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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开始用精神触角扫描费德利逃跑方向的时候,艾丽再一次向我发动了攻击。这一次,她的手上出现了一柄寒冰巨剑,冰冷的寒气使我远远地就能感受到。巨剑相对于她的身体实在是大了些,看上去十分的不协调。但巨剑在她的手中却好像根本没有重量一般,如同毒蛇一般专门向我无法顾及的地方攻击,一时间倒让我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但是涅槃重生的我已经拥有了连我自己都吃惊的力量,所以她的攻击尽管给我带来了很多的麻烦,却并不能真正的伤害到我。我瞅准时机,一脚踹在了她的小腹上,将她生生踹进了坚硬的石壁之中。还没等艾丽站起身,我就合身向她冲去,抱着她的身体更深地撞进了石壁之中!
“轰!”
在我的合身撞击之下,艾丽一时间无法反抗,被我接连几拳轰进了石壁深处,然后被死死地嵌在了石壁中。艾丽想要反抗,但在我的压制之下动弹不得。我再次轰出一拳,将艾丽轰开足够百米远,洞厅更是被我们剧烈的打斗声震得快要倒塌了。然而艾丽在撞断了几根石柱后,却仿佛根本没受伤一般,再次向我冲了上来。
看来融合了冰霜巨龙的龙魂宝玉的少女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艾丽的进攻,精准,迅速,而且充满了不确定性和爆发性,在攻击的节奏上更是融合了人类和龙族的特点,将技巧与力量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使我即使能够压制她,也无法战胜她。看着向我向我轰来的蓝色拳头,我伸出左手,死死地攥住了艾丽的拳头。艾丽一声不吭,另一只拳头也轰了过来,我则以同样的方式再次攥住。拳头中蕴藏的狂暴力量十分强大,若是一般人攥住了,只怕整条胳膊都会被炸得粉碎。我凭借精神力对拳头中的力量进行的分解,这才若无其事地接了下来。但是艾丽自然不会甘心被我所控制,她抬起一只脚,竟踹向了我的胸口!
我并没有松开手,而是带着艾丽的双手向她飞起的脚拍去。在消去艾丽脚上力道的瞬间,我已经松开了双手,然后合身一扑,将艾丽死死地抱进了怀里。同时我张开嘴,吻上了艾丽的嘴唇,将她后续的一切反抗压制在了身下。
艾丽的双眼依然睁着,不带有一丝感情。我的双眼依然紧闭,将一些情感深藏心中。在口唇相交的刹那,我的精神力已经透过这气息的连接,进入了艾丽的精神深处。
要想真正解救艾丽,还得从源头做起。
凄婉的夕阳下,一个看上去不过三四岁的小女孩正坐在一间破败不堪的茅草屋前,稚嫩的小手则在一件看上去已经不能穿的衣服上补着洞。她的动作很仔细,但是过于微小的力量却使她经常控制不好自己的力度,扎在了手上。但是小女孩却仿佛根本不在意一般,仍是一心一意地补着衣服。
“艾丽?”我看着小女孩,轻声问道。
小女孩抬起了头,清澈的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露出了可爱的笑容:“大姐姐,你好,你是来找我哥哥的吗?”
“准确来说,我是来找你的。”我蹲下了身体,与小女孩对视着。
这里其实是艾丽的内心世界,所以一切影像都是以艾丽的认知存在着,其中还有一些相当不合理的地方,但却顽固地存在于艾丽的内心深处。看着小女孩诧异的目光,我轻声问道:“小妹妹,能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叫安妮。”小女孩清甜地笑道,“大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么……”我淡淡一笑,“我叫伊芙蕾儿。”
小安妮用带着羡慕的目光看着我,说道:“大姐姐,你的名字真好听,比我的好听多了!”
“名字毕竟只是名字而已,好听还是难听都只是代号而已。”我微笑道,“安妮,姐姐想和你聊聊天,可以吗?”
安妮点头道:“好啊好啊!”
