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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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非陌怔在原地,看着她毫不在意的转身,执拗的朝着一个方向行去。
那个方向是……
略一沉吟,龙非陌喊道:“勇岳。”
话落的瞬间,龙非陌身后鬼魅般现出一人,单膝跪地道:“请王爷吩咐。”
“去告诉季白,备好足够的水和干粮,给那位朝阳信使送过去,另外,你带一对精悍护卫,一路尾随,护送他直到朝阳边境,路上不可出任何差错。”
“是,属下遵命。”男子话落,身影鬼魅一闪,不见了踪迹。
龙非陌看着紫衣远去的背影,良久,他转身朝幽兰苑行去。
紫衣来到厢房时,赵单羽早已收拾妥当,他一眼瞧见紫衣肩头的血迹,大惊:“郡主,您受伤了!”
紫衣摆摆手,“无事。小伤而已。”话落,她从怀中取出锦囊,递给赵单羽:“这是我的回信,劳烦你先将它送往雷王府,另外,帮我带话给千语寻,多谢他。”
赵单羽伸手接过锦囊,放入怀中:“是,郡主,属下一定将话带到。”
“嗯。”紫衣点头,然后从怀中掏出一物,挂在了赵单羽的脖子上,嘱咐他:“此物不可摘下,若你遇到困难,自会有人来帮你,到朝阳后,将此物转交给我哥哥。”
赵单羽低头看了看胸前,只见那是一根普通的红色绳子,绳子上挂着一个小小的玉牌,玉牌上刻着一些古怪的花纹。他跟随千语寻多年,对于倾城郡主的事,曾经也是由他监视调查,他自是明白倾城郡主有自己的势力。只是没想到,这势力已经发展到大元了吗?
压下心头震惊,赵单羽面上更多了几分敬畏,朝紫衣躬身道:“是,郡主。”
“走吧,去给你挑一匹好马。”
紫衣话落,转身朝前走去,赵单羽连忙跟上。
汐王府最好的快马,全数饲养在憩园马厩里,紫衣带着赵单羽直接挑走了龙非陌的爱骑追风和一匹通体雪白的马。
追风是一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英俊神武,毛无杂色,体型优美、步伐轻灵优雅,紫衣一眼便相中了它。听说这种马力量大、速度快、耐力强,最适合长距离骑乘,可日行千里。
那匹白马也是极好的,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
“郡主为何牵俩匹马?”赵单羽看着那白马,朝紫衣疑惑问道。
“因为我还要劳烦你帮我带一个女子回去。”
“女子?”
“对,我已知会过她,想必此刻,她已等在门口,我们走吧。”
憩园的马夫眼睁睁看着紫衣将追风牵走,似是想上前阻拦,最终却垂下头去。听说这汐王妃是个火爆脾气,王爷对她却极其宠爱,他小小一介马夫,还是不要徒惹是非的好。
——
汐王府大门前,紫衣将准备好的水囊和干粮袋放在马旁,然后将缰绳递给赵单羽,眸中难掩担忧,她再次嘱咐:“你要记住,这玉牌不可摘下,不可弄丢,若是你护不住它,便将它毁掉。还有,素素是女子,这一路,就劳烦你多照顾。”
赵单羽伸手接过马缰,点头道:“是,郡主。”
嘱咐好赵单羽,紫衣走到素素面前,看着那张和李嫣然神似的脸,眸中悲喜难辨。“素素,这一去,你的余生将会如何我也不能肯定,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素素紧紧抓着马缰,一身劲装,三千青丝利索的扎在脑后,比起前日的茫然,此刻多了几分坚定。
“王妃,素素已经决定好了。若不是王妃,素素此时就是某官家富商后院里的一名小妾,等到容颜老去,便会遭人嫌弃孤独终老。还有比这样的余生更了无生趣的吗?素素走了,王妃您多保重。”
