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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咪

Unpredictable MrTsuki 17472 2021-04-05 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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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靳言睡醒的时候,天色已经清明。柔和的阳光从窗帘缝隙倾泻下来,洒在他面前的木质地板上。

  这一觉简直睡得天昏地暗,几年来长期处于压迫神经下的他几乎没睡过这么踏实的一觉。他试着想要起身,可一抬头就觉得难受,脑袋昏昏沉沉地晕,眼睛也睁不开,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散架了一样。

  昨天晚上有这么狠吗?!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的缘故,很多东西都像是被滤镜柔化过一样,许多细枝末节的东西会被处理掉。他用力翻了身,脑子里乱得像团浆糊。所有图像都没经过神经中枢,以最原始的方式过电影地在他的脑子里闪过。

  可能是放下了所有,忽然感觉时间变慢,大脑里忽然被模糊掉这些看起来很重要的片段,唯独会放大感官的变化和感受,仿佛无数双手一起拉着他,把他拖进一个柔软又危险的沼泽之中,无法自拔。

  天使从高空坠下,却意外跌入了温暖的怀抱。

  床边手机震得天花板颤,周靳言够到桌边,连来电人都没看就接了起来:“喂。”

  “别着凉。”祁臻动了动眼皮,闷声把人环得更紧,胸口贴着他的后背,亲了亲他的后脖颈,“在跟谁说话?”

  “什么?”周靳言抓着被子一角,半边身子都露在外面,声音带着放纵过后的沙哑,“何邵,你等一下。”

  混杂的鼻音里模糊了太多,根本分不清是疼还是爽。

  祁臻低笑了一声,垂头吻周靳言露在外面的肩膀。嘴唇轻轻在上面磨蹭,又在昨天亲吻的地方摩挲了一会。

  他得克制。

  他只敢通过那样轻柔的吻来缓解自己的饥饿,连拥抱对他来说都是种折磨。只是抱着,看得见却摸不着,他轻轻闻着周靳言的脖颈,闻着那一小块散发出来的味道。

  比爱人身体温度偏高的手臂自上而下,穿过身体与床间的空隙,将小美人圈在自己怀里,抱得很轻。

  他的小美人果然是件不可多得的艺术品。

  艺术品就算被摔在地上,每一个碎片也都是美的。完整的艺术品是脆弱的,是美丽的,而破碎的艺术品则是迷人的,是神秘而危险的。

  ——因为每一个碎片都告诉你它曾经有多华丽。

  光是这么想着祁臻就要疯了。

  周靳言半醒着嗯出声,听着何邵的电话,没睡醒的声音软软的,跟棉花糖似的,含混不清地回应了下:“嗯,知道了,还有……”

  祁臻听了会人的呼吸声,莫名其妙想捉弄他,便把嘴唇贴在人耳边,这人说软话一绝,知道周靳言爱听什么。

  总是忍不住,想和他靠的再近一些。

  小狐狸耳根子软,余光一扫,瞥了一眼后面的人,没看见似的回过头继续听电话。

  “妈的。”

  祁老板现在很生气,很想冲过去把何邵灭口。

  也不用灭口,把那张嘴灭了就行。

  “靳言?”电话那头何邵听见一阵刺啦啦的电流声,“怎么了?”

  “何邵你大早上给我老婆打电话什么意思。”

  我去。

  何邵用了三秒反应了一下这个声音。

  这是他祁老板的声音啊???

  这不对啊?

  “祁臻??你们就这么?”何邵声音都提高了八个分贝,“不是,你俩,这?”

