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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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很沉,很静,黑暗铺天盖地的压下来,紫衣拢了拢双臂,更紧的将身子缩成一团,她从没有一刻,如此深切的体会过思念。
这时,突然有几不可闻的声音从不远处的传来,似是一男一女,正在争执。
抬起埋在双臂间的头,紫衣睁开眼睛细细的听,片刻后,她突然从椅子上站起,快步朝屋外走去。
“嘎吱。”
推门声在静寂的夜里格外清晰。
循着声音一路往前,紫衣尚未走至大门口,院中突然现出一群身着黑衣的暗卫,一字排开,挡住了她的去路。
“让开!”紫衣冷冷望着这群人,语声冰寒,没有丝毫惧色。
“姑娘,主子已将一切安排妥当,你能见的人,能知晓的事,时候到了自然会知道。”那挡在紫衣面前头目一般的男子,字字斩金断玉般坚硬,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紫衣眯起眼睛,“若我一定要出去呢?”
“嚓!”
刀剑出鞘的声音整齐划一的响起,没有言语,却以行动昭告了他们的答案。
多说无益。
紫衣冷笑一声,将手按在即将出鞘的刀柄上。
“就凭你们,也想拦我?”
冷冷清清的声音,居高临下的眼神,狂妄霸气的语调。
微风吹着一片残叶瞟向紫衣,却在尚未靠近她时,突然粉碎。
那头目瞳孔微微一缩,不自觉咽了一口唾沫,突然伸手朝那列队整齐的暗卫打了个手势。
那个手势紫衣看不懂,那些暗卫却明白,立即无声移动,将紫衣团团围住,单膝跪地,手伸在背后,握住肩后露出的刀柄,一双眼睛警惕的盯着紫衣。
争斗,一触即发。
然而,那些暗卫却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半空里突然响起“刺啦”一声,是兵器相交尖锐的声音。
那单膝跪地的暗卫们微一愣怔,目光偏移,便见一抹白影和黑影在半空里相遇,然后狠狠撞在一起。
画面定格,他们的头领手持雪亮大刀,不是攻击的姿态,而是护在胸口。
月色下,他们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横着的刀身上,正抵着一柄短而锋利的匕首,匕首的刀尖似要穿过刀身,插入他们头领的胸口。
一招不成,紫衣抬脚,狠狠踹在那头目的腹部,竟硬生生将他自半空里踹下,又连续倒退了十几步才稳住身形。
一众暗卫震惊。
这样的速度,这样的力量,不是他们可以低档的。
“哎呀呀!你这女人,还真是静如处子,动如疯兔啊……瞧这小眼神,锐利得有如刀砍斧削,真是让人退避三丈。呜呼哀哉!女人之柔弱,之可爱,之甜蜜,之美丽,其吸引人之处在你身上真是通通看不见啊!你这样的女人还有哪个男人敢要?”
紫衣刚落下的身子,在这声音响起的第一时间便抖了三抖,然后伴着这话说完,又抖了三抖。
只不过,前三抖是吓得,后三抖是气的。
这声音,听上去轻描淡写,实际上鄙夷轻视,暗含讥讽。
真是难以想象,她竟听了一晚上这样的嘲讽,还忍了下来。
微微转头,紫衣在看到不远处的龙非行那张刻薄的脸后,额上青筋再也不受控制的突突直跳。
“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本皇子的府邸,本皇子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这里不是我的寝居吗?”
“是啊,好巧哦,本皇子的寝室就在你的隔壁。”
紫衣:“……”
隔壁,隔壁,隔壁……
“你TM的找死啊!”
“保护殿下!”
“护驾!护驾!”
