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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诗!此诗有景有情,劳碌与悠闲对比,更衬托出此次聚会来之不易。特别是左大人最后一句,胜友云集话未至。冬至将至未至,方才我还跟大人一起讨论冬至的时候,是不是可以举办一次更大的诗会;更何况,此未至尚有第二层含义,未来未至,此时讨论将来,待将来再聚,便可回忆此时之盛况!左大人,高才!”
短暂的沉默后,就在左龟年的下首左侧坐着的一矮胖青年,认真而精辟的分析到。
随着青年的话语落,其他人此起彼伏的恭维声也随之而起,左龟年不得不连连挥手制止,好半天才继续向下进展。
“且,就这水平,不说诗仙诗圣,怕是接受过义务教育的高中生都写的比他好。”陈言在一旁听了三五首下来,忍不住的嘀咕道。
“高中生?那是什么。”罗强川就在一旁,忍不住问道。
“啊?高中生?什么高中生?我刚才说话了吗?”陈言本来以为自己是在心里默默的嘀咕,没想到是说了出来。
随后打了个哈哈过去,俩人注意力又回到场上。
吟诗在继续,有人确实有才学,让陈言这古代半文盲听着都能带入其中或者是完全听不懂。
但大多数人都是硬往平仄押韵上靠,没什么深意,更别说意境。而自唐就有,在原本的历史中两宋时代大放异彩的长短句,竟然没一个人创作。在大巽的历史上,也没什么出名的词。
“那我岂不是可以剽窃一些或豪放或婉约的宋词,假装个诗词大家了?!”陈言不由得又暗暗想到,不过这次他很注意,没有说出来。
“哈哈,终于到我了。”一声大笑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去,一名袒胸露乳,放浪形骸的青年男子半躺在座椅上,身边足有四名姑娘环绕。
“我这乃是绝句,哈哈,青楼诗会,怎可不谈风月。诸位听好喽。诗名《女儿香》,诗曰:桌边女儿香,犹胜百花扬。宽衣盼解带,寻幽探秘忙。”一边吟诗,一边双手在四个姑娘身上游走,上下探索。
“黄浮兄大才呀。乍听仿若打油诗,但细品最是应景切题啊。咱们诗赋风流,身边又有姑娘红袖添酒,岂是一般的女儿香啊。”又是那矮胖青年,第一个开口恭维。
显然这黄浮家中势力非同一般,四周才子说出口的也多是恭维赞叹之词。
诗词依然在继续,而梅十一娘陪着坐在后排的俊美男子此时不再喝酒,满头大汗眉头紧皱,显然正在冥思苦想。
一边的梅十一娘,也是一脸的忧郁心疼。
陈言忽然心中一动,这不正好是报答春十一娘的时候吗。毕竟有那些银两,才能那么快的治好伤势。
才子佳人,该有凄美诗词相伴才对。
只是,我是借仓央嘉措呢,还是借纳兰性德?陈言耳熟能详的爱情诗词也就那么几首,但仓央嘉措的似乎是一首长诗,纳兰性德的则是七言律诗。
哎,不管了。此情此景,似乎老仓的诗更适合些。
于是陈言借着倒酒的机会,悄悄的挪到了梅十一娘的桌边,与其耳语了一番。
原本无动于衷的梅十一娘,随着陈言的话语,双目之中竟然绽放出惊人的光彩,回头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陈言。这是哪怕陈言在身死之时都没有过的待遇。
不过毕竟也是冬梅院的当红姑娘,城府自然是有的,不动声色点点头,但桌下的手悄悄的捏了陈言手一下。
待陈言走后,过了片刻,梅十一娘才借着为那男子夹菜的机会,轻声的将陈言所说说出。
男子听后的反应与梅十一娘如出一辙,惊讶之下,筷子掉了都忘了捡起来。还是在梅十一娘的提醒下,才慌忙恢复正常。
在他前面只剩两人,但他此时已成竹在胸,没有了任何的紧张与慌乱。
“德之兄,我见你思索半天,此时一扫抑郁,可是已得佳句。德之兄之大才,大风城谁人不知,快快让我等一睹兄之风采。”终于轮到男子,他身旁之人言辞激动的奉承到。
不知内情的人,只怕都会以为那人是在真切的敬佩男子,希望看到他的才气。
但实际上,俊美男子王德之,之前确实名满大风城,曾凭借一首大风赋风流一时;但可惜此后多年,再无寸出,更加之家道中落,求学不弟;已经成为人人讥讽的江郎才尽之流。
此次聚会,也不过是因有人需人衬托,更有人希望能得见梅十一娘之舞,才邀其前来。
而梅十一娘与王德之之间,则是一段世间广为流传的才子佳人之佳话。
王德之春风得意之际,遇见梅十一娘,一见倾心,为之不惜一掷千金;可惜彼时其家族不接受梅十一娘一青楼女子,哪怕是纳妾都不许;王德之为此甚至有过连续半年住在冬梅院的记录,可惜终究不能改变家族人思想。
然后等王德之家族遭遇变故,家道中落之后,他已没钱去赎出梅十一娘。此时的梅十一娘却对王德之不离不弃,不仅时常招待,更是拿自己的卖身钱不时资助王德之。
唯一可惜的是,结局不咋样,落魄男子没有发奋之心,整日里浑浑噩噩不思进取;而女子依然深陷青楼,生活的“水深火热”。
有情人难成眷属。
“鲲耀兄谬赞了。”王德之毕竟富贵了那么多年,知道这是自己一飞冲天的好时机。不慌不忙的谢过然后站起身来,举杯遥敬四方。
“左大人,诸位兄台。德之惭愧,承蒙诸位抬爱,在下才有幸以此衰败之躯来此。家道中落,身心俱疲,人言我江郎才尽,确实如此。我甚至时不时的都想与青灯古佛相伴,就此了此残生。但是,”
说到此处,王德之黯淡的双目射出满满的深情,看向一旁的梅十一娘,继续说道“我舍不得十一娘。我无力救她出水火,更无力让自己忘却。常常在梦中,一半是佛祖,一半是十一娘。所以我这首诗有感而发,未太注意格律。请诸君赏析。”
王德之说完,不忘再次看向梅十一娘,情真意切的说道“对不起,谢谢你。”然后转身,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低沉而缓慢的吟诵出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满座皆寂。 我在大巽打怪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