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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松被绑了太久,四肢早已发麻,兼有肋下的疼痛,让他很是难受。
可想到自己可以活命,哪里还顾得上许多。
他出了审问自己的营帐,发现外面已经一片漆黑。
不过这样更好,自己本就打算连夜离开,省得被人发现,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冯威见严松一直东张西望,凑到他的跟前低声说道:“若是想囫囵出去,你知道该怎么孝敬爷爷我。”
严松闻言,看了看夜色中壮实的冯威,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忙陪着笑脸说:“冯将军,小的攒的钱财白日里就尽数归您了,哪还有多的。”
“哦?”冯威眼神凶狠又贪婪。
“你已经对统领无用了,若是不乖乖听爷爷我的话,等下出了大营我便手起刀落,明日里不过是多了一具无头尸体,谁会过问。
冯威的话像一阵阴风,直钻后颈,严松吓得大气不敢出。
双手颤抖着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荷包,满面乞求的说道:“求冯将军开恩,这是小的最后一点家私了。”
冯威接到小荷包,放在手中掂了掂,满意的向前走去。
他可是一个勤俭节约的人,绝对不能浪费一厘钱。
严松见状,忙跟了上去,心道幸好不必再把其他藏处的钱财说出来。
他跟紧和冯威一同向大营外外走去。
两人走至门口,冯威停下来脚步对严松说道:“你这就出去吧,爱去哪去哪。”
严松看了看大营之外,长舒一口气,连声道谢后,抬脚便走了出去,很快隐没在夜色之中。
桑榆城外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夜里路黑,很不好走。
严松忍着身上的疼痛,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摸索着。
不知为何,虽然于役放他离开了,可严松心中还是忐忑不安,他安慰自己不要自己吓唬自己,睁大眼睛努力辨认着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严松终于走不动了,他满头大汗,扶着一颗树停下休息。
忽然他发觉肩上一凉,借着点点星光,严松略略歪过头来,一把大刀正泛着冷光,搭在他的肩膀上。
“啊……”严松吓得摔倒在地上,倒着向后爬着。
他想站起身来逃命,奈何方才走了太久的路,脚步虚软,加之身上有伤,根本无力起身。
持刀之人一步步走近严松,他似乎并不急于马上杀掉,地上狼狈不堪的中年男子,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无处可逃,惊恐万分的嘴脸。
好像一只捉住老鼠的花猫,在吃掉老鼠之前,要将老鼠好一番戏弄才觉得过瘾。
“我已经照你说的做了,于役没杀我是我命大,你不能反悔,不能反……”
严松还未说完,只觉得颈上一凉,随即一股热流涌出,鲜血将他的衣服染成了鲜艳的红色,在夜色中隐隐发暗。
持刀之人看着严松面上惊惧而气恼的表情,低声暗笑。
觉得地上一半连着脖颈,一半已经分家的脑袋太难看了,抬脚踢了踢。
一阵窸窣的声音传来,严松的脑袋顺着树林中的斜坡滚落下去,星光下只余下一具没有脑袋的身体,僵在树旁。
持刀之人四处看了看,确定并没有什么人,收起大刀转身消失在密林之中。
夜色空寂,繁星隐没在流云中,晚风吹过,如水波一般散开。
四野茫茫,一曲羌笛随风呜咽,仿佛诉说着许多离愁。
大帐门口的火把燃着,守卫的兵卒注视着走过的任何人,不敢有丝毫懈怠。
远处有人举着火把走了过来,守卫的兵卒见了来人,忙恭敬地行礼。
于役摆摆手,正要走入营帐中,觉得欠妥。
女孩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歇下来,他进去打扰总归不好。
可一时间又未想好要去哪里,便站在了营帐的门口。
一旁的随从见到统领未进入,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
忽然听见大帐里面传来一阵轻响,他见统领被声音吸引,话到嘴边决定还是不说了。
“是谁在外面?”许清遥服过药后,躺在竹榻上休息,她心中惦念着父亲的事情,一直辗转难眠。
听到外间的声音,想着或许是于役回来了,忙起身问道。
于役站在营帐门口,手指搭在帘子上,面上犹豫不决的样子让一旁的随从和兵卒大为震惊。
统领向来做事果敢利落,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也会犹豫。
不过这也就是心里想想,别说讲出来了,脸上连惊讶的表情都不敢有。
于役尚在犹豫,里面再次传来许清遥的声音,“是于统领吗?”
于役闻声,搭在帘子上的手指动了动。
女孩对自己的称呼这般客套,让他心里有点不舒服,仿佛吃了一个很酸的果子,虽然解渴口味却不佳。
一旁的随从见统领不答话,用眼睛偷偷瞄了瞄,不敢轻易出声。
于役觉得若是自己回答了,那的确可以证明是自己,但他与女孩的关系很明显是生疏的。
可他若是不回答,显得更不合适,于是轻声咳了一声,示意的确是自己。
一旁的随从觉得自己若不是亲眼看见,绝对不会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统领踌躇不决的样子简直就和平日间杀伐果断的他若判两人,还是因为要不要进入大帐这种芝麻粒儿大的事情。
若是不知道缘故的人,说不定还以为这大帐易主了。
营帐内燃起了烛火,点点烛光从帘子的边缘清晰可见,在这深夜里,有一种久违的温馨。
“请进来吧。”许清遥见于役一直未进入,想着他大概因为是晚上觉得不便。
但自己心里惦记着重要的事情,虽然方才是躺着的,现在也整理妥当了,还是可以见人的。
于役看着那帘子边沿透出的淡淡烛光,想到里面等他的人是心慕的女孩,内心深处忽然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可亲之感。
这近在咫尺而遥远的温情,是少年时家中的灯火,在自己晚归时照亮庭院和回廊,推开屋门便有等候自己的家人。
一瞬间的遐思让于役不再犹豫,掀起了帘子,走了进去。
于役见女孩坐在案几前,正抬头看着自己,面容恬静,一双秋水般的眼眸清澈如洗。
于役嘴角不禁微微上翘,很自然的笑了,周身如霜雪的气息,逐渐融化在这安宁的烛光中。
敛去一身清冷,眉眼间是如春日一般的脉脉温情。
“怎么还未歇着,在等我吗?”于役故意调侃道。
冷峻的眉眼染上一层轻快的笑意,好似夏日清风吹过树梢,树叶沙沙响着,让人留恋于这惬意。
他当然明白女孩心中有记挂的事情,即便是方才未点亮烛火时,也猜的出她并未真正入睡。
可毕竟两人重逢不久,他若是贸然进入营帐打扰,一定要显得自己太过莽撞。
又想着她听到关于许大人的事情后,肯定会伤心,便在营帐门口迟疑了。
可女孩轻柔的声音太过悦耳,好像山涧中潺潺的流水,可以洗涤世间的一切烦恼。而那暖色的烛火,更让他忆起珍藏在心底的美好往昔。
如果自己的命运如黑夜般漫无边际,女孩一定是夜空中最闪亮的星辰,每每觉得倦怠时,抬起头便会照亮自己的心。
许清遥见于役眼含微笑,言语间又是少有的轻松。
虽然于役每次与自己说话时,都是一脸和煦的样子,但今晚似乎更加高兴,他话语中的调侃还是听得出来的。
明明临走前说好要自己等着他,现在却又来反问自己,还真是会借机调侃。 宠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