就在紫衣抓狂怒吼的一瞬间,那原本围着她的暗卫,快速移动到龙非行身前,里三层,外三层,包粽子似地将龙非行护在了正中。
紫衣抽了抽嘴角:“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我要是真想宰了他,老早就动手了。”
紫衣话落,那些暗卫非但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更紧的聚拢在一起,牢牢将龙非行护住,一脸的提防。
“不过是一只疯兔子,你们退下!”粽子正中,传来龙非行讥讽的声音。
“龙非行!你说谁是疯兔子!┗|`O′|┛”
紫衣咆哮,咆哮完后侧头望了大门一眼,刚才那声音的所在是不能去寻了。
正打算放弃回房,不想看不到龙非行那张刻薄的脸,却依旧能听到他刻薄的声音。
“殿下,这女子太过危险,您还是移居别殿吧。”那暗卫头目想起方才和紫衣的对招,心有余悸。
“对啊!对啊!殿下您还是移居别殿吧!”紫衣顺着那头目的话,阴测测道:“免得我梦游,一个不小心,宰了你!”
“嚓!”
几乎是在紫衣话落的瞬间,所有暗卫手中的刀尖齐刷刷指向她,暗夜里银白寒光闪烁,森然逼人。
而那执刀的暗卫,人人眸中燃起火焰,似随时做好了为龙非行丧命的觉悟。
切~~(﹁﹁)~~~
不屑的扫他们一眼,紫衣淡淡转身,抬步。
待回到寝室,紫衣重新坐回方才那张椅子上,她的温度还不曾淡去。
抬手自桌上到了一杯茶,紫衣一口一口浅浅的喝着。
喝着喝着,不知怎的,眼泪就落了下来,一颗接着一颗,怎么也止不住。
到嘴的哽咽,她不断的压下去,她才不要让外面那些家伙听到她的哭声!
也许是因为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房间,也许是因为那些暗卫方才坚定的眼神,也许是因为她身边空无一人,也许仅仅是因为想念。
她也有……也有愿意保护她的人,她也有!她有很多!
“嘎吱。”推门声再次响起。
紫衣余光瞟见茜素青色锦袍一角,来不及擦掉脸上泪痕的她,来不及等到微红眼眶淡去的她,慌忙自椅子后的书架上拿了一本书下来,然后将头埋下,鼻间几乎要贴到那本书里去。
她才不要让任何人看到她哭的样子。
这个刻薄的混蛋若是看到她在哭,一定又要对她冷嘲热讽,打击挖苦。她现在心理薄弱,战斗力骤降,敌不过他的毒舌。
几步外,龙非行将门合上,然后走到紫衣身边,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紫衣低着头,不吭声。
“你的书拿倒了。”
啊!?
紫衣面上一红,脸火烫,慌忙将书翻转过来,脸却一直低着,没有抬起。
这时,她听得龙非行在一旁低低的笑,不,应该是嘲讽的笑。
然后,他又轻轻的说:“你的书拿倒了。”
愣了一秒钟,紫衣觉得,她的小宇宙要爆发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欠抽的人!┗|`O′|┛
眼泪,在渐渐被风干,怒火,在一点点聚集。
“龙非行!你是不是欠揍啊!”
时机一到,紫衣终于大喊一声,猛的从椅子上站起,凶神恶煞般朝龙非行怒目而视。
然而很快,她的表情僵住,噗通一声又坐回椅子上,面上惊慌不定。
不……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
刚刚起身的那一瞬间,她是不是用力太猛了?怎么感觉腹部有一股熟悉热流涌下?
龙非行明显也察觉到了紫衣的不对劲,这个女人方才还张牙舞爪的,怎么一瞬间又像受了什么打击似地?
“你又怎么了?”
“没,我没事。”紫衣语气有些不稳,三个字断了俩下。
她微微挪了挪臀部,好像有一点湿。
不漏声色将身体微微倾斜,隐在桌下的手悄悄背至身后,划过臀间。
紫衣再度低头,装作看书的模样,然后,她看到手指上沾染了淡淡血迹。
卧槽——
抬眸扫一眼一旁的龙非行,他正望着自己一脸好奇。
紫衣大囧,继而装作一脸淡定的模样朝他说道:“龙非行,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是吗?我看你精神好的很,你方才是想要去哪里?”
