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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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语倾,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瞒我?”
烛火下,龙非陌的脸色越来越冷,他周身弥漫着阴沉沉的杀意,一双眸子里却倒映着俩簇火苗,在墨色的瞳孔里熊熊燃烧。
紫衣抬眼看他,在那双愤怒的眼底深处,她看到了一种被欺骗的痛和一种沉入深渊的绝望。
恍惚记得,在他一次次欺瞒之后,她也曾有过这样的目光,紫衣凤目微凛,脸色也渐渐冷下,随即她嗤笑一声,用讥讽的语调朝龙非陌说道:“我欺骗你?龙非陌,到底是谁欺瞒了谁?”
望着她讥诮的模样,龙非陌情骤然僵住,随即他瞳孔一缩,哑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紫衣笑看着他,唇角一抹讥讽弧度,“我应该知道什么吗?还是说,你欺瞒了我什么?”
“千语倾!!!”
龙非陌猛然高喝一声,如一头发怒的狮子,快步走到紫衣面前,长臂一伸,双手似利爪紧紧扣住紫衣单薄双肩,然后他俯下头来,一双墨玉般的眸子死死盯着紫衣,里面涌起无边黑暗,仿若一个巨大的黑洞,想要将紫衣完全吞噬。
“你都知道了对不对?你早就知道了?所以你杀了他?原来真的是你!这样所有的事情,你的动机,就都能解释的通了!你千语倾!向来有仇必报!立马就报!你怎么会放过谋杀你父王的人!”
一声比一声低沉,一声比一声狠厉的质问,紫衣看见一种名为憎恨的情绪,在那双眼底无尽翻滚。
但是……等等!他到底在说什么?!
紫衣蹙眉,“你在……说什么呢?”
望着紫衣疑惑的神情,龙非陌闭了闭眼,再睁开,已是通红一片,“千语倾!他是我大哥啊!你杀他的时候,就一点不曾想过我吗?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
望着他眼底浓的化不开的血色,望着他眸中的痛苦和憎恨,紫衣将他的质问细细咀嚼,待确定自己没有理解错他话中含义,紫衣眉头一皱,抬手用力挣开龙非陌的钳制,有点气急败坏的低声怒吼:“你在说什么!龙非辰不是我杀的!”
龙非陌被紫衣用力一推,踉跄后退了俩步,待稳住身形,他看着紫衣惨笑一声,道:“人自然不是你杀的,千语倾,你可真是好手段,你命人刺杀大哥,却还让她模仿你的手法嫁祸给你,而你当时却和我在一起,如此,我便绝对不会再怀疑你,可惜你为人太过心狠,对仇敌必将斩草除根,你敢说,对地狱门斩尽杀绝的人不是你?”
紫衣抿了抿唇,眸中一片坦然,“地狱门的人是我杀的,但龙非辰不是。”
“呵……你命人杀了他!和是你杀的有什么区别!”
紫衣咬牙,一双眸子恶狠狠的瞪着龙非陌,“我再说一遍!龙非辰不是我杀的!我千语倾不屑撒谎!我何必撒谎?!若人真的是我杀的!你以为我不敢承认?龙非陌!别仗着我在意你!你就以为自己可以随意冤枉我!”
“你在意我?”若说此时紫衣的目光凶狠,那龙非陌便比她凶狠十倍,“千语倾,你若真的在意我,你会杀我的大哥?你明明知道他对我有恩!”
眼见龙非陌一副油盐不进,怎么都说不通的样子,紫衣又气又急,“我再说一遍!龙非辰不是我杀的!”
见紫衣怎么都不肯承认,龙非陌突然转头,朝立在屋中角落充当空气的青凌叫道:“青凌!你来说!”
