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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木头人）走水
一场大火突然在京兆尹林城义的府上燃烧了起来。所幸火势不大，尚未波及到整个林府。只是一间堆杂货的院落被烧的严重，里面的东西尽数被毁，化为了灰烬。
晁衡正在林原贺这里谈话时就听府里吵嚷了起来。
林原贺一听说走水了，马上焦急得不行，想要下床去看看怎么回事。但是晁衡阻止了她。晁衡说道：“听声音距离此处甚远，应当是在西北一角着了火。今日风势又不大，且是东南风，想必是烧到不了这里的。加上府里人手众多都上去了，不出多时火势就能被控制住吧。所以你安心好了。”
晁衡这么说着，心里却对这突然出现的火灾感到奇怪。按理说厨房走水不难想象，可西北角应该不是厨房的位置……走水，是意外吗？他沉思片刻后，从一边的凳子上站了起来。
“既然你不放心，我替你去看看吧。你好好休息即可。”晁衡看着靠坐在床头的林二娘子如此提议道。
林原贺见对方说的没毛病，自己也确实需要休养。所以她动了动嘴后还是只点了点头，没有再说出什么话来。晁衡也点头告别，然后走出了这里。在晁衡走后，翠雪没多久就进来了。
“外面怎么样了？”虽说晁衡的话听起来有道理，可林原贺还是多少有些不放心。她忍不住又问起了贴身侍婢。
翠雪正好是从厨房那过来的，手里的粥刚放在了桌子上。她一脸认真地回答道：“没事。只是一处荒废的院子失了火，被大家浇灭了。”走到了床边，翠雪把手里的漱口水递了过去。
林原贺漱口后，翠雪又端来了热水给她洗手。
“好好的怎么会走水了呢。”一听说火灭了林原贺才安心了下来。她一边擦手一边随口问道。
翠雪哪里知道具体情形便照实回答说不知。翠雪把不比刚出锅时，已经不再那么滚烫了的粥端至了床边。粥里面加了青菜末和白菜碎末又加了小半勺糖和半勺盐以及其他日常辅料熬制而成。
“我自己来。”林原贺接过了碗和勺子。
“小心烫。”翠雪儿时她的母亲做的这道粥是她最喜欢吃的。那时候家里穷没有肉吃没有菜，母亲就在外面捡的烂菜叶拿回来，挑挑洗洗弄成碎末后加了一点点米，在一块煮开了喝。在翠雪的记忆里那是最好吃的东西了。
而她之所以会在林府里给二娘子做过这个，是因为以前有一次二娘子生病吃不下东西，她看着心疼就突发奇照着回忆煮了粥来。虽然当时二娘子还是没能吃下去，但在其病愈后又叫翠雪做了一次。
“好吃。”林原贺尝了一口，和之前一样这样说到。不知是不是粥的热气蒸的，她的脸色比刚醒来时要多了一丝红润。
其实粥很普通，味道也很平淡，但林原贺之所以如此说，只是因为她在意的是这份心意。虽说翠雪是她的侍婢，但陪伴她那么久，感情自然不浅。
林原贺这是第三次喝翠雪做的粥。第一次是她生病那时……那时候她刚来林府不久。不知怎么了，吃什么吐什么，只能喝水，整个人的身体状况日渐虚弱。她又是那种不怎么愿意麻烦人的，又不太愿意告诉别人她的不适。先是自己忍耐着，直到实在不行时，翠雪才不顾她的意思告知了林家当家夫人。
当家夫人，也就是林原贺的伯母叫了大夫来才知林原贺是受寒了，寒气入胃便难以吃得什么食物。但毕竟不是太大的事情，稍加调养后她就好了。可是在此之前她记得只有翠雪在她身边，还特地给她煮了粥……所以当她病愈后立刻叫翠雪再给她做一次那粥。她上次浪费了翠雪的心意，所以她是要补上。
虽说今日是纯粹要将翠雪支开才提起粥的。但回想那时还真的是感慨万千。那时她初来乍到，姐姐林浅言也是走了亲戚没回来，她们也没能立刻见上，整个府里她只有翠雪。
“说起来着火的方向好像是素香住过的地方。”翠雪看着正在吃粥的自家娘子，突然想到了这茬。
“之前娘子不是提起了素香吗？现在想想她真的挺幸福的。”翠雪也是希望自己可以和素香一样尽忠侍主。回想当年刚来林府时还把素香误认为成了林府大娘子。因为那时的素香穿着打扮都不像一个普通的侍女，后来听说她很受夫人喜欢亲睐……
“她一直陪在了老夫人身边，直到老夫人离世，她又与心上人一同接受了大娘子的祝福。我希望我也可以一直陪在娘子你的身边。”翠雪的脸上是淡淡的笑容。
“我明白你对我的忠心，但如果有好的人，我也会把你许配出去。”刚把一勺粥咽了下去，林原贺听了翠雪的这番话后相当郑重地说道。
“当然对方得是你也喜欢的人才行。”她好久没和翠雪聊过这些女儿家的话题了。如此想来，她突然觉得偶尔生个病静下心来珍惜身边的人也不错。
林原贺傻笑了一下后，继续吃起了粥。
“娘子……我不会有喜欢的人的。所以娘子做好让我缠着一辈子的准备吧。”翠雪羞红了脸，语气别扭地反应到。
“如果在不耽误你的终身幸福的前提下，只要你愿意，在我身边呆多久都没关系。”林原贺这么回答翠雪，但是她心里却突然产生了一种漂浮不定的忧虑感。
主仆二人在这边休养闲谈，那边的晁衡却在围观了被水浇灭的火势后又生出了更多的疑问。
他看到现场就知道火是从那所据说是被废弃很久的院子里烧起来的。但问题是为何被废弃的院子里会突然起火。他观察了一下，参与救火的小厮仆人也同样露出了一副不解的样子。
“总不会是老夫人……”突然从后面的几个人中间传来了这样一句话。
但是当他想要继续听下去时，林城义从里面走了出来。林城义脸色灰暗，对一个领头的仆人说：“把里面的人厚葬了。” 阴阳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