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你应该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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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战神忠勇侯之女夏侯溱认祖归宗,念其父功德,封夏侯溱为郡主,封号天念,赏府邸,赐良田。钦此。”
白福双手捧着圣旨,笑着朝岑东溱的方向道:“天念郡主接旨吧。”
岑东溱愣了愣,下意识地看了宋敛敞一眼,正好对上他饱含深意的眼神。
她突然全身发冷,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
这时候宣布封她为郡主,他的意图谁还能不知道?
在众人的注视下,岑东溱从座位上起身,一步步走到大殿中央,跪了下来,双手朝上,白福笑着从圣旨送到她手里, 道了一声恭喜。
大殿之上,众人脸色各异。
殿上除了少数几个人,没有人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
原来皇上私藏在深宫里的女子居然是战神的女儿?
一些人仔细盯着岑东溱的面貌看,果真发现岑东溱的五官与他们熟悉的战神有几分相似。
有人欣慰,有人遗憾。
祁国使臣周星辰笑着起身,遥遥地朝着岑东溱举杯,“在下荣幸至极,竟能在有生之年见到战神的血脉,在下敬天念郡主一杯,祝郡主身体安康。”
岑东溱此时已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闻言冷静地起身,端着酒杯轻声谢过周星辰之后,得体地坐下。
对于她这份姿态,不少与夏侯袭生前交好的官员忍不住老眼泛起了泪花。
不愧是战神的女儿,言谈举止之间还倒是颇有几分战神的神态在里面。
老天还是长眼的啊,多少还是给战神留下了一个血脉,不至于让战神的血脉中断。
宴席还在继续,但场上的人心态都变了。
不少贵女也在父兄的示意下,举着酒杯频频朝岑东溱祝贺。
岑东溱一一回过,肚里下了不少酒,此时已有几分微醺。
锦文见状将她酒杯中的果酒换成了杨梅汁,小声道:“郡主喝些杨梅汁吧,胃里会好受些。”
岑东溱觑她一眼,含着醉态的眼神看得锦文一愣。
锦文忍不住吞了吞唾沫,伸出手虚扶着岑东溱,生怕她身子不稳,掉到地上去。
这场宴席是为祁国使臣接风的,是以并未持续太久。
吃好喝好,欣赏完才艺表演之后,宋敛淌便吩咐鸿胪寺的人带使臣去休息。
宋敛淌和使臣离开之后,宴席上的官员都没怎么动作,视线几乎都集中在岑东溱的方向。
岑东溱头有点晕,但是理智还在,见状低声让锦文扶着她离开。
她知道今日的事情一旦传出去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这其中许多人她都是曾经见过的,他们定然是知道她从前的身份的。
本已判了死刑的岑家小姐一摇身就变成了战神之女,还被当众封了郡主,这事称得上传奇了。
不过她也知道,这些人都不敢把这件事情往外传,而老百姓们也没机会见到当朝的郡主。
这件事情会成为心照不宣的秘密。
出了太极殿,岑东溱站在门口望了一会儿蔚蓝的天空,忍不住嘲讽一笑。
宋敛淌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在使臣的接风宴上当众公布她的身份,封她为郡主,表面上的功夫做得足足的,让所有人都知道延国多了一位郡主,转头再将她送去祁国和亲。
既发挥了作用,又将她送得远远的,不让她有机会再接触当年的往事。
不过他的目的当真只是这般简单而已吗?