被点名的青凌身子一僵,缓缓抬头,视线扫过龙非陌阴沉的脸,再望向紫衣怒气冲冲的脸,一双剑眉紧紧皱在一起,朝紫衣道:“王妃,太子殿下下葬之前,王爷找了仵作重新检查了太子殿下的尸体,仵作说……”
“说什么!”紫衣本就心急,见青凌吞吞吐吐不由催促道:“快说!”
青凌深深望了紫衣一眼,那一眼,让紫衣心中没来由一紧,直觉告诉她,她再一次被人栽赃嫁祸了。
果不其然。
“仵作说,太子殿下在受伤之时便中了毒,即便那把刀能平安拔出,太子殿下也活不过三个时辰。那种毒……”
青凌将视线下移,望向紫衣纤纤十指,“是王妃指甲上的一种。”
“就凭这,便认定是我杀了龙非辰?”紫衣扭头,“龙非陌,你会不会太武断了!直到我十指毒素的人可不止你!醉兰不知吗?龙非行不知吗?你别忘了,我可在九皇子府呆过一段日子。”
仅凭一种毒就断定是她杀了龙非辰,紫衣绝对不能接受,在她看来,龙非行才是最可能的凶手!
龙非陌没有理会紫衣,而是继续朝青凌道:“青凌,你继续说。”
“王妃,近几日来王爷到处奔波暗查,太子府自然也去过,三日前,太子妃对王爷说,太子殿下会选择那日来汐王府,是王妃您的主意,因为王妃您说,太子许久不来汐王府,难免生疏,既是兄弟理应多多走动。”
“难道我说错了吗?”
“王妃,您没有说错,但是太子殿下来汐王府那日,沿途出现了很多陌生商贩,经过府里暗卫的调查,那些商贩都是生面孔,之前从未在那条街上做过生意,并且,他们当中某些人听口音是朝阳人。”
紫衣身子微微一震,连忙将目光垂下,不叫眼中泛起的涟漪泄了痕迹,然而她一抬头,便对上了龙非陌冷锐,阴沉的目光。
紫衣抿了抿唇,这一次,她没有开口打断青凌的话。
“王妃,地狱门被灭门的那日,您在哪里?您不在府中。王爷在府里留了保护您的暗卫,但又怕他们离得太近惹您不高兴,便让他们在您发现不了的地方远远守护,虽然您出府后他们便跟丢了人,但他们亲眼看到您****出府。您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青凌每说一句,龙非陌的身子便轻轻一颤,他在那一颤里感觉胸腔中一颗心脏骤缩骤胀,反反复复,疼痛难忍。
他带她去太子府,去见他最崇拜尊敬的大哥,那时,他与她情意正浓,那些白日里的相伴,那些暗夜里温存,他的手指拂过她的发,她的额头抵在他胸口,那些日子十指交握的温度,缠绵动人的情话,却原来,都是假?
他沉醉在她缔造的虚幻幸福里,不能自拔,她却不动声色计划着她的复仇,暗露獠牙,他竟然还自欺欺人的打算瞒她一辈子,以为只要她不知晓他大哥的那些事,她就能永远和他在一起。却原来,她早就知道,不光知道,还利用他的愚蠢一步步暗杀他的大哥。
想到此,龙非陌目光沉冷的望向紫衣,眼底深处带一丝沉痛,而她不知何时已背过了身不看他。
“千语倾,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若这些还不足以让你承认……”龙非陌注视着紫衣的背影,继续道:“你可知那天夜里本王抱着你的时候,在你身上闻到了什么味道吗?你从来不用女子的胭脂水粉,所以你身上的味道一直是清新的,自然的体香,但那天夜里,你周身萦绕的血腥味你没有闻到吗?还需要我再继续说下去吗?”
