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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柏咧嘴一笑,露出一口保养极好的洁白牙齿,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曾经风光过,现在又焦头烂额……嘿嘿嘿嘿!这样的人到处都是。远的不说,你看看咱们楚国朝堂上就不知道有多少。这每年被对手打压的,因为各种缘故被贬的,还有犯了错误被陛下一脚踢开的,简直数不胜数。”
按照进入草原时候约定的时间,一支支分散开来的历州骑兵在指定位置完成了集结。所有领兵将领都是杨府家将,他们很清楚自家公爷的脾气,在时间这个关键问题上丝毫不敢违背。点算之后,除去押送着战利品和牛羊马匹徐徐返回历州的部分,杨天鸿手下能够用于攻击幽州的骑兵,还有五万余人。
除此而外,还有杨悍从历州方向刚刚带来的五万人马。集结起来,杨天鸿能够动用的兵员总数,已经超过了十万。
十万名骑兵咆哮如雷,滚滚蹄声之中,那紧握在骑兵手中,平平横举在骑阵前列昂长的刺龙枪,似乎也在此刻引发了空气的震鸣,竟然发出了诡异的呼啸声。在那呼啸声中列成了直线的骑军像是泄了闸的洪水,气势如虹,滔滔而滚,兵锋直指正在强攻幽州城的戎狄本阵的右翼。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楚人从我们后面出现?派出去的斥候呢?全都死了吗?”
戎狄大阵之内,年迈的白羊王骑在马上,挥舞着马鞭,朝着聚集在周围一干白羊部落首领连声咆哮:“眼看着幽州就要城破,偏偏这个时候从咱们后面出现了楚人的骑兵。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个白羊部族大小首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睛里充满了惊讶和疑惑,显然谁也不知道答案。
对于战场上的消息封锁,杨天鸿一直做的很好。
白羊部族此战派出了多达十六万骑兵。很幸运,白羊王同时想要得到历州和幽州两个丰美的果实。有了“细胞”这个综合了另外一个世界先进理念与部分科技集合的产物,杨天鸿的情报来源也就丰富得多,掌握了草原戎狄的所有动向。
东辉京的六万戎狄兵马成为了杨天鸿第一口咬下去的猎物。当然,最初制订计划的时候,杨天鸿倒也没有想过事情会变得如此圆满。无论如何,历州军都是新兵,战斗力绝对谈不上强悍,甚至可以说是贫弱。不过,再弱的新兵,经历大战以后,多多少少总会变得坚强起来。十万历州新军能够依托历州城墙挡住六万精锐戎狄,已经是杨天鸿计划当中最好的结果。主力骑兵进入草原沿途袭扰,杨天鸿在每次攻占牧民营地之后,总会故意放过那么一、两个活口。当然,这些残存牧民逃跑的方向都经过控制。若是有人胆敢朝着历州方向而去,那么结果就是一路有骑兵跟随。这是一种十人规模的骑兵小队。从几个方向上围追堵截,给逃亡者造成方向上的错觉,认为前往白羊王大军所在的幽州方向根本没有活路。剩下的,只能是前往大单于王帐所在报信,或者跑到历州那边,把草原上发生在灾难告诉大王子东辉京。
封锁消息,尤其是封锁草原和幽州之间的往来消息。在杨天鸿的计划当中,是最为重要的环节。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让进攻历州的戎狄得到消息,然后阵脚大乱,历州新兵才能得到最好的磨练机会,进而获得胜利。
单于王帐那边当然也会派出增援部队。不过,草原不比楚国内地。在这种无比广袤的空间里,就算是带领数百万人马,也会如同大海与一颗小石头之间的区别。何况,杨天鸿用特殊方法驯养出来的战兽强悍无比,无论速度还是体能,都要远远超过普通战马。即便是被单于王帐派来的援兵发现,杨天鸿也有足够的把握脱身。
何况,袭扰草原的军队里,还有着相当数量的归元宗修士。尽管有着天地规则的限制,修士不能杀害凡人,可是动用法力在指定范围内制造几场狂风或者沙暴,还是可以的。说起来,杨天鸿需要归元宗修士所做的事情就那么多,而修士们能够参与战争的动作其实也只能如此。只要不是主动杀人,沾染了天地因果,那么归元宗修士倒也很是乐意跟随杨天鸿这位身份显赫的同门,在战争中博得属于自己的利益。
历州
晨雾涣淡,清新空气透着一股子莫名的草香,中军大帐的门帘被拉开,杨悍身着鱼鳞重甲,腰上别着横刀缓缓走出来。他挺挺腰,对着站在中军大帐一宿的亲兵温和笑笑,随后转头看向东方的天际。