  “我俩和好了,所以我现在要跟我老婆亲近,你过几个小时再打电话。”祁臻快刀斩乱麻,手指摁掉通话键,把手机扔到一边就翻身猛地压住周靳言。

  整个人都被保护着。

  周靳言和他接吻,不自觉抱着他的脖子。

  手向上滑,祁臻的手扶到周靳言的后脑勺,一遍一遍和他接吻,像是要确认某种存在。“祁臻……轻点……”周靳言接着他的亲吻,整个人身子陷进床垫里,“疼……”

  都亲红了。

  祁臻没说话,只是换了个姿势,低头舔吻着他脖颈。他的亲吻总是亲昵深重,嘴唇触到周靳言下巴的时候,轻轻蹭了蹭。

  像只小狗。

  周靳言实在太累,眼皮懒得睁,手臂懒得动,翻身都翻不动,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现在骨头都是软的。以前他总知道祁臻忍着,昨天才知道祁臻是忍得有多辛苦。

  从他十六岁忍到他十九岁。

  其实相对别人来说,祁臻已经算足够有耐心足够温柔的人了,他周靳言身子矫情,怕疼怕痒,自己把火点起来了还各种挑剔,祁臻温声细语哄着,脾气好到可以去当联合国和平大使,这要搁别人早就翻脸了。昨晚其实他那么享受,倒也是因为祁臻的技术真的不错。

  但要把昨天晚上这一通放到十六岁的周靳言身上,那周靳言怕不是当场腰就能废。昨天晚上就那么两句话,祁臻就跟疯了似的咬着人嘴唇不放开,亲的周靳言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年,到最后摁着周靳言说了好多不知道是什么的话,酸话软话说了个遍,才终于肯放过他。

  周靳言发誓他这辈子再也不会惹火上身。

  祁臻的房间处在南边,差不多全家最温暖的一间卧室了。昨天北京刚下过一场雨,屋子里稍微有些凉意,周靳言把自己窝在暖和的被窝里,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床垫,舒服得哼了几声。

  跟只小猫似的。

  漂亮的蝴蝶骨和肩头全都被祁臻抱着,就一小部分露在外面,也被人用手指抚摸着,被保护得好好的。

  “嘴唇都被我亲红了。”祁臻蹭着他下巴尖,很低很低地笑了一声,靠过去亲了亲周靳言的耳朵,哄着他,“昨晚不是挺舒服的吗,闹脾气了?”

  周靳言把头转过去,不理他。

  是你舒服才对吧!我他妈疼死了!

  这俩人昨晚着了魔一样,折腾到后半夜才睡下。尤其是祁臻,昨晚不知道哪句话戳到这人命根上了,简直发了狂一样折腾周靳言,逼着人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酸话软话全都说完了还不肯放过,差点把人从床上抱起来把全部流程再循环一次。

  周靳言没说话,把自己更深地埋进被子里。

  他要是再理祁臻他就不姓周!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以不容拒绝的姿势隔着被子把小狐狸抱回来,用嘴唇贴着周靳言的耳朵,低哑的声音温柔又迷人:“哥哥错了,宝贝不生气了好不好?”

  周靳言没理他,心里却开始了新一轮的自我心理防线崩塌。

  人越是想忘记什么事的时候回忆就来得越凶,昨晚上听着雨声,祁臻埋头在他脖颈间,酣畅的大喘都被藏在被褥间,藏进夜色里,藏在湿软的吻里。

  这还是没对他做什么。

  如果真的做了呢。

  “宝贝~”耳边的语气轻柔暧昧,祁臻小心翼翼地把人翻了个身,手臂伸到背后堵死所有退路,把人抱在怀里又亲了好几下,“昨晚说的话都忘了,嗯?”

  他眼尾勾着,活像个吸人魂的妖精。

  手指抚过耳垂,祁臻的声音又酥又柔,怀里的人被他吻得发出小动物一样的哼声,他也不恼,特别好心地哄着人,耐心地和人厮磨着唇瓣:“要我帮你复习一遍你昨晚都在我怀里说了什么吗?”

