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下毒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妃常难驯:倾城逃妃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我……”
龙非陌眸中漫上黯然,嘴唇张张合合,半晌,却只吐出这一个字。
他能说些什么?他能狡辩什么?即便说的再多,听在她耳中也不过是借口连篇,平添厌恶。
做了,就是做了,所以世间才有悔不当初这个词。
“千语倾,怎样才能让你高兴?是不是就像那日,让我的血落在你身上,你才欢喜?才满意?如果是,我就在这里,任你宰割。”
“汐王这话说的好是情深,若是换了别的女子,怕是感动的一塌糊涂不能抗拒吧?可惜汐王殿下忘记了,会演戏的人可不只你一个,收起这套情深的把戏,我已经厌倦了!厌倦和你这个深情款款的大骗子演对手戏!”
讽刺的话语,讥讽的语调,毫不留情。
龙非陌眸中闪过受伤之色,唇边弯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这大概便是报应吧,他对她演戏,她回以演技,她还是那个可恶的她,而他却演进了一颗真心。
这是不是人们常说的,聪明反被聪明误?或者说,自作孽,不可活?
龙非陌正垂头伤感之际,视线里突然伸来一双纤纤素手,雪白的皓腕上是一对精铜手铐,随即他听到她压抑着怒气的声音。
“开锁!”
龙非陌微微抬头,望着恶狠狠盯着他的紫衣,眸中闪过一抹细碎微光,双手一摊,一脸无辜的道:“我没有钥匙。”
紫衣冷笑一声,将头偏向门口,“钥匙来了!”
龙非陌愕然转头,顺着敞开的大门正好看见乐得屁颠屁颠的青凌一路朝这方小跑而来。
轻不可微的皱了皱眉,龙非陌立即转身向前一步,挡在紫衣身前,望着青凌的目光锐利的如刀似剑,嘴唇微动,无声道出一个字,“滚!”
不远处正在小跑的青凌在接收到龙非陌那个字后顿住脚步,愣在原地开始思考龙非陌那个字的含义。
紫衣绕过龙非陌,在看到定在原地不动的青凌后,立马激动的大喊一声,“青凌!你快过来!”
青凌望着从龙非陌身后探出身来,朝他笑的阳光灿烂,挥舞着腕上手铐的紫衣时,终于一个激灵明白过来,二话不说,转身就滚!
紫衣原本激动的笑容立马僵在脸上,大喊一声:“青凌!你给我站住!”抬步就朝他追了过去!
想到紫衣出神入化的轻功,龙非陌刚想阻拦,怎料紫衣脚步一抬,身子突然向前一倾,砰一声摔了个狗吃屎,好不狼狈。
龙非陌愕然低头,这才发现紫衣不光手腕上,连脚腕上都带着一对细细的脚镣,许是她方才步子跨的太大,被脚镣扯住,这才绊倒。
前方,正准备脚底抹油的青凌听到声音,滚蛋之余匆忙回头望了一眼,正好瞧见紫衣在愤愤的吐嘴里的泥巴,一瞬间笑的前俯后仰。
笑着笑着,他突然感觉有凌厉的杀气向他缠来,他脸色一正细寻其出处,才发现早已站起来的紫衣正立在远方对着他皮笑肉不笑的微笑着。
不好!主子说过,宁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人,尤其是千语倾这个女人,得罪了她,她会一直记恨到得罪你为止!
想到此,青凌快速转身,再也不敢停留一刻,龙非月让他转达的话,还是让她自己去说罢。
眼见青凌一眨眼就溜的没影了,紫衣怒极反笑,“怎么?龙非陌,你是打算把我当犯人囚禁在这里?”
“我没有这个意思,您仍然是这府里的王妃。”
“哈!”紫衣回过头,冷笑一声,“王妃?你见过带着手铐脚镣的王妃?”
