公,都是咱俩爱吃的,快坐下。”

  阿宁不露声色地坐在她对面,用眼角的余光瞟了她一眼,从她脸上能看出欢喜是强装出来的。心想哪个决心要离开这个世界的人脸上的笑不是装出来的?越笑颜欢喜就越说明她有问题,阿宁如同嚼蜡般地吃着饭菜。

  “多吃点儿老公!”施慧夹了一筷子红烧牛肉送到阿宁碗里,她知道这是阿宁最爱吃的菜。

  “嗯,牛肉*阳,多吃点好伺候你。”阿宁把玩笑尽量开得轻松一些。

  施慧脸红了,憋了半天气才小声说:“我爱上这事儿了,今天别出去了好吗?我……我特别想……”眼神低在餐桌上。

  阿宁第一次见识到施慧这位淑女赤**的挑衅。哼!无事献殷勤,非*即盗。我倒要看看她玩儿的是什么把戏?

  想到这儿,阿宁眼神轻蔑地瞟着施慧说:“哎呀!在下受宠若惊啊!本来今日无战事,既然施小姐有如此雅兴,鄙人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咱可说好了,一会儿可别哭爹喊娘让我轻点又让我停的,在下不接受投降!”

  “求饶是小狗儿!”施慧红着脸,定定地看向阿宁,羞涩蔓延到了修长的脖颈。

  阿宁也定定地与她相望,四目相对,彼此内心的品咂噼噼啪啪地交汇在眼波之中。*望在此时已经被挤到了角落,阿宁用筷子轻轻地杵着碗里的米饭,细心地琢磨,难道她的中心内容在床上?不可能啊?他边思索边绷着脸说:“那就快点吧!”

  施慧凝望着这个此生与自己纠葛最深的男人,无边的痛楚涌上心头,她使劲憋住眼泪,故作*佻地媚眼一笑:“不许消极怠工唷!”说完放下筷子转身快步进了洗手间。

  阿宁的好胃口也受到了干扰,他放下筷子快步跟进洗手间。此时施慧正在用毛巾捂着脸抽泣,听见脚步声她马上伸手向脸上撩水。洗了两把脸混淆了一下泪痕之后,她一边拿毛巾擦脸一边冲愣愣地站在身边的阿宁说:“老公,刷牙。”

  阿宁知道她多少有点洁癖,尤其是“背叛门”发生之后,她时刻都要求自己彻底清洁之后才能接近她。于是,阿宁听话地开始刷牙。

  施慧故意扭动几下风姿袅袅的腰身出了洗手间,紫色睡裙魅惑蹁跹。

  阿宁刷完牙回到卧室,施慧已经换了一条洁白的新床单,含情脉脉地贴上来,别具情调地曲展玉指脱他的衣服。她浑身上下的美艳是任何时候都无法比拟的,手指在阿宁胸襟上轻柔地划弄,极尽女子所有的娇媚,剥落一件又一件遮盖强劲体魄的衣衫。

  阿宁不说话,看着她表演,刚刚有些发热的海绵体组织被一种不忍的难过渐渐冷却,心里似乎有一把精巧的匕首在慢慢剜搅。一个女人能用死亡去诠释的爱已经深到无以复加了,这种爱成了没有思想的兽。它只有吞噬的*望,没有旁杂的感受。不怪睿智的圣贤都说真爱总是有那么一点悲剧感、总有那么一点性命攸关。现在把自己的心剜得最狠的不是对面前这个女人的愧疚,而是她那可怜至极的女儿心。这种崇高的对爱的信仰是自己能够负担得起的吗?蓦地,一个贯穿良知的逻辑从阿宁的内心瞬时联通大脑,继而在每一个细胞里弥漫开来……

  一个决绝的崭新想法在他心里诞生了,他要用可悲可鄙、肮脏不堪的自己做肉盾,竭力掩护善良纯美的施慧逃出污浊的深渊,越快越好。

  救赎是要经过脱胎换骨的,而这个脱胎换骨的过程对自己来说无异于扒皮抽筋,如此彻烈的决定让阿宁不由自主地打起寒颤。

  “不好吗老公?”

  施慧那燕婉莺咛之声传进了阿宁的耳朵,他这才收回驰荡的心神,发现她贴在自己身上,醉眼迷离。

  阿宁的心里压着一块巨石,反应也跟着迟钝了,早该有反应的地方像冬眠一样低眉顺眼地沉睡着。施慧不明所以地收拢了迷离的目光,流转眼波注视着阿宁的眼睛。

  嘴上却说:“怎么?是不是不行了?”

