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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妃常难驯:倾城逃妃 锦年1 11156 2021-04-05 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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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太阳火红,霞光万丈。

  碧蓝天空如海水悠悠倒悬,期间偶尔飞过几只小鸟,叽叽喳喳叫声清脆。

  锁碟居,早起的婢女正在忙碌,三三俩俩聚在一起,偶尔低声交谈,发出几道轻笑。

  锁碟居屋顶之上,龙非月揉揉发麻的腿,脚步轻移飞身而下,长长裙裾在空中划出一朵白色的花,宛如院中雍容华贵的白色牡丹。

  脚尖轻盈落地,抬手抚一把被夜风吹的乱糟糟的头发,龙非月抬手推开房门朝内室走去,准备梳妆打扮。

  “嘎吱”

  “哎呀!”

  房门刚一推开,俩道声音同时响起,龙非月看见冬梅一手捧着面盆,一手伸在半空,面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公主,您吓死奴婢了。”冬梅轻轻拍了拍胸口。

  正在铜镜前梳妆的紫衣回过头来,冲龙非月浅淡一笑,眸中带着一丝促狭:“你终于舍得下来了?我还在想,你莫不是被风干了,还是化成了望夫石,要不要去抬你下来呢。”

  听到望夫石三个字,龙非月面上一红,微嗔紫衣一眼,“嫂嫂惯会取笑我。”

  “公主,奴婢去给您打水净面吧。”

  “你去吧。”龙非月朝冬梅说完,抬步向紫衣走去,立在梳妆台前,“嫂子,你今日怎起得这般早?还有,你的发髻?”

  紫衣拿起梳子一边梳理头发一边朝龙非月回道:“你今日不是回宫吗?你以为我会让你一人回去?”

  龙非月眸中绽出惊喜,“你是说?”

  紫衣点头,“我自然是要和你一起去的,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太好了!”龙非月拉起紫衣的手,一脸欣喜:“有嫂子在,我便安心了。说实话,我一个人着实有些害怕,嫂子你等着,我这就去告诉七哥,你和我一同进宫。”

  “等等。”紫衣拉住兴奋的龙非月,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嘱咐,“月儿,我随你进宫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管是皇宫还是汐王府,都有很多眼线,你明白吗?”

  龙非月蹙眉,“那你怎么和我进宫?”

  “我早有准备。”紫衣走到床前,拿起一套衣服,朝龙非月晃了晃。

  龙非月一看,先是一愣,随即捂嘴偷笑一声:“原来嫂子也会用这种招数。”

  那是一件太监服,穿在紫衣身上刚刚好,带上帽子遮住半边脸,便能轻而易举的随龙非月混进宫去。

  待紫衣穿戴完毕,龙非月绕着她来来回回转了三圈,不住点头,“窄肩细腰,到真像个小太监。”

  紫衣立马躬身弯腰,声音尖细如公鸭嗓:“公主说笑了,奴才可不就是个小太监吗?”

  龙非月看着她卑躬屈膝的样子,扑哧一笑,随即道“嫂子,万一哥哥来锁碟居,你不在,他会不会猜到你和我进宫了?对了嫂子,为什么你的牡丹苑改成锁碟居了?”

  紫衣直起身子,淡淡道:“他近日不会来锁碟居。”

  “为什么?”

  紫衣抬头,对上龙非月清澈的眸子,语声清淡,“因为我不欢迎他。”

  ——

  夏季是热烈的季节,鸟语花香,草长莺飞。

  紫衣坐在打造精致的马车里,掀起一旁帘幕朝外望去,只见街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人来人往,奔走如市,丝毫不受高温影响,倒是她这坐在马车里的人,汗流背夹。

  放下帘幕,紫衣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溢出的细密汗珠,朝一旁的龙非月问道:“月儿,大元的夏季怎的这般漫长炎热,我感觉自己进了蒸笼里。”

  龙非月呵呵一笑,递给紫衣一把织金美人象牙柄宫扇。“大元的夏天就是这样,若是我身在朝阳,那里的冬天我也是受不了的。”

  紫衣抬手接过,猛扇几下,凉风拂面,她才觉得好受了些。

  马车咕噜噜驶向皇宫,到宫门时,赶车的小厮将马车停住,有侍卫走上前来,对着马车问道:“里面是什么人?”

