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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有衣袍摩挲之声响起,又听到有倒水之声,反复思索着今晚该如何保住自己以及全家的性命。
“宇文将军,好久不见。”
于役端着茶杯,他看了看阴影中的来人。
见他搭在膝盖上的手指不自觉的来回摩挲着衣袍,于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置可否的神情。
来人听到于役话语间毫无起伏,猜不透对方的心思。
兼之心中有事,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话。
于役看着半跪在地的来人,如闲谈家常一般自然地说着。
“上次见宇文将军还是在桑榆城门口。自攻占桑榆后,这座城池便一直由将军把守,可还顺利吗?”
于役的语调中只有闲适之感,可所说之话在半跪在地上的来人听着,却是惊惧。
他虽然不知道于役究竟对他的所作所为了解多少,但与其坐着等死,不如尽快抽身,以免后患无穷。
这般想着,来人另一条腿马上一曲,双膝跪地磕头道:“属下自当精心竭力,不敢有丝毫纰漏。”
“不敢有丝毫纰漏。”于役觉得这句话很有趣,略做嘲笑道:“可却出了大纰漏。”
来人闻言,只觉得浑身颤抖不停。
他并非是于役直接统辖的将领,只是冯威的部下而已。
当于役抬高他的身份,称他为将军时,便知道事情已经变得棘手了。
现在于役虽没有直接说明事情,可稍微带出的一句已经足够他心胆发颤了。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于役说着,语含讥诮,“你既然知道来,应该已经想好怎么才能继续活下去。”
来人闻言,大惊失色,对于于役惩治违反法令之人的手段,他非常清楚。
可人活在世,总有糊涂的时候。
若不是李守备一而再再而三的威逼利诱,他也不会犯错。
这般想着,李守备那张讨人嫌的面目,越发可曾起来。
“背叛意味着什么,宇文遵你应该明白。”于役面上一沉。
“请统领饶属下一命,属下一定将功补过。”
宇文遵额头上冷汗淋淋,在这炎夏时节,他只能感受道彻骨的冷意。
于役看着地上神色大骇的人,问道:“你倒是说说看,如何将功补过?”
宇文遵见于役虽然没有饶了他的死罪,但愿意听他讲话。
虽然心中惧怕非常,可至少还是有一丝希望,他必须要牢牢抓住,“还请统领允许属下详细禀明。”
于役点点头,算是回答。
“桑榆城攻克后,冯将军命属下守城。”宇文遵陷入回忆。
“因桑榆城刚刚攻克不久,属下担心城中有不安分之人伺机捣乱,便在晚间加强了防守。”
“一日夜半,属下依例巡查守卫,忽然见到城下有不明黑影,便带领兵卒前去查看。”
“因夜深路暗,那背影又并非一人,属下便与兵卒分头查看,就是在那时,遇到了李守备。”
于役方才写完信后,听到窗外有动静。
虽然动静不大,寻常人或许只是当做是动物而已。
但对于素来谨慎的于役来说,凭借着多年的经验,他便断定是有人前来。
虽然不知来人是谁,可在深夜能够不惊动馆舍之内的人们。
轻而易举来到此处的人,肯定也不是寻常之人。
当看到来人是许久前见过的守城将领宇文遵时,于役便开始思考宇文遵的来意。
听着宇文遵的叙述,于役面上露出一抹微笑,“看来宇文将军才是第一个认识李守备的人。”
宇文遵知晓于役的脾性一向是难以揣测的,可看到他听了自己的话竟然能笑出来,宇文遵只觉得心里发颤。
他不得不继续将事情说下去,“李守备当时提出条件,想要他的进入营中,属下没有答应,李守备便以重金利诱,属下便犹豫了。”
于役闻言,长眉微蹙,“宇文将军缺钱,可以直接讲出来,何必用这般不光彩的手段。”
虽然于役并无嘲笑之意,可听到宇文遵的耳朵里,他只觉得无比刺耳。
什么叫缺钱直接讲出来,这是什么话啊。
这世上难道还有人嫌弃钱少不成,冯将军爱钱如命是出了名的,也不见被这般讥讽。
换了自己,却是这般不给面子。
可他不过是一名品级不高的武将,现下又犯了纪,别说是不中听的话语,就是刑罚一样得受着。
“我家中人口众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宇文遵找了个借口,使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没面子。
“真的和家中有关吗?”于役看着神情不自然的跪地之人。
宇文遵闻言,登时闹了个大红脸。
不过他正巧跪在房间的暗处,倒也不容易被发现。
他偷偷看了看随意翻着书的于役,心里琢磨着对方竟然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还真是半句假话也说不得。
可俗话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也不能收回不是。
宇文遵动了动嘴巴,解释道:“属下有托人寄送钱财给家中的父母妻儿。”
“那是你自己的事,说重要的。”于役向来果断,不想多听半句无用之语。
宇文遵应了一声,继续说道:
“后来李守备再次找到属下,以属下收了他的重金为要挟,将一个身份不明之人带入桑榆城内。”
“只有一人吗?”于役问道。
宇文遵回忆着当晚的情形,说道:
“只有一人,从都城的方向而来,到了城门口,便下了马,虽然来人待着风帽,但从身形上看是女子无疑。”
“你说那女子会骑马?”从宇文遵的叙述中。
于役可以确认那女子便是迁莺,可大部分女子是不会骑马的,这便是问题。
“不仅会骑马,而且还骑得很好。”宇文遵说道。
于役想起迁莺的脸旁,觉得厌恶非常。
他会早日查清迁莺的真实身份,然后让她彻底消失在自己眼前。
看了看跪地的宇文遵,于役觉得事情并不仅限于此。
于是说道:“除了此事,还有什么要说的?”
宇文遵闻言,想到李守备前几日找到自己,要求自己再过几日,得到他的消息后变子时开启城门。
想到这件事,宇文遵觉得惊恐万分。
现在北地与都城之间焦灼不清,随时都会生变。
李守备的举措,显然是有所预谋。
若说他先前带人进城只是小打小闹,可夜半开启城门,肯定是有大事发生。
对于宇文遵来说,他是需要钱,可跟命比起来,他还是要命的。
何况李守备三番两次的要挟他,万一东窗事发,他肯定是死路一条。
人在危机面前,心智会变得特别清明,宇文遵就是这样的。
他想通了前因后果,觉得还是在事发之前告诉统领。
一则希望统领可以看在他说出机密的事上,饶他不死。
二则也可以摆脱李守备的威胁。
宇文遵再次将事情的利害关系想了一遍后,将李守备准备再次收买他的事情说了出来。
看着眼前统领越来越阴沉的脸,宇文遵便知道,自己这次来对了。
可想到统领难以猜测的脾性,宇文遵心中恐惧不已。
“你突告发李修守备,无凭无据,却言辞凿凿,不惜拿现在的局势下赌,可清楚后果吗?”
于役厉声问道。
宇文遵闻言,磕头高呼道:“属下明白其中利害,不敢有半句虚言。”
于役冷笑道:“这么说李守备给你的钱财没有令你称心,因此才来到此处的吧。”
“不……不是这样……”宇文遵闻言,双手来回摆动着。
他觉得自己嘴巴已经说不清楚了,只有靠手来帮忙了。 宠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