朝阳在东方天空的地平线上露出半个身子,蛋黄色的光环周边没有半点云彩,金黄色的阳光照射在满是露珠的草原上仿佛给世界点缀了无数亮彩,增添了生机。
再远远地瞧去,分散了的牧民背着木桶、手里拿着一个类似勺子的东西在草地间忙碌。草原缺水,除非是占据河岸水草丰美的地带,不然牧民总是需要在朝阳露出来之前出去收集露水。虽然平野的草叶多,不过收集到水也只是足够煮食用,梳洗嘴脸和洗澡在草原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浪费水源被公认是犯罪。
人们常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杨悍看见的是一个没有朝霞的清晨,这意味着至少在两三天之内将不会出现降雨,好天气在夏至即将到来之前非常的稀少,在大战就要开始的时候出现好天气,按照萧夫子的话来说:“此乃祥瑞之兆”
苍凉的鹿角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起床号被吹响之后屯兵的羊毛毡陆陆续续走出士兵,他们在军官的号令声中整齐列队,按照军营的规矩点唱数量,一时间周围满是呼唤人的名字,被点到名字的人应“到”之声络绎不绝。
这就是历州军。正确的说,应该是历州玄火军。杨天鸿已经从修炼世界回来了。他没有返回安州,而是直接回到了历州。毕竟,这边距离草原更近,距离戎狄的威胁也更大。
杨天鸿习惯性地走向临时的校场,他来到这里之后的几天,一直保持每天清晨无事打一套拳。当然,这套拳由于不需要准备什么工具,早已经普及玄火军全军。他喜欢在校场和将士们一起听从口号演练,浩大的‘呼’‘喝’声能让他找回当年在京城里的感觉,就好像自己不曾离开。
将士们相信自家工业的一句话,‘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武技都是在一遍又一遍枯燥的操练中训练出习惯性的动作,一旦那个动作练到一个境界,危机时总能潜意识的反应过来做出那个动作进行格挡或是搏杀,这在战场上能不止一次的救了自己的命。
若想要改变别人,总是需要让人知道按照说的做了会有什么好处,利益引诱总是比强加胁迫来的有效果。最明显的例子便是随战仆从原先对武技操练不屑一顾,坚定认为勇猛的人是因为有天赋,他们后来看见玄火军骑军在修正时依然坚持练习,从实际的事例明白天赋不及人的努力,没有人严厉的要求下,每一到时间总会在军官的带队下,在玄火军骑军周边的空地跟着操演。
杨天鸿操演完毕就让亲兵牵来绝影,坐胯骏马在军卒摆列的方阵之间穿梭。
数千人摆在一起看上去就是黑压压的一片,两三万人分成数个方阵一同操演,声势越加浩大,每一段整齐的“呼!”或者“喝!”,在同一个时间猛地踏地击拳,大地都好像震动了一下。
没有事做的百姓全部围在外围观看,他们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看得都呆了。他们以前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纪律、什么叫团队的力量,见到纪律所带来的效果除了感到震撼,还升起一种“有了公爷,历州绝对会强盛”起来的想法。
文明的优越性是杨天鸿最好的武器,优越的文明能使人升出向往,让那些羡慕的人不用强迫就自发性地融入先进文明的体系。他以前有规划过历州的建设,但是由于时间和生存空间的原因一直没办法实施,他迫切的需要一个安稳的根据地,对部众进行全方位的建设工作。
民族之间吞并的主旋律无法避免,从古至今多少民族被人吞并消失在历史长HN方的越族人,北方的草原戎狄,既然无法避免为何需要狭窄的去限制自己的发展?死胡同人人都会走,灵活的道路却没几个人敢去尝试。
走不一样的道路必定需要倍受考验,杨天鸿认准一条道路,无论得到的是怎么样的一个历史评价,他就是要走一条完全不一样的道路。他所在的族群曾经有过无数次遗憾,每次到了即将高速发展的时候总是被外力破坏,到了他出生的那个年代,曾将的辉煌变成了历史,只能从历史资料去怀念,人们无数次叹息、叹息、再叹息,除了叹息就是自怨自哀
“本公会一直走下去!”
杨天鸿立马横刀,看着近两万的玄火军战士挥舞兵戈,他根本不去管什么评价,按照他的思想,崛起的过程中必定会卧尸万里,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躺在地上的尸体不能全部是本民族的儿郎!
“崛起的道路有很多条,我只是选择了一条率领整合起来的部众去征战异族罢了,必定会做出成绩,让世人看看,什么才是属于我们民族的辉煌!”