我微笑着将小安妮抱在怀里,和她聊着天。我们天南海北地聊着,聊一切可以聊的事。但说是聊天,其实大多数的时间里都是小安妮在说,而我在听。而小安妮聊的最多的,就是她的哥哥雷纳。说起她的哥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拜,仿佛雷纳就是她生命中的一切。我则充当着一个知心大姐姐的角色,聆听着她的心声,并在合适的时机插上几句,带动起了聊天的气氛。
时间在悄然流逝,但是夕阳却不曾落下。
这里是艾丽的内心世界,所以并不存在真正的时间。在她的回忆中,时间既是静止的,也是流逝的。夕阳依然是那个夕阳,晚霞依然是那片晚霞。微风以一种奇特的韵律吹拂过安妮的鬓角,使这个幼小的女孩身上显露出了独属于这个年龄的可爱。
过了不知多久,小安妮仿佛说累了。她沉沉地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在她睡去的时候,我抬起了头,望向了天边的夕阳。
夕阳迅速落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轮皎洁的弯月。
我怀中的小安妮已经不见了,周围的场景也开始发生了变化。只是这次的变化显得阴森黑暗,周围的场景化作了一个黑洞洞脏乱不堪的地下室。地下室的地面上散落着各种垃圾和碎石,但更多的却是碎肉断肢。地下室唯一的光源是摆在正中央的桌子上的一支蜡烛,一个老人正在桌子旁凑着昏暗的烛光打磨了一根散发着幽蓝光芒的铁钉。在他的身后,安妮小小的身体被固定在了一副十字架上。她全身赤裸,脖子、腰际和脚腕被枷锁牢牢地束缚着,张开的双手却被两根钉子穿过了手掌,生生钉在了十字架上。被刺穿的小手流出的血液已经干涸了,但手指仍然在微微颤抖着。女孩无神而空洞的眼睛看着桌子旁的老人,流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老人终于完成了打磨,满意地看了一眼铁钉,然后将铁钉放在了安妮稚嫩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取出了一只铁锤,将铁钉向安妮的身体钉了进去!
“啊——!”安妮凄厉地惨叫着,手脚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但是老人却仿佛根本没听见一般,只是埋头于自己的工作之中。随着铁钉一分一分地深入,安妮的惨叫声时高时低,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当老人终于将铁钉钉进了安妮的肩膀后,安妮的惨叫声才渐渐平息。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睛无神地看着那昏暗的烛光。
“好了,今天的工作完成了,接下来就是明天的事了。”老人将小锤子随手扔在了桌子上,身影则已经消失在了地下室的出口处。
刚刚被铁钉造成的伤口流出了鲜红的血液,缓缓从安妮的肩膀上流下来,然后无力地滴落在地面上。但是安妮只是低声喘着气,全身都渗出了汗水,使她就好像刚从水里被打捞上来一样。
我悄悄地走上前,极为小心地抚摸着她的额头,轻声呼唤到:“安妮……安妮……”
安妮睁开了双眼,无神地看了我一眼,有气无力地问道:“你……你是谁?”
