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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你家还是我家
事关数十条人命，搞不好朝廷会拿谁出来问责，如果再加一条搜救无力的罪名，也不知道最后会落在谁头上。
“关山远还在那里！”报信的人又说道，看来这个姓关的混的很开，这么多人都认识他。
“他还在那里做什么？”一阵雷声滚过，苏青不由的提高了声音。
“说是要救人，不肯离开。”
“胡闹！你……”
“苏大人！”江语暮打断苏青，“我这就去劝他离开！”说完便拿起方才放在廊下的蓑衣披上。
“好，”苏青转过头，“务必让他离开那里，不能再多生事端了！”
“是！”江语暮高声答道，随即戴上斗笠往马棚走去了。
城内还好，出了城以后的道路有些泥泞，江语暮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亲自去找关山远，她原本对自己的这份营生没那么在意的，毕竟这只是个幌子，她只要不显山露水的本分完成苏青的安排，暗探才是她应该用心去做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好像看不清西平桥事件的发展走向了。
远远的看见河边的树下拴着一匹马，人影却半个也无。江语暮驶近了也将马栓于树下，这才看见那棵树上还栓着一根绳子，那根绳子从岸边一直延伸至水中。关山远将绳子系在腰间，人正在水中被冲的几乎站立不住。
“关山远！”江语暮大喊，声音却被雨声遮过去许多，“你这是做什么？快点上来。”
这雨下的不寻常，如今才二月底的天气，那河水便不是冰凉刺骨也肯定是寒意逼人，江语暮裹紧蓑衣，想都不敢想站在河水中是怎样的一番感觉。
关山远抬头向岸上望去，看见江语暮的身影在风雨中摇摇晃晃，只得高喊道：“江记室有什么事吗？不急的话晚些再说可好？”
“急！”江语暮忙高声大喊，“很急，你快点上来！”
关山远低头看了看河水，又向江语暮喊道：“稍等片刻！”
江语暮看他无意上岸，只得抓起绳子：“你如果不马上上来那我就下去跟你说！”说着便顺着绳子作势往河里走。
关山远见状忙制止道：“不可！”
江语暮哪里肯听，一只脚已经踩进了泥里，关山远只得拉住绳子往岸边走：“我这就上去，你退回去等我！”
江语暮见目的达到，便扶着绳子想回到岸上，谁知踩进泥里的那只脚却怎么也抽不出来。正用另一只脚撑着跟泥里的那只较劲，偏生猛一阵风吹过来，江语暮再也站立不住径直向泥里倒去。
关山远离她还有段距离，纵使他腿上功夫了得此时在水里也施展不出来，只能一面拼命向岸边走着一面眼睁睁的看江语暮摔在泥里。
江语暮狼狈的从泥里爬起来，还好外面披了蓑衣，因此只弄湿了一截裤脚，饶是如此，摔在泥里的那一侧身子也觉到了一阵冰冷。关山远已经行至跟前，见江语暮的一只脚仍深陷泥中，便也顾不得许多，一只胳膊绕到江语暮腰后便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两个人回到岸上都有些许狼狈，江语暮的斗笠早在摔倒的那一刻就不知道被风吹到哪里去了，而关山远现在也是全身透湿，连发丝都在滴水。
“江记室，有什么事快快请讲。”关山远看了看天空，雨势渐渐的变小了。
江语暮估摸着他应该还是不想离开，说道：“你先随我回去，这里太冷了！”
关山远显然也看出江语暮的用意，夹杂着些许痛心无奈的说道：“如若我现在找到一个人__哪怕一个人，说不定还有救活的机会。”
“凭你一己之力你能做多少？”江语暮抹去脸上的雨水，“况且，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从出事到现在都多久了？这些洪水又冲走了些什么？你不过为了自己心安罢了！可是，如果万一连你也遭遇不测，又有谁能为你死去的兄弟出头？就算你不考虑自己的家人，那你是不是要给他们的家人一个交代！”
关山远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江语暮因为寒冷而发白的双唇，才开口道：“好，我跟你回去。可是,你是不是需要回家换一下衣服？”
江语暮低头看了一下身上，只是蓑衣遮不住的地方弄脏一些，倒不觉得怎样，再抬头看湿哒哒的关山远：“我看需要换衣服的是你，去你家吧！”
江语暮随关山远来到东城的那条巷子，也难怪关山远说地方的时候没说是在这条巷子的哪户人家，却原来这条巷子的人家都冲了其他方向建的大门口，只有关山远的住处是在巷子里出入的。
二人进了院子，关山远忙走到厨房想要生火烧水，江语暮看着灶台上厚厚的尘土问道：“你家的人呢？”
关山远头也不抬：“没有。”
“你先去换衣服，我来生火就好。”江语暮看他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由的直接将他手中的火镰接过来。
“好。”关山远也不客气，站了起来。
不一会儿，关山远换好衣服过来，见江语暮已将火烧的颇旺，锅中的水也蒸腾起了热气。
“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些事？”关山远看江语暮直接铺了几根柴火坐着，于是也抽了一些坐在不远处。
江语暮盯着炉中的火苗：“这么不寻常的大雨，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户部会不会需要赈灾。”
依照常理，这样的雨应该在七八月份出现，可如今不过二月下旬，往年的这个时候甚至还偶尔结冰呢。
“雨也还好，”关山远也不由的望着炉中火，“这洪水却也不但是雨水造成的，主要是山上的雪水。”
却原来那护城河并不完全是人工挖就的，有一段是直接从也楼河改道而成，也楼河自京城外的西山蜿蜒而下，原本山上的雪是慢慢融化，这场雨却直接将大量的积雪冲刷了下来。
关山远之所以不肯放弃求援，是因为大水一冲护城河泛滥倒也罢了，河中若是有人，肯定不知会被冲到哪里去了，那也楼河的尽头听说是汇进了大海，再要找人，只怕是神仙也难办了。所以关山远方才不肯放弃搜寻，因为就算命丧黄泉，他也仍是想找到弟兄们的尸首。 我的娘子是暗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