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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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绑在床头的手腕早已在挣扎里勒的通红,整双手都已经泛出微微的紫色,轻轻一动,麻木里带着刺骨的痛。
紫衣努力的蜷缩着身子,想要将自己缩成一团,想要自己抱抱自己。
“叮……”
脚边有什么声音随着她的动作轻轻响起,似铁链的撞击。
脚裸上传来一抹冰凉,紫衣蜷缩的身子猛然僵住。
半晌,她缓缓低头,目光望向自己右脚脚裸,瞳孔一缩,又望向床下,目光死死盯着地面上那个硕大的铁球,理智渐渐崩毁。
“啊!!!”
她突然仰头大叫一声,声音凄厉而苍凉,像是昂首啸月的受伤的狼,冲着深黑苍穹,吼出滴血的伤。
那吼声一声刚落一声又起,她在那样的吼声里发疯般挣扎踢踏起来,震得整个床榻隐隐颤抖,她像是被困在狭窄笼里的猛兽,绝望却仍挣扎着想要破笼而出。
望月阁的屋檐上,青凌盘膝而坐,双手用力按着耳朵,一双大眼睛此刻紧紧闭着,眼角却泛出泪光,湿润了睫毛,被太阳一照,折射出耀眼的光。
“这是在干什么?到底是在干什么?那俩个混蛋为什么非要互相折磨!”青凌突然睁开眼睛,冲着空气大声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屋里那嘶声力竭的呐喊,一遍遍回荡在望月阁,每一声,都像是频死的鸟发出最绝望的悲鸣。
明明艳阳高照,青凌却觉得浑身冰凉。
“可恶!谁来阻止他们!月儿!我到底该怎么做!”青凌再度闭上眼,将头用力低下,他按在耳边的手成爪状,每一根手指都深深没入黑发里。
而在百米之外的锁碟居里,有一个人,蹲在墙角深处,做着和他一摸一样的行为。
一个多月前,锁碟居被炸,紫衣暂住望月阁,当天,龙非陌便让管家季白耗巨资重新修葺锁碟居。
半个月前,锁碟居终于修葺好,比之曾经奢华精致不下十倍。
这房里的每一件桌椅,每一匹床幔,每一套精致古玩,都是他亲自从库房里千挑万选选出来的,他更是拿出了自己最珍贵的夜明珠摆在房里,以代替烛火之光。
如今的锁碟居,价值可比一座城池。
蹲在角落深处的龙非陌抬起头来,他望着这奢华的屋子,眸中泛起隐隐泪光。
曾经,千语倾向他讲过一个故事,“金屋藏娇”。他不知道汉武帝是谁,但他和汉武帝存了一样的心思,只是金屋太过俗气,他要建就要建最好的!
一个月前,他命人搬来了宫里所有的珍品牡丹摆在院中,他父皇对此非但没有异议反而很是欣慰。对于他父皇对千语倾的奇怪态度,他猜不透也不想知道。
他命人填了她所谓的游泳池,然后为她造了一个秋千架。
因为月儿说,女子都喜欢荡秋千。
她坐在秋千上,他立在她身后轻轻推她,不管他将她推得多远,她都会狠狠冲回自己怀里。若是自己将她荡的高一些,她定然不像寻常女子那般尖叫害怕,而是大笑着让他再高一些。
那个画面瞬间打动了他,于是他不光在锁碟居,甚至在花园里,望月阁,所有她经常停留的地方,都架起了一架秋千。
但如今,“金屋”已经建好,他的“陈阿娇”呢?
