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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顾研华压低嗓子喊了一声。
“不要喊,是我。”隐隐有些熟悉的声音落在耳中,顾研华还未曾辨别出这声音,鼻间传来的熟悉的佛兰花的味道瞬间便是唤醒了她的记忆。
“你……”顾研华失声尖叫道,这一幕跟那一夜实在是过于相似。
可是顾研华声音还未曾出口,她的嘴巴便被一只大手紧紧捂住。她下意识的想挣扎,藏在手中的簪子瞬间便是刺了出去。
衣料破碎的刺啦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你这丫头,下手还真狠。”轻声的嘀咕声在顾研华耳边响起。
之后是一个男人的低语声:“现在被发现了对我们两人都没好处,你别喊别动,我便放开你,我来这里见你只是想问清一些事情。”
耳边不断喷吐着热气以及身后的强烈的异性的气息,顾研华禁不住脸颊有些泛红,她点点头示意自己会听话。
南景珩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顾研华果然与那些个养在深宫之中只会大惊小怪不顾场合乱喊乱叫的女人不同。
顾研华深吸口气,掩去自己的异样,身后的这个男人是强行夺了她身子的混蛋,失身在这个朝代比死还要可怕许多。
她转过头,狠狠的瞪着南景珩。
“你腹中的孩子确实是我的对吗?你若是不愿与我讲话,只需点头摇头便是了。”
顾研华瞪着南景珩,瞪着瞪着眼眶却是禁不住有些发红,她沉默着,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那夜的事情虽非我所愿,可毕竟是我的过错,顾姑娘,对不起。”南景珩理理衣衫站起身,冲着顾研华认认真真的行了一礼。
顾研华看着他行礼,眼泪却是在一瞬间滚落而下。她用力的去擦,她怎么能在自己恨的人面前流泪,可眼泪却是越擦越多。
“顾姑娘,我原以为那一夜是哪个宫女,我是想娶回去负责任的。可我真的没想到是你,此番种种,是我对不住你,是我南国对不住你。”
“在下自知对姑娘不住,自知罪孽深重,可是若有机会,在下愿赴汤蹈火来弥补姑娘一些。”
顾研华安静的听着,自始至终未曾开口。南景珩没有自称本王,也没有称她为“太后娘娘”,他一口一个“我”,一口一个“顾姑娘”,然而每一字一句都似乎砸在了顾研华心上。
“太皇太后娘娘,若真让他二人独处真的没事吗,那北齐来的丫头保不准有什么心思,要不要奴婢过去盯着?”
据披香殿有着一段距离的玉乾殿中,明晃晃的灯盏映的亮如白昼,红嬷嬷跟在王太后身边服侍着,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不必,珩儿的性子哀家了解,若说是怀柔,由他去实在是合适不过。而且若是贸然有人盯着,难免惊动了他们。”
“娘娘,王爷今晚真的会过去吗?”红嬷嬷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
“珩儿那孩子的性子,他一定会去的。而且这北齐的丫头今天闹那么一出不过就是想有机会搭上珩儿吗,那哀家就给她这个机会。”
“娘娘英明,娘娘的眼界果然非凡人能比的。”红嬷嬷适时的一句恭维,王太后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眼中神色却是极为受用。
“若是一味的逼迫,以那丫头的性子,难免不会生出些玉石俱焚的念头来,这种时候珩儿过去,准保她死心塌地的。”王太后一边说着,右手在空气之中虚握一下,眉眼之间尽是胜券在握的神色。
初春的傍晚月色清凉如水,透过窗帘的空隙,洒在殿内两人的身上。
“顾姑娘,等你生产下这个孩子,在下定向母后为你求得条出路,为姑娘某个好姻缘,护姑娘一世平安。”
南景珩紧紧盯着顾研华,言辞无比恳切。
“顾姑娘,我也不方便来此太久时间,若有需要姑娘尽可派人拿着这个来王府找我。”南景珩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玉佩,不由分说的塞到顾研华手中。
“那在下先告辞了。”南景珩说完便转身快速离去,根本不给顾研华拒绝的机会。
从始至终都是南景珩一个人在说,顾研华除了最初的点头之后便未再开口。她面上始终沉静,心底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握着小小的一枚玉佩,甚至算不上玉佩只是一件玉质的小饰品,其上还残留着南景珩的体温。方形的小玉佩,通体翠绿,一看便是上好的玉。
她心中说不出的复杂,她久久凝望着南景珩离去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日后,便是钦天监夜观星象挑选的出殓吉时。天蒙蒙亮的时候,礼部的人已经将出殓所用的卤薄、大驾等尽数准备好了。
浩浩荡荡的队伍,在悠远哀伤的钟声的陪衬中,向着城郊处的皇陵行去。
顾研华跟随在人群之中,向着前方走去,似乎永远没有尽头一般。
将先皇灵柩送入皇陵,出来之时,天色已是隐隐有些擦黑。长途跋涉之下,有没有休憩的机会,众人都是疲乏不堪。
出了皇陵,终于是可以乘步辇回城。众人奉太皇太后之命原地休息片刻,顾研华刚刚坐下,手指按压着酸痛的脚踝上。
一旁的芸香适时的端上提前备好清水的水囊,她在顾研华耳边轻声道:“娘娘,今日过后您就不必再在披香殿为先皇守灵了。您可有什么打算没有?”
