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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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女原来是你?凤女竟然是你!哈哈哈……”
紫衣立在三步外,静静看着南宫瑾笑,一身红衣的他,乌发和眸子都如墨染,他脸上的银色面具一如初见时那般诡异,那面具下的脸,曾让她心疼,曾让她怜惜,曾让她为之抛弃一切,但此刻,他们已然是敌,不是为他刺了她一剑,不是为他抛弃了她,而是从他对丽娘出手的那一刻,他们之间,只能是敌。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就在这里杀了我吗?”南宫瑾突然止了笑声,轻飘飘道:“杀了我,你永远也找不到丽娘。”
紫衣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哦?是吗?”
她话落的瞬间,不知藏身何处的几名男子突然飘了出来,其中一名立在她身后,凑近她耳旁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如出现时那般消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南宫瑾看着那些鬼魅般出现又消失的人影,不由想到天凤皇室的下场,顿时冷汗淋漓,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拉开防备的架势。
紫衣盯着南宫瑾的眼睛,缓缓地,慢慢的,笑了。她眉眼弯着,嘴角也弯着,脸颊边俩个梨涡深陷,明明是笑意宛宛的样子,但南宫瑾却清晰的感觉到,她在愤怒。
她的目光那么锐利,死死的盯着他,竟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说到底,都是他负了她,他再厚颜无耻也不能否认。
南宫瑾微微偏头避开了紫衣的目光,低低道:“千语倾,只要你老老实实带着你的人离开大理,我保证会将丽娘交还给你。
静默一瞬,紫衣点了点头,冲南宫瑾一笑颔首,“那就多谢南宫太子了。”
她转过身,抬步就朝门口走去,将满心的愤怒都移到脚下,每一脚都踩得极其用力,青石铺就的地板在她脚下现出道道裂痕,噼啪噼啪直响。
她此生,最恨别人威胁她。而每一次面对这种威胁,她都只能忍。
原本是打算撕破脸皮,慷慨淋漓,嚣张无比的宣战的,但此刻,她却只能乖乖的离开。她真是小瞧了南宫瑾,他藏一个人居然能藏得如此周密。
紫衣身后,南宫瑾默然不动,衣袖下的手指一动又收。
就在紫衣快走到门边时,她听见他低低道:“千语倾,如果我从此后一心待你,你可愿……可愿……”
可愿什么?巨大的羞耻感让南宫瑾难以开口,他本以为他是她的毒,她戒不了,他也以为他抛弃了她,她就只能自生自灭,随便找个男人把自己嫁了,无所谓爱与不爱,他以为自己废了她的武功,却不想,她威风凛凛的杀了个回马枪,当真实摆在眼前,他以前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一场天大笑话。
费尽心机,费尽心机,到头来,他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我不甘,我终究不甘……”
听着他沉痛喃喃,紫衣的背影顿了顿,那一瞬间,她眼底闪过一抹阴沉的戾气,嘴角一勾,诡异的笑了起来,“南宫瑾,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其实我啊,从未曾爱过你……”话落,她头也不回而去。
南宫瑾怔在原地,看着她决绝离去的背影,须臾,他再次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好一个从未爱过!千语倾,你果然够狠,哪怕你要我死,也要先将我的心搅碎才罢休吗?”
什么最可笑?什么最痛苦?不是失而复得,不是得而复失,而是自以为得到,其实从未曾拥有过。他对她的感情,不是假,不是假……只是那感情在权利面前,脆弱的不堪一击。
前方,紫衣没有回头,听着身后南宫瑾的大笑,她心底竟有一丝报复后的快感。
也因为她没有回头,所以她没有看到南宫瑾望着她的背影,那眸中痛苦深切,但只是一瞬间,那痛苦退去,他的眼神沉下来,静静地,冷冷的。
千语倾,不管你是不是凤女,我都不能让你活着离开,至于上官舞蝶,她已经是我的妃,所以凤女只能是她,非她不可。
“啊!啊啊啊!!!”