  马车前方的小厮回道:“是明月公主。”

  龙非月掀起帘幕一角,“是我。”

  那侍卫单膝跪地,道一声“公主万安。”随即站起身来,朝前方道:“放行。”

  马车顺利通过,一路前行。

  “没想到这么容易,他们都不打开马车查看吗?亏我还特意学了太监的奸细嗓音。”紫衣拿起刚才放下的宫扇,一边摇一边朝龙非月问道。

  龙非月淡淡一笑,“若是换了别人,他们怕是要细细查看的,但他们不敢对我有丝毫不敬,因为我是皇室里唯一一位正一品公主。”

  “我听说,只有皇后的女儿才能封一品公主。你哥哥也封了王爷,想来你父皇对你和你哥哥是极好的,为什么这次却舍得让你往火坑里跳?”

  “我和哥哥如今的荣华,不过是父皇对在补偿对母妃的愧疚。若和他的江山比起来,母妃他都能舍弃,又何况是我和哥哥。”龙非月眸光一转望向别处,声音里有淡淡的情绪,说不清是嘲讽还是恨,亦或者都有。

  “母妃是父皇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但在他眼里,母妃不敌这如画江山。皇室中的男子多薄情,所以我宁愿嫁给青凌,即便他无权无势,但他真心待我。女子所求的,不过是得一人心,白首不离。”

  紫衣将宫扇放下,整了整衣衫,做好下马车的准备,才轻轻朝龙非月回道:“正因如此,我才助你。”

  “公主,到了。”

  紫衣话落的瞬间,前方小厮将马车停下。

  紫衣当先一步撩起车帘下了马车,低头立在一旁,躬身抬手。

  锦衣华服,尊贵无双的公主自马车里伸出纤白五指搭上紫衣抬起的手腕,探出身来。

  宫门口,早已有等候的宫女取了马镫来,于另一侧搀扶着龙非月下了马车。

  “公主,你可算回来了,皇上已经派人几次来传话,让你回来后去请安呢。”那搀扶着龙非月的宫女一边小心翼翼扶着龙非月一边说道。

  龙非月淡淡点头,“知道了。”

  紫衣和那宫女一左一右扶着龙非月进殿,紫衣一路低着头只见脚前,那扶着龙非月的宫女似是对紫衣的身份很是好奇,却没敢多问。

  待进了殿中,龙非月坐在矮榻上,拂袖朝殿中宫女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公主。”

  直等到殿中人都走光,紫衣才直起腰身抬起头。

  入目,雕梁画栋,金砖铺地,灿烂辉煌。饶是见惯了奢华的紫衣都忍不住赞叹。

  “月儿,你这宫殿也太粉妆玉砌,美轮美奂了吧。这里的每一件陈设都是巧夺天工,精致绝伦啊。”。

  “这是我母妃生前所住的宫殿。”

  短短一句话,让紫衣面上赞叹僵住,她侧过头,只见龙非月秀丽的面容隐约如画,平静而淡漠,不着一丝微澜。

  ——

  日薄西山,夜幕初垂。

  明月公主寝宫房门紧闭,层层纱幔后响起女子低低私语。

  龙非月:“嫂子,你睡着了吗?”

  紫衣掀起一点眼皮,“快了,你睡不着?”

  龙非月:“没有,我这就睡。”

  紫衣斜瞟她一眼,闭上眼睛:“快睡吧,今晚有得折腾呢,接下来几天,你怕是不能安睡了。”

  龙非月:“哦……”

  一刻钟后。

  龙非月:“嫂子,你睡着了吗?”

  紫衣闭着眼:“快了,你也快睡,今晚有得折腾呢。”

  龙非月:“哦……”

  一刻钟后。

  龙非月:“嫂子,你睡着了吗?”