  阿宁没有说话,扶住施慧的腰肢与她对视。此时,从她的眼睛里,阿宁看到了自己从未见过的幽深,深得可以吸纳日月星辰,深得可以裹括生死。一个人不到了超脱的境界怎么会有如此幽深的目光?这个女人的坚贞已经超越了能够摧毁的界限,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见阿宁失神的样子,施慧侧了侧脸,再转回来突然扑哧一笑:“是不是被我吓坏了呀?看你忍不忍得住,嘻嘻……”她不顾阿宁皱眉发呆的样子与此情此景有多么的格格不入,开始以她的方式进攻。

  男人的身体是抵不住女人温柔攻势的,再乱的心思也阻止不了*体对心理的背叛。不一会儿,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所期望的事物有了一些半柔半钢的效果。有些事情很怪,发展状态中的事物总有些后生可畏的潜力,让人不敢小觑。施慧一满意,身子就跟着满意,眼神又迷醉起来。

  阿宁虽说是被绑上了逍遥峰,但这次*魂之旅是他从未在施慧这里体味过的。这种感觉别具一格,好比天天牛奶面包地生活了半辈子,突然吃到了重庆的麻辣火锅,此种劲爽也只有他自己能说得清楚了。

  清洗完两个人依偎着,相爱的两颗心是没有距离的,彼此都能感应到对方的微妙变化。阿宁刚想说点什么,施慧微闭的双眼突然睁了一下,随即紧皱眉头面露不适,推了一下阿宁,微抖着说:“老公,你不出去吗?”

  这可是头一遭啊,以往她都是变着法的要把自己留在她身边,今天怎么会赶自己走呢?阿宁看着施慧的眼睛,忧心重重地问:“美人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边说边摸了摸她的额头和脸颊。

  “老公,你先出去一会儿,我要办点私事。”施慧微微*息着。

  “私事儿?咱俩都如此知根知底了,还有啥私事儿啊?”阿宁把手垫在施慧的脑后,将她的脸扳向自己,一脸的不解。

  “哎呀,让你走你就走嘛!”施慧脸色苍白,眼睛红红的,有泪珠滚出,攥着被角拉到嘴边撕咬,然后又一下蒙到自己头上,胸部大幅度起伏着。

  阿宁慌了,她怎么会如此悲伤?没来由啊?刚刚还快乐的要死要活呢?难道是得了急病?他急忙拽了几下被子,都被施慧死死拉住,力量之大是阿宁始料不及的。但是也不能无动于衷啊!阿宁大声呼唤:“慧慧,慧慧……”

  见她不应声,阿宁果断地一把扯开被子。虽然遭遇了阻力,但是一个芊弱女子哪里抵得过他公牛般的爆发力,被子直接被掀到了床下。

  没有被子的遮盖,施慧马上侧转身,把后背冲向了阿宁。但在那一瞬,阿宁清楚地看到她脸色煞白,眉头紧索,身子微微*搐,好像呼吸受阻造成的窒息状。阿宁马上跃过她的身躯,跳到对面的地毯上,蹲在她面前,急切地扳着她的肩晃动:“慧慧,怎么了,是不是病了?我去叫救护车!”说完站起身就要去打电话。

  施慧一把抓住他的手,惨白的脸微微扬了一下,无力地说:“别,没用的,别……”最后的声音几乎是从呼吸中顺出来的,微弱得像只一直没吸到血液的蚊子。

  阿宁哪里能听她的,快速从衣柜里找出一件衣服把施慧一裹,抱起来就往外冲。

  刚冲到房门口,施慧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老公,求你,放下我,放下我!”手指也仿佛用尽最后的力气,狠狠地却并不疼地抠着阿宁的腋下。

  这声音虽然不大,这抓抠虽然也无力,但它都表达了一个无气又无力的人最大的心声,一个不可违背的心声,仿佛这心声不能被满足比杀了她都残忍。

  阿宁站住了,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一条*裤,而施慧身上除了一条睡裙、一件薄如蝉翼的胸衣,只多了一件他的西装外套。

  他把脸贴在施慧脖颈和胸口之间听了听,其实他没什么医疗常识,听也听不出来啥。这时施慧对着他的耳朵声似蚊蝇地说:“把我放床上!”

