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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疯了

夜来南风起 棉花花 5062 2021-04-05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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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

  疯了

  行伍中人……

  成灏皱眉思忖着一番。李虎和周标怎么会得罪行伍中人?且两人的腰牌都“遗落”得恰好,看起来像是两人杀了刘存、畏罪逃跑了一般。

  李虎和周标是孔良的人。对方如此来势汹汹,无非是想让朝廷顺藤摸瓜,追责孔良。

  追责孔良,势必影响到祥妃,也会究查出吩咐孔良派人一路跟踪刘存的皇后。

  究竟对方有什么目的?这件事和夺嗣案之间有何关联?刘存被杀,仅仅是为了栽赃、造成灭口的假象吗,还是有什么更隐晦的原因?

  “李虎现时人在哪儿?何时返回上京?”成灏问道。孔良答:“他受的伤很重,昏迷了好几天。昨日才醒,醒来就赶紧给微臣飞鸽传书了。微臣命他伤势稍好一些就启程。”

  成灏点头:“让他好好回忆一下,伤他的人是什么来路,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是。”

  说完,成灏大踏步地上朝去了。孔良紧随其后。

  阿南倚在门边,看着他们的背影。她忽然想起幼年时,孔良那只被疾风吹落池塘的风筝,心头升起许多不祥来。

  其实,这件事成灏若彻查下去,对孔良亦是不利的。那张礼单毕竟是真实存在的,窦华章犯的错也是真实存在的。朝中重臣与封疆节度使勾结,是大过。到最后,成灏会顾念昔日的情分恕了他吗?

  起风了,聆儿往她身上披了件衣裳。

  阿南没忍住,回到内室,给孔良卜了一卦。看到卦语的那一刻,阿南颇为伤怀,手握卦签,一个人发了很久的呆。

  她甚少为身边亲近的人卜卦,便是这个原因。知道他人的命运,有时候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

  华乐跟着小舅舅余慕一起去尚书房念书了。四皇子在哭,嬷嬷抱着他在内殿走来走去、晃晃悠悠地哄着。

  阿南正在伤神之际,宛妃走进来。行罢礼,两人坐在一处。宛妃关切问道:“圣上可有为难姐姐?”阿南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江州知府的快报上写着什么?”

  阿南道:“刘存在前往琼州的路途中,被人杀了。江州知府搜到了孔大人手下两个御林军的腰牌……”

  正说着,有小内侍急急地跑过来:“皇后娘娘,文茵阁出事了!”

  “什么事?”

  “刘芳仪兴许是听到了刘存大人被杀的消息,一时受不了刺激,发了狂,在文茵阁里砸了许多东西,还……还把庭院里花盆里的泥挖了出来,涂在脸上。像……像是……疯了……文茵阁里的宫人们唬得不得了,皇后娘娘您是后宫之主,快去瞧瞧吧……”小内侍结结巴巴地说着。

  阿南连忙起身。

  宛妃道:“手真快,前脚解决了父亲,便轮到女儿了。”

  两人一同往文茵阁赶去。

  刘清漪真的疯了。她坐在庭院,目光呆滞。她的脸本是极美的,而此刻,脸上的泥让她看起来滑稽又可悲。

  她身上穿的是一件碧绿如水波的衣裳,是她顺康十四年初进宫的时候,圣上赏赐的,扣着她的名字:清漪。

  前日晚上,严贵嫔送给她的珍珠,已被她串成链子,戴在了脖子上。她素来是个爱美爱俏的女子。

  阿南唤了一声:“刘芳仪——”她痴痴地笑起来,站起身,拍着巴掌,朝阿南喊着:“刘芳仪是谁?我是刘清漪,我是爹爹最爱的女儿,六个哥哥加起来都不及我,不及我……”

  宛妃道:“刘妹妹,怎么忽然就变成了这样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难言之隐,皆可告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会为你做主的。”

  “呸!”刘芳仪往地上吐了口吐沫,“皇后是坏人!关我禁足的就是她!呸呸呸!”