顾研华接过水囊,轻轻润湿着嘴唇,她一边思量着慢慢地开口道:“走一步是一步,不管是回冷宫还是留在宫中。”
芸香心想道:“您这不是相当于什么也没说吗?”芸香斟酌一下继续开口说:“娘娘,若是留在宫中,您可有什么好的突破口没有,我们要从何下手?”
虽说顾研华王芸香二人从未曾直接挑明过,但是二人心照不宣已然多时。虽说相识并未太久,但却有一种难言的默契。
顾研华刚欲开口说些什么,突然车辇之外却是出来一阵骚乱声。
紧接着传来几声尖叫,“有刺客,护驾,护驾!保护太皇太后,保护太皇太后!”
顾研华听到这种动静,连忙嘱咐芸香:“蹲下,待在车辇之中不要动。”芸香虽说自诩见过许多皇宫之中的龌龊手段狠辣之事,可是如此近距离的面对刺杀还是头一次。
她惊慌失措的想要想车辇外跳去,车辇外围是有着护卫重重保护的,顾研华突然的发生让的她突然有了主心骨。她听着顾研华的吩咐,蹲下身子,缩到车辇的角落里。
顾研华与王芸香紧紧依偎着,缩在车辇的角落里,一动不敢动。
“娘,娘娘,这是些个什么人,是冲着太皇太后去的吗?”芸香声音都有些颤抖的问着。
“我也不知道,但应该吧,总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顾研华安抚的轻拍下芸香的手,镇定的开口道。
这对话说完之后,二人之间便不再有人开口,她们听着车辇之外的吵闹声、呼喊声、打杀声,然后一边为自己二人祈祷着。
突然,刺啦一声,车辇一侧的窗帘被利刃刺破。顾研华被惊出一声冷汗,她后背紧紧贴在车壁上,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可是一旁的王芸香却是惊呼出声,这突然的一剑若是再偏几寸怕是要一剑将她二人刺穿吧。她身体轻颤着,眼睛瞪的极大,此时的她也顾不上失礼,紧紧拽着顾研华的手。
顾研华连忙伸出另一只手企图捂上芸香的嘴巴,制止她的呼声,可是却来不及了。窗外的刺客似乎已经听到了芸香的呼声,他把剑抽回,然后从车辇侧面向着车辇正面走去。
他一脚踢开车辇正面的阻挠物,提起剑向着车中的人刺去。车中的想必该是所说的新晋的太后娘娘了吧,那么便是此行的目标了。
刺客一剑刺去,王芸香尖叫出声,顾研华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料想中的刺痛却并没有出现。顾研华有些疑惑,她睁开眼睛,只见芸香不知何时竟是挡在了她的面前。
剑从芸香的身体之中贯穿,鲜血瞬间变染红了素白的孝服。刺鼻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刺得顾研华眼泪瞬间便掉了出来。
她本以为眼泪这种东西应当是与她无缘的才对,可是来南国这短短的数日却是多少次的泪流满面,有怨恨的泪,有恐惧的泪,有迷茫的泪……
可唯独这一次不同,芸香与她不过相识数日,勉强算得上比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略微熟悉些罢了。
可是在这等危急关头,她却是挡在了她的前面。顾研华看着眼前的背影,明明下意识的尖叫出声,明明是恐惧到极致,可还是挡在了她面前……
刺客见一击不成,他刚欲抽出剑向着芸香身后的顾研华刺去。可是突然他的动作却是静止了,鲜血从刺客的嘴角处缓缓流出。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低下头,看到了从自己后背贯穿而出的剑。刺客的手似乎再也不受力一般,剑从手中滑落,然后他整个人慢慢的跪了下去。 凤霸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