“我叫伊芙蕾儿。”我轻轻地抱着安妮的身体,说道,“想哭就哭出来吧,我会在你身边的。”
安妮终于哭了出来,哭得声嘶力竭:“我……我好害怕!我会不会死?我……我想回家……”
“会的,你会回家的,我保证。”我轻声安慰道,“哥哥在等你回家,你一定会回去的。”
“可是我真的好害怕,这里好黑!哥哥,你在哪里啊?快来救我啊!”安妮嚎啕大哭,令我一阵心酸。我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说道:“不要害怕,安妮,我在你的身边,我保证,你一定会回家的,我保证……”
昏暗的烛光在黑暗之中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地下室也随之陷入了黑暗之中。当周围再次出现光亮时,安妮小小的身体已经消失了。周围的场景再次发生了变化,我现在正身处于一片荒凉的空地上,只能看到寥寥几棵枯树在明月下孤独地伫立着。
远处站着死灵魔导师和一个身材曼妙的少女,在空地中显得有些突兀。少女身穿一身黑色皮裙,齐肩的长发被绑成了马尾轻盈地挂在脑后,手中则持着一根由黑雾凝结而成的长鞭。长鞭如同有生命一般蠕动着,鞭梢更是不安地跃动着。
当少女的面容不经意地转过来时,我已经知道,这就是如今的艾丽。
艾丽面无表情地面对着死灵魔导师站立着,而死灵魔导师则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着少女,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盖伦嘎嘎地笑了起来,那嘶哑笑声在黑夜之中显得说不出的诡异和阴森。他拍了拍艾丽的肩膀,说道:“好了,艾丽,现在你只需要进行最后一次考验,就可以成为真正的夜舞者了。”
“是,我的主人。”艾丽淡淡的回答道。她的眼神阴森寒冷,仿佛已经没有任何情感能够在她的眼睛中停留。
“好了,开始吧!”说罢,盖伦随意地拍了拍手,周围的地面上立刻伸出了一只只骨手,在月夜下显得极为恐怖。
但是艾丽却毫不动容。
盖伦离开了,留下艾丽一个人面对从地下冒出来的不死生物们。这些不死生物的种类并不多,大多都是一些战斗力十分低下的僵尸和骷髅,但也有一些变异者。这些变异者以行动敏捷的食尸鬼居多,但在不死生物中占的比例却很小。
当然了,说是很少,那是在以千计数的庞大尸海中而论的。
艾丽面对如海洋一般的不死生物,脸上仍然没有一丝表情。当第一只僵尸冲到她的面前时,她轻轻地一抬腿,然后一脚踹了出去。僵尸被艾丽踢得胸口凹陷了下去,整个身体更是向后飞了足有七八米远,足见艾丽这一踢的力度。
但是一只僵尸倒下去,就意味着有更多的不死生物围上来。艾丽将黑雾长鞭舞得如风一般,动作带着奇特的韵律,像舞蹈多过像武技。她曼妙的身体在月夜下翩翩起舞,仿佛一个暗夜下的舞者,将所有妄图冲上来攻击她的不死生物用黑雾长鞭绞成碎片。黑雾长鞭表面看上去似乎无形无质,但其锋锐程度远超乎我的想象。我甚至怀疑,艾丽手中所持的长鞭并不是由黑雾凝成的,而是由可以割裂一切的空间碎片凝成的。
如此杀戮,俨然已经成为一种艺术。
由不死生物组成的尸海数量虽多,但数量却在渐渐减少。艾丽并不只是站在原地舞动长鞭,因为如果那样的话,周围堆积的身体就会将她的身体埋没。她的脚下按照特定的节奏踏着步伐,在这片土地上渐渐走出了一个巨大的圆圈。当这个圆圈终于在她的脚下完成合拢时,最后一只不死怪物也倒了下来。
“很好,你果然具有夜舞者的天赋,我没有看错你。”盖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他拍着艾丽的肩膀,微笑道:“过两天我就把你送到魔法学院去,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艾丽面无表情地低头道:“是,我的主人。”
盖伦的身体渐渐远去了,而艾丽却并没有动。过了不知多久,她突然脚下一软,整个身体都倒在了布满恶臭碎肉的地面上。
我悄悄地走过去,来到她的面前。艾丽额头冒出了如黄豆般大的汗珠,颤抖的睫毛下一双眼睛死死地闭着。她细细地喘着气,似乎在努力调匀自己的气息。我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直到她将眼睛睁开,看到了我。
“你是谁?”她第三次问出了这句话。
我第三次回答道:“我叫伊芙蕾儿。”
“你来这里做什么?不怕我杀了你吗?”艾丽森冷的目光看着我,瞳孔深处的森寒几乎能将人冻僵。
我淡淡一笑,说道:“我相信你不会杀我。”
“为什么?”
