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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木头人）女人

　　一个仆人奉命来整理院子，他点燃了屋里的炉子给冷飕飕的屋子增加点热气。却不小心在打扫其他高处的灰尘时掉落到底，并碰倒了炉子。这名仆人摔破了头致死，而倒地的炉子里的炭火也滚落了出来。这许久没住的屋子里又到处是干灰尘和刚才被打扫出来的纸张之类的……于是火势渐起。

　　角落里的院子本就少有人靠近，火又是从屋内着起来的，所以直到半个主屋烧着后，冒出了浓烟才有人注意到。

　　晁衡搞清楚了火灾的死因后，却还在在意那会那个人话里提到的“老夫人”三个字。

　　这个院落和老夫人有关系吗？晁衡暗自想到。

　　“林大人，我能不能进去看一看。”晁衡也不知为何偏是想看看这里。“第一次见到走水现场，有些好奇大火过后会留下怎么样的痕迹。”这话一半真一半假。真的是他确实好奇，假的是他不是第一次见到失火。

　　这些说辞不过是借口。

　　“都是烧焦了的东西罢了。”林城义面上没什么明显的情绪，很平淡地说：“如果左补阙不怕烟灰沾了你一身，那就请随意参观。老夫还有事，就先不奉陪了。”

　　“您请。”晁衡恭敬地回道。

　　当林城义走远后，晁衡想着既然主人家没拒绝，他就进去看看。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看什么。不过像他这样的人很多时候都会选择跟着感觉走。

　　「里面有尸体的味道。」晁衡的一只脚还没踏进这院子里，他怀里的纸替身就同他说了起来。

　　「我知道……刚才烧死了一个人。」晁衡这次是与它完全的意识交流。毕竟此处林府处理火后事务的仆人不少，晁衡可不愿被人当做了喜爱自言自语的怪人。

　　「烧焦的尸体味道好香。好像烤肉。」大约因为它不是人，所以不能明白人绝对不会把尸体和食物放在一起做比较。它只是恰好想起了作为晁衡替身的时候吃过的香喷喷的食物了。

　　晁衡听了纸替身的话有些无言以对。他没有搭理它这种奇怪的联想，而是直接走进了院子里。

　　首先进入他的视线的是一棵烧了一半的树，其他的就是枯黄的杂草和落叶被烧的干干净净的，只有黑乎乎的灰渣了。稍微转移目光，晁衡则是看到了一些被火焚烧过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再往前看就是主屋的门了。

　　门也被烧的不成样子，倾倒在地。他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去破坏现场，跨进了屋子里。在距离门不远的地方地上果然躺着一具焦尸。看样子这就是林城义说要厚葬的那个倒霉家仆。晁衡不由地走了过去。

　　晁衡在黑黑的尸体旁边蹲了下来。他大致扫了一眼，判断出了这具尸体的基本信息——身高四尺左右。

　　没错，他一眼只能看出这一点来。晁衡并不能像那些仵作验尸那样第一眼就看出很多东西。

　　晁衡从怀里掏出了一只手帕，隔着手帕他伸出手去摸了摸尸体的头部。紧接着他又上手摸了尸体的脸部脖子胸膛……

　　“这是女人……”晁衡的手停留在了尸体的胸膛处。“虽然被烧焦了，但男人和女人的这个部位明显不同。男人不可能是这样的。”他非常意外，为什么尸体是女人呢。大约是很震惊，晁衡为了完全确认自己的判断，干脆将尸体全身检查了个遍。

　　“真的是个女人。”晁衡自言自语，眼神里是深深的怀疑。

　　“怎么会是个女人呢。”他想不是说家仆吗？

　　“就是女人呀。”来拉尸体的壮丁家仆来了两个，其中一个人插话说道。

　　“不是说家仆吗？”晁衡将疑问说了出来。

　　“家仆……没错啊。林家的仆人都是家仆，侍婢也是嘛。”另一个壮丁接过话来说：“她叫小灵，是新来的。想想也怪可怜的……”一个小姑娘就这么死了，任谁看了不觉得可惜呢。其实同身为家仆他更同情小灵了。

　　“这么大个屋子和院子只叫一个侍婢来打扫？还要爬高爬低的，这真不是开玩笑吗？”晁衡就是想不通了。说到底这段时间以来对林府来也算是多事之秋了，林城义林大人的千金又才遇了险，这林大人是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要来收拾废弃的院子呢……而且他亲自指人，还选了个新来的，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晁衡将心中的不解说了出来。

　　两个壮丁家仆被晁衡这么一问，也不由地愣了一下，他们也被问懵了。

　　“唉这么一说……确实应该派男人来做这些比较好。这样一来，或许就不会遇上走水了。”刚开始的壮丁接了一句。

　　“那大人您看好了吗？如果看好了，我们还得把它拉走。”另一个人叹了一口气后向晁衡问道。

　　晁衡盯着焦黑的尸体，在听到这句话后点了点头。同时他将视线移向了面前的两个人的脸上。

　　“大人……”一个人不太自在。

　　“您这么看，看得我们心里发毛。”另一个一脸尴尬。

　　“问你们一个问题。”晁衡倒是没理会壮丁的话，反而说道：“你们在林府多久了？”

　　“我半年了。他不到一年。”胖一点的壮丁仆人替瘦一点那个人一起回答了。“您问这是干什么？”胖家仆补了一句。

　　晁衡心想这家伙还挺敏锐。“没事，只是想着我家仆人的亲戚也想来长安做工，可我府上不缺人了……正好你们林府少了个人。”他本想打听两年前的一些事情的，但既然他们是后面才来的，想必也问不出什么来。所以为了不引起太多注意，晁衡就编造了这么一个谎言。

　　“怎么样，林府待遇如何？我可不想我家仆的亲戚会被主人家苛待。”这话说的跟真的似的，他装像模像样的。

　　胖家仆见他问的是这种事情，马上笑嘻嘻地回答道：“那你就放心了，看我吃得这么胖就知道了。好得很呢。”

　　“那我还瘦呢。”瘦子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你受苛待了吗？”胖子似乎不满瘦子抬他的杠。

　　“没有……”瘦子被胖子那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打了个冷颤。胖子惹不起。他想到。

　　“那不就得了。”胖子心想这瘦子真是烦人每回都要抬人杠。

　　晁衡看这两人一人一语的，不由地吁了一口气。他说道：“不打扰你们了。”从尸体前站了起来，晁衡走了出去。 阴阳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