  “你问吧,每一句我都能说出来。”

  周靳言白他一眼,祁臻就跟没看见似的,自顾自地说起来:“你说,我想要你。”

  明明就这么一句话,从祁臻嘴里说出来的感觉就不一样,整句话都变了味。

  说的跟他才是那个被调戏的人。

  他低头抚周靳言的墨发,看人抬起头来。

  然后周靳言一巴掌捂了他的嘴。

  “你滚。”周靳言好不容易从嗓子里挤出来一句话,昨晚声带用得太过频繁,这会发声有些吃力,却隐约听出点怪罪的味道,“你折腾死我了……”

  瞧瞧这撒娇的样子。

  周靳言现在这一副模样没什么人抵抗得住,简直就是勾人的狐狸精,尾巴都搔到人腿上了,还在人耳边温声细语地喃着胡来啊。

  何邵说周靳言这种就是典型的美强惨……祁臻心想我可去你的吧。

  这分明是香香软软的小美人。

  “妈的。”祁臻没忍住低骂了一声,“老子忍疯了都舍不得动你一下,你昨天晚上自己把我火点起来了,还不让我发泄一下,成心憋坏我,嗯?”

  “你都那样了,我再不亲你,我还是个男人吗?”祁臻又好气又好笑,随手摸了一把周靳言的头发,温热的指尖最后落在他耳垂,轻轻捏着,跟捏小动物似的,“你怎么那么会勾我,勾得我魂都没了。”

  周靳言眼睛湿漉漉的,忽地抬起眼,睫毛扫开粘滞的空气,眼角末梢颤动的弧度很优美,像是蝴蝶轻轻扇动翅膀那样,挠痒痒似的挠在祁臻心上。

  琥珀色瞳孔定定地望着墨色的眼睛,斜飞的桃花眼里满是挡不住的风情,媚得跟只妖精似的。

  这双眼睛太勾人了。

  祁臻感叹一万遍都不够。

  “你可以对我做你任何想做的事。”周靳言抬手搂住祁臻的脖子,将人的脑袋勾下来和自己接吻,“不用忍着。”

  “做什么都好,只要是你就好。”他深吸了一口气,又顺着祁臻的气味更紧地钻进这个人的怀里,“我喜欢你,所以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语气轻柔,真的在安抚这个人的情绪。

  自从昨晚后,迟钝的神经像是得到了某种讯号,周靳言突然无师自通地明白了一些什么。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眸光藏在昏暗里,贴在祁臻的胸口上,任由祁臻抚着他的软发。

  男生虽然性格也有不同,但本质上来说这群人表达爱意的方式都很直接,没有拐弯抹角那一说,他们谈起恋爱一点都不柏拉图,实用主义至上。

  周靳言也想让祁臻明白自己对他的喜欢不比他少。

  “我以前觉得,我只想让你过得好。”周靳言缩在他怀里,像只寻找温暖的小猫一样,声音温柔又坚定,“现在我想和你一起,我舍不得把你让给别人,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对别人好,我会疯的。”

  “只要是你就好。”周靳言的眸子第一次有了亮光,耳朵上晕起一层不易察觉的红,眸光黏在祁臻俊挺的眉眼上,日光罩在他身上,像描了一层毛茸茸的边,“你对着我做什么都可以,你想怎么折腾我都可以,只要……”

  只要是你。

  一双眼睛缀满温柔星光,洋洋洒洒地映在祁臻眼底。

  因为拥有的不多,所以每得到一点都倍加珍惜。

  小时候想要一块蛋糕,却一直没被人注意,可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周靳言就是这样,习惯了被遗忘,被当个皮球似的踢来踢去,被默许了忍耐。

  得不到,就不要。这样想起来,还能故作潇洒的安慰自己心大,安慰自己说,我不想要那些东西,回忆起来,兴许能减少些失落感,也就没有那么痛苦。

  所以祁臻的出现宛如从天而降的糖果雨,砸得周靳言手足无措,慌乱地不知道该怎么办。第一次有一个人和他说来我这里吧,这里有好多蛋糕,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一下子得到那么多的爱,有一个人真的愿意全心全意对他好,那种感觉他没经历过,所以不知道怎么办。