紫衣看着她翻身上马,扬起一鞭,和赵单羽疾驰而去。她站在腾起的烟尘里,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地平线深处,才转身回府。
回府的紫衣没有直接去幽兰苑,而是回了锁碟居。
她知道,醉兰只是扣下了冬梅,还不会伤害她。她也知道,醉兰正在等着她。
望一眼鲜血涔涔的右肩,紫衣褪了外衣取了药膏,一点一点将药敷好,又换了一套长裙,才起身准备前往幽兰苑。
临门出时,她吹了几声细而短促的口哨。
房中静静,只听“啪嗒”一声,纱窗上赫然多了一个小洞,有一抹金黄自那洞中穿过,缠上了紫衣的手腕。
紫衣抬起手,看着在她手腕上缠了俩圈的小金,轻轻摸了摸她倒三角的小脑袋,柔声道:“一段日子不见,小金,你好像又吃胖了。”
紫衣话落,小金立马扬起小脑袋“嘶嘶……嘶嘶……”直叫。
紫衣轻笑一声,“好,你不是胖了,是长了。”
小金这才垂下脑袋,贴在紫衣的手腕上不动了。
自紫衣和亲那日,小金便回来了,只是数年不见,它原本小巧的身子长了俩倍不止,已经不能再充当镯子了。
于是,紫衣便让它在能听到召唤的范围内自由活动。它速度极快,又是剧毒之物。紫衣一点不担心它的安危。
今日,她或许会需要小金的帮忙。
紫衣垂下手,长长衣袖一抖,遮住手腕上的小金,抬手推开房门,直奔幽兰苑而去。
醉兰,你且给我等着!
——
七月的大元,烈日炎炎,空气里因昨夜的雨而泛起的些许凉意荡然无存。
太阳炙烤着大地,难忍酷暑的人们放缓了行程,坐在路旁简易的茶棚里稍作休息。街头空旷,偶有俩三不怕炎热酷暑的行人闲闲飘过。
忽然,一黑一白俩匹骏马如电般从街道上疾驰而过,卷起腾腾尘土。
路旁茶棚里休息的人一眼瞧见,闲闲聊了起来。
“哎,那是什么人啊?大热天的还跑这么快?”
“不知道,看样子好像是官差。”
“你小子眼瞎啊!那白马上的明显是个女人。”
“啊?女人?她跑得太快我没看清楚。”
马上之人,正是素素和赵单羽。
二人自出了龙城,便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但明显对方的马不及自己,他们已不能回头,唯有快速前行。
一路风驰电掣,二人很快便能到抵达下一个城池。
这时,前方官道上突然鬼魅般出现了一些人影,人人一身黑色劲装,手持尖刀,在道口必经之地,一字排开。
赵单羽望着那些人,将缰绳狠狠一拉,骏马长嘶而起,半空中飞蹄弹踢,被他狠狠勒下。
那些人明显来者不善,赵单羽沉下眸子,拉着骏马退到一侧,将素素护在身后,朝那些人冷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将东西交出来!便饶你们一命!”那看似领头的黑衣人朝赵单羽喊道。
赵单羽一愣,下意识护住怀里锦囊。
这样的动作落入那领头人眼中,他无声一笑,指着赵单羽猛然高喝:“把他怀里的东西夺过来!”
领头人话落,那一排黑衣人中闪出几人,雪亮刀光惊虹般亮起,直劈赵单羽而去。
青天白日,前方不远处便是城池,这些人胆敢这般无所忌惮,就说明对方来头极大,那领头人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更改,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赵单羽抽出身后长剑,一边抵住那劈来的长刀,一边焦急的朝素素喊道:“|你快回去找王妃!告诉她东西我怕是送不到了!”
素素看着那相抵的刀剑,面上慌乱“赵大哥……”
“快走!”
素素咬牙,最终一勒马缰,转头朝来路奔去。
前方,有黑衣人低声朝那头领说道:“老大,那女人跑了,咱们不追吗?”
“|不追,咱们只要把东西搞到手,主子说了,不到不得已,不得伤人。”
那黑衣人咕哝:“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哎呦!”