满院寂静里,突然响起一道凄厉的尖叫,那声音尖利刺入耳膜,如一把刀,刺得人生疼。
南宫瑾听见那声音,心都颤了颤,一颤过后,他转身快步朝洞房奔去。
一进门,他看到上官舞蝶面色惨白的跌坐在地,手中紧紧抓着一把梳子,梳子并不尖利的齿戳进了她的掌心,从掌心入,从掌背出,已然将手穿裂,鲜血泊泊流出来,滴上她大红嫁衣,将那艳丽的红色染得更加深沉,她却仿佛不知道痛一般,目光一眨不眨,近乎呆滞的望着不远处一个打开的箱子。
南宫瑾皱了皱眉,快步进了屋中绕到箱子前一瞧,只一眼,见惯了大场面的他刷的扭头干呕起来,这一干呕,他看到脚边一张鲜红的纸上,印了俩个烫金大字。
“贺礼。”
那箱子里的,是因天气炎热而渐渐腐烂的风女帝的人头。
一瞬间,鸡皮疙瘩密密麻麻爬了南宫瑾满身。他侧头瞧了一眼跌坐在地,神色已有崩溃之势的上官舞蝶,再一次,笑了起来。
天意不可违。
时间退回到昨日三更,静谧的夜色突然一阵嘈杂。
南宫瑾坐在书房里,正在为明日的婚礼做最后准备,冷不防门被推开,有人仓惶跑了进来。
那人跌跌撞撞跑到南宫瑾面前,口中喊着:“殿下不好了!有人……”
南宫瑾猛的抬头,一霎那,他眼神锐利的如刀似剑,那贸然闯进来的侍从被那目光看得身子一抖,“噗通”一声跪下,额上冷汗滴滴的流,却是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半晌,南宫瑾才收回目光,不紧不慢的问道:“何事?”
“回殿下,有个奇怪的老头闯入了府中,叫嚷着要见您,一众侍卫都不是他的对手,那人现在正朝这方赶来,殿下您快些……”
“小瑾徒儿!”
不等那侍从将话说完,门口突然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喊声。南宫瑾心中一动,快速从椅子上站起走向门边,只见夜色下一名身着道袍,白发红颜的老者正疾步朝他走来。
南宫瑾一愣,下一瞬,他眸中涌上狂喜,挥手遣退了侍从,快步朝那老者迎了上去,“师傅,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那被南宫瑾唤为师傅的老者显然不像南宫瑾那般高兴,甚至是带着怒火的。他没有回答南宫瑾的话,而是劈头朝他问道:“你要成婚了?!”
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气,南宫瑾听在耳里,却不明白他的怒气从何而来。他虽疑惑却坦然道:“|是,徒儿明日就要成婚了。”
听他如此说,那老者越发怒不可谒,几乎要吹胡子瞪眼,“小瑾徒儿!你可知你娶得的女子是谁?!”
“是天凤的七公主上官舞蝶,也是……凤女!”说道最后俩个字时,南宫瑾的眼睛突然变得奇异的亮。
“砰!”
南宫瑾话落的瞬间,那老者横空出掌,一掌将毫无防备的南宫瑾拍飞数米远,随即他暴跳如雷的吼道:“谁告诉她是凤女了!你个笨蛋!白痴!蠢材!二十年前,老朽将真的凤女推到你面前!你却要娶个假货回来!”
被拍飞的南宫瑾手按着胸口,嘴角有鲜血溢出来,他无所谓的抬袖抹去,这个老者是他的师傅,亦是他的再生父母,他正在思考自己为何会挨这一掌,便听到那老者的话,那一瞬间,他脑子嗡嗡的响,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呆呆的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师傅指着他暴跳如雷的怒骂,他到底骂了些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是最后,他看见他颓然的转身,轻轻说了一句,“天意难违啊……念慈,你说的对,命由天定,他们的结局早已注定。老朽不该试图篡改天命……罢了罢了!这红尘之事,老朽再也不会插手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莫强求。”
——
紫衣从太子府出来时,一眼便看到了门口的千语寻,她快步朝他走了过去,问道;“这么快就出来了?”