日上三杆,吃完朝食的军卒开始了行军准备,部众亦开始收拾营帐准备开拔,杨天鸿将率领他们到达离历州边境境约百里的河套中游的平野暂居,在那里等待其它部队过来会合。
系统化管理早在安州的时候就已经被设立出来,历州这里的人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老年、女人、孩子耕作,特别的人被安排进造工坊成为领地内专属的铁匠,这些阶层的人统一为国家的军队提供粮秣、兵器等等的保证,成年人在前线厮杀为国家扩展疆土。
杨天鸿借鉴的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制度,虽然目前可能还不怎么完善,但是他相信只要吞并了历州,就能获得历州此地的人口和制造兵器的技术,对于未来,那是极其重要的。
听到脚步声,杨天鸿转头看去,杨悍身穿黑色盔甲坐胯战马,手里拿着一杆长刀恭敬地问:“公爷,何时出发?”
杨天鸿笑了笑:“就是现在。”
全军开拔,肃杀之气伴随着震天的马蹄声霍然而起,磨刀霍霍的骑兵手安放在刀柄之上,他们直视前方随着胯下战马的驰行而在上下摆动。这是整合部族后第一次对外发动战争有着非凡的意义,更为重要的是在这场战争中即将产生玄火军中的新一批贵族,阶级也将依照军功划分,战士们都卯足了劲准备杀人立功,以期能在部族内有好一点的地位。
全军开拔,肃杀之气伴随着震天的马蹄声霍然而起,磨刀霍霍的骑兵手安放在刀柄之上,他们直视前方随着胯下战马的驰行而在上下摆动。这是整合部族后第一次对外发动战争有着非凡的意义,更为重要的是在这场战争中即将产生玄火军中的新一批贵族,阶级也将依照军功划分,战士们都卯足了劲准备杀人立功,以期能在部族内有好一点的地位。
驱赶牲畜群虽军开拔的归化草原牧民挥舞着长鞭,卷起来的鞭子被甩出去,鞭身延直‘啪’的一声抽在牛或是羊的身上。在牲畜群的侧方,驼扶辎重的劣质马身上挂着包裹着兵器的皮袋子,牠们将保证军队兵器的供应。
前一段时间,玄火军骑军搬空了历州这边的兵器库,获得了大量的箭矢;搬回来的戈矛几乎没有人用,全被化掉重新打造成骑枪,甲胄等护具则是已经被分发下去,但是由于甲胄少人多,只有勇猛的战士获得。
穿上了新造样式甲胄的玄火军骑兵看去其实与大楚国军卒没多大的分别,穿着新式甲胄的骑兵自成一列,行军在整支军队的最前方,这些是被公认最为精锐的战士。
两阵军列的后方,一万五千名还是穿着草原皮革的新编越族战士,他们眼馋于那美丽实用的甲胄,心里无数次许愿能够多砍几颗脑袋换取。杨天鸿的奖罚制度与先秦无异,同样是以斩敌首级计算。这样一方面是好辨认、一方面是能刺激战士的血性,鼓励战士拼死杀敌,其实他就是没办法一时间弄出那么多战袍和甲胄,算是变相的拖延时间。残垣断壁燃起焰火,灰色烟柱冉冉升向天空,咆哮的战鼓声突然间断,被阵阵苍凉所代替。
“哟嗬——哟嗬——”
有如狼嚎一般的吼叫响彻,三千余身穿兽皮草,脖子上佩戴骨链的骑兵挥舞手中的弯刀,他们在号角声中再一次驱动战马赶往下一个战场。
战死者的尸体躺满了大地,青草绿地被洒满了鲜血看去殷红斑斑,被野蛮推倒的石墙边上,石块堆不断瑟出了血液,视线移动,偶尔能够看见石块堆伸出人的肢体。
墙前约三百步的距离只有少量的箭矢,墙面上却插满狼牙箭,中箭的身穿灰色和黑色战袍的先秦兵躺满了支撑点,他们尸首大都向着西北面,可以想象是在备战中中箭身死,很多士兵死前没有手握兵器,从脸上惊慌中带着惘然的表情判断,他们是遭受了突袭。
风呼啸地吹,竖立于石堡最顶点的黑龙旗猎猎嘶响,在没有人为的情况下,系住黑龙旗的绳子自行断裂,大风卷过,旗面飘了起来,它被风卷着吹,一直不断的飞
望荒原,某些地段的草皮好像被犁了一遍,偶尔还能看见一队一队的骑兵驰骋而过,大约一个时辰不曾间断。等待再也没有新的骑兵队出现时,荒原并没有恢复宁静,难听的秃鹫啸声欢快,以死尸为食物的腐食动物像极鼻子灵敏或者眼神锐利,被战场的遗体吸引,成群结队的煽动翅膀飞来。
代表不详的动物收拢翅膀停在战死者的遗体上,尖锐的爪子不断刨挖灰色的战袍,尖嘴往下一啄,高高溅起的鲜血抛洒在灰色的羽毛上。一只秃鹫还要伸缩颈部往下啄的时候,利箭的破空声非常突然的响起,对危险非常敏感的秃鹫几乎是一个瞬间就拍翅而起,三棱箭没有射中,直接从秃鹫翅膀的缝隙穿过。 冲天斗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