  但是被爱的感觉真的很好,被人疼的感觉真的很好。

  以前觉得一个人的生活也很好,但现在觉得,如果有人能陪着他,在他需要的时候托他一把,那再好不过了。

  “你昨天抱着我的时候我好幸福。”这样想着,周靳言声音美得像是泉水轻响,双手抱住祁臻的脖子,一字一句说得恳切真诚,“你怎么对我那么好。”

  十九年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祁臻的心一下子就软得跟那什么似的,一把刀子剜在他心里,连血肉都模糊。

  这谁扛得住。

  声音又纯又欲,总是无意识的撩拨。

  手臂下意识捞着周靳言,祁臻鼻尖轻轻蹭了蹭他的,手指嵌进他柔软发根,细致摩挲着。

  “祁臻……”

  周靳言话还没说完,薄唇就被另一张厚厚的嘴唇堵住,将所有的话都堵进了喉咙里。

  这嘴唇是吃了蜜吗。

  祁臻想不通,只好自己亲身去品尝那张柔软的唇。

  怎么每一句话都这么好听。

  两人本来就打算蹭一蹭就起床,亲个嘴咬会耳朵就算完事。结果到最后亲得周靳言温软的身子在祁臻怀里蹭着,把祁臻昨晚没发泄的情绪全都带了出来。

  祁臻动了动嘴唇,单手抓着被子蒙过去,有点耐不住地偏头咬了一下,后来的声音都被这一个动作闷在棉被里。

  实在是忍不了了。

  “哥……白天……”

  周靳言想出声,却连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放任他手指动作。

  狂乱暴雪在一瞬间化为了极致的温柔,拽着周靳言陷进去。

  他不是被凌烈的风雪堵住了所有感官,是被温柔的大雪包裹住的。雪松香无孔不入地渗进他的肌肤,霸道地剥夺他每一根神经,肆意妄为。

  ……

  等再醒来,就真的是下午了。

  周靳言动了动身子,刚想扯被子的时候却觉得不太对劲。他费力地抬起眼皮,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瞄了一眼身上,愣住了。

  手臂白得反光,就是上面的红印太明显,脏得一塌糊涂,到处全是祁臻的气味。

  周靳言伸手一摸,身后人已经没了踪影。

  吃完就跑,这个坏人。

  他把枕头推上去,自己躲进被子里,只留半截脑袋在外面呼吸用。或许是祁臻房间窗帘太厚,整间屋子不开灯就宛如深夜,而他又太困,不知不觉就又在祁臻屋子里睡着了。整个人浑身都发软发疼,身上有好几处地方都被掐出青色的印子,不用想都知道到底经历了什么。

  想到这周靳言就要疯了,耳朵不自觉地漫上一片红潮。

  祁臻做完饭回屋子的时候,看见床上一大团被子,心下了然,低低地笑了一声,走过去开了盏床头灯。

  “小狐狸,起来稍微吃点东西好不好?”祁臻放了杯水在床头,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干燥温暖的掌心覆在周靳言薄薄的眼皮上,“等一会再睁眼。”

  估摸着周靳言差不多适应了,祁臻才一点一点张开手指,又停了一会,透过指头的缝隙看到被子里的人终于睁开了眼,才放心地把手移开。

  “哥哥……”

  软软糯糯的,跟糯米团子似的。

  这一声撒娇把祁臻差点叫没了。

  “在这呢。”祁臻语气都温柔了,那些浪荡子的语调立刻被收了起来,手臂伸过他腰窝托着人的身子,让人躺在自己怀里,吻了他起皮的嘴唇,“喝口水,吃点东西。”

  感觉自己像抱着只小狐狸一样。周靳言在他怀里蹭着,蹭得祁臻心猿意马,现下什么都不想管,只想让周靳言在自己的怀抱里温存:“靳言,喝口水好不好?”

