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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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幸福不重要吗?真的不重要吗?
看着云瑶渐渐远去纤弱的背影,紫衣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句话。
“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雨月。”
紫衣淡淡转身,背向云瑶。
她不是她,做不到她那般伟大。
但人各有志,随她吧……
一脚踏入望月阁,里面安静的针落可闻,但紫衣知道,那躁动隐在暗处,正有无数双眼睛在背地里紧紧盯着她。
抬手推开望月阁的房门,里面也像院中一样寂静。
这是不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一路向里,撩起珍珠珠帘,紫衣看到了坐在正中罗汉床上的龙非陌。
他望着自己的目光复杂,藏着一些莫名的情绪。
“你来了。”
不卑不吭迎上那人视线,紫衣淡淡吐出俩个字:“休书。”
自始至终,她眼中无波无澜,平静到让人觉得可怕。
前方,龙非陌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
“要休书可以,交出五毒散的解药。”
紫衣面上闪过愕然,很快又恢复平静,淡淡道:“我没有解药。”
“冬梅的五毒散是如何解的?本王要你也替醉兰解毒。”
“|原来……”紫衣声音陡然变得冷冽,寒彻入骨,“昨日你是为了确认冬梅是否解了毒,所以才去找我?”
龙非陌不答,重复着先前的话:“交出五毒散的解药。”
紫衣定定望着他,然后,冰冷的,嘲讽的,讥诮的笑了。
“我没有解药。”
龙非陌狭长的眸中掠过一丝寒芒,突然拔出软剑朝紫衣胸口刺去。
紫衣不躲不闪,连眼睛都未眨一下,任那软剑再次刺入她的皮肉。
刺的不深,却冰冷尖锐的让她浑身发抖。
龙非陌握剑的手一颤,连忙将软剑收回,他死死盯着紫衣胸前渗出的一片血迹,眼中似有怒意,“为什么不避?”
紫衣冷眼望他:“为什么要避?”
“你真狠——”
“我就是要让你知道,即便我死,都不会救她!你不是要杀我吗?来啊!你杀啊!”紫衣咬牙低吼,字字深沉,字字愤怒。
龙非陌握剑的手一松,软剑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他望着紫衣黑沉的眸子,那双眸子明亮锐利,带着无尽愤怒,让他几乎不敢直视。
他缓缓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一片黑暗里,那眸子越加清晰。
就算是他对不起她,但他一定要救醉兰。
“千语倾,你不是一直想离开吗?只要你留下解药,我就让你走,绝不拦你。”
紫衣眼低浮起嘲讽,却没有太多讶异与愕然,她淡淡冷笑,声音里带着一股决绝孤傲:“龙非陌,若我想走,你以为你拦得住我?”
紫衣话落的瞬间转过身去,留给龙非陌一个决绝的背影。
什么休书?!即便没有这玩意,她也与他再无任何瓜葛!
“来人!给本王拦住她!”
眼见紫衣要走,龙非陌连忙放下手大声喊道。
他话音刚落,隐藏在屋内四处的暗卫瞬间现出身来,将紫衣团团围住,那最前方的一人,赫然是昨日才回府的青凌。
紫衣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睥睨,冲那些暗卫抬起右手,掌心里一柄薄如蝉翼匕首闪着森森白光,带着欲夺人性命的杀气。
“青凌,别逼我,你死了对我来说无所谓,但我不想让月儿伤心,让她一番心血白费,你也不想吧?”
青凌右手背在身后,紧紧握着弯刀的刀柄,随时准备亮刀和紫衣殊死搏斗。
“王妃,既然您都要走了,自此也和醉兰再无相见之日,您为何就不能大发慈悲救她一命?”
“青凌,不是我不饶她,而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招惹我!什么叫仁慈?我的仁慈仅仅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我此时饶她一命,将来必是造我一孽!没有经历过血的教训的你,是不会明白我的!”