龙非陌抿了抿唇,沉吟半晌方道:“我会让你原谅我的,等到那时,你不再整日想着离开这里,我就给你解锁。”
“呵呵……哈哈……哈哈哈……”
龙非陌话落,紫衣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于是便真的笑起来,直笑到弯下了腰,直笑到龙非陌面色难堪。
“你笑什么!”
眼见龙非陌就要恼羞成怒,紫衣直起腰,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珠,“我笑你。笑你与我****相对七个月,竟还不知道我千语倾是怎样的人!”说道这里,她突然扯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你想要我原谅你是吗?杀了醉兰,这是你唯一的方法。”
紫衣话落,龙非陌面色一瞬间苍白,却仍扯起一抹牵强笑意,“千语倾,你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
“哈!你看,你做不到吧?龙非陌,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不是我不放过她,而是她不放过我!”
“不会的,醉兰她已经答应我……”
“龙非陌!”紫衣高喝一声打断他的话,盯紧他,眸中泛起残忍的光,“你别太天真了!你忘了你的母妃是怎么死的吗?自小长在皇宫的你,应该最能明白女人的嫉妒心到底有多可怕,即便我不杀她,她也一定会来杀我,到时候,你以为我还会放过她?”
“千语倾,你对她的偏见太大了,她是个善良的女子。”
“善良?”紫衣讥笑,“龙非陌,她如此这般想置我于死地,可都是因为你啊!我是不是该高兴?高兴我在你心里竟然也有了一席之地?”
交谈不过片刻,他句句妥协,句句退让,她却句句如刀直插他心头。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龙非陌转身,背影写满落寞,“你累了,先休息吧,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呵呵……我宁愿你永远不来。”
心中一痛,龙非陌脚步一抬,快步离开。
直到龙非陌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紫衣揉了揉早已笑的发酸的脸,忽然间,泪流满面。
如果你只喜欢我一个人,只在乎我一个,但和醉兰比起来,我……
抬手狠狠擦一把眼泪,“千语倾,你哭什么?真是没出息!”
龙非陌,既然你最在乎的不是我,那么在我这里,你也没有地位!
忽觉有针扎般的目光向她射来,紫衣猛的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她最不想见的人。
那人正立在楼阁高处,朝她这方冷眼相看。
紫衣凤目微凛,玉面生寒,亦冷冷的回望她。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醉兰。”紫衣的声音如她的脸色,冰寒入骨,“千万别来恶心我,你一天到晚的装装装,你装的不累我看的都要吐了,我希望你不要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否则我怕我吃进去的饭会因为你那张脸而吐出来。”
千里传音,那话语仿佛响在耳旁,醉兰静静听着,垂在身侧的手捏成拳,长长的指甲掐进掌心,有殷红的鲜血顺着指间流下,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千语倾,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回来。”
清晰的声音,如响在耳旁,紫衣瞳孔微微一缩,沉下脸来。能做到和她一样的传音,醉兰的武功定也不低,她之前倒是小瞧她了,还以为她只是个善于心计的女人,却不想也是个武功高手。
但高手又如何?高的过她吗?
紫衣抬起脚,不打算在和她做口舌之争。
怎料脚步一抬,她身子便微微一晃,小心的稳住身形,紫衣不动神色的扫一眼脚腕上被长裙遮住的脚镣,看来以后,她当真只能学那些大姐闺秀,芊芊作细步了!
若是在醉兰面前这样丢脸的摔个狗吃屎,顺便再啃一嘴泥,那她干脆挖个坑,然后把自己埋了算了。
再一次问候龙非行全家,顺便将青凌加入算计的首要名单,紫衣踩着细碎莲步,优雅的回屋休息去了。
直到紫衣回了房间,醉兰仍久久立在那里,将锁碟居凝望。
“小姐!你的手!”
