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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崖底2
帮江语暮简单包扎过，石垒才又坐到火堆的另一侧：“今晚只能饿肚子了，明早天亮了我看看这溪中有没有鱼。”
江语暮看他坦然处之的模样却有些过意不去：“是我连累了你。”
石垒看了她一眼又拾起根木柴拨了拨火堆：“我们两个人之间，怕是没办法说谁连累了谁。毕竟在这个世上，有同样遭遇的人可能就我们两个。”
江语暮总算想起向石垒解释为什么不能放过那个罗国人：“上一世爆炸前，我听到过那个人讲话，所以在山上的时候才会听到他的声音却没有马上离开。”
“你怀疑他与那爆炸有关？”石垒吃了一惊。
江语暮摇摇头：“至少他们现在在密谋其他见不得光的事，不然也不会发现我在偷听就要灭口了。”
“他看见我们穿了官服，”江语暮继续解释道，“如果放虎归山，他背后的人肯定不会放过我们，所以今日和他之间必然要争出个你死我活来不可。”
“可惜不知他口中的那位‘大人’是谁。”石垒望着罗国人躺着的方向，雨幕已是密密麻麻，他并不能看得真切。
方才那罗国人谈话的时候提到了苏青，有没有其他更大的官员却是不知道了，江语暮看着火堆，也是一声叹息。
“这样的雨天也未必会有野兽出来觅食，”石垒向对面的江语暮说道，“你又爬了一天的山，不如先睡上一会儿养养精神，明早我们再找路下山。”
江语暮也无心再同他客气，便一面枕着胳膊躺下一面说道：“过会儿你乏了就叫醒我，我们两个轮流守夜便好。”
石垒望着跳动的火苗点头：“好。”
外面的风雨声更甚，只是江语暮太过疲累很快便不受打扰的睡着了。石垒的眼神移到江语暮的脸上，停留了很久才轻轻脱下拾柴时被打湿的公服，又起身找了根树枝撑上靠近火边烘烤起来。
***
回去报信的差役赶到户部时早已散了衙，得知徐侍郎早已回家后他又立即掉转马头驰往徐府。
徐云涛正准备更衣就寝，听闻户部有急事要报忙匆匆套了件外衣走出去，待到听闻是这种事时也是大吃一惊。
“大人，”那差役已经从六神无主的状态中稍稍恢复了一些，“我们要不要通知一下关大……”
“不要！”徐云涛制止了他，“现在还没有必要，说不定是有什么别的事所以他们几个在寺庙中留宿了。”
徐云涛大步向门外走去：“我们先找几个户部的守卫上山，去雾灵寺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再做打算。”
出城的时候徐云涛也是忐忑不安，那江员外郎是关首辅的未来弟媳，如果此番能找到人倒还好说，如果找不到，明日还不知要怎么交代。
谁知到了山脚竟下起雨来，山路本就难行，如今夜色又重路上湿滑无比，上山就更成为了一件难事。
原以为后半夜就能到的雾灵寺，却越走越觉不可能，爬至半山腰雨却下的更大，直接浇灭了火把，徐云涛无奈只能让差役们先找地方避雨。
***
江语暮恍惚间觉得自己刚从发水的西平桥边回到了关山远家中，她的身上好像湿透了，冷得直发抖。
在关山远那个蒙了尘的灶台边，她好不容易生着了火，关山远却把釜底的柴火一根根抽了出来，江语暮看着那微弱的火苗有些生气，冲关山远嚷道：“关山远！我冷！”
石垒正琢磨着天明之后如何找路下山，却听江语暮突然咕哝道：“关山远……”
后面还说了些什么他没有听清，只是却控制不住地看着江语暮的那张脸出起神来。
关山远他是见过的，西平桥出事的时候关山远到户部去过，也是有个好事的同僚指给他看：“别看那个人穿戴不怎么样又是一副混混的样子，他可是关山远！是当今首辅的亲弟弟！”
石垒在脑中回忆着关山远的模样，倒觉与江语暮是极为相配的一双璧人。只是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自己，作为一个年长了江语暮十多岁的人，在她眼里，他一定是太老了吧？也难怪在面对品阶低下的他的时候，她会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恭敬。
江语暮缩着身子向梦中的炉火挪了挪，却丝毫感觉不到温度，不觉便抱紧了双臂弓起了身子。
石垒终于觉到她不对劲，走过去轻声问道：“怎么了？”
江语暮在梦中听到关山远问他怎么了，不由委委屈屈的说道：“冷……”
石垒听她口中喊冷心里却顿感不妙，伸手覆上她的额头，果然是滚烫的！石垒无措的抬头，却只能看到连成片的雨水。
山中阴冷无比，风雨又在眼前肆虐着，江语暮却在这个关头发起烧来，要如何为她取暖又如何为她降温？
石垒起身拿过撑在火边的公服，虽然已经干了甚至拿在手中还热热的，可到底是薄薄的一层。石垒将那件公服搭在江语暮身上，江语暮缩在下面继续哼道：“后背……好冷……”
石垒将那公服帮她盖严又在心中衡量在她后背生火的可能，这处岩壁内空间有限，若是真在江语暮背后也生起火来只怕会因为离得太近而烫到她。
石垒犹豫着扶起江语暮，她却因为发烧而昏迷不醒，他本想将她拥进怀中为她取暖，却到底还是轻扶着她又放回了原处。
石垒看着那火堆，突然心中有了主意，他起身将那火堆一点点挪到别处，又回到火堆刚刚燃过的地方，那片岩石正滚烫着，石垒将那片空地打扫干净，又接了些雨水冲洗了一下，再撕下一片衣袍擦拭干，这才觉得温度合适。
江语暮仍蜷缩成一团躺着，石垒走过去蹲下身，口中道：“得罪了！”便一手伸至江语暮颈间一手伸至膝盖之下将她横抱了起来。
许是觉到了些许温暖，江语暮竟向他怀中又贴了贴，石垒心神一动险些站不起来。
将江语暮轻轻的放在了火堆烧过的地方，江语暮一直紧缩着的身子总算舒展了一些，又稍稍翻了一下身好让后背贴着那处温暖。 我的娘子是暗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