紫衣话落,欺身而上,她要走,一刻也不想再留!
今日,她穿了一件白色长裙,长裙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散开,像一朵带刺的白玫瑰,在屋内旋转。
她转的极快,那些暗卫前一刻还看到她站在自己面前,但当他们出手时,紫衣却已一闪而过,他们刺向的,不过一抹残影。
一路向前,紫衣行到门口,在瞧见院中情景时,她顿住脚步,眼底终于漫上森冷杀意。
原本安静空旷的院子里,此时足有百名暗卫一字排开,一排又一排直到大门口。
身后,有脚步声追上来,紫衣身子一动,握着匕首的手腕快速划过那院中最前方暗卫的咽喉。
一股血箭刹那自暗卫咽喉喷出,血柱一般射向天空。
紫衣动作极快,那暗卫还未反应过来,喉间已多了一道薄薄窄窄的豁口,那伤口极小,却瞬间取了一个人的所有人机。
龙非陌和青凌等人追到门口时,恰好看到那暗卫闷哼一声,身子缓缓朝后倒下,发出“砰”一声巨响。
瞬息间,一人死。
满院寂静里紫衣缓缓回头,望着龙非陌苍白的脸和青凌惊惧的眸子,红唇轻启:“龙非陌,你以为你凭什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到我?”
她淡淡回头,淡淡诉说,甚至看他的眸子都是淡淡的。
“我……”
龙非陌刚开口,便觉嘴里苦涩难言。
她武功高绝他知道,他没有能力伤她分毫他知道。但他却一次又一次的伤了她。并且还要……
再一次的伤下去……
他垂下头不敢与紫衣的眼睛对视,声音却坚硬如铁。
“千语倾,我知道这些人拦不住你,我也知道你若想离开简直轻而易举,但是冬梅呢?此刻,本王已经命人包围了锁碟居。冬梅那条命,在你手里。”
紫衣原本平和下来的脸色再次一变,眼神中掠过一丝戾气,紧紧盯着数步外的龙非陌,森冷冰凉。
“你威胁我?”
“是。”
紫衣看着他坚硬如铁的神情,唇角缓缓绽出一抹笑意,不是凄凉不是愤怒不是悲哀,而是讥嘲。
“你知道吗?此刻的我多想杀了你!如果可以,让我杀了你吧,免得让我再看见你!看见你为了她变得这般卑鄙的嘴脸!”
龙非陌终于抬头,他迎着紫衣讥讽的眸子,事情已经做到这步,他不能放弃。
“解药。”
龙非陌一直望着紫衣,看她对着他笑,那笑容里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流逝,他来不及多想,再一次重复:“解药!”
“呵呵……”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紫衣越笑越觉得好笑,越笑越觉得自己蠢,笑到最后竟弯下腰。
昨夜,她竟然伤心难过?竟然为这种男人伤心难过?
好响亮的一巴掌,直直扇在了她脸上。
如此的讽刺——
“千语倾!”
紫衣弯下的腰在龙非陌的喊声里缓缓直起,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挡不住。她突然大步走向龙非陌,青凌一个闪身满是警惕的将龙非陌护在身后。
紫衣一路走,径直越过青凌和龙非陌进了屋中。清冷的声音在她身后一路洒下。
“你不是要解药吗?进来,我给你。”
龙非陌略一沉吟,脚步刚抬,青凌已经挡在他身前,“王爷,属下和你一起进去。”
前方,紫衣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龙非陌,你一个人进来。”
“无事。”龙非陌推开青凌,抬步走进屋中,房门在他身后砰一声合上,隔绝了那些暗卫担忧的目光。
屋中,紫衣仍在笑着,却缓缓抬手从腰间的小瓷瓶里倒出一颗药丸,递到龙非陌面前。“喂她服下。”
龙非陌接过药丸,目光深深的望着紫衣。
紫衣在他的注视下嘴角笑容越加扩大。“放心,我若想杀她,轻而易举。”
话落,她转身自案几上拿了一盏茶过来,手心一番将杯中浓茶倒掉,“除了这颗药丸,还需要一道药引。”
“是什么?”