掌心的鲜血越流越急,终于从指间滴落,极轻微的滴答声,却没有逃过醉兰身后婢女的耳朵,她慌忙上前一步,执起醉兰滴血的手,心疼的道:“小姐……”
话尚未说完,醉兰已迅速将手抽回,一把拔下头上发簪。
“噗!”发簪狠狠插入木质栏杆,醉兰用力一划,栏杆上的红漆瞬间掉落,醉兰尤不罢休,不停的插入,划下,插入,划下,她握着簪子的手背上因太过用力而青筋尽显。
一片渡了红漆的栏杆里,一道道突兀裂痕,边缘隐有木屑翻起,似某种猛兽凶猛一抓留下的痕迹。
那婢女望着醉兰近乎疯狂的模样,惶恐的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谁也不能!谁也不能从她身边抢走龙非陌!
千语倾!凭什么我只能是你的替身!凭什么你一来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我一定要你死!一定要你死!
——
天色渐渐暗下,紫衣在床上辗转反侧半晌,终是坐起身来。
“来人!”
“奴婢在,王妃有何吩咐?”
紫衣话落,有婢女立在门口,垂首弓腰道。
紫衣一边下地穿鞋,一边道:“备膳,我饿了。”
“是,奴婢这就去。不知王妃是要在何处用膳?”
“就这里。”
“奴婢知道了。”
那婢女应声退下,不过一会,便端了晚膳上来,小心翼翼的将菜肴放在桌子上,又为紫衣摆好碗筷,便要退下。
“等等!”紫衣突然出声唤道。
那婢女闻言转过身来,低眉垂眼,“王妃还有何吩咐?”
扫一眼桌上的菜肴,很精致,香气扑鼻,而且都是她爱吃的菜。自她入府后,饮食和贴身事宜一直都是由冬梅负责,紫衣轻轻叹一口气,也不知道她如今怎么样了。当初将她一人留下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她醒来后定然会又哭又闹的要来寻她,不知那个排不上号的小哥能不能拦住她。
她家冬梅,很是凶猛呢。
望着身旁空落落的座位,思念乘机跑了出来,紫衣抬头看着那婢女,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妃,奴婢名唤白容。”
“你是自我入府便在这锁碟居里伺候了吧?”
“回王妃,是,王妃一入府奴婢便被季管家派到这里了。”
“你好像和冬梅交好,我好几次看见你们在一起说说笑笑的。”
“回王妃,是的,冬梅姐姐人好,帮过奴婢很多次,奴婢很是感激。”
“你再去拿一副碗筷来。”紫衣指了指身旁的座位,“坐那,和我一起吃。”
白容闻言大惊,慌忙道:“奴婢不敢,奴婢是下人,不能与王妃同桌,这不合规矩。”
紫衣无聊的举着筷子敲碗碟,“什么规矩?我说的话就是规矩,快去拿碗筷来。”
“这……季管家和王爷要是知道了,奴婢……”
白容话未说完,被紫衣一瞪,连忙闭嘴,转身去拿碗筷了。
一路上,她脚步走的极慢,心里虽是害怕,却也是欢喜的。别人不了解王妃,她却是了解的。她不知道别人为什么要说王妃心狠手辣,杀人成性。
这半年多来,她****看着她,只觉得她率性洒脱,不拘小节,虽然有时候行为举止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但对她们这些下人却是极好的。尤其是对冬梅姑娘,她总觉得她和王妃要比她和她的亲姐妹还要好。
若不是冬梅肯定的告诉她,她只是个丫鬟,那她还真以为她们是一对姐妹呢,同桌而餐,有时甚至同床而眠。她好羡慕。
冬梅曾说过,只要她忠心于王妃,用心服侍她,王妃也会待她一样好。她坚信,所以不管其它人怎么说,她只想用心伺候她。
今日,冬梅姐姐的话要实现了吗?
心思百转间,已到了厨房,白容抬步进去,里面雨珍仍在炒菜,嘴里骂骂咧咧的,不停嚷着:“吃吃吃!大晚上的还吃!也不怕吃死你!”