“南宫瑾去找你了,我呆着也没什么意思,阿谀奉承的嘴脸不看也罢,你要办的事可都办好了?”
“算是吧。”
“那明日宫里的设宴还去吗?”
紫衣摇了摇头,“别说明日的宫宴了,我们怕是今晚就得离开。”
“哦?”千语寻有些讶异,“今晚就走怕是不合规矩,况且来时的队伍人数太多,这么多人无法悄无声息的离开,即便要走,也会遭人阻拦。”
“是吗?”紫衣轻轻笑了一下,“你以为我会打无准备的仗?还有人需要我保护,我怎么舍得死?”
紫衣话落,转身上了轿。
千语寻看着她胸口成竹的落下轿帘,突然觉得自己这一路的担心真是多余。
暮色四合时,南宫瑾如约将丽娘送到了紫衣和千语寻暂住的行宫,当时的丽娘已然昏迷,从头到脚全是拷问留下的鞭痕,没有一片完整肌肤。
该怎么形容紫衣当时的情绪?暴戾,极度的暴戾,偌大的宫殿里她像一头发怒的野兽,嘴里低低的吼叫着,来回踱步,时不时击碎墙壁踢烂桌椅。
而宫殿门口,小和等人排成一排,将门堵得密不透风,就怕紫衣一个忍不住,直接冲到太子府去将南宫瑾砍个百八十刀。屠天凤是早有准备,屠大理他们力量未聚集。
当天色真正暗下来时,紫衣带着千语寻等人和她在大理的一众势力,趁着夜色来到了彩云阁。
彩云阁的门上白纸黑字贴着封条,紫衣一脚将门踹开,所有人鱼贯而入。
就在紫衣等人进入彩云阁的一刻钟后,夜色里亮起无数火把,数以千计的人马着戎装列队而来,那领头的是一名身高七尺的精壮汉子,高头大马着一身银亮盔甲,他在彩云阁门口勒马下来,振臂高呼一声便率着众人冲了进去。
然而,他们刚进去便傻了眼,空荡荡的彩云阁里连根头发丝都没有,更别说紫衣等人的影子了。
当那领头之人将这个消息汇报给南宫瑾时,南宫瑾脸色铁青,他早就怀疑彩云阁里面有机关暗道,捉了丽娘后,他曾派懂得奇门遁甲的人去查看里面的机关暗道,但那些人一无所获,有些人即便知道有密室存在,也不懂得怎么开启。
不能说那些人是庸才,因为他们齐齐断定,那里的密室机关出自俩人之手,而其中一人竟是机关学的始祖,通天鼠,方智。
后悔无用,唯有亡羊补牢,愤怒之下的南宫瑾,派人关了所有城门,一把火烧了彩云阁。
但南宫瑾不知道的是,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就在他忙着下令的时候,紫衣一行人已经在返回大理的路上,只是他们并未走在阳光下,而是前行的在黑暗里。
十八年前的药王谷,她逼着通天鼠方智为她凿一条天路,这天路四通八达潜在地下,除了她和方智之外没有人知道它的线路,即便有人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它,没有线路图,贸然闯入将再也不得出。
——
八月十五,浩瀚大陆已持续百年的四国鼎立之势轰然崩塌,八月十八,朝阳帝君千夜离宣布退位,称太上皇,四子千语寻登基,定年号:天享。
同月,千语寻拨军队五万,命雷王千夜雷为帅,将天凤国土一寸寸吞食。自此,浩瀚再无女国天凤。
同年九月二十八,大元帝君龙非陌昭告天下,立朝阳郡主千语倾为皇后,并派驸马青凌率领万人仪仗,自大元一路东上,迎接回了娘家的皇后娘娘。
那仪仗所过之处,倾尽了天下红绸铺路,一眼望去如细浪千里遥遥展开,晴空耀目下映了金光淡淡,浩浩荡荡的队伍更是从头望不到尾。
转眼,十一月。
雷王府,倾城阁,一男一女的交谈声从房里传出来。
“你要我回去我就回去?这是不是太容易了一些?”