紫衣将自己的匕首递到龙非陌面前,浅笑嫣然:“我的血。但是我怕痛下不去手,所来你来,好不好?”
龙非陌微一犹豫,终是伸手将匕首接过。
紫衣抬起手腕举至那空了的茶盏上方。“来吧,我的血越多,她好的越快。”
龙非陌见她眸色深深,心底不由闪过一丝异样,快的他来不及捕捉。
转瞬间又想起醉兰正生死微垂,他举起匕首,毫不犹豫朝着那白玉皓腕一刀割下。
鲜血喷薄而出,如一道水柱射在龙非陌脸上,他眼睛一闭再睁开,一脸的鲜血衬得他面色狰狞可怖。
对面,紫衣看向手腕上深可见骨的伤口,脸上笑容未变。
因为伤口过深,她的血很快便流了满满一杯。
她看着龙非陌将那杯鲜血小心的放在小案上,然后在他转身的时候突然向他走了过去。
她步子越走越快,在龙非陌转过身时,她已经直直站在他面前。
然后,她抓着龙非陌握着匕首的手,半空里一个旋转,一刀捅在了龙非陌的胸口!
鲜血迸射。
哗啦啦溅了紫衣满手。
龙非陌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紫衣,张了张嘴要说什么,最终没能说出来,沉重的喘息一声,向后倒去。
那柄匕首插的极深,紧挨着他的心脏,只要再偏一毫,便能将他的心脏刺穿。
紫衣却根本没看他,很平静的将插在他胸口的匕首拔出,哗啦啦一声又是一腔鲜血喷出。
龙非陌惨白着脸,一手按着伤口,热血汩汩而出,他眼睛紧紧盯着紫衣,等着她再次出刀了解了自己。
然而紫衣没有,她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小心的将匕首上的鲜血擦干净,又将匕首插回刀鞘,才冲他浅浅一笑,眼角弯弯,密密睫毛上扬,“我既不能让你心痛,又不甘心就这样救了醉兰,只好让你感受一下肉体的疼痛了。”
紫衣低头望了望胸前,那方才被他软剑所刺的地方血迹已经干涸,呈现出浓重的暗色。她望着那抹暗色勾唇,“龙非陌,你我自此俩不相欠,我祝你和醉兰白头到老,儿孙满堂。”
话落,紫衣扯了一块裙上白纱,将割伤的手腕紧紧裹住,随即转身便走。
她脚步刚抬便是一个踉跄,失血过多造成她头部阵阵眩晕。
此刻,她肩头,胸口,腰间,俩只手腕,都是伤口。
她晃了晃头让自己神智清醒了一些,随即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房门打开,青凌看着紫衣流血的左手腕一愣,连忙朝房里冲去。随即便听得他惊恐的大叫:“王爷!王爷!!!”
“嚓!!!”
拔剑声整齐划一,满院暗卫将刀尖齐齐对准紫衣。
“让她走!!!”
屋内,传来龙非陌虚弱却不容置疑的声音。
暗卫们对视一眼,缓缓让开一条道路。
紫衣迎着一众警惕的目光自那条道路走过,一路将轻功使的流星赶月般飞快。
不过片刻,便已回到了锁碟居。
“王妃!您受伤了?这胳膊……”
刚进房门,紫衣正好迎面撞上可以勉强下地的冬梅。她一眼瞧见紫衣裹着白纱的左手腕和胸口血迹,吓得一张小脸一白到底。
“我没事。”紫衣一路走到床边坐下,似乎这点儿伤对她来说真的不放在心上。
冬梅看着紫衣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瞬间爆发。
“没事!没事!没事!没事!你只会对我对没事!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像是没事嘛!你知不知道你的脸有多惨白!你这个样子你自己不心疼奴婢心疼!奴婢都快要心疼死了!你知不知道!”