岑东溱抬腿踩下一阶台阶,外面的暖风一吹,她脑子反而更迷糊了。
锦文生怕她脚下踏空,上前扶住她。
她们走得远了,宋忱楠才跟殷桉一同从殿内走出来。
望着岑东溱的背影,宋忱楠忍不住摇了摇折扇,笑得轻快,“没想到这位居然是这样的身份。”
殷桉瞥他一眼,没有搭话。
宋忱楠也不在意,摇着折扇下了台阶。
岑东溱走后,其他官员也三五成群出了太极殿。
沉默半晌,有头发花白的官员颤颤巍巍地开了口,“天念郡主跟忠勇侯可真像啊……”
有人开了头,就有人接话。
“是啊,我瞧着她眉眼间还有几分忠勇侯夫人的影子,怎么先前就没有认出来呢。”
“像当年,忠勇侯和忠勇侯夫人也是京城中为人称羡的金童玉女啊……”
“若是没有当年的事情,他们一家想必要羡煞不少人,真是可惜了。”有人嘴快,忍不住感叹道。
先前开口那发须皆白的官员叹了一口气,“可别说这些了,郡主还活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岑东溱先前在京城中并不十分出名,许多人知道她还是因为上次林贵妃寿宴之上她一手以笛御鸟。前段时间听说她竟杀了自己继母,还有不少人议论。
没曾想她现在摇身一变,变成了战神的女儿。
世事变化莫测,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但这些事情哪是能轻易议论的,一行人一同出了宫门,在宫门口一一道别,回了各自家中。
陈如阳沉默地跟在陈尚书身后上了马车,两人在即将到达陈府的时候默契地对视一眼。
“此时你不要告诉你妹妹了。”陈尚书语气有些沉重。
陈如阳点点头。
前段日子岑东溱先是被当众处斩,陈如金几回哭得晕死过去,差点就要做出那劫狱的蠢事来了。
后来传出岑东溱并没有死,大街上现了真容,陈如金得了消息又急急忙忙赶过去。
只是她取得时候,岑东溱已经被带进皇宫了。
她又差点要去夜扣宫门,怎么拦都拦不住,最后还是被陈如阳结结实实地捆起来了她才老实。
谁知第二日又传来岑东溱被处刑的事情,府里瞒了几日还是没有瞒过去。
陈如金知道之后不吃不喝了好几日,闹着要去皇宫里看看岑东溱的遗体。
这些日子她把整个陈府搅得翻天覆地,陈夫人整天在府里以泪洗面。
若是让她知道岑东溱还没死,反而成了战神的女儿,她只怕心思又要活络起来了,到时候若是又闹着夜扣宫门,整个陈府都不够死的。
父子俩极有默契地选择隐瞒此事。
毕竟此事的变数太大了,皇上在替使臣接风的宴席上宣布这件事,存的是什么心思,他们这些官场上呆久了的人精一眼就知。
……
岑东溱从太极殿回到自己的寝宫,刚刚沐浴更衣,正准备去床上休息一会儿,白福就来了。
他端着笑意,带来了许多赏赐,“奴婢见过天念郡主。”
岑东溱看了一眼他带过来的赏赐,琳琅满目,倒都是些女子喜欢的衣裳首饰。
“皇上差奴婢带天念郡主去一趟承乾宫。”
岑东溱本有几分困顿,闻言瞬间清醒了过来。
承乾宫。
这是岑东溱来到宫里之后第三次见到宋敛淌,他正坐在明黄色的软椅上,右手撑着头,龙目微微磕着。
听到动静,他微微睁开了眼,眼底有几分红血丝。
岑东溱愣了愣,垂头行了一个礼。
“呵。”宋敛淌轻笑一声,坐直了身子,饶有兴趣地望着岑东溱,“怎么今天知道行礼了?”
岑东溱没有接话。
宋敛淌也不恼,“你倒是能坐得住,就没什么想问的?”
“该知道的总会知道,没必要问。”岑东溱抬头直视着宋敛淌。
宋敛淌起初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等笑够了,他才开口,“你跟她真的很像。”
岑东溱不知这个“ta”指的是谁,没有接话。
“你父亲守护了延国许多年,是我延国最忠勇的将军。”宋敛淌从椅子上起身,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岑东溱近前。
岑东溱这才发现宋敛淌的生得十分高大,他站起来之后,给她一种生理上的压迫感。
“你身为他的女儿,想必不会差到哪里去。”宋敛淌眯了眯眼,“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朕的意思。”
“臣女愚钝,并不知。”岑东溱垂头,将眼底的冷意深藏。
宋敛淌并不在意,“你觉得祁国的使臣如何?”
岑东溱装傻,“周大人谈吐不凡,又有才华,是一个十分称职的使臣。”
“不错。”宋敛淌点点头,转身走了几步,“他是一个称职的使臣,也是一个很好的丈夫人选。”
岑东溱心里一沉,明知这个结果是已经注定了的,但她还是想争取一下,“一个称职的使臣不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丈夫。”
“哦?”宋敛淌转过身来,脸上已经没了笑意,刚刚还泛着红血丝的龙目此时酝酿着翻涌的怒意。
似乎是岑东溱刚刚的哪句话刺痛了他。
岑东溱不动声色地错开视线,不与他刻意施压的眼神相触。
宋敛淌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可笑,“朕年纪大了,并不想再打仗。”
岑东溱张了张嘴,正要再说什么,宋敛淌突然扬声唤来外面的白福。
白福进来之后,他淡淡道:“送天念郡主回宫吧,吩咐礼部的人,好好准备。”
“是。”白福虽然心惊,但面上不动声色,将岑东溱送了出去。
两人沉默地走在路上,白福酝酿好久才开口道:“皇上其实人很好的,对郡主也很不错……”
岑东溱打断他的话,“我知道。”
白福点点头,想了想,正要再道,身后突然有人伸手拍上了他的肩膀。
两人走的这段路上几乎没人,一路走来,连个小太监都没见着。
先前白福想着要怎么斟酌开口,并未注意到这个细节,这会儿肩膀上突然多出来一只手,他几乎是立刻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脸色立马白了,正要回头,颈后一痛,下一秒,他就失去了意识。 御史大人你马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