  紫衣睁眼,额上一排黑线:“我想,我还是去榻上睡吧。”

  紫衣说完欲起,龙非月一把按住她:“别别别,嫂子,我保证不说话,我这就睡觉。”

  话落,龙非月闭上眼,紫衣无奈躺下。

  一刻钟后。

  龙非月:“嫂……”

  紫衣豁然起身,龙非月一个猛扑将她抱住,低低抽泣:“嫂子,我想青凌了。”

  紫衣摇摇头,伸手拍拍她的背,一脸安慰:“这样,你把当成青凌就好了。”

  龙非月一呆,随即猛然从床上蹦起,抱着紫衣又抓又咬的发疯,口中来来回回嚷着不过三句话。

  “青凌!你敢不要我!我就去死!”

  “|青凌!你敢不要我!你就去死!”

  “青凌!你敢不要我!你就和我一起去死!”

  紫衣一脸黑线的承受着龙非月的摧残,抓着床单的手攥的死紧,心中不断跟着龙非月咆哮。

  “青凌!我要是不揍你!我就去死!”

  “青凌!我要是不揍你!我就去死!”

  “青凌!我要是不揍你!我就去死!”

  丑时。

  整个皇宫陷入一片寂静。

  龙非月手执红烛,在空寂的殿内四处游走,口中喃喃:“母妃,请你保佑我。”

  忽而,她浅浅一笑,眸中写满决绝,将红烛一抛,扔到床边,层层纱幔垂在床侧,轰一声烧开来。

  火势蔓延而上,六尺宽的檀木大床迅速燃烧,赤红的火苗在殿内蔓延,形成一片火海。

  她站在灼热的青石地上看着火舌贪婪****一切,渐渐感受到了火苗炙烤皮肤的痛苦。

  听得外面有宫女在惊慌失措的喊:“不好了!走水了!快来人啊!明月公主还在里面!快来人救火啊!”

  龙非月听着那声音,不挣扎,也不慌乱。她静静看着狂舞的明焰飞窜上红楼碧阁,看着看着,视线便模糊了起来,头脑也有些昏昏沉沉。

  在彻底晕过去前,她恍惚看见一抹影子自火海里朝她走来,从她脸上轻轻抚过,柔声说:“月儿,别怕。”

  龙非月闭上眼,感受着那火苗的炙热和被它吞噬的痛苦,嘴角却挂起一丝淡淡笑意。

  建邦二十七年七月丁卯夜,明月公主寝宫走水,火势迅猛,扑救不及。大火熄灭时,殿宇化为灰烬,明月公主伤至容貌。

  第二日,消息传入汐王府,龙非陌勃然大怒,一把摔了桌上茶盏。满地狼藉里,他抬起右手遮住眼睛,待再放下时,眸中血红一片。

  千语倾,你好!你好!

  他抬步要从书桌后走出来,却不知怎的左脚绊了右脚,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屋内有伺候的婢女看在眼里,连忙上前要扶他,他用力一推,将那婢女推到在地,看也不看大步向外行去。

  龙非陌面色晦暗,一阵风似的直奔锁碟居而去,沿途有奴仆朝他行礼,他视而不见,徒留那些人半躬着腰留在原地愕然看着他背影。

  龙非陌不似往常的神情,被远处的青凌看见,他歪头想了一会,悄悄跟了上去。

  ——

  锁碟居,龙非陌步步紧逼,直将紫衣逼至墙角,他的眸中似着了火,滔天愤怒不加遮掩。

  “是不是你的主意?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她!你知不知道容貌对于一个女人有多重要!你这样做!她的一生就毁了!”

  迎着他的愤怒,紫衣笑了,语气清淡如谈论天气,“这是她的选择,她心甘情愿。”

  龙非陌猛的抬手,握住紫衣的双肩不断摇晃,“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盅惑她!”

  紫衣在他的摇晃里低了头,惨白了脸,紧咬着嘴唇似承受了莫大痛苦。

  她的神情落在他眼中,他清楚的感觉到掌心下她的疼痛颤抖,他突然用力扯下她单薄外衣。露出紫色鸳鸯肚兜和俩侧肩头。

  “啊!嗯……”紫衣疼痛难忍呻吟出声。

  他愣住,看着她的右肩,往日白皙的肌肤如今惨不忍睹,那是烫伤所致,伴着他残忍的动作直接扯下了一块皮肉,殷殷鲜血溢出,他看着那伤口,眼底有太多复杂情绪。

  “你……昨日也在皇宫……你为什么不救她?你明明有这个能力你为什么不救她?”

