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清风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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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哥哥,紫衣曾有过无数幻想。听府里的下人说,他模样生的极好,和千夜雷很为相似,只是一出生便体弱多病,药不离口。
偶然一次机缘,千语寒结识了天机山一位长老,那人对他很为喜爱,便征求了千夜雷的同意带他去天机山习武,强身健体。
紫衣脑海中勾勒出的千语寒便是在千夜雷的模子上瘦弱一些,年轻一些。然后像千夜雷那样英俊潇洒,霸气凌然。要不然也该随母亲,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怎么也不该是这样一个……娇弱小受!
这幻想破碎的太厉害,紫衣需要好好冷静冷静,再想想怎么和这位哥哥相处。
然而紫衣越来越不能冷静。因为她发现了更加让她无法忍受的事情。
你能想象俩个大男人形影不离吗?你能想象俩个大男人勾肩搭背姿态亲昵吗?你能想象俩个大男人互相夹菜吗?你能想象俩个大男人在同一个浴盆里洗澡互相搓背吗?
这样的画面,紫衣每天都可以看见。她家哥哥和他师兄宫南,就这样一次,俩次,三番四次的挑战着紫衣脆弱的神经。
而紫衣不负期望的脑洞全开,每每看见俩人脑中都会不自觉勾勒出一幅幅耳鬓厮磨,动作亲昵,甚至更加让人脸红心跳的限制级画面。
这画面在紫衣第一次见到千语寒时便闪过。那时,她觉得这二人合在一起是一副养眼的美男图。而在知道千语寒是自己的亲哥哥后,紫衣再想到这画面便觉得一阵九天狂雷朝她迎面劈下。
不!她不能再让她的哥哥这样弥足深陷下去了!他可是李家唯一的男丁!她还要当姑姑!她要拯救这个失足的哥哥!
千语寒房中。
“哥哥……哥哥……”紫衣扬起如花笑颜,拉着千语寒的袖子甜甜叫道。
千语寒似是对这称呼很为感冒,勾唇回道:“妹妹……”
“哥哥!带我出去玩!”不过一个一回,紫衣便单刀直入。
千语寒刚勾起的唇角瞬间僵住,回道:“这话你应该去和父王说。”
紫衣撇嘴:“我不敢,我屁股现在还好痛呢。”
千语寒摊手:“我也不敢,父王恨不得时时将你抓在手心里。哪会允许我带你出去玩。”
紫衣愤愤,他这哥哥真够坦白,“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
千语寒轻笑:“我不试也知道结果。妹妹,你就老老实实呆在王府吧,否则屁股开花哥哥我也救不了你。”
紫衣瞪他:“哥哥你别逼我出绝招!”
天色暗下,夜幕拉开,长歌城灯火辉煌。
紫衣一身白色锦袍俊美非凡。她身后跟着俩个同样俊美,嘴角抽搐的年轻公子。
紫衣抬眼望去,眼前长街灯火盛亮,从头望不到尾,俩边青楼并排而立,门前的姑娘们风骚的勾引男人。整条街热烈喧哗,宾客盈门。正是长歌最负盛名的花街。在这里,没有黑夜。
“走吧!”俩字落,紫衣一打折扇抬步就走。
后衣领突然被人揪住,紫衣蹙眉回头:“干嘛?”
千语寒一脸难看:“你不是让我带你去玩吗?这里是你能来的吗?快走!”
