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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选择了他!
当男子的话音响起,楚暮神色稍怔,他偏过头去,漆黑的眸子间,有着难以置信的光,缓缓涌动起来。
“你怎么……”
楚暮不敢相信,他走入水牢中七年,从未见过这人开口,就连平日老者送来的饭食,也都是他自己吃掉的,这人从来无动于衷,就连看到他,也未曾落下过目光,若不是血脉中的那股熟悉感始终还在,他几乎都要当对方,已经死在这漆黑的牢中了。
只是这个时候为什么……
“怎么,关了七年,连孝义尊卑都忘了吗?”
声音虽然很清冽,但是听得清楚,这是位中年男子,只是虽然许久未开口,但那股子声音却并不沙哑,反倒透着一股浑厚,十分圆润。
楚暮回过神来,单薄的嘴唇微微抿起,双膝的血液滴在水中,脑海中的晕眩感,没由来的更重了。
“父亲…”
良久,他缓缓开口,却连声音都颤抖,双目都有了晶莹,八岁那年,父亲自楚家离去,不知去向,但当他受尽欺辱,被送进水牢的时候,血脉中的震动,便让他明白,他的父亲,始终都在楚家。
只是不知为何,竟走进了水牢中,不为人知,甘愿看他的亲子被人欺辱……
而当他这一声落下后,男子笑了,慵懒的目光中,有着柔和涌动出来:“我知道,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我很欣慰,你没有给我丢脸,不愧是我楚青莲的种。”
楚暮抬起头,看向绷直的铁链,目中的冷冽化作了一抹苦涩:“纵使不给您丢脸又如何,在这水牢之中,最终我还是会死的碌碌,又有什么意义。”
“追求的意义太多,本身就没有意义。”
男子平静的目光下,有深邃彷如沉渊无底:“我知道,你对我怨言很重,但你可知道,有些时候,惊天动地的帝王,也会想要一个庸碌死去的下场,不为悲凉,只为活的不痛苦。”
楚暮闻言转过头去,他牙齿微咬,有些冷硬的开口,道:“我不知道什么不痛苦,母亲死后,父亲便失去了魂,我理解,但我不理解,为什么我要如此凄惨,对我来讲,死的轰烈,要比眼下这般强万倍!”
“死的轰烈……”男子目光微动,他轻轻开口,带着一丝叹息:“我知道你的选择了。”
沙沙!
下一刻,男子扬起手,也不见任何波动,但突然间,楚暮双手上的铁链,化作了齑粉飘落,再也无法束缚他!
扑通!
楚暮的身子瞬间跌落进浊水中,冷意入骨,让他激灵灵打了寒颤,但这一刻,他的眼中却没有冷,反倒满是喜意!
因为落水的瞬间,有异声响起,他的体内,本有无数看不见的封禁,锁住了他的气脉,但现在,那些封禁全都消失了。
他自浊水中站起,看向楚青莲,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父亲,您这是,允许我修行了?”
“开境吧。”
楚青莲微微摇头,垂下了目光,口中的叹息更重了一分,有时候,庸碌的人生,又有何不好。
或许,是每个人的选择都不同吧。
“嗯。”
见楚青莲的反应,楚暮嘴角微动,继而步子,倏然移动了起来,浑水的阻力很大,他动起来很费劲,但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
长出一口气,楚暮陡然出手,一套基本的强身拳法,在他的手下被施展出来,动作很慢,但每一下都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苍劲有力,如在用生命,演练这套拳法。
不过几下,楚暮就已经气喘吁吁,额头有大滴汗水滴落,饶是如此,他仍旧未停下,起始就是如此,欲要修行,先绝自身之力。
水声哗哗下,他逐渐陷入一种玄妙的境界。
嗡!
空气中,更浮现出泛光的斑斑颗粒,似蕴有神秘之力,飘忽之中,陡然没入了楚暮的身体之中。
在颗粒入体的刹那,楚暮身体一震,浑身的伤口,在这一刻,开始急速的愈合,他的身体内涌出了新生的气力,他步伐挪动,更是愈发的敏捷,到了最后,甚至都只能看到残影道道。
咚!
而楚暮入神演练拳法,斑斑光不时入体,他肩头沉重的紫印动了起来,倏尔震碎成粉,化作茫茫的光,随着那些颗粒,一同进入了楚暮的体内。
此等异变,并瞒不过一旁的楚青莲,楚青莲眼皮微抬,看那化作光的紫印,慵懒的目光中,隐含着无法说出的复杂。
“青莲紫印,舍弃了我,选择了他,七年的磨练,没有白费……” 凌天帝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