“那你要我如何?我都抛了国家大事亲自来接你了,也和岳父大人哥哥认错赔罪了,这诚意还不够?”
“不够。”
“那你说,你要怎么才能跟我回去?”
“为什么一定是我跟你回去?为什么就不能是你留下来?眼前的形势你也知道,四国鼎立是不可能了,难道你要与我为敌?”
“我自然不会与你为敌,为了你我可以不要这江山,不要这皇位。但千语倾,你要明白,到得此刻,即便我不想要也不得不要,在我身后的是我的百姓,我的子民。我需要肩负起一个君王应有责任,如果命运注定你我要刀剑相向。那我不会手下留情,但我希望赢得那个人是你,和你交手,然后死在你手里,我是这么盼望着的。但我们明明可以不为敌的,不是吗?”
一瞬间,紫衣哑口无言。听到这番话,她没有心动是不可能的。但她总觉得,就这么跟龙非陌回去她好不甘心。
没错,不甘心。不甘心的像是受了委屈回了娘家在使小性子的小媳妇。
“南宫瑾可以交给我来收拾,大理也将归我所有,自此浩瀚变成俩国,一国是你的家,一国是你的娘家,这样也算是一统,不好吗?”
“哼!这样好吗?那我一年要有六个月呆在娘家!”
“呜哇!你干什么!”
紫衣还在别扭的使着小性子,龙非陌却突然将她打横抱起。
“我能自己走!放我下来!你要带我去哪!”
“罗嗦,我这么做的时候,你就应该乖乖被我抱着。”
紫衣咬牙,额头青筋突突的跳,“龙非陌,你真是悲伤的一点变化也没有啊,还是这么狂妄自大的性子!”
龙非陌突然停下脚步微微低头,一瞬不瞬的盯着紫衣。
紫衣被她看的发毛,伸手一扳他的脸,怒道:“不想看到你这张脸!你给过转过去!”
上方,那人即便被紫衣扳着脸,一双眼睛却还是在盯着紫衣,“但我想看到你的脸啊!”
紫衣大羞,“别说这么不知羞耻的话!”
“不知羞耻吗?”龙非陌嘿嘿一笑,突然张唇舔了舔紫衣的手心。
理智崩断,紫衣迅速收手握拳,正准备一拳头砸向那张无赖的脸时,龙非陌却先她一步执了她的手。
“千语倾,我是真的很爱你。”
低低的声音,他说的认真,眼底是浓的化不开的柔情,那一瞬间,紫衣甚至觉得遇见他便是她跨越千万年而来唯一的目的。仿佛从最开始她等的便是他这样站在她面前。那些曾经发生过的遗憾和错过,那些伤害和折磨,都是为了今天的相遇。
红木大床,玉帐金钩,铜兽香炉里香烟袅袅。
乌黑如墨的发,欺霜赛雪的肌肤,玲珑有致的身段,无一不让龙非陌疯狂,他欺身朝紫衣压下,被欲望渲染的赤红的眸,一眨不眨盯着她。
“千语倾,我会让你舒服到死的。”
“是吗?”紫衣雪白玉臂攀上龙非陌的颈,樱唇覆到他耳边,吐气如兰,“那就看你的了。”
作者的话:本文还有一章完结,内容是立后和龙非陌收复大理,但锦年五一有急事出远门,这一章可能拖几天,也并没有太多亮点,到这里其实也可以算一个结局。大家五一快乐。 妃常难驯:倾城逃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