  说完,她又往回廊里跑,抱着一根柱子,喊着:“圣上,圣上,您为什么总是不来,清漪到底哪里比那些狐媚子差了?圣上,这件衣裳,臣妾好长时间没穿了,还是进宫的时候您赏给臣妾的……臣妾要打扮成最好看的样子,去侍寝……”

  阿南与宛妃对视了一眼。刘芳仪真的是疯了,她脑子里所有的过往都错乱了。

  阿南吩咐宫人们道:“勿要任由刘芳仪胡闹,去,将她的脸擦干净,带她回内殿,然后请医官过来。”宫人们为难道:“奴婢们拉不住刘芳仪娘娘,又恐伤着她,左右为难。她的力气大极了……”

  阿南便命侍卫:“去,将她捆起来。”

  “是。”侍卫们一靠近,刘芳仪便像疯了似的,又跳又闹:“别抓我!别抓我!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是圣上的妃嫔!我是朝廷重臣刘大人的女儿……”

  折腾了差不多半炷香的时间,总算是安静下来。

  宛妃道:“皇后娘娘,您发现没有,刘芳仪煞费苦心地打扮了自己,穿了四年前进宫时圣上赏赐的衣裳,还带了珍珠,嘴上抹的是幽州的胭脂,今年幽州贡的胭脂不多,每位妃嫔的宫里只分到一小盒。平日里是舍不得用的。”

  阿南点头:“对。她似乎以为圣上要临幸自己了,方才精心梳妆。准确地说,她是被骗了。她却抱了很大的期待。”

  刘存已经死了,若刘芳仪疯癫,严钰的秘密便彻底地守住了,她再也不用受人拿捏了。

  内廷监掌事林观急匆匆地赶来了。文茵阁出此大事,没多久,便传遍了宫闱。

  阿南沉声对林观说道:“林掌事,你带人细细地搜查文茵阁,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本宫怀疑,刘芳仪是被人毒害了。”

  林观面有惧色,并不多言,道了声:“是。”

  约莫是下朝时分,成灏听了这个消息,也来了文茵阁。他今日颇为头痛,在朝堂上,他刚说了刘存被人杀害的消息,便听见工部几位老臣的呜咽之声。

  都水监王横凄然道:“刘大人年事已高,为了朝廷尽忠了一生,不曾想竟是横尸异地这般凄惨的结局……”

  大司空邬逍道:“刘大人素来在朝中没有得罪什么人,如何会被杀害?请圣上明察,勿要寒了朝中众人的心啊……”

  一群人跪在地上,渐至朝堂上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官员们时不时地看看站在成灏不远处戍卫的孔良。为官多年,大家各自有各自的门道,从江州那边探得消息,刘存的死似乎与御林军中的人有关。莫非,因为孔良是近臣且是皇长子之舅父,圣上便打算包庇吗?他们似乎不是哭刘存,而是哭外臣的冤屈,哭仕途的不公。

  成灏道:“卿等安心,孤必命人彻查此事,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这个节骨眼上,偏偏刘芳仪疯了,人们一定会不约而同将她的疯与刘存的死联系起来。刘存有多么宠爱幼女,上京之中,人人皆知。刘芳仪一定是无法接受父亲的死,心神崩溃,以致疯癫。

  不谓衔冤处,而能窥大悲。眼下这种形势,很容易群情沸腾。那么,迫于舆论压力……

  成灏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想下去,他皱眉道:“好好的,人在宫中,虽说是禁足,但一应供给照旧,并没有亏待她,如何会突然疯了呢。”

  阿南站在他身旁,劝慰道:“圣上勿要着急上火。臣妾备了些苦瓜凤梨汤,一会儿去凤鸾殿喝吧。”

  这时,内廷监掌事林观走过来,跪在地上道:“奴才带人文茵阁搜查了数个时辰,搜到了这个——”他用油纸细细托着一小撮粉末状的物品呈了上来。

  “这是何物?”

  华医官从里间出来,辨认一番,回道:“启禀圣上,这里头有野荔枝的果仁,还有几种菌子磨成的粉。臣粗略判断,皆是致幻之物。”

  仅仅是受了刺激,是不足以使一个正常人疯癫至此的。若佐以大量的致幻药物,便保不齐了。

  被绑在床上的刘芳仪这会子不闹、不喊叫,但是双眼如木偶,凝滞着,呈“木僵”之态。

  成灏铁青着脸。

  内侍通传:“严贵嫔到——”严钰款款走了进来,向成灏、阿南行过礼后,便走到刘芳仪的床榻边,伏在她身上,哀哀戚戚地哭了起来:“姐姐,究竟是何方贼人要害你。妹妹与你好了一场,如今你成了这副模样,妹妹怎不伤心……” 夜来南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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