紫衣还未答话,不远处已有拉客的姑娘围了过来。
三个模样俊秀的公子立在这里,对那些姑娘本身就是一种吸引,更何况三人锦衣玉袍,一看便是富家子弟。即便其中一个太小,不是还有俩个么。那些姑娘如蜜蜂见了花朵。千语寒三人,瞬间便被一群花花绿绿的莺莺燕燕包围。
紫衣看着那些女人八爪鱼一样向她家哥哥和宫南缠来,时不时摸摸这蹭蹭那得吃豆腐,更有甚者用自己的酥胸摩擦着自家哥哥的胳膊,而哥哥满脸通红。紫衣不由暗自偷笑。
其实,千语寒快要被身边浓重的脂粉味熏晕了。
有过路的男客,看看自己怀中姿色平平的姑娘,再望望千语寒三人周围,不免有些吃味。“这么大点的屁娃娃,也学大人来嫖妓,牙还没长齐吧,快回你娘怀里吃奶去吧。”
这话自然是对紫衣说的,却也落入千语寒耳中。
“你说什么?”千语寒面色陡然阴沉,一把推开面前的姑娘,快步走到那说话之人面前。抬手扣在那人肩膀上。
“哎呦!”那说话之人忍不住痛呼一声,扣在肩膀上的手指分明白皙修长,却犹如钢针插进了他的皮肉,让他动弹不得。而面前原本看着有些病态的娇弱男子一瞬间眸中含怒面色铁青,看着很是骇人。
那人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见此再也不敢吱声。反而是他怀中的姑娘冲千语寒叫道:“你干什么!快放开他!”她长得不好看,难得拉到个客人,可不能就这么黄了。
紫衣心中欢喜,她这个哥哥和父王一样,容不得别人说她一点不好。此生得此俩人,她觉得前世所受的那些痛苦,全在这一世得到了补偿。
紫衣摇着折扇走到千语寒面前,笑眯眯道:“哥哥,君子动口不动手。”话落,她又望向那人,好不风流的说道:“庸俗!本小爷是来看美人儿的,不是来睡美人儿的。”
接着,紫衣又望了那人他身侧的姑娘一眼,啧啧开口:“这位大叔莫不是眼睛不好?如此姿色也揽的入怀?不过仔细一看,您和这姑娘还挺般配,真是猪联逼合的一对!”
紫衣话落,一堆人风中凌乱。
红烟楼是长歌最负盛名的青楼,但它并不是一座楼,而是俩座。分别名为红尘,烟雨。
红烟楼的姑娘也分为艺妓和红妓俩种。
烟雨楼的艺妓卖艺不卖身,她们或许样貌不是非常美艳,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酒艺茶道,每人必有一精。言谈举止也自是与寻常青楼女子不同。来这里的不是一掷千金的高门贵族,便是盛名在外的墨客鸿儒。
而红尘楼的红妓都是天生尤物美艳非常,一个眼神或勾人,或夺魄。且个个都能歌善舞。来这里的或是宁愿千金换美人的风流公子哥,亦或是富甲一方来寻美土财主。甚至某些朝中高官也是这红尘楼的常客。
有人说,这长歌的金银十之有八九全入了这红烟楼,可谓日进斗金。
这便是最大的国家内,最繁华的城池中,最负盛名的销金窟---红烟楼。
听说这红烟楼背后的老板非常神秘,从未在人前现身过。甚至没人知道她是男是女。
紫衣在千语寒将要踏进烟雨楼之前,率先进了红尘楼。她觉得自家哥哥需要一剂猛药。
一进红尘楼,里面早已挤满了来自各方的公子哥。
一楼大堂,一名长相妩媚的女子正在台上表演,艳丽的舞姿,妖娆的身段惹得台下叫好声不断。
有穿着艳丽的老鸨在看到紫衣时愣了愣,然后迎了上来:“这位小公子莫不是走错了地方?”
“妈妈说笑了,本公子就是来找美人儿的。”望着面前尚显年轻的老鸨,紫衣勾唇回道。
“我说这位小公子,我这红尘楼虽说进门是客,但我做的可是男人的生意,你一个小孩子还是赶快回家去吧。”
不等老鸨说完,紫衣从怀中掏出一块金元宝,差点闪花了老鸨的眼,她一改面上表情,亲热的扑上来将她涂满蔻丹的爪子搭在了紫衣肩上。
“哎呦这位小爷,是妈妈我有眼不识泰山,来来,快请坐快请坐。”
此时,千语寒和宫南也追了进来。千语寒面色一冷,抬手拍掉老鸨鬼爪似的手,拽住紫衣的胳膊就将她往外拉。
那老鸨眼见到手的金元宝要飞,立马闪身挡在了千语寒面前:“这位公子你要干什么!这位小公子是我红尘楼的客人!”