  “没力气……”周靳言用力闭了一下眼睛,手指轻轻在眼睛上蹭了蹭,“谁叫你那么……”

  “我怎么了,嗯?”祁臻捞着他的腰,让他和自己贴得更紧,嘴唇抵着他的唇,语气里透着一股子坏水,“宝贝儿,我还没做那些事情呢,乖。”

  “你滚!”周靳言都没力气喊他。

  嗓子真的痛,身子也是真的痛。

  祁臻这个人体力怎么这么恐怖,都不累的吗!

  要疯了。

  祁臻跟小狗似的用嘴唇蹭着周靳言的脖颈,似乎是在舔舐那些他昨晚啃咬出来的标记。“好漂亮。”他闷在周靳言锁骨的沟壑里,语气闷闷的,“你在我床上怎么跟只小妖精似的,嗯?”

  幼稚得跟圈地盘的小动物似的。

  “你给我换的衣服?”一杯水下肚,炙烤感稍稍有所缓解,周靳言清了清嗓子,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还抱我去洗澡了?”

  “那不然呢?”祁臻眯起眼睛道。

  周靳言眨了眨眼睛,脑子里有根神经突突地跳。

  他直觉祁臻下一秒可能不会说什么太好的话。

  “你直接睡着了,我怕你难受,一点一点给你擦的身子,不舍得使劲。”

  不负众望。

  周靳言想到刚刚他们干的事,不由得把头埋进了祁臻怀里,整个人浑身烫的要死,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不舍得使劲?????

  你听听这是人该说的话吗?

  祁臻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从怀里把人捞出来,凑过去吻了吻他鼻尖:“我们还没有到那一步,但是也快了,所以你害羞是不是有点晚?”

  “滚!!!!”周靳言瘪了瘪嘴。

  祁臻也不躲,亲了亲他的眼皮,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就像抱着自己的玩偶熊一样。

  “我好饿,我又累又困又腰酸膝痛,我起不来。”周靳言蹭着他,闻到他身上的沐浴露香味,便忍不住又往他怀里缩了缩,抓着被子过来,势要把自己缩成一个圆咕隆咚的小皮球,“你去给我做饭。”

  瞧瞧这一家之主的气势。

  也不知道哪来的这股劲。

  “饭早就做好了,我抱你去吃。”祁臻把人从被子里刨土似的刨出来,怕他冷就给他盖了层毯子,然后连人带毯子,裹煎饼一样把人抱起来放在了椅子上,“你怎么这么瘦啊,我抱着都不费劲的。”

  “那昨天晚上你还嫌弃我。”周靳言撇撇嘴,拿筷子扒拉着面条里的鸡肉,“我瘦不好吗?”

  “好啊。”祁臻去厨房里给他倒了杯泡好的柠檬薄荷茶,语气平静,“就是有些我不敢在你身上试。”

  你可赶紧闭嘴吧。

  周靳言的筷子啪嗒一下掉在面碗里,他几乎用了毕生的教养和理智才没有把祁臻的脑袋直接扣进这个面碗里:“你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种话的?”

  “这就是你思想有问题了,我什么都没说。”祁臻向后仰倒在椅子上,手肘支在沙发背上托着脑袋,挑了挑眉,“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赶紧吃。”

  “你不吃吗?”周靳言吸溜一口面条,加了几滴香油进去,又放了一勺辣椒油。

  “吃过了。”祁臻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透出裤边精瘦的腰线,隐约还能看见里面的腹肌,拉开了几间屋子的窗帘,“吃完了过来,给你看个东西。”

  “哥。”

  周靳言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喃了什么。

  “什么?”祁臻揣着明白装糊涂,又往前凑近了点,夕阳将他的轮廓勾勒的十分美好,“你说你想吻我,是吗?”