紫衣转过身,望着龙非陌痛苦却又笃定的目光,这一桩桩一件件,听起来完全就是她谋划了那场刺杀。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但龙非辰真的不是她杀的。
望着龙非陌仇恨的目光,紫衣心里泛起微微的苦,事到如今,她解释的再多,听在他耳里也不过是苍白的辩驳。不如,不说。
紫衣垂头沉默,她长长的眼睫覆下,遮住了眸中苦涩,不远处的绢纱宫灯里烛火明灭,柔柔的灯光照过来打在她脸上,摇曳出一片模糊的暗影。
那日,龙非辰死时她竟松了一口气,心底泛起淡淡欢喜,想着不是她杀了他,这样真好,她不用对龙非陌怀有愧疚,他更不会恨她。
却原来,不管龙非辰是不是她杀的,最后都会变成她杀的。
紫衣苦涩难言的样子看在龙非陌眼里却成了默认,他红着一双眸子,却低低笑起来,那笑容自嘲而疼痛,“大哥死的那日,我跪在他灵前发誓要为他报仇,四天四夜不眠不休的追查,却不想杀他的仇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千语倾,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紫衣闭了闭眼,她的这场****,终于还是熬到了尽头,到了非割舍不可得地步。她能不杀龙非辰放他继续谋害自己的父王吗?她不能。龙非陌能放下龙非辰的仇待她如初吗?他不能。既然如此,既然说再多都已无用,那便由她,亲手划下和他的楚河汉界。
自此天高水长,她与他,各自一方。
紫衣抬头,眸中怒色退去,只余淡淡冷漠和凌厉,“既然你认为是我杀的,那便是我杀的吧,龙非陌,你我之间横着龙非辰一条命,此时再说什么****只会让人觉得讽刺,你打算如何对我?杀了我吗?如果你打算杀我,抱歉,我不能让你如愿,因为我还不能死。”
见她终于承认,连望着自己的眸子都只余冷漠,龙非陌痛苦的闭上了眼,再睁开,他眸中漫上不顾一切的决绝。
“千语倾……”极温柔的轻唤,却比刚才狠厉的质问更让人觉得森然,“你这样将我的真心弃之如敝屐,你如此狠毒的谋杀了我的大哥,还以为你能够安然无恙的从这里离开?”
他一边说一边朝她步步紧逼,他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她不会再留下来,但他也不能让她走,她杀了他的大哥,他就算不忍杀她也绝不会放她离开,他要将她囚在身边,让她****痛苦,只有看着她痛苦,他疼痛不堪的心脏才能得到一丝痛快。
“那你想如何?你以为你能留的住我?”紫衣的声音轻而低,却带着沉着冷静,眸中淡淡睥睨,似高傲的王者,又似要展翅横空,不羁的雄鹰。
往日里,龙非陌每每瞧见紫衣这副模样,都会觉得隐隐骄傲,这是他看中的女子,如此出众。但此时,龙非陌却恨不得将她所有的沉着高傲撕的粉碎,恨不得困住她的双足,斩断她的翅膀。
屋内的角落里,青凌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俩人针锋相对的样子,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他不是怕,而是担心。他在担心如果龙非陌让他杀了千语倾,他要怎么拒绝?如果千语倾要逃跑,他要怎么不显痕迹的放她走?这太难了,他要好好思考一下。
龙非陌终于走到了紫衣面前,他停下脚步,就那样静静和紫衣对视。
屋内寂静,一时只闻三人的心跳声。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龙非陌终于开口,即便她欺他,骗他,即便那些日子相对的笑语,眼波的交流,相拥的温度都是假,有一件事,他一直都不相信是假。
“千语倾,你那日曾说……说你爱我,是不是真的?”短短一句话,已是鼓足了所有勇气,用尽了全身力气。
紫衣顿了顿,眸中闪过一道细微碎光,然后轻轻一笑,吐字清晰,“不是,我只是为了接近龙非辰。”