不等黑衣人说完,那首领一巴掌朝他脑袋扇了下去:“敢议论主子!不想活了!快去给老子把东西抢回来!”
“是!是!奶奶个熊!把东西交出来!”那黑衣人大吼一嗓子,便朝赵单羽冲了过去。
赵单羽突然猛的一夹马腹,骏马暴起,满身肌肉都在鼓动,刹那间扬蹄如电,划出一条红色直线,直直朝那黑衣人冲了过去,打算强行逃脱。
“退!”
一声轻叱,黑衣人训练有素向后一退,围出一个半圆形。
“撒!”
银光闪动,一张铺天盖地的银色巨网当头朝赵单羽扣下,瞬间将他连人带马整个兜在网里。
“哧——”
几乎在银网罩下的同时,赵单羽猛然举刀一挥,巨网破裂,他直冲而出,瞬间已在网外,徒留追风在网内原地踢踏。
那些黑衣人见此,迅速奔来绕城一个圈,将赵单羽团团围住。
赵单羽立在圆心,一手持刀,一手紧握玉牌。
如今的情况,以一对二十,任他武功高强也毫无胜算,他是不是该在此时,毁了这玉牌?
黑衣人脚步轻挪,蠢蠢欲动,赵单羽手握玉牌,随时准备碾碎它。
恰在这时,道路俩侧的丛林里有人头闪动,猛然响起一声高喝,“杀!”
杀字出口,窜出一帮面罩黑巾的灰衣人,只留一双眼睛,阴冷异常,手持利刃朝赵单羽这方奔来。
赵单羽攥紧玉牌,望着那些灰衣人,面上惊疑不定。
这些人是友?是敌?
那些灰衣人凶猛异常,扑下来的动作如猛虎出山,直到他们和黑衣人厮杀在一起,赵单羽才松开玉牌,长长吐出一口气。
那些灰衣人武功高绝,下手凌厉,动作干脆利落,明显善于杀人之术,招招只取要害。顷刻间,便有数名黑衣人受了重伤。
那些黑衣人见此,眸中闪过惊恐,随即漫上狠戾,也不再顾及伤不伤人,齐齐使出了杀招。
赵单羽身为千语寻手下第一护卫,武功自是不弱。他一边应付着黑衣人,一边观察着灰衣人的身手,他隐约觉得,这身法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他一时想不起来。
直到一个灰衣人使出了一招经典的锁喉,赵单羽才恍然想起,这不是倾城郡主惯用的杀招吗?
又是一阵急速的马蹄声响起,赵单羽百忙之中回头,看到了去而复返的素素。她身后跟着一骑护卫,赵单羽见过那身衣着,是汐王府的人。
汐王府的护卫瞧见不远处的厮杀,一看之下便已分出敌我,领头的勇岳直接自马背上飞身而去,长剑一挥便自空中取了一黑人的首级。其余护卫也纷纷下马融入厮杀。
俩方人马对一方,杀戮成了一面倒的形式。
打斗中,那灰衣人的头领一个手势挥下,一众灰衣人立马回缩着退到俩侧,身形一闪便没了人影。
交战的俩方瞬间变成了黑衣人和汐王府的护卫。
最终,黑衣人寡不敌众,仓惶而退。
“赵大哥,你没事吧?”直到黑衣人退去,素素才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赵单羽面前,一脸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赵单羽将长剑插入剑鞘,“你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素素回道:“我跑了没多久便遇到了汐王府的护卫,原来一直跟在咱们身后的人就是他们,他们说要护送咱们到边境。”
“我等奉王爷之命,护送你二人。”素素话落,勇岳接口到。
赵单羽双手抱拳:“多谢。”
有人将追风从银网里解救出来,牵到赵单羽面前。
赵单羽伸手接过马缰,朝勇岳道:“时间紧迫,太子殿下还在等着郡主的回信,我们赶快赶路吧。”话落,赵单羽翻身上马。
“赵兄,你可知方才的那批灰衣人是什么来路?可是你们朝阳的人?”勇岳朝赵单羽问道。