  谎言被戳穿,身体下意识地下达撤退的命令。周靳言不自觉地后退,他退一点,祁臻就跟过来一点,到最后逼到沙发边缘,再也无路可退。

  “你说你也是,我听见了。”祁臻笑着,孩子气地笑着,眼睛弯弯的,“别不承认,你骗不过我。”

  周靳言认命般地叹了口气,祁臻说的是实话。

  对上祁臻,他从来就没有办法管理好自己的情绪。

  他不自觉间屏住呼吸,主动地把手覆在祁臻的眼睛上,凑过去轻轻和人蹭了蹭鼻尖,又克制般地在人唇上摩挲了一会,才敢吻下去。

  就是这么一个浅尝辄止的举动,祁臻心都要化了。

  简直要被狂喜冲昏头脑,他狠命地克制自己想把人抱在怀里亲的愿望。周靳言这一击直球猝不及防地杀进祁臻心里,杀得片甲不留。

  仿佛是一场地震,震前是承认,震中是亲吻,余震是垂着眸试图掩盖自己脸红的样子。这些东西混在一起,摧枯拉朽一样卷过祁臻的脑髓,这让他仅存的理智孤掌难鸣,身体不由自主地就凑过去。

  下意识地要亲他。

  周靳言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和理智已经被剥离开来,那副空壳仍旧坐在沙发上,理智却早已背叛身体,投向祁臻的怀抱。明明已经做过很多比现在还要出格的事,却还是会在他主动凑上来那一刻害羞。

  大脑失灵,周靳言闭上了眼睛。

  然后感觉到眼睛被人轻轻吻住,眼皮被人温柔舔舐。过一会他终于敢睁开眼,见祁臻正在吻他的鼻尖,到嘴唇,再到下巴,最后珍惜般地亲了亲他的指尖。

  每一个动作都无比珍重。

  “你怎么这么好看?”祁臻的吻落在他侧颈,偏了一下头,用鼻尖点了点他的鼻尖,“你是不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

  不知道为什么,周靳言忽然有点想哭。

  几年时间练出来的刀枪不入,被祁臻这一句话撩拨得方寸大乱,连气息都不稳。

  他根本不是矫情。

  他是一点一点被祁臻的温柔磨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我到底是上辈子做了什么,老天才会把你送给我。”

  周靳言被彻底击溃,再也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说不出话,这个漂亮的小冰块不小心跌入了醇香的百利甜,又沉溺,又危险。

  他知道自己要融化在这种温柔里了,无药可救。呼吸迷乱,鼻息交错间他迷迷糊糊地听见祁臻说了什么别的话,但具体是什么已经听不清了。

  眼前这个人的触感才是真实的,说的什么,重要吗?

  祁臻缓了一下呼吸,捏着下巴过去吻他。

  这最后的致命一击,让这个以完美著称的皮囊里,终于长出了人类的心脏。

  唇舌分离,连银丝都不舍得离开。

  “你......干嘛......”周靳言被他亲得迷迷糊糊的,忍不住笑起来,手指扒拉着他的手,“你怎么回事啊,说好要给我看的东西呢?”

  小没良心的。

  祁臻失笑,撑着沙发垫站起身来:“等我一下,我要给你看的就是这个。”

  “小小言,出来见你妈!”

  什么玩意?妈?

  这绝对是超出周靳言接受范围了。

  “儿子!出来!”

  周靳言还处在被人叫妈的震惊中没反应过来,就看见祁臻抱着一只小猫走了过来:“来,叫妈妈。”

  小猫通体雪白,乖巧又可爱,一下跳到周靳言怀里,在人怀里打滚。“诶?”周靳言摸着它的肚皮,语气都温柔了不少,“你好呀。”

  小白猫大概是喜欢长得漂亮的,看脸下菜碟,便努力地抬起胳膊要周靳言抱它。“诶?”周靳言有点忙乱,便努力地把它抱起来,“你喜欢我呀?”

