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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迷信又封建的时代,没人会在意明明断气那么久的人为何还能活过来;所有人都祝福陈言,说他命大福大。
梅十一娘给的银子也没再要回去,就当做他的医药费了,还温柔的勉励了他一番。
修养了几天,陈言趁着身体好转就搬了出来。但并非因为这事儿有了阴影。
原本的陈言确实死了,记忆都消散了很多,陈言穿越过来与他融合的并不顺利,很多事儿都记不起来了。
但装失忆,又很容易说话时蹦出来一些莫名其妙的词儿,他担心晚上说梦话所以还是一个人住的好。
清晨,太阳才升起,陈言就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赶早来到冬梅院,跟大伙一起吃早饭,为此他不得不比别的伙计早起来半个时辰。但为了能吃饱又省钱,也只能如此了。
依然是劈柴烧火打扫院子等体力杂活,但陈言却发现自己竟然慢慢的适应了。不知道是因为这具身体的惯性使然,还是因为这个世界文化习俗与之前一脉相承并无区别,所以没有任何穿越的感觉;亦或是他本身的适应能力太过“强悍”。
陈言不时的也在幻想,会不会有某个逛窑子的富家子弟欺辱了自己,然后自己不小心得到了功法秘籍,从此一飞冲天,不仅报仇雪恨更是逍遥快活。
再不济,有个达官贵人赏识自己,带着自己混迹官场,位列中枢也是可以的。
再再不济,跟某个姑娘,互相灵魂契合,两情相悦,然后发愤图强;不仅赎出了美人,更是飞黄腾达,成为人生赢家也凑合呀。
但可惜,一来,陈言现在手里的活,多是后勤;夜晚冬梅院最繁忙的时候,恰好是他最清闲的时刻;二来,姑娘们三教九流什么客人没接触过;对陈言这等人,笑脸都欠奉。
如梅十一娘那般,也只是因陈言死了,所以才生恻隐之心。
之后俩人也再没交集,见面依然是一个高高在上,一个低头不敢多看。
一方面,陈言埋怨自己的穿越太过随心所欲,是不是某个主角穿越的时候,一不小心把自己捎带过来了,然后就扔在这不闻不问,自生自灭;不然,哪里有如此不惨也不富贵,平平无奇的穿越。
另一方面,陈言却越来越安然;每天虽然多是干苦力,但不用动脑子想编程,想逻辑关系;更不用考虑到年纪相亲;也没有复杂的职场政治需要费尽心思。只是偶尔会想念父母。
但就这么做一个四肢发达,劳动致富的人,其实感觉也很不错。
况且每个月还能有一日休息.
而今天过后,就是陈言穿越过来后的第二个休息日.
忙忙碌碌的很快就到了晚上,又是冬梅院开门迎客的时间。
冬日的寒冷,并不能阻挡无所事事的男人们寻欢的热情。在这枯燥的古代,除了梨园戏曲,街头杂耍外,最能给人带来快乐的,便是这秦楼楚馆了。
不知今日什么节日,似乎很多官员下了朝脱了朝服也来此逍遥。冬梅院难得的出现了客满的情况。
有些大姑娘屋里的伺候丫头都被安排出去单独接客了,所以很多姑娘房间里没人伺候,不得已,后院这些杂役换上了清爽干净的衣衫,被安排去各个屋里端盘伺候。
闲着的陈言也被临时安排了活,陈言和罗强川俩人,年岁都算小的;模样也凑合,所以被安排到了一个酒会上伺候。
与会者都是些文人雅士,各个手摇折扇,喝酒吃菜都会以袖掩口;而冬梅院这边的安排,也是最高规格。
冬梅院的花魁梅十三娘在一旁抚琴,梅十一娘则一身的薄纱带着几名舞者翩翩起舞;而每个人的身边,都有冬梅院的姑娘作陪,包括兰姑娘也在其中。
“就这一个屋,就占据了咱冬梅院十多个姑娘,难怪王妈妈笑的嘴都合不拢了。”罗强川和陈言拿着酒壶伺候在幕后,此时看着场中的情形说道。
“是啊,我看王妈妈自己都换上了新衣服,说不好再有客人来,王妈妈自己都要下场了。”陈言也在一旁说道。
“真不好说,王妈妈可是在从姑姑后面连续当选了三年的花魁;而且这么多年,虽然开办了冬梅院就不再伺候人了,但身材可是一直都保持着,光看她走路,我都能……嘿嘿嘿。”
俩人闲聊间,琴曲奏完,舞蹈也跳完,于是十三娘和十一娘双双入席。
场面愈发热闹起来,美人在怀,自诩风流才子的读书人,个个都想表现自己,高谈阔论时事政策,边军战争;也有些人现场赋诗,比拼才学。
十三娘被安排坐在了场中唯一的中年人座前,因不会说话,所以只是负责倒酒添菜,中年人身边还有另外两名女子,负责暖场。
十一娘却坐在了场中唯一的粗布男子身边。男子丰神俊朗,五官秀美;在场别说男子,很多女子比之都不及;但男子此时却神色郁郁,并不参与他人对话;只是闷头喝酒;十一娘也是神色忧郁,面容戚戚,陪在男子身边,并不言语。
场上人们的讨论逐渐转移到了诗词歌赋上。
“我大巽立国千载,文治武功天下无人可及,今日胜友云集,高朋满座;二十载后再回首,当是一盛景耳。何不一人赋诗一首,以慰未来。”端坐高台的中年男子一开口,众人便齐声响应。
众人约定,题材不限,背景不限;绝句律诗长短句皆可;
“我既提议,那便自我而始,然后便是端君、午阳依此往后。”中年人说完,便闭门沉思,屋里霎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停杯屏气,静待中年人的佳作。
“我认出来了,那是礼部侍郎左龟年,我去,在十三娘的房中见过,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罗强川忽然低呼一声。
陈言忙捂住他嘴巴“小声点,你不想活了。我早认出来了,但是这都盏茶时间了,他这礼部侍郎能不能行了。”
“寒冬无雪案牍劳,满眼军国农桑事。难得浮生半日闲,胜友云集话未至。”陈言俩人低语时,左龟年闭目将自己的诗吟了出来。
现场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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