千语寒冷着脸答:“这是我弟弟。”
“哎呀!公子,里面请,里面请啊!”弟弟都这么有钱,哥哥还用说。老鸨心里乐开了花,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宰二人一顿。
然而。最后她眼睁睁看着二人去了隔壁的烟雨楼。差点吐血。
人人都知红尘楼内俩个老鸨不合,一个看一个风骚,一个说一个假清高。
烟雨楼二楼的包厢内。紫衣临窗坐着,耳边竟是千语寒喋喋不休的数落和宫南时不时的低笑声。
“好了哥哥,我知道啦,你再说下去,我就要改口叫你嬷嬷了。”
“噗嗤”宫南又一次忍不住笑了。换来千语寒无言的瞪视。
此时,包厢的门被推开,鱼贯而入数名女子。
紫衣朝那些女子使了个眼色,转而朝千语寒道:“哥哥,我去楼下听听琴。”
千语寒起身要去拉她,却被一左一右俩位女子挡住。
“这位公子瞧着眼生,是第一次来烟雨楼吗?”
“公子你喜欢听什么曲子?素素弹给你听可好?”
紫衣望着千语寒眼底的疏离不由摇头,看来哥哥这断了袖子要再缝上不容易啊。
那姑娘说话间,紫衣已出了包厢门。早在进来时,紫衣便朝老鸨说明了来意。许诺,只要能让她哥哥和宫南有所好感的女子,便可赏金千两。
谁知这烟雨楼的姑娘们竟然一反常态纷纷愿意一试。紫衣知道,她们并不是在乎那千两银票,而是纯粹的,抱着好玩凑热闹的心态去勾搭她家哥哥。
虽然她们没有红尘楼的姑娘们那般惑人,但诱惑男人,是女人无师自通的天生技能。
紫衣默默回头望一眼合上的包厢门:姐姐们,我哥哥下半辈子的幸福,我的侄儿,可就靠你们了。
一楼大堂,一身素衣的女子正在台上抚琴,纤纤十指行云流水般在弦上抚过,衍生出一个个音符。
那音符起先优美欢快,渐渐有幽咽纠缠其中,如泣如诉。
紫衣闭目倾听,暗道又是一个命运多羁的女子。
这时,低音转回,琴音顺势高起。紫衣蓦然睁开双眼望向那台上女子。她一心抚琴,沉浸在自己营造的琴音里,认真的神情让人觉得她所有感情都倾注在了那架琴里。琴音越拔越高,女子眉间渐渐露出愤恨,不甘,控诉。连同琴音里,也骤然生出肃杀,直叫满堂人闻声色变。
“砰”的一声闷响,长弦崩断。那女子垂眸望着被断弦裂出的伤口,殷红鲜血顺指滴落,她忽而握紧拳头站起身来,抬步走下高台。
紫衣推开包厢门时,看到那些姑娘们齐齐绞着帕子立在墙角,而自己哥哥和宫南一脸阴沉的望着自己,咬牙切齿的模样好像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整个房间充满了低气压。冷的紫衣一个哆嗦。
那离门口最近的姑娘见紫衣进来,连忙走到紫衣身侧弯腰在她耳边道:“小公子,我们尽力了。有妹妹不小心说漏了嘴,俩位公子发了好大的脾气,您保重,我们走了。”说罢她带着一众姐妹逃之夭夭,徒留紫衣一人面对接下来的风暴。
“你带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千语寒的每一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而紫衣敏感的发现,他没有叫她妹妹。这说明他已经在狂暴边缘了。
紫衣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回道:“我来挽救你们,虽然爱情不分性别国界,但是……”
“千!语!倾!谁告诉你我有龙阳之好!”
“哎,难道没有吗?”
“当,然,没,有!!!”
完了!她搞了个乌龙!望着面前二人勃然大怒的模样。紫衣连连后退,被门槛绊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哥哥……我错了!”五字落,紫衣爬起来夺门而逃,转眼间就消失在烟雨楼门口。哥哥太可怕了,她要回家去找父王温暖的怀抱!