“我只是听到了奇怪的声音,所以想去看看。”
“哦?是什么声音?要不要我陪你去看看?你这女人,若是拦着你,你保不准自己又会偷偷去,”
“不,我已经对它不敢兴趣了,龙非行你快出去。”
紫衣紧张的看着他,屁股不敢离开凳子分毫,生怕一不小心龙非行就会发现她屁股下的秘密,以这厮阴毒刻薄不要脸的性子,若是发现了,日后怕是要见她一次嘲笑一次。
“是吗?反正现在天色也快亮了,不如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如何?我这府邸虽然没有汐王府大,但也是有不少好地方的。”龙非行一面说,一面伸手来拉紫衣的胳膊。
那一刻,紫衣想死的心都有。恨不得椅子和自己的屁股就是磁铁的倆极,紧紧相吸不分离。
望着龙非行一脸坚定要带他出去的样子,紫衣一只手去扳龙非行的手,一只手使劲的拽着衣服,全身的力量都移到臀部,重重压在椅子上,瞪着龙非行怒目大吼:“龙非行!你烦不烦!我都说了哪里也不想去,你现在快给我出去!”
“千语倾,你有点奇怪。”龙非行松开手,话落,竟然走到另一张椅子前坐了下来。
“你干嘛这么急着赶我出去?你要做什么坏事?”
“我——我要看书!”紫衣不禁大脑脱口而出。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这话别说龙非行不信,就连她自己都不信。
于是,俩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着我,我盯着你。
一刻钟后,这场持久战终于以紫衣的胜利结束。
龙非行临走时,紫衣装作漫不经心的要求,“龙非行,你给我派个婢女过来,再给我拿几套新衣服,这衣服脏了,穿着怪难受的。”
龙非行听言自然应允。
时光缓缓而逝。
天光欲现,晓星将歇。
东方绽出第一道金芒时,紫衣便迫不及待的推开了隔壁龙非行的房间。
房门打开,龙非行仅着一件月白色中衣,睡眼惺忪的立在门口望着她。退去刻薄阴狠的脸上带一丝慵懒,一丝迷茫,还有一丝早起的怒气,他中衣领口的扣子开了好几颗,露出男子白皙如羊脂玉的肌肤。没想到看着瘦弱的他,竟也有健壮的胸肌。
他长长的乌发去了头上的紫金冠,就那样散开,晨风一吹,丝丝缕缕或缠绕于胸前,或飞舞于身后。竟也俊美的仿若古风画里走出来的美男子。
这一刻,紫衣突然觉得龙非行这厮顺眼了许多,竟也不是那么的招人讨厌。
紫衣微笑开口,“龙非——”
“千语倾!你昨晚前半夜像只猪一样粗鲁的吃个没完,后半夜又像只疯兔子一样上蹿下跳,天快亮时又乒乒乓乓的洗漱折腾,难道你不知道?人都是需要睡觉的吗?哦——本皇子忘了,你压根不是人!”
“砰!!!”
龙非行冷嘲热讽恶狠狠说完,房门在紫衣面前重重的合上,发出砰一声巨响,几乎要撞到紫衣的鼻尖,房檐上似有灰尘落了下来,薄薄的一层,却呛得紫衣咳嗽一声连忙后退三步。
哦!上帝!原来她刚刚的感觉都是错觉!龙非行那厮就是个欠抽的贱人!