  一切都不可违背,她的意愿仿佛比生死都重要。阿宁紧皱眉头,一步一步地抱着她往床边走。施慧微睁的眼里充满了深爱和感谢。阿宁轻轻地把她平放在床上,倚坐在床边,俯身把脸凑近她的面前,无限怜爱地小声说:“慧慧,到底什么情况啊?你吓死我了!要不要紧啊?”声音急切而温柔。

  这时施慧好像有所好转,脸色稍稍地恢复一点红润,她带着感激和满足小声说:“亲爱的,我没事,疼劲儿过去了,别担心了。”

  阿宁估摸了一下,从她难受到恢复也就七分钟时间。但是这短短的七分钟里,阿宁却清楚地看到这种疼痛可以让人疼的不想活,疼的想用死来结束它。

  阿宁急忙打开一瓶矿泉水,扶起施慧喂她喝了一口。然后就这么紧紧地拥着她,下巴不住地在她耳鬓上厮磨着,眼中的泪水无法控制地向外涌。那种情景似乎他比她还疼,甚至这种疼痛像破土而出的竹笋从心里生了出来。

  两个人都不做声,任由心脏在同一节奏上跳动。这样的相拥做到很简单,但这一生中,男人和女人究竟能有几次这样的相拥呢?他们的手指彼此交措着,犹如衣服破了之后缝补的丝线。施慧头枕着阿宁的胸膛,相握的手被拉至她的胸前。

  良久,施慧先开了口:“老公,聪明如你,肯定都知道了,能理解我吗?”说完,她仰着头,眼睛够着阿宁,尖润的小下巴翘得很高。

  阿宁觉得不能任她把话题延续得太深,那样真的会将一切重新变得沉重起来。于是,他幽喃了一下,故作洒脱地说:“理解个屁!啥事值得去死啊?你是好日子过多了,吃饱了撑的。如果像我这样,现在还为生存拼命的话,看你还有没有心情为了没用的事儿寻死觅活的!”阿宁说的是实话,连生存和安定都成问题的人,雅兴似乎也小得多。

  施慧举手够到阿宁的脸摸了摸:“你不懂,我对你的期望实际就是对爱的期望。如果一开始就认定某件东西是真的,一旦发现它不如你想像的那样真,就会令人失望,更会失落,甚至觉得一切都是假的,这还不如开始就不那么拿它当真,时间久了,发现了一点儿真,反而会欣喜若狂感激不尽呢!”

  唉!想逃都逃不开,她的内心世界太让人着迷了。阿宁颇感兴趣地问:“噢?那我属于哪种?”

  “你就是那个让我把全部梦想倾注于一身的期望,结果是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你知道我为什么认定自己会死吗?”施慧说到这里,坐正身子,直直地盯着阿宁的眼睛。

  “为啥?”

  “因为我的灵魂深处有一种潜意识,它让我断定昏厥的*潮之后再被噬心的疼痛攻击,心脏肯定会受不了,猝死应该没问题,所以我一直梦想在*潮时死去。心口的疼痛实在太锥心了,我不想被疼死。如果*潮亢*死不了,我会选择自杀,而且一定要在疼痛来临前死掉!”施慧是真实的,她的描述如实地坦白了心机。

  知道了她的想法,阿宁心里有了底,顿时放下心来。饶有兴致地问:“那你认为我会把你带上*潮之后,再直接送上天堂?”

  “呵呵,可能这就是我的无知,以前对这事儿根本谈不上经验,和你在一起以后,我才知道自己会被送上太空,送到远得无法返回的地方!”施慧说得有些痴迷。

  “靠,你是从小在外国待傻了。我确实在不少女人那里获得了一致的好评,但我也不是充电的啊!你以为我加的是核原料哇!净扯淡!”阿宁颇为得意。

  “对了,你为啥觉得今天早上就能死呢?”阿宁继续问。

  施慧脸红了,温和又坚定地说:“因为这几天我觉得心口疼得越来越厉害,而且昨晚你还那么棒,你越棒我就会越好,我越好之后就会越疼,这种疼痛已经可以要命了!我以为自己过不了这一关,所以做了安排。”

  “死是别寻思了,以后咋办呢?”阿宁满脸的担忧。

  施慧叹了口气:“唉!是啊!怎么办呢?死还死不了,我又不想用别的方式自杀,每天还无法自拔地迷恋你,然后又害怕疼痛来袭,去医院又没用,怎么办呢?”

  阿宁沉默地躺在床上,是啊,世上所有诗歌里的爱情都不是为了幸福,而都是为了痛苦。如果爱得浅显,心只会怦然一动,瞬间消逝;如果爱得深邃,便会彻骨入髓,索人性命。

  这可如何是好? 赌城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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