紫衣被冬梅吼的一愣一愣的。
冬梅吼完才发觉自己有多大胆。她下意识要跪地请罪,膝盖一弯,却没有跪下,而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然后,号啕大哭。
“呜哇……都是奴婢!都是奴婢没用!呜哇……什么……什么都帮不了郡主还只会闯祸……”
紫衣看着冬梅哭闹好半晌都没有停下的趋势,不由叹一口气,脸色突然一变,泪光点点,无限娇弱的抬手扶住额头,“冬梅,快来给我包扎伤口,我好疼……”
“呜哇……呜哇……唔?噢!!!”
坐在地上哭闹不休的冬梅听到这话,立马爬起来,眼泪鼻涕都顾不上擦,翻箱倒柜的找来药,动作轻柔地解开被血浸透的娟白纱,露出紫衣被伤得几可见骨的手腕。
一瞬间,泪水模糊视线。
冬梅努力瞪大眼睛想看清那伤口,但视线还是不断的在模糊。
于是她只有不停的眨眼,不停的落泪。
紫衣说话,任冬梅清洗完伤口上了药,又给她轻柔仔细地包扎好,才对她道:“冬梅,你去收拾东西,只需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我的百宝箱,其余什么都不用带,我们马上离开。”
“马上吗?”
“对,马上,立刻。”
——
汐王府大门口,紫衣立在马车前最后一次回头。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汐王府”三个大字依旧龙飞凤舞,熠熠生辉。
他终究没有给她一纸休书,但这又如何,在她心里,她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
抬脚,上车,紫衣再没有回头望一眼。
所以她没有看到在她进入马车的瞬间,龙非陌被青凌扶着立在门口。
在马车向前驱动一瞬间,他晕在青凌面前。
“王妃,我们去哪里啊?是回朝阳吗?”
冬梅撩起马车一侧的车帘,望着外面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一派繁华热闹的大街,带着一点小激动和小兴奋朝紫衣问道。
紫衣朝冬梅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外面赶车的俩人都是龙非陌的人。看其身形武功皆是不弱,她一定要想办法摆脱了他们。
冬梅不明白紫衣的意思,瞪着一双大眼睛歪着头。听着紫衣对外面赶车的小厮道:“最近大元有什么不错的酒楼吗?”
外面,传来小厮恭敬的声音:“回王妃,半年前龙城开了一家酒楼名唤“醉清风”。菜品精致并有歌舞助兴,堪称高雅。”
紫衣对王妃这个称呼很是在意,她虽然已经离开,但此事龙非陌并没有张扬。她知道这不是为了她,这大元皇帝龙傲天千方百计将自己逼来,又怎会轻易让自己走。
龙非陌不张扬,多半也是怕消息传进宫里对醉兰不利吧。
“好,去哪里,等吃饱了再赶路。”
“是。”
不过一刻钟,马车停下,外面传来那小厮的声音,“王妃,醉清风到了。”
紫衣听言下车,然后伸手将冬梅扶了下来,她毒素未清干净,身体还很虚弱。
一路扶着冬梅来到酒楼门前,此处人流来往,络绎不绝,昭示着这家酒楼生意的红火。
有悦耳的琴声自酒楼里传来。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又似潺潺流水悦耳动听。
紫衣抬头,看到酒楼门口上方道的黑色匾额。
上书“醉清风”三个烫金大字。
在匾额的左侧,雕刻着一只老虎,虎视眈眈威风凛凛。
白虎,这是天狼。
“王妃,那个匾额上怎么刻老虎呢?还是只白色的老虎。”冬梅指着那匾额朝紫衣问道。
“虎者****,百兽之长也,能执搏挫鋭,噬食鬼魅。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们进去吧。”
紫衣话落,扶着冬梅朝里走去,身后俩个小厮亦步亦趋的跟着。 妃常难驯:倾城逃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