“因为你的眼中没有杀气。”
“没有杀气吗?”艾丽垂下了眼睛,淡淡地说道,“就算没有杀气,我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你。”
“你确实可以杀了我,但这对你有什么意义吗?或者说,你杀掉我能够获得什么呢?”我微笑道。
“没有好处就不能杀你了吗?说不定等我杀了你,我就知道我可以从你身上获得什么了。”
“杀了我,你反倒就没有好处了。”
“为什么?”
“因为我带来了你最想见的那个人的消息。”
艾丽的呼吸猛地一滞,用带着警觉的眼神看着我,说道:“我最想见的人?你说的是谁?”
“你最想见的人,你竟然不知道是谁吗?”我微微一笑,说道,“当然是你的哥哥,雷纳的消息了。”
“哥哥……”艾丽的眼睛中透出了茫然和恍惚,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她猛地回过神来,对我大声喊道:“不,我没有什么哥哥!我叫艾丽,不是叫安妮!”
“我并没有说出‘安妮’这个名字,喊出这个名字的是你自己。”我淡淡地说道,“其实你从未忘记这个名字,你仍然想回到过去。”
“你到底是谁?!”艾丽猛地跳了起来,手持长鞭死死地瞪着我。她全身的肌肉都已经绷紧,似乎随时都会冲上来将我斩杀。
我淡淡地笑道:“艾丽,忘了吗?我是你的姐姐,伊芙蕾儿!”我抬起手,指着天。几乎在同时,原本黑暗的天空之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光点,在星空之中显得很不起眼。但是光点急速扩散,如同一滴落在纸上的墨水,迅速地扩张自己的领地。黑暗如潮水般退去,渐渐露出了背后充满光明的天空。
刹那之间,黑暗变成了白昼。
光芒洒落在四面上,竟点燃了脚下的地面。小小的火苗互相连接,酿成了火焰,继而是熊熊大火,转瞬间火焰已直达天际!
然而火虽大,却没有温度。
艾丽震惊地看着周围的大火,手足无措。
“无论你是叫艾丽还是安妮,你都不是一个傀儡,而是一个人,一个有爱有恨有自己思想的人!你也有自己的亲人,而你的亲人更是无时无刻不在为你担忧着!”我的声音并不大,却传遍了天际,震得整个世界都簌簌发抖,“难道你竟还要将自己埋葬在着阴暗的角落里,固执地不肯去寻找你的亲人吗?”
“你懂什么?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没有!”艾丽身上的黑色皮裙迅速消散,转而换上了一身白色连衣裙。她跪倒在地,掩面大哭:“我回不去了啊!我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啊!”
“不,你有的。”我蹲下身,轻轻地抱起了艾丽的身体,“任何命运,都不会一成不变。任何人的一生都,都会面临坎坷。过去的命运不能决定你将来的命运,你仍然有选择的权利。”
“真的吗?”艾丽抬起了头,挂着泪珠的眼睛看着我,颤声问道。
我微笑道:“我当然没有骗你。但是你要记住,唯有勇于接受命运的人,才能改变命运。”
“唯有勇于接受命运的人,才能改变命运?”艾丽喃喃低语,看着我的目光中带着几许茫然。
我笑道:“现在,你的苦难已经完结了,将来的生活一定会变得很美好。睁开你的眼睛吧,你的亲人在等着你。”
话音刚落,雷纳的身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他微笑着看着我们,轻声说道:“安妮,伊芙蕾儿,让我们一起回家吧!”
“回家……我要回家……”艾丽失神的说着,而周围的大火则在刹那间便消散无踪。
随着大火的消散,周围的场景也如漩涡般消失了。艾丽却没有消失,她仍然站在我的面前,只是原本的茫然被一抹空灵的笑容取代。
我笑道:“艾丽,你终于醒了。”
“谢谢你,老师。”艾丽看着我,笑道,“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
“快醒过来吧,你的哥哥等你很久了。”
“我当然会醒来,但是在那之前,我们还得见一个人。”
“是谁?”我诧异地问道。
艾丽微笑道:“那也是你的熟人了,冰霜巨龙艾尔格拉。” 神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