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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话都到这份上了,他若是不问个所以然出来,那岂不是白白被陆先生怼了。
“先生差异,老冯见统领日夜繁忙,又不能时时在他身边相助。只能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冯威想挤出几滴眼泪以表真心,可惜没成功。
于是转而说道:“我今日听说统领亲自带回人来,想着终于有人能照顾统领了,喜得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陆先生看着冯威蹩脚的表演,险些笑出声来。
这个冯威明明知晓统领的脾气秉性,却依旧要死缠烂打地问到底,这份包打听的心思未免太重了些。可他到底是一员勇将,暂时还少不得他。
为了成就大事,免不了提点他一二,“冯威啊,如今我们已经占据了北地。接下来定然要向都城进发,可北地不能无人留守。你可想过这件事?”
冯威不笨,自然听得出陆先生话中的意思。
统领是大军的主帅,待时机成熟,定然挥师都城。而留在北地的必然是心腹之人。将来一旦统领称了帝,他的心腹肯定是高官厚禄,荣华不尽。
他不过是个草莽之人,能有今日的一席地位,全靠自己拿命拼杀,可也少不了统领的提拔。这样一颗大树,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多方打听此事,为的也是多多了解一些关于统领的事情,好让自己将来能够顺利的升官发财。
至于众人暗中说的什么姑娘不姑娘的,他才懒得操心。
冯威想通了要害之处,忙作揖道:“统领年轻有为,手下强将云集,老冯虽然人单力薄,可为统领效忠的心意是无人能比的。还请先生多为老冯说上几句好话才是。”
陆先生见冯威听进去了劝,放下心来。这个冯威最好管住自己的嘴,既为了他自己好,更不要给统领添乱才是。
帐内的灯烛照亮陆先生苍老的面孔上,一双眼睛精明透亮。
他走至案几前,拿出一瓶药剂,折身回到冯老四身边,将药剂递给对方后说道:“这是清火消暑的草药,若是再觉得头昏脑胀,放在鼻下闻一闻便可。”
冯老四闻言,诧异的接过药瓶,拿在手中细看,随即拔掉瓶塞,按照陆先生所言放在鼻下嗅了嗅,只一瞬间便觉得神清气爽,连日里的烦躁一扫而空。
他再次嗅了嗅,只闻出其中有一股薄荷的凉爽气息,其他各种混杂在一起的草药就闻不出来了。不禁连连称赞道:“竟然有如此神奇的草药,只是闻上一闻便觉得通体舒畅。”
陆先生见冯老四不断转动着药瓶,对配置的药材很感兴趣,笑着说道:“这里面有十多种药材,已经全部碾成末状,并不容易分辨。”
冯老四见此,塞上瓶塞,继续夸赞道:“真是好东西,好东西。”
营帐的帘子被打起,走进一名兵卒,他向陆先生和冯老四分别行礼后说道:“统领请陆先生过去。”
冯老四见陆先生有事要忙,道谢后告了辞。
他今日收获颇为丰富,下午将孟俞那个家伙好生修理了一番。现在又在陆先生这里拿到了消除不适的药剂。
最重要的是,竟然无意之中为自己的将来铺垫了道路。
他看了看手中的药瓶,再次拔掉瓶塞放在鼻下嗅了嗅,心满意足的向自己的营帐走去。
陆先生自为许夫人诊治后,本就是要去见于役。偏巧半路上遇见了冯威,才耽误了些功夫。现下见于役来请,遂和兵卒一道前往中军大帐。
陆先生还未入内,便听到里面传来吵嚷声。走至大帐门口时,见孟俞的部下正站在大帐外面。
陆先生捋了捋长须,决定姑且等上一等。
大帐的帘子突然被掀起,孟俞满面怒气的冲了出来,险些撞到陆先生。
借着帐前的火把,孟俞看清来人,脸色稍稍缓和一些,用他并不流利的官话嘀咕道:“统领竟然相信冯威那张大嘴,真是气煞人了。”
在孟俞心中,他并不真正喜欢中原的人,可陆先生是个例外。
陆先生从不会和冯威那帮人一般,因自己与中原人不同而对自己明嘲暗讽。甚至还会在一些紧要关头相助自己。
虽然自己的人马也是孟氏族人,但其中却无人能和自己说上几句心里话。唯有陆先生,可以和自己说上几句。
因着这些缘故,孟俞觉得陆先生亲切。见到来人是他,心里憋屈,少不得啰嗦了一声。
方才因自己未得军令外出一事,于役很是不满。不过争辩几句,便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数落。
自己好歹是部族首领,又是大军的先锋,这让自己以后如何在众人面前抬得起头。
说来也是奇怪,往常攻城之后自己照抢不误,于役也不过随意说一句,用来堵住众人的嘴巴,却从来没有用军令弹压过自己。
因为这个缘由,对于役虽然有畏惧,却还是舍不下那些个金银珠宝。
而今不过是做了和往日相同的事情,于役便冷眼以待。
若说真的因为冯威倒也未必,他那伙人告自己的黑状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于役从来不当回事。
难道真的像下午大家暗中说得那般,与于役带回来的人有关?
孟俞摸了摸满是胡渣的下巴,觉得不大可能。
于役那般冷酷无情的人,怎么可能对不相干的人有什么情意。若是因为那些人治自己的罪,那就是天大的笑话。
陆先生见孟俞发了句牢骚后便低头不语,料他定然对统领不满。
略一思忖后笑道:“天色晚了,孟将军还是早些休息才是。既然统领并未真的责罚将军,说明并没有什么事情。”
孟俞正乱七八糟的想着,可仍旧理不出个头绪。忽听陆先生一言,方才醒悟过来。
对呀,于役不过是警告自己而已,又没有真的将自己怎么样,何必要气恼。定然是冯威那个家伙的挑唆,自己一定要找机会好好修理修理他。
“先生说的是,我一时气急而已。”孟俞心里有了些许安慰,又想好了对策,倒也不似一开始那般愤怒。
他咧开嘴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陆先生见孟俞没有再继续纠结此事,想他虽野心不小,却没有什么成就大事的心性,难以掀起大浪,便不再去管,安心走入大帐。
大帐内的烛火发出“哔哔啵啵”的细微响动,坐在案前的年轻统领以指抵额,似乎因为连日的劳累而睡着了,对周遭的一切声响毫无感受。
一息轻叹响起,于役放下手。或许是因为烛光太过柔和,白日间冷峻的面孔也染上了一层浅浅的暖意。
于役对站在下方的老者打了个手势,请他坐下,“先生为何叹气?”
往事历历在目,无法言说。看到当日的少年如今已经能够独当一面,陆先生觉得欣慰。
想到日后有更为艰辛的道路到走,肺腑之中便生出一种忧虑。
但凡事都是要一步步做成的,与其为渺远的未知而伤怀,不如将现在的事情做好。于是笑言道:“人老多愁,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虽然方才发生了孟俞的事情,但于役并没有将其当做一桩太过要紧的事情。
攻克北地以后,要忙于许多事务,这也不过是其中一件而已。
除此之外,似乎今日比之从前觉得变得轻松了一些,至于原因,于役并没有深想。
“今日劳累先生了。”于役此言并非客套,毕竟他也不是一个会对会说客套话的人。 宠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