揉了揉方才僵在脸上的笑容,紫衣默默回到寝室准备新一轮的梳洗,相之于今日就可见到浮尘的激动,龙非行轻微的打击,她根本不在意。
梳洗完毕后,紫衣遣退了伺候的婢女,桌上还放着昨日那本让她大囧的书,闲来无事,紫衣便拿起那本书打发时间。
整个室内很安静,只有女子浅浅的呼吸和偶尔翻阅纸张的声音。
空中的骄阳渐渐上升,离了东方向西方偏移,空气也渐渐燥热了起来。有阳光透过纱窗打在紫衣身上,淡淡光晕为她渡上一层柔美光辉。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当这本书快要看完时,一直沉寂的隔壁终于有了动静。
微微一笑,紫衣加快了看书的速度,这本书大致讲述了大元现任皇帝龙傲天一生的事迹。
自然,成篇都是赞颂,都是光辉,都是英雄事迹,对于某些黑暗的,残忍的,见不得光的,一字未提。
历朝历代皆有文字狱,不管是皇帝还是其他有心人,都故意从作者的诗文中摘取字句,罗织成罪,严重者会因此引来杀身之祸,甚至所有家人和亲戚都受到牵连,遭满门抄斩乃至株连九族的重罪。
想来也是,自古哪一个皇帝不希望流芳百世?哪一个文人又敢不怕死的陈述所有事实?
只不过这最后几页,讲述事情到有些奇怪。一个残暴武断的君王,竟然斥巨资建了一座寺庙?
说他向佛?歌颂他仁善?这些都是扯淡!
灵隐寺?她若有机会,定要去看看这个龙傲天建起的寺庙,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幺蛾子!
龙非行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
白衣佳人,靠窗而坐,娇俏玲珑挺秀鼻,不点自红樱桃唇,脸颊如朝霞映雪,亮眸似狡黠白狐。倾城之姿,绝世之貌。
“你这女人,这张脸真是勾人。”
紫衣望着三步外的龙非行,眉毛微挑,“说的好像我除了这张脸之外一无是处似地。”
“哦?难道不是吗?”
紫衣闭上嘴,真心觉得再也不想和这个人说话。
正想着,外面突然传来张生的声音:“殿下,人已在前厅候着了。”
紫衣所有的思绪瞬间从龙非行身上移开,她一把扔了手里的书,匆忙自椅子上站起,连招呼也未打,脚步匆匆就要出门去。
经过龙非行身边时,龙非行长臂一伸,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松手!”紫衣低声喝斥。
龙非行盯着她,沉声说了句:“你知道前厅在哪吗?”声音里是浓浓的不悦。
“我知道,昨日进府的时候有经过那里,你快放手。”微微高扬的声音,比之适才的平静,多了一些兴奋。
紫衣话落,用力挣脱了龙非行,大步跑了出去。
龙非行的手,仍以抓着紫衣手腕的姿态久久伸着,然后他转过头,望着紫衣渐渐消失的背影,缓缓笑了,只是那笑浮在眼角眉梢,不达眼底。
千语倾,总有一日,你这般欢喜会是因为我。不过那时,也即是本皇子弃你之日。
本皇子,可不是龙非陌。
你越桀骜不驯,征服你才越有意思。本皇子的耐心虽然不是很好,但也会等到那一天。
紫衣沿着脑中的记忆一路狂奔,将轻功使到极致,沿途的侍从奴仆,只觉一道白影闪过,却是什么也没看清。
终于,紫衣在距离前厅不远处停下,门口的侍从在看见突然出现的紫衣时吓了一跳,刚想防备将紫衣拦下,却又似想起了什么,立在原地没有动弹,只是静静的望着紫衣,看着她一点点靠近。
紫衣一步一步朝厅中走近,有些人,深藏在心底,不管隔了多少时光,你都能在人群里一眼认出他。
将近十年未见,他还是白衣胜雪,清澈,温暖,让人如沐春风的模样。
厅内,浮尘一直坐垂首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个檀木盒子,盒子上雕刻着精细的花纹,他神色温柔的一遍遍摩擦着。
似是感觉到有目光停注在自己身上,浮尘缓缓抬头,待见到立在门边的紫衣时,整个人顿时僵住,那一双清澈的眼眸里,满是惊喜和毫不掩饰的思念。
四眸相触,淡淡的思念萦萦相绕,隔了十年时光,俩人终于再次相遇。 妃常难驯:倾城逃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