眼见紫衣逃跑,千语寒起身就欲去追。
“别担心,没人能欺负的了你妹妹,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快尝尝这茶,着实不错,这烟雨楼果然名不虚传。”宫南边说边递给千语寒一盏茶。十年师兄弟,他自是能看出他的心思。而对于紫衣的误会,他也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觉得他师弟这个妹妹,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紫衣刚出烟雨楼门口,便和俩日粒米未进的清风撞了个满怀。
这是紫衣和清风第一相遇,强健的紫衣撞飞了饿的几乎晕头的少年。
“你没事吧?”
头晕眼花的清风坐在地上定了定神,便看到了眼前一只白嫩小手,那小手的指甲呈嫩嫩的粉色,上面有着五个月半弯。
他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脏兮兮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曾经的五个月半弯如今一个都没有。他回过头目光微抬,看到一张美丽的脸,笑起来脸上有俩个深深的酒窝。
“你没事吧?我拉你起来。”
清风看着那只手,鬼使神差握住了它。在他的记忆里,自从爹娘死后,他总是被人嘲笑,被人欺负。这是第一个对他伸出手的人。
紫衣微一用力,便拉起了地上的少年。他着一身素布麻衣,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补丁。面上虽然脏兮兮,却依旧可见是个清秀少年。
清风紧紧地握着那只小手,即便站了起来,也没有松开,仿佛致死都不会松开。
“救救我姐姐,可以吗?”清风定定望着紫衣,眼中满是祈求。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这样开口。或许是那俩只黑白相握的小手给了他勇气。亦或许是紫衣华贵的穿着给了他希望。
紫衣淡淡看着少年,感觉着手上纠缠的手指,就在少年眼中的期望快要绝望的时候,紫衣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你姐姐在哪里?“
少年一怔。继而狂喜道:“姐姐在这家妓院里,姐姐不想去的,她都是为了我。”少年说完从那破烂衣衫里掏出一块帕子慢慢展开呈到紫衣面前。“这是姐姐给我的,我一分也没有动过。”
紫衣看着打开的帕子,里面有五十倆银子。再看看少年面黄肌瘦的样子继续问道:“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明月。”
“呆在这里等我出来。”
烟雨楼二楼包厢,千语寒看着去而复返的紫衣,怒气未消:“还不赶快回府,怎么又跑回来了,小心我回家告诉父王。”
紫衣撒娇:“我知道哥哥最好啦,一定不会告诉父王的,我回来是有事呢。”
二人说话间,门外进来一素衣女子。
紫衣眉毛一挑,这不是刚才抚琴的女子吗。
“你是明月?”紫衣朝那女子问道。
“回公子,是。”那女子不卑不吭回道。
“若我有意为你赎身,你可愿与我说说的你身世?”
明月原姓柳,父亲是个六品小官。家中有一弟弟,名曰清风。柳家虽是官宦之家,但沿袭了祖上香书遗风,聪明灵慧的柳明月深受薰染,不光能书善诗,文才横溢。更是弹得一首好琴。
柳明月十五岁时,父亲被冤入狱,母亲带着她和弟弟变卖了家中所有财产来到长歌四处求人,希望可以还父亲清白。可是银子送出去了不少,却没有人愿意帮她们。父亲被斩首那日,母亲扑上去撞上了那侩子手的刀刃。
那年,柳明月十六岁,柳清风十二岁。
父母相继离世,柳明月和弟弟失去了依靠,家中财产已全数变卖,亲戚躲避她二人如避瘟疫。
一间破庙,简单的一桌一椅和一床破旧的被褥。便是她们在长歌的栖身之所。柳随风很懂事,从没有和柳明月抱怨过。
白天,柳明月带着弟弟到一家酒楼打工,那酒楼的老板见柳明月花容月貌便起了色心,几度欲轻薄与她。柳明月便辞了这份工作。俩人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此断了。
美貌是女子的利器,但有时这利器也会伤了自己。
以经营妓院为业的红姑见她是个美人坯子,几度前来找她,都被柳明月拒绝。
终于,在第三日粒米未进时,柳明月自己来到了烟雨楼,以五十两银子贱卖了自己。 妃常难驯:倾城逃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