赵单羽牵起马缰,一脸诚恳的答道:“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他们,看他们的身手凶猛的狠,应该是大元人。但不管他们是哪路人,救了我,便是我的恩人。”
听赵单羽如此说,勇岳也不再多问,他翻身上马朝汐王府的护卫道:“上路。”
骏马踢踢踏踏一路前行,勇岳渐渐落在后方,避开赵单羽,朝一个护卫低声吩咐道:“回去禀告王爷,就说信使遇到了刺杀,还有,那帮灰衣人是那股势力还不得而知,但看其身手绝非泛泛之辈,告诉王爷要多加防范。”
“是!”那护卫低声应着,悄悄脱离了护送的队伍,马不停蹄朝来路奔回。
直到赵单羽和汐王府的护卫淹没在腾起的烟尘里,远处本已逃窜的黑衣人突然三三倆俩现出身来。
那头领望着先前灰衣人消失的方向,面色难看之极,半晌,那人语气低沉:“走!回去向主子禀告!看看那帮灰衣人是什么来头!在龙城附近居然有我们不知道的势力!这太危险了!”
“是!”
——
汐王府,幽兰苑。
紫衣一身黑色长裙,三千青丝松松挽在脑后,纤腰若束,肌肤胜雪,大步而来。她面无表情,眸光极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还有一种让别人不敢靠近的居高临下。
往日,她穿黑衣只让人觉得妖冶魅惑,而今日,那一身黑色长裙配上她冷漠的表情,却让人觉得冷静而冷酷。
还未踏进幽兰苑,紫衣远远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脂粉香气扑鼻而来,这味道昭示着里面有不少人。
“王妃到——”
紫衣刚接近院门,门口的小厮便扯着嗓子高声喊道。
紫衣顿住脚步,斜睨了他一眼,眸光微冷,那小厮立马吓得脸色如土,两腿筛糠,颤抖着跪了下来,将头紧紧贴着地面,口中不住喊道:“奴才叩见王妃,叩见王妃,叩见王妃。”
那小厮原本就是个看门的,那天夜里,紫衣在幽兰苑附近杀人的一幕,他自是看在眼里,何况刚才已经有人来报了翡翠的死,他对紫衣怎能不畏惧。
门口除了那小厮,还有另外几名侍卫,那夜要杀她的人,他们都在其中。
紫衣将目光一一从他们脸上扫过,看着他们面无表情,钉子般钉在那里,眸中狠戾之色一闪,随即垂下眼眸,遮住眼里的风云涌动,雾霭沉沉。
不急,总有机会收拾你们。
紫衣抬起眼眸,收了目光朝里走去。
在紫衣进去的一瞬间,那原本面无表情,钉子般钉在那里的侍卫齐齐吐出一口气,后背已是冷汗涔涔,直觉自己方才在鬼门关饶了一圈。
今日,是醉兰的生辰,幽兰摆了宴席,醉兰一改以往低调作风,邀了府内过一半的侍妾来为她庆生。
紫衣一进幽兰苑,入目,满眼都是女人。衣着华贵,珠翠满头的女人。娇笑连连,搔首弄姿的女人。
众美人早在听到门口那小厮的喊声时便齐齐朝门口望来,一个个明艳娇媚,珠翠星光几乎晃花紫衣的眼。
紫衣未来时,那些美人儿原本在说说笑笑,三俩成群好不热闹。但在看见门口的紫衣时,那笑声不约而同低了下去。美人儿目光里是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但无一例外充满敌意。
紫衣迎着一众敌意的目光,慢条斯理整了整长袖上的褶皱,闲庭漫步,悠然而入。她嘴角挂着笑容,眸中却无一丝笑意,看起来森凉而诡异。
四面似乎弥漫开一股压抑而森凉的气氛。原本热闹的幽兰苑,渐渐鸦雀无声。 妃常难驯:倾城逃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