龙非陌痛苦的闭上了眼。
看着她痛,他比她更痛,可是他停不下来……
此刻,她的吼声化为利剑一声声传来刺在他心上,将他本就血肉模糊的心脏刺得鲜血淋漓。
他早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他命里的疯魔,他无法抵抗。
——
静寂了一天的房门终于被人推开,“嘎吱”声在静寂里尤其清晰。
紫衣微微转头,目光透过层层纱幔,在看到门口那抹颀长的身影时微微一凝,随即沉下,喉头里发出低低的细碎声音,似面对危险发出低吼的野狼。
门口那抹颀长的身影走进屋来,身后还跟着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那女子的模样紫衣看不清晰,只隐约觉得是个清冷的女子。
俩人的脚步声一下一下逼近。
紫衣躺在床上没有动弹,也无法动弹,她只是睁着一双眸子,从那人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到现在,她眨都不曾眨过,就那么静静的,冷冷的,狠厉的像个狼崽子一样盯着那向她走来的人,那个让她疼痛万分的男人。
层层纱幔被一一撩起,那人终于站在她面前。
往日里那个张扬霸气的汐王,此刻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晦涩和冷沉的气息,还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悲凉。
而她身后的女子,即便看见她如今衣不蔽体,狼狈不堪的模样,面色也丝毫不变,甚至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只是冷漠的立在龙非陌身后。
紫衣盯着龙非陌通红的眼眶和他眼底的血丝,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那笑意刚刚绽开,她唇瓣血迹凝结的伤口突然裂开,殷红的血顺着她的唇瓣一路滑到嘴角,划过脸颊,拉出一道长长的红色沟壑。
她的身子,就这样着****的呈现在二人面前,没有羞涩,没有害怕,经过昨夜他疯狂的,一次又一次的占有掠过,她早已不知害怕和羞涩为何物。
龙非陌的眼眶也瞬间变得更红,他略显苍白的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然后他走到床边,弯下腰来,小心翼翼的解着紫衣手腕上绑着的红色丝带。
他望着那双已经泛紫的小手,突然眨了眨眼睛。
紫衣看不见他脸上的神色,却感觉有什么湿润的东西落在了她早已麻木的掌心,微微有些烫。
意识到那是什么,紫衣身子一僵,下一瞬,她嘲讽的笑意更甚,唇上被咬破的伤口裂的更大,鲜血再不是一滴一滴,而是像一条细细的小溪,不停涌出来,冲刷着之前那条长长的红色沟壑。
手腕得到解放的瞬间,她既没有发怒呵斥,也没有表达庆幸,她只是快速翻身下地。
一落地,她便一个踉跄,昨夜积累在身上的疼痛,此时疯狂的喧嚣起来。
她不想在他面前呼痛,贝齿一咬下唇,鲜血瞬间自她唇瓣滴落,溅在地上如一朵朵艳丽小花。
下唇咬破,步子却不缓,她径直从他身侧走过,一步未停留,一眼未看他,仿佛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下体的剧烈疼痛一波波传来,她已经无法正常走路,只能一瘸一拐用一种古怪却依旧快速的姿势,朝门口行去。
此刻,她全部意念都只剩下离开,她要离开,她绝对不要呆在这里,绝对不要再看见他!否则,她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一刀了结了他!即便没有刀,她也要用嘴咬破他的喉咙。
昨夜,落红点点,缀上洁白的被褥,似红梅一般,分外妖娆,她的贞洁,自此失去。也许对于古代的女子来说,清白比命更重要,但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清白在重要,也重不过命。她看中,却也不是重中之重。
她伤心的,她难过的,他恨的,是他这样残忍的对她。
僵在床边的龙非陌怔怔看着那个朝门口挣扎前行的女子,看她此时衣不蔽体,面色苍白,看她拖着一副残破的身子,看她红唇滴血满眼血丝,用一种可笑的古怪姿势,挣扎前行。
她雪白的肌肤上,到处都是他舐咬下的青紫吻痕,她的下体还有着干涸的血迹,她凌乱的青丝方才划过他胸前的衣襟,却一刻不停的在远去。
“叮!”