  祁臻过来的时候,周靳言正在和小猫互相蹭着脑袋。他看到周靳言嘴唇抿起一个微笑,那一笑连祁臻的魂都给勾走了。

  他也想和小美人蹭蹭头。

  “说了多少次不要往你妈妈身上跑!可以走!不准跳!”祁臻语气里都是无奈,走过来坐在周靳言边上,“搬进来的时候,我想着家里总要有个活物,就去宠物店买了只小猫。”

  “当时这只小猫就躺着最边上的一个笼子里,蜷着身子,睡得特别香。”他坐回来,声音浸着笑意,手指撸了猫主子的后背一把,“我盯着它的时候,它突然睁眼,伸了个懒腰,高傲得不行。”

  “当时宠物店老板跟我说这猫挺不好相处的,劝我别买,结果我执意买下来了,回家养了一段时间后,我突然发现这只猫跟一个人特别像。”

  目光灼热得要把冰块烫化。

  周靳言的心脏噗通噗通乱跳,快要跳出胸腔:“我吗?”

  祁臻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周靳言意料之外却又意料之内的答案。其实知道答案并不意外,但是能够亲口听自己最爱的人说出来,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被肯定的时候,周靳言觉得自己的心像是个装满了糖果的盒子,里面的糖果已经多到装不下,零零碎碎的一碰就落,甜味要溢出来了。

  “你不是说你长大以后想养一只猫吗。”祁臻声音很温柔,把猫抱回到自己怀里,摸了摸它后背,“它回家之后,我费了好长时间才让它认清楚我是他爹,然后我发现,跟它熟悉了之后,这只小猫其实特别特别乖。”

  “不管多炸毛,只要顺着后背摸一把,就会很乖很乖。”

  当年祁臻也是这么哄他的。

  “祁臻,我觉得你变了。”这样想着,周靳言向后仰倒在沙发上,“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嗯?”祁臻问他。

  “你到底,是不是第一次谈恋爱啊。”周靳言自暴自弃地靠在祁臻怀里,咕哝着,手背挡在自己脸上。“你这个人,情话一套一套的。”

  “就你这长相,还有你这个技术。”周靳言转过身,捏着他的脸,欠了欠身盯着祁臻的眼睛,距离近到能看见他皮肤上的细小绒毛,这人真的好看,怼脸都找不出死角,“指不定祸害多少小姑娘呢。”

  “你说,你是不是背着我找过别的男人还是女人,你说!”周靳言撅起嘴盯着他,捏了捏他的脸,“你这个技术,这张脸……”

  冰凉的指腹蹭过脸颊,周靳言猛地被祁臻吻住,好一会才松开。

  祁臻捏了捏他的脸,磨了磨牙,勾起一个威胁又玩味的笑容:“宝贝儿,什么意思,嗯?”

  “我对你不够好吗?”祁臻皱了一下眉,手不动声色扶上周靳言的腰,在昨天掐过的地方温柔抚摸着,“我还没舍得动呢,你还太小,哥哥答应你不欺负你,但你这么折腾我,我总得要点报酬回来。”

  周靳言漂亮的眼睛眨了一下,盯着他开口道。

  “我难道不是来折腾你的吗,男朋友?”

  那个又苏又欲的小美人靠在祁臻身上,抬头和他蹭着鼻尖,声音都变得酥麻起来:“你得让我折腾,我不管。”

  这会周靳言说什么祁臻都能答应,他喜欢死这样的小靳言了,没办法,喜欢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在一起了那就得惯着,惯成什么样都无所谓。

  他满眼都是周靳言的样子,满心都是周靳言的名字。

  说到底不过是想要靳言多笑一笑,他笑起来好看,本来就长得好看,但总是带着棱角。祁臻不想看见那些棱角,他想把小美人保护得好好的,让他在多到漫出来的爱意里继续生活。

  “靳言。”

  猫舒服地在周靳言怀里找了个姿势蜷着,露出小肚皮任他把玩,后背上能感觉到的只有另一个人的体温。

  “小小言,需要有个妈妈,我毕竟是爸爸,照顾得没有那么细。”

  “猫只有对自己最亲近的人才会露出肚皮,你看,你和小小言才认识一天,它就这么喜欢你了。”

  “和我住在一起吧,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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