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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认识孟俞的?”冯威大声嚷嚷道。
他讨厌文官,但比起那些文官,最讨厌的还是孟俞。
想到在抓这个严松时,搜出好些钱财他就生气,都这么有钱了,还要替孟俞那个家伙办事,还想着捞钱,真是该被打死。
被冯威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叫,严松吓得瑟瑟发着抖,一边可怜巴巴的看着上座的于役,一边用余光偷瞄冯威。
他突然觉得其实于役比冯威好多了,虽然冷着张脸,可至少不会大吼大叫的,吓死人了。
“破城,啊不,大军来到桑榆城那一日。”严崧才刚说出两个字,意识到自己口误,忙改了词。
他又不放心的看了看于役,见他并没有什么不悦,才敢放心继续说下去。
“那日许太守在城楼上坚持应战,衙署中的官吏们有的趁机逃走,有的跑回了家,还有似小人这种不起眼的,根本没人注意的,各自找出路……”
“你们这群胆小鬼,不过是个孟俞,就把你们吓破胆。”冯威睥睨着严松,一副看不起的他的样子。
孟俞有什么了不起的,至于把他们吓成那样。
严松不敢反对冯威的话语,只能点头称是,继续将事情讲下去。
“小人想着保命要紧,但小人也要吃饭,想着衙署一间侧堂内摆放的雕像是镀金的,便想私藏起来。结果没想到,和小人想法一样的人还挺多,大家就为此争执起来。”
冯威听着严松的话,嗤嗤的笑了起来,这些个贪财的家伙,连一尊雕像都要抢来抢去。
要是自己在场,一准到手,根本不会费力抢。
“就在大家吵嚷时,忽然外间喧哗,走出去一看才发现孟俞竟然已经来了。本以为他攻城得好一会,没想到这么快就打了进来。”严崧回想着之前的事情。
继续说道:“孟俞将衙署中一干人全部绑了起来,看不顺眼的就直接砍了。到小人这时,小人说了几句部族的语言,孟俞很高兴。正巧孟俞的一个手下来报,说是于统领率大军到达,孟俞便离开了。”
“你怎么会说部族的语言?”冯威好奇的问道。
“小人以前做生意走南闯北的,学一些部族的语言也是为了生计。”严崧说起那一日的事情,还是觉得冷汗直冒。
幸好自己学过部族的语言,孟俞觉得新鲜,才保住了一条命。
冯威回想着之前的事情,孟俞和他的族人作为先锋,攻破了桑榆城。
待自己随统领到达时,那家伙还跑到统领面前假模假样的迎接,将攻城发生的事情告知统领。
冯威瞅了瞅严松,心道若不是现下还需要一些官吏做事,早把他们一起全杀了。
“那你和孟俞是怎么联系上的?”冯威觉得严松这家伙能脱身,还能让孟俞给钱办事,本事并不小。
“大军入城以后,告知我们这些还活着的照照旧做以前的事情。小的见桑榆城里一片混乱,城门口又有大军看守,也打消了逃跑的念头。”严凇见问得如此详细,不敢有任何假话。
“小人本想着凑活一天是一天,没想到孟俞的手下来找小人,说是孟俞要见小人。我不敢不去,在城中见到了孟俞,他要我替他办事,给了我令牌可以进出大营。”
“所以你这个家伙就趁机敲了孟俞一笔钱,想着正好可以从大营借道,逃出桑榆的地界。”冯威脑瓜子多好使,严松一说前面,他就猜中了后面。
“正是,正是,小人这也是为了以后有个活路,并非真的要钱。”严松恭敬的说道。
他可不敢说出若是不给自己钱,就告发的事情。
这大军看着铁板一块,可孟俞敢在暗中搞事,说明也没有多齐心。
不过他把该说的都说了,这话就咽进肚子里,不要给自己招惹麻烦。
严松见于役不语,也不敢再多说话,他想了想自己方才说过的话,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
只愿老天开眼,于役可以饶自己一命。
冯威心道孟俞这家伙太坏了,竟然一次次想出各式各样的鬼主意坑害人。
可是他又太蠢了,每次想出的主意都把自己给栽进去,虽说他做的好几次事情,确实没什么证据,可如果想要他的命,那也是易如反掌。
于役沉思着,觉得这件事并不似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严松说得话是没什么问题,可突然暴毙的兵卒,莫名死去的孟俞手下,都是疑点。
如果说都是孟俞所为,那未免太过牵强。若是那个怀有不可告人目的的严淞所为,他的本事也未免太大了些。
若说是两人联手,严松仅仅是扰乱视听,大可将严松早早除去,何必留下祸根。
还有一件事也很蹊跷,自己和冯威离开的时间不短,严松完全可以逃走,似乎是在等着被人抓住。
于役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见他偷偷抬起头,有意无意地看着自己。
看到自己发现后,马上低下了头。
“你很害怕?”于役面对沉水,话语间毫无微澜。
“求统领开恩,求统领开恩。”严松知道自己的小命完全攥在于役手中,就差没哭了。
“能说的小人都说了,求统领开恩。”
“能说的都说了,那不能说的呢?”于役看着严松,觉得事情并不会这般容易就结束。
严松闻言,身上直冒冷汗,一双小眼睛滴溜一转。
忙解释道:“小人一时心急,一时心急,没说清楚,小人意思是什么事情都已经说出来了。”
“当真?”于役眉宇间透着一股冷意。
一个小小的官吏都敢以下犯上,看来桑榆城蠢蠢欲动的人不少。
严松快速想了想,觉得自己并没有露出任何马脚,于是一口咬死,“小人说得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于役看着严松答非所问的模样,知道其中必然有其他原因。
既然他不肯说,那么引蛇出洞也不错。
“你想离开这里?”于役一转话题,问着似乎还无相关的事情。
严松一时间脑袋没转过弯,见于役并无杀了自己的意思,心中大喜。
他本来抱着早死早托生的想法,可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
“是,是,小人资质差做不了什么大事,想回家乡种地去。”严松心里一高兴,嘴上就开始胡说八道。
他家从祖辈起就是小商贩,别说种地了,连种子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那既然如此,你现在走吧,若是我改了主意,那就来不及了。”
于役话语间似有戏谑,扬起眉随意的说着,似乎并不想再去询问这件杂乱的事情。
“统领大德,统领大德。”严松大喜过望,使劲的磕着头。
于役看了看站在严松身旁的冯威,嘱咐道:“由你亲自送出营地,不必让太多的人知道。”
冯威初听统领的话,觉得十分诧异。
可当于役说出交给自己的事情后,冯威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他会好好送送严松的,免得他被旁人打扰。
冯威举着佩刀,眯着眼睛。
严松见此吓得大叫一声,明明说好放了自己,竟然让自己去死。佩刀的刀刃上闪过寒光,即将落下。
严松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了,只好认命地闭上眼睛。
只听“咔——”一声,严松没有体会到想象中的疼痛,反而觉得肩膀和背上一松,他睁开眼看了看,发现身上的绳索已经砍成两截。
严松没有迟疑,忙抖掉身体上捆缚自己的绳索,再次拜了拜于役和冯威。
站起身来,与冯威一前一后的走出了营帐。 宠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