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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萍一点儿没想到,她都完全照着老太太教的做了说了,吴荻却还是不松口,眉毛一立就要发飙——在山西老家的后宅里,她是她们这一辈最大的,几个弟弟妹妹谁敢这样和她兜圈子,却死活不如她的意?就算是三婶儿也都让她三分呢!
吴荻的眉毛却比她拧起得还要快,脸色也立刻冷如冰:“怎么的,我既要搭钱又要出力却惹翻了二妹妹了?既是连新衣裳新首饰都不合你的意,出去逛逛你也不愿意去,我还省了!”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软软乎乎的大家闺秀,若论翻脸她比翻书还快!她继母莫氏当年之所以不敢将她如何,只敢举着鸡毛掸子吓唬她却不敢落在她身上半下,便是最怕她如此反咬一口,因为她总会在莫氏追她的时候满宅子里一边跑一边大呼小叫,说太太要谋杀继女了……
吴萍被吴荻冷冷的训斥了这么几句,这才想起这里不是山西吴家大宅,这是吴侍郎府,而她对面的是这侍郎府正儿八经的大小姐,她自己却是远来的客人,眼下还有求于人,立刻就放软了神情:“大姐姐你误会了,我不是……”随即将眼皮一抹搭,眼泪就要往下掉。
“别动不动就哭,好像谁欺负了你。”吴荻不为所动。
当初莫氏也总在爹爹休沐回来后哭哭啼啼的给她告状,可是那又如何呢,爹爹从来都不会向着莫氏,更不会因为莫氏淌了几滴眼泪便觉得她吴荻欺负了人。偶尔打她几次手板儿,也是因为前院儿的下人说她又带着鹤哥儿去河边玩了,每次都玩到天黑才回家。
吴萍恨不得将一口银牙咬碎——这是什么性子啊,欺负了人还不许哭!临亲王世子爷也不知瞧上她哪儿了!
只是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吴萍忙假作柔顺拿起帕子擦掉眼角的泪,旋即就露出一个软软的笑容:“大姐姐方才真是误会我了,我其实是有些嫌大姐姐大手大脚……”
“这次从老家离开前,我母亲给我新做了四套衣裳又打了两套赤金头面,已经足够我穿用了,大姐姐很可以别再给我买什么,只要带我出去转转我就知足了。”
“大姐姐将来要嫁的可是王府呢,手头里不多多攒些私房银子怎么成?”
听她这般认了错,吴荻的脸色也就有了笑意:“你不是正要议亲么,衣裳首饰还嫌多?再说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我总得尽心打扮打扮你。”
“至于银钱你也不用操心,我爹早给了我足够花用的,只是祖父那厢一直都没到京城呢,我也不好没心没肺的带着你们出去闲逛,你不挑我这个理就很懂事了。”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吃的事儿她很在行,先将人安抚下来别给她出去惹事或是别算计她是正经——她就不信吴萍真像说得那么好伺候,说什么差不多的人家就能嫁,如今这京城正是多事之秋,若是叫老太太娘儿几个背着她胡作非为选错了人,祖父和爹爹大半生的功劳都得被抹杀,又是何苦来的?
吴萍一听这话像是有门儿,也便笑着点头:“大姐姐说的极是,祖父如今还没回京,我们也都替他老人家捏着一把汗,根本就没什么心情出去闲逛,还是等祖父回来再安排那些事儿也好。”
虽是这般被吴荻敲打老实了,回到东小院的吴萍还是忍不住和她娘抱怨起来,说是吴荻如何如何不讲情面,变脸变得比六月天还快。
“老太太说的对,如今咱们娘儿们有求于她,就暂且捧着她顺着她也罢。”二太太之前被李榕吓得不善,又被老太太说是若算计了这位世子爷、便得丢了命之类的话吓个半死,如今哪里还敢撺掇着吴萍做什么不该做的。
因着李榕和吴荻接连将老太太等人敲打了,之后几天里的吴府后宅倒是比头些天安静了许多;吴荻想起自己先是忙着搬家后又忙着接待老太太,之后又是去后海看宅子,与李榕商议如何修葺,已经是很多天都没往华宝赌坊去了,这日清早起来便乔装成最开始的那个小厮装扮,悄悄打开后院的角门到了后巷中,坐上早就等在这里的马车一路往南城而去。
狄昊天虽然回金陵去了,小吴兄弟还是可以出现的!吴荻一边美滋滋的想着,一边掀起轿帘叮嘱吴天宝:“等将我送到猫耳胡同的华宝赌坊附近,天宝哥你就先去转转,等一个时辰后再去接我。”
昨儿傍晚她特地嘱咐了吴天宝,叫他今早编个借口跟曹伯说一声要出门,就说是她交代的事儿要办,实则却叫他来到后院的角门等她;虽然吴府也有几个李榕送来的小厮可用,却不如吴天宝用着顺手,至少吴天宝不会对李榕给她“告密”不是?
原来自打吴荻恢复了女儿装,李榕便不愿叫她再随意往华宝赌坊等地方行走;可是既然吴荻的祖父就是三德堂的总堂主,她早就将华宝当做自家的产业放在心上了,更别说赌场的那些弟兄们还要靠赌坊赚钱吃饭,她必须时不时替祖父和祁副堂主维护着。
之后不多久马车就到了离着黄智打理的那家赌坊一射之地。吴荻叫停了马车跳了下来,抬眼就瞧见赌坊门口人群攒动,仿佛是有人闹事。
吴天宝也瞧见了这一幕,不免有些担忧:“小姐连个从人都没带,就这么过去好么?要不然等我将马车停在哪里陪着小姐一起过去吧。”
吴荻却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我如今这身装扮毫不起眼,若带了你反而容易叫人发现端倪。”
吴侍郎府如今在京城炙手可热,谁知道吴天宝是不是也被很多人认识了?
吴天宝一听的确如此,想当初老爷才进了大狱,比眼下这时候的日子凶险万分,小姐不也是这么闯过来了,也就听话的赶着马车走了,吴荻便拔腿快步往华宝赌坊走去,到了门前一瞧人群实在太过庞大,忙绕到赌坊后头去敲门。
给她开门的正是荷官打扮的小多子,想来是在后头包厢伺候赌局,见她进来便有些惊讶:“小吴哥哥怎么来了?还一个随从都没带?”
吴荻笑说只是出来散散心,带多了人反而不美,便问小多子前头出了什么事;小多子撇了撇嘴:“是两个婆子来闹事,坐在赌坊门口就拍着腿哭,说是她们家的爷头些日子来华宝赌钱,之后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杠上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