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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决裂
“大娘，你这样赶我出去我待会儿可不回来了！”江语暮只想躲到慈幼局忘掉河边的事，可姜寒雪不知怎么了非要让她出去见关山远。
“我只说不让你这样晾着人家，跟你回不回来有什么关系？”姜寒雪擦了擦一个孩子嘴边的桂花糕碎屑，“难道你自己也觉得跟人说不清楚所以觉得回不来？”
江语暮皱眉：“我是跟您才说不清楚了！”
姜寒雪正要开口训她，小秋子却一面走进来一面说道：“门口的人是谁？站在那里怪怪的。”
“你看，”姜寒雪向江语暮怪道，“还不快出去！”
江语暮没出声，咬了一下嘴唇才说道：“知道了！”
关山远先是去了江语暮在工部附近的住处，看门上着锁才一路打听着来到慈幼局。可他却并没想好要同江语暮说些什么，他本能的觉得自己在这种时候应该陪着她。
江语暮走出慈幼局，面向着大街立住，看都没有看身旁的关山远一眼。
关山远见她出来忙跟了过去，在江语暮停住的时候刚想说什么，却又见她向前走了。
街上人来人往，江语暮无心同关山远就这么在街边争吵，一直走到一处无人的小巷，江语暮才停下来转身看着一直牵马走在她身后的关山远。
关山远却失去了直视她的勇气，眼神只越过她的肩看向巷子深处：“你……没事吧？”
江语暮嗤笑一声，却没有说话。
关山远总算将目光收回到江语暮身上：“受伤了吗？”
“没有。”江语暮答得干脆，却冷漠。
关山远内心只觉煎熬，看着江语暮漠然望着前方的双眼真诚的说道：“对不起！”
江语暮仍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哪件事需要你说对不起？糯米的事你根本不会觉得你错了，而河边……”
江语暮咬住唇突然说不下去了。
“语暮……”关山远叹息着唤她，试探的向她靠近了一步。
江语暮后退了一步，低了低头，却抬起来笑道：“也没什么，小的时候受欺负，长大了被调戏，我都经历过，况且我已经让那人付出代价了！”
便是没有眼中隐忍的泪花也能觉出她笑容里的苦涩，关山远只觉五脏六腑都揪在一起，疼，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
关山远伸出手想要将江语暮拥在怀中，江语暮却又退一步对着他停在空中的手冷笑：“关山远，别再让我见到你了，我知道今天的事或许怪不到你头上，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迁怒于你。”
江语暮看着那只手无力的垂下：“我控制不住自己去怨恨你，可你屡次帮我，还有恩于我，我又不能拿你怎样，所以，我们绝交吧。此生不复相见，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
关山远方才揪在一起的五脏六腑此刻又觉被人切断一般，他原本不过是想带蒹葭离开气一气江语暮，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一地步？
“语暮！”关山远慌忙拦住正欲离开的江语暮，口中胡乱解释道，“你总该了解衙门里的事，糯米的采买费用总共就那么些，一层层扒皮下来……”
江语暮停住：“你不用再解释糯米的事了，那已经与我无关了，很快便有新的监工去，像你这么懂人情世故的必定会与之相处的很好。”
说完，江语暮从关山远身旁径直走了过去，只是眼泪却突然不受控制，原来坚强是这样难的一件事。
关山远立在原地，没有勇气回头看江语暮离开的背影，他总觉得心中还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可事到临头，他一句也说不出来。
江语暮流着泪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她没办法这个样子回慈幼局去，也没办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她心里又难过又恐惧，可是却不知如何排解，更让她惊惧的是，方才她竟然有在关山远肩头痛哭一场的冲动。
有马蹄声从旁边经过，过了片刻那骑马的人又折回来，停在江语暮面前，江语暮也不抬头，只擦擦眼泪打算绕过前行，那马儿却又跟着她走了两步仍是挡在她的前面。
江语暮心中有些愤怒，仰起头却见沈尊豪坐在马上正颇具探究意味的看着她。
江语暮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周围，并无人注意这边的举动。
“去四宝斋。”沈尊豪低声说了一句便掉转马头离开了。
江语暮又观察了一眼周围，确认安全后才慢慢向四宝斋方向走去了。
***
“工图已经递上去了，”沈尊豪看着倒好茶然后下楼去的孙掌柜说道，“上面对你的行动很满意，你以后可以直接同我联络了。”
江语暮低低的应了一声，她不愿再回想盗工图的事，那根本也是因为有关山远才成功的。
“你需要见我时便来四宝斋随便买点什么东西，”沈尊豪看着江语暮继续说道，“我约好的具体时间地点你可以去看东城门的榜文或告示。”
沈尊豪又递给江语暮一页纸：“看完记住然后烧掉吧！”
江语暮知道那肯定是如何通过榜文联络的方法，便当着沈尊豪的面读了两遍然后烧掉了。
“你似乎情绪不佳？”沈尊豪一直观察着江语暮漠然的表情，终于在她盯着火苗发呆的时候问道。
“沈大人，”江语暮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我杀人了。”
“哦，”沈尊豪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神色如常，“第一次？”
江语暮点点头，她实在不知要说给谁听。
“什么感觉？”沈尊豪问道，表情却完全不是出于好奇，好像只是和江语暮探讨天气一样平常。
江语暮一愣，然后边体会着心中的感觉边说道：“恐惧，还有恶心。”
沈尊豪点点头：“这倒是正常的。”
“沈大人杀过人吗？”江语暮突然发问道。
沈尊豪看着她，停了一下才笑道：“就在不久前，我不是还差点杀了你？”
“有些事你需要牢牢的记在心里，”沈尊豪接着说道，“有些事则发生了就让它过去。”
江语暮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说的却是：“好累。”
“打退堂鼓了？”沈尊豪却是笑得轻松。
“退？”江语暮笑得不屑，“我哪里有路可退！”
不要说离开西卫根本毫无可能，便是能够离开，她的生活怕也会一片狼藉。她只能永远混在最底层，自己都应顾不暇，不要说慈幼局的几个孩子。要想出人头地，她能依靠的也唯有西卫这棵大树。 我的娘子是暗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