见白容进来,雨珍挥舞着勺子白了她一眼,继续骂骂咧咧的炒着菜。
白容默默走到架子旁,伸手要拿自己的碗筷,想了想,她突然将手偏移,取下了冬梅的碗筷。
回屋的路上,白容的心忐忑不安,就好像偷了别人的东西一般,带点心虚,还有愧疚,更有慌乱。但很快便坚定下来。
冬梅姐姐,我并没有想代替你,只是你现在不在王妃身边,就让我先暂代你照顾王妃好了,我保证,如果那一日王妃待我也像待你一样,我一定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让给你。
心下如此想着,白容脚步越来越快,不一会便到了紫衣门前。深吸一口气,白容脚步一抬,走了进去。
“来了?”早就等的不耐烦的紫衣望了白容一眼,“快过来吃饭,我快饿死了。”
“是,王妃。”白容一步一步朝紫衣身侧走去,在坐下时她整个身子都是僵硬的,似欢喜,似慌张。
微微扫她一眼,紫衣开始吃饭,片刻后,她抬手夹了一块鸡蛋放入口中,嚼了俩下,突然道:“冬梅,今日的鸡蛋炒老了。”
白容举着筷子的手一僵,然后一点一点的缩回。
许久没有听到回答,紫衣眼睛一瞟,盯着白容一愣,望着她苍白的脸色低低道;“对不住,我习惯了。”
白容摇摇头,又重新举起筷子,冬梅说过,王妃不喜欢太拘谨的人。
然而,白容万万没有想到,在她满含激动颤抖着手要将那一块豆腐放入喉中时,王妃大人居然脸色阴沉的一巴掌扇飞了它。
目光呆呆顺着那块四分五裂的豆腐掉到掉到地上,愣了三秒钟后,白容回过神来,慌忙自椅子上站起,双膝跪地,只觉心如坠冰窖,寒冷彻骨,她将头深深埋下不敢抬起,唯恐自己的眼泪会让紫衣更加不悦。
“王妃恕罪,奴婢知错了。”
“有你什么事?这菜被人下毒了!你站起来!”
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白容微微仰起头,一派泪水模糊里,她看到紫衣正将那盘豆腐举至鼻前细细的闻着。然后,她拔下头上一支发簪,将没有宝石的一端在那盘豆腐里扎了扎。
白容震惊的张大眼,看着那簪子一点一点变得漆黑,缓缓捂住了嘴。“王妃……这……”
紫衣盯着那处漆黑,这豆腐她刚吃过,闻时不觉有异,到了嘴里才发觉不对。
“这豆腐里被涂了血封喉,又名“毒箭木“、”剪刀树“,树汁呈乳白色,剧毒。一旦液汁经伤口进入血液,就有生命危险。”
“这种毒奴婢知道,奴婢的父亲以打猎为生,她经常把这种树汁涂在箭头上,用来射杀野兽。是谁将她放在了王妃的膳食里?这是有人要置王妃与死地啊!王妃,奴婢这就去禀告王爷,王爷定会彻查此事的!”
“不必了!”
“可是王妃……”
“不必了,你下去吧,记住,这几日不光是我,就连你的饮食也要多加注意。”
“那这些?”白容望着那桌被人下了毒的饭菜。
“都端下扔了!”她如今一点胃口也没有了,来的可真快,醉兰,你还当真心急。
“是,王妃。”白容摸一把未干的眼泪站起身,端着那些菜匆匆下去。
白容走后,紫衣望着空落落的房屋,转而走至窗前,伸手将窗门推开,夜色静谧,空中那一轮皓月被乌云挡住,不见月华,而那乌云正极缓慢却不改方向的朝她这方飘来。
紫衣紧抿着唇,眼中雾霭沉沉。面对某些人,当真是永远不能退,后退便是死亡,心软便是灭顶! 妃常难驯:倾城逃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