铁链被绷紧的声音清晰响起,她已经达到了他所允许她离开的最远的距离。
但是她没有停顿,没有回头,她依旧在用力的朝前走着,哪怕只是徒劳,哪怕只是在原地踏步,她依旧执拗的朝着门口的方向前行,不回头。
她在以此向他展示她的决心,要离开他的决心。
十米长的锁链被绷紧,这端是三百斤的铅球,那端是女子雪白纤细的脚裸。
他看着她近乎瘦弱的身体里,爆发出来的无人可阻的坚持和执着。
他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来。
一波波剧痛冲荡着他的心。
她竟然如此执拗迫切的想要离开他。
“砰!”
他看到她脚裸被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身子一歪,重重的倒在了地上,落地的瞬间,她抬手要去扶一旁的椅子,却不知为何微微缩了缩手。
椅子没有扶到,跌落下来,她的头重重撞上椅背棱角,额头瞬间又是一道血痕。
“千语倾!”
龙非陌突然怒吼一声,快步过去将紫衣扶起,紧紧扣住她的下颌,狠狠的说道:“怎么?想死么?本王不妨告诉你,你的死,由不得你自己做主。没有本王的命令,你便是连死都不能!”
死?
紫衣张了张嘴,却发现喉间一阵酸痛,便闭口不言。
死于她来说,并不是一件陌生的事,她本就是死过一回的人。
但寻死?
不!她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她今日死了,她死亡的消息很快便会传到父王和哥哥那里,她不能陪伴在侧已是不孝,又怎能用自己的死,在他们心上狠狠划下一刀?
龙非陌见紫衣不说话,眸色一沉,弯腰将她抱在怀里,然后朝屋中那婢女吩咐道:“给王妃沐浴!”
“是,王爷。”
那婢女躬身点头,然后向门外走去,应是去准备沐浴的东西了。
紫衣眼角扫过她纤纤身量,稳重步伐。
“白容呢?”极其沙哑的声音从紫衣口中传出,嘶喊了一天,她嗓子早已哑掉,一开口,便是一阵刺痛。
龙非陌抱着紫衣一边朝床榻走去,一边回道:“本王让她去别处伺候了,这个婢女机灵董事,本王便将她调了过来,从今天起便由她来服侍你。”
紫衣将唇抿成一条直线。
机灵懂事?到底是机灵董事?还是武功高强?
压制了她的内力,囚住了她的双腿,还要派个武功高强的婢女****盯着她?他是打定主意要将她困在这望月阁不能出了?
“放我走!”
紫衣抬头望着龙非陌,布满血丝的眼底闪着暴戾凶狠的光,仿若暴走边缘的野兽,随时可能发狂。
龙非陌没有说话,却将紫衣搂的更紧,无声诉说着他的决定。
“放我走!”紫衣再度重复,声音比方才更高,更坚定,也更暗含疯狂。
但是龙非陌丝毫不为所动。
此时,那婢女已经搬了浴桶进来。俩米高的浴桶,她竟单手扛于肩上,脚步轻快的将它放在了屋中。
“王爷,奴婢去准备热水。”那婢女说话的声音平静,没有一丝声线颤抖。
龙非陌点了点头,那婢女再度退下,屋内顿时只余紫衣和龙非陌俩人,相对无言。
龙非陌抱着紫衣坐到床边,半晌,他低低开口:“你恨我?”
紫衣不看他,一双眸子盯着门口,“对,我恨你,难道我不应该恨你吗?我简直恨不得你死。”
龙非陌身子轻轻一颤,“你是应该恨我的,连我自己都在恨自己。但要我放你走……”
龙非陌将手臂紧了又紧,“除非我死!”