既然要离开,既然与他之间不会再有好结果,又何必纠缠不休。不如做个了断,干净利落。这一刀割得也许会痛,但那么多曾爱的死去活来的人说了拜拜后仍活的好好的,足以证明时间的强大。时间一长,也许三五年后,他会有他的如花美眷,她亦会有她的温润良人。
深殿内一阵窒息的沉寂,龙非陌望着紫衣浅笑嫣然的模样,不是俩个字,她说的那般轻松随意,心脏似被无情大手狠狠绞扭,一阵阵翻转颠倒的疼痛,痛到几欲按住心口,将那颗堕入冰水的心,狠狠挖出来。
“好。”良久之后,龙非陌终于微凉的笑了起来。那笑容还未完全绽开,他眸光陡然一沉,咽喉里突然发出一声低低的微吼,突然埋头便将自己的唇朝紫衣重重压了下去。
他压下来的力度如此迅猛决然,紫衣几乎反应不急便被他近乎粗暴的重重吻上。他的牙齿狠狠撞上她的唇,痛的倒抽一口冷气差点叫出声来。
便是欲呼痛时的微微张唇,他的舌快速滑入她的檀口,近乎粗暴的扫清廓宇,攻城略地。
牙齿和牙齿狠狠磕碰的声音在静寂中听得清楚,角落里的青凌望着方才还针锋相对,瞬间便火热缠绵的一幕一愣之后红了脸。然后他微微侧了头不去看吻得火热的俩人,只是眼角的余光却不受控制的偷瞄。他也想偷学俩招,以后和月儿在一起才能掌握主动权啊!
但单纯的青凌不明白的是,龙非陌此时的吻不似往日的缠绵,完全是惩罚式的掠夺,若他敢有样学样用在龙非月身上,想来娇蛮的明月公主定会拔了他的皮。
不远处,紫衣被龙非陌粗暴的吻吻的生疼,她用力想推开他,却不想他突然抬手,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
男女之间的差距顿显,一米六身量纤细的紫衣,在一米八五身材精壮的龙非陌怀里,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
但兔子急了会咬人,人被逼急了更是什么都做的出来。呼吸被剥脱,近乎窒息的痛苦让紫衣不得不顾一切的反击。手,唇,腿,脚,所有能动的地方都是她的武器。
她拼命的挣扎,用唇咬,用手掐,用腿踢,用脚踩,能用的一切她都用上。但龙非陌纹丝不动,仿佛对她的进攻没有知觉。
紫衣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龙非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占有她!狠狠的占有她!
那些日子里他尊重着她的意志,只要她不愿意,他即便忍的再难受也绝对不强迫她,是不是就因为他太尊重她,没有让她成为他的女人,所以她才无所顾忌的欺骗他,现在甚至要再一次的离开他!事到如今他再讲风度那叫迂腐,她有多绝情,他便要有多掠夺!
胸口突然传来刺痛,龙非陌闷哼一声,终于松开双手,他不敢置信的低头,他的胸口处,鲜血涌出,将墨色的锦衣染上浓重沉色。
“王爷!”一直在角落里偷窥的青凌见此,火箭般冲了过来,一边检查龙非陌的伤势,一边狠狠瞪着紫衣。
就在刚刚,他怀里的女子,竟然以指为刀,刺向了他胸口处的旧伤。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再一次被鲜血淋漓的剖开,他在那样刺骨的疼痛里抬头,她已经连连后退,远远的躲在远处,一脸防备的盯着他。
这就是他原本打算疼爱一身的女人,原来永志不渝只能用来嘲笑“永远”本身的短暂。
紫衣抬眼一瞥龙非陌,然后平静的转身,密密长睫垂下,遮住晦暗变幻眼神,她轻声说:“龙非陌,忘了我吧,我走了。”
“呵呵——”
鲜血涔涔里龙非陌惨然一笑,看着她决绝冷漠的背影,他感到一种被抛弃的疼痛,真实而剧烈,他哽咽了下喉头,不再看她,眼神却已渐渐沉敛,然后他突然轻轻拍掌,漠然对着空气道:“拿下她。”顿了顿,他又补上一句:“死活不论。” 妃常难驯:倾城逃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