  紫衣抬头想微笑,却痛的连嘴唇都在颤抖,“唯有假戏真做,才能蛮过所有人,你父皇要嫁月儿的决心,你不清楚?”

  龙非陌不语,只是瞪着她,眼底有太多太多怨恨,她是他的亲妹妹啊……一个女子容貌毁了,那是何等生不如死的痛苦。

  龙非陌转身,在不看紫衣一眼,临出门时,他回过头来,眸中尽是痛色和懊悔,“若早知会是这般,我宁愿她去和亲。”

  紫衣注视着他,眸光闪闪,唇边挂起淡淡的笑,沉默看着他愤然离去。

  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地步,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她的一切准备全白费了。

  低头看看惨不忍睹的肩膀,她有多久,没有受伤过了?太久了,久到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龙非陌前脚刚走,紫衣尚未来的及整理衣衫,惊变突起,有人执了弯刀,惊雷般闯入,目标明确,致她于死地。

  明晃晃的刀尖对准紫衣的胸膛,带着不可抵挡的力道,呼啸而来。

  后方便是墙壁,退无可退,逃无可逃,唯有迎上。

  紫衣猛的抬手,直接用手抓住那刀刃,刀尖堪堪停在她胸口一寸之处,鲜血自掌中溢出,淋漓落下。

  “青凌,你要杀我?”

  望着那男子血红的眸,紫衣不敢置信的问道。

  “我都听见了,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是你害了月儿!”

  紫衣没有说话,只是望着青凌,眸中带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青凌!你干什么!”

  门口响起龙非陌的爆喝,他话落得瞬间大步而来,一把握住青凌的手臂,沉声道:“退下!”

  青凌不动!

  龙非陌声音更沉几分:“本王让你退下!”

  青凌还是不动。

  紫衣只觉肩头掌中痛楚难忍,她虽然理解他们,但谁来理解她。自私如她,能为他们做到这般地步已是足够。

  既然要痛,好!大家一起痛!

  “青凌,你有什么资格怨恨我?别忘了,让月儿做出这般选择的人,是你!”

  紫衣话落的瞬间,青凌握刀的手蓦地一颤,自责铺天盖地而来,他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指甲掐进掌心。

  紫衣却不给他一丝反应的时间。

  “她这般选择,弃了容貌,弃了荣华,全都是为了你,若我是你,此刻定然陪在她身边,不管她变成何等模样,一生不离。还是说,你嫌她容貌已毁,便要舍她而去?”

  紫衣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一句比一句厉。待她说完,青凌直接松开从不离手的弯刀,连连后退俩步,一个转身,闪电般飞射而去。

  紫衣抓着那刀,将它递给去而复反的龙非陌。淡淡吐出一句话。

  “这刀,不要擦,就这样还给青凌。”

  龙非陌伸手接过,眸中神色难辨,方才,他反复琢磨着这女人那句话。

  唯有假戏真做,才能蛮过所有人。

  这所有人里,是不是也包括他?半年朝夕相处,他对她也算是有几分了解。

  她的婢女脸上不过挨了打,都能让她大发雷霆,她又怎会眼睁睁看着月儿毁了容貌。

  或许……可能……

  “千语倾,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滚!”

  眼见她态度强硬不会再说,又见她满身是伤鲜血淋漓,龙非陌当下妥协,“本王去请大……”

  “不需要!”

  “本王哪里有上好的……”

  紫衣蓦然抬头,眸中一片阴沉:“我让你滚!听不懂吗!”

  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敢对他说滚。龙非陌很想发怒,但看着这女人鲜血淋漓的样子,淡淡心疼荡漾心底,责骂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深深望了紫衣一眼,龙非陌转身朝门口走去。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和青凌,悔不今日。”

  咬牙切齿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龙非陌脚步一顿,眸中细碎微光一闪而过。

  “你好好养伤,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季白。”话落,他大步而去。 妃常难驯:倾城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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