紫衣突然侧头看他,久久,声音嘶哑的说道:“龙非陌,你要知道,我不是杀不了你,而是我觉得,杀了你,太便宜你了,只有看着你疯掉,看着你****悔恨,让你今后活着的每一天,思及我便心如刀绞,我才能痛快些。有些事,早晚会浮出水面,我等着那一天。”
龙非陌对上紫衣的目光,那目光深处带着他看不懂的情绪,意味难明,却让他心头无故涌起一丝慌乱,他正要开口问她,房门再次被人打开,元冬一手提着一大桶水走了进来。
她将水到进了浴桶里,又伸手试了试水温,然后朝自己问道:“王爷,都准备好了。”
龙非陌点了点头,看向怀里的紫衣,盯着她伤口看了一会,问道:“我来帮……”
“滚出去。”
话被打断,龙非陌没有发怒,而是将紫衣放在床上,对元冬道:“动作轻些,小心她身上的伤。”
元冬低头,依旧面无表情,“是,奴婢明白。”
龙非陌自榻上站起身,“你先沐浴,一会会有大夫过来帮你包扎伤口。”
“不需要。”
紫衣冷冷的拒绝,让龙非陌刚刚抬起的脚步瞬间顿住,他回过头,看着紫衣狠厉的眸,心底涌起不知是恨还是怒。
是不是她从头到尾,诸般温柔婉转都是假扮,所以此时才会如此决然?
“千语倾!”
龙非陌突然抬手紧紧扣住紫衣的下颌,微一用力,强迫她抬头仰视自己,但即便是仰视,她眸中神色依旧是不羁而狠戾的。
这是她对待敌人才有的态度,这是不是说明在她眼里,已经完全将他当成了敌人?
比起她这副刺猬般的样子,他更喜欢她昨夜透出的那抹柔弱。
一个女人可以仰视着爱一个男人,但是一个男人却不能仰视着爱一个女人。一个男人强过自己心爱的女人是天经地义,但一个女人强过自己心爱的男人,那那个男人便是一个笑话。
或许从最开始,主导权就应该归他掌握,也许他更应该将她的利齿拔掉。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只要她是千语倾便足够。
“千语倾,本王爱你时,你是本王捧在手心璀璨生辉的珍宝,本王不爱你时,你说你与本王
而言算什么东西?你最好给本王老实一些。,不要忤逆本王!”
紫衣看着他突然变得没有波澜的神色,只觉心上,一片冰凉。
轻轻闭上眼睛,不去看龙非陌暗含威胁的眸,紫衣感觉自己心,正朝着黑暗无底的低语不断下沉,下沉……
他将她囚在这里,是为了让她成为他的禁脔吗?
再次睁开眼眸,紫衣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倔强而倾城。
“既然如此,记得给我一碗药,你也不想和你不爱的女人再生出什么纠缠吧?”
“什么药?”龙非陌双眸微微冒火,他隐约猜到了那是什么。
紫衣唇边笑意不退,抬首看着他,“你说呢?”
紫衣话刚说完,捏着她下颔的手一紧,她顿时痛的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而对面,龙非陌一双墨眸燃着俩簇火苗,无声昭告着他此时的愤怒。
“你不想要本王的孩子?”冷冷的声音,犹豫冬日里的寒冰,在炎炎夏日,愣是冻得让人发颤。
紫衣想说话,但下颔被他捏的生疼,她根本无法说话。
她望着他眸中愤怒,没有挣扎,失去内力的她,就像被拔了獠牙的狼,再挣扎也是徒劳。
何况,她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
而对面的龙非陌,似乎也完全没有让她回答的意思。
他猛的松手,转身,脚步匆匆,一眨眼便出了房门。似是怕稍慢一步,那个女人嘴里便会再吐出什么让他锥心的话。
房门在他身后被重重合上,发出“砰”一声巨响。
紫衣仿佛没有听到那声音,慢慢从榻上下来,走向浴桶。
她确实需要好好的洗个澡,即便再也洗不干净。
“王妃,奴婢伺候您沐浴。”
紫衣没走俩步,那婢女便迎了上来,抬手扶住她。
紫衣侧头看向那婢女,“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唤元冬。” 妃常难驯:倾城逃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