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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党锢风波

李信的三国日记 孤君道 3979 2021-04-05 1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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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日,乡寺遣住读乡寺坞堡里的少年来鱼儿沟召集李信,郡中骑营已有公文回执,需要李信去签收,从此将改隶于县寺。

  十里草场封地收益极大,李信除了缴纳自己的人头税外,就承担两项责任。

  第一是每年召集十个全副武装的骑士随从,平日养在手里,每年要给县寺服役一月,执行治安巡逻、剿匪驱逐任务。

  除非封侯,否则每个人的人头税都要交,十九岁的李信因为还是未婚单身,现在要缴纳五倍的人头税,一年也就半只满岁羯羊。

  这十个李信召集的骑从追随服役一月,这一月是李信的义务期限,与他们自身的徭役、兵役互不影响。所以这些骑从追随李信服役期满后,每年还要空出一个月服徭役或兵役。

  不服也行,缴纳代役钱,由县寺雇佣专业人员代劳。

  第二个责任也简单,作为边郡的世袭军功家族,李信的军爵是与赤亭县绑死的。赤亭县沦陷、丢失,凡赤亭县内的军功世袭大地主统统削爵为民。郡城汉阳城若丢失,李信作为下属县里的世袭军功大地主,会遭遇降爵处罚。

  当年清剿东羌联盟的战役中,李信的父亲就战死在赤亭县城门甬道里。

  李信单骑来乡寺坞堡,亭长任洪昌与他交接相关公文,并隆重取出一封委任公文最后递出:“李中更之前独力诛杀乱羌,此孝义行举已传入县中。县寺有意嘉奖,擢用中更为春班班头,可喜可贺呀!”

  县寺有春秋两班这样维持治安、巡防的地方自卫力量,每班有三个月的任务期限,故有三个班头,全县有六个班头。

  县里大夫军爵有两个,右更军爵有三个,中更军爵有六个,李信拿走一个班头职务只是早晚的事情,勉强能算一点小小的调剂品。

  李信也露出喜悦之色,郑重接住公文翻开,不由皱眉:“亭长,怎么是二月班头?”

  春班下辖二月、三月、四月这三个班,分管各月的治安、巡逻工作;秋班下辖八月、九月、十月三个班。

  从春秋两班制度设立开始,各班任务侧重就有不同。

  比如春班是捕盗、治安为主,冬去春来时,正是贫困百姓、熟羌饥馑之时,这些人自然不会待在家里喝风活活饿死,自然要出来抢一把。所以二月班的压力最大,是冲在第一线的。

  而秋班以提防诸羌部族抄掠而设立,现在驱逐东羌联盟后,主要是警戒、巡查为主。

  东羌联盟在境内活跃、跋扈时,秋班的任务最难;现在反倒是春班的二月班任务最难,每年都会杀死、捕获一批铤而走险的冬匪,各地都如此,不唯独汉阳一郡,越是靠西的郡县,春秋两班的折损就越高。

  若只是冬匪劫掠也就罢了,偏偏赤亭县跟陇西郡的岷阳县为邻,陇西郡内诸羌流动频繁,杂种小型羌部能抢一把是一把,又很难追究根底,因而二月班的班头,还会兼任春班的都头。

  开战全面动员时,以赤亭县六千户人口的规模进行动员,县尉会成为别部司马,统兵一千二百。那春秋两班的都头转迁为曲长,统兵三四百之间。

  李信眉梢皱着有些不高兴,当二月班头也没什么,正好任务繁重,杀的多了方便树立、经营自己的人设。

  可干了最苦的事情,却不给相等的待遇,这就说不过去了。

  这又不是混职场,这是在拼命。

  军队里最讲究这个,吃多少饭干多少活!

  你若愿意吃得少干得多,两相对比,你让同僚还怎么过日子?

  这不比职场,这些同僚会真用利锥捅你腰眼子!

  反正服役是服役,班头是班头,宁肯不当这个班头,也不想接受这一份职权遭遇阉割的非正常任命。

  见李信眉宇毅然之色,任洪昌不徐不疾说:“中更,都头任命需要郡守签发,郡守不在任,由郡尉签署,郡尉若不在,由郡丞、长史联合签署。自袁公挂印东归后,郡尉、长史也在三日前挂印辞官。”

  李信瞳孔微缩,任洪昌也放低声音:“县中有流言不知真假,说长史王弼似乎出逃西凉,以避党锢之祸。”

  王弼是兖州山阳郡人,出身郡望之家,典型的名士。

  东都发生政变,皇帝杀死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软禁‘三君’之一的另一个宗室出身的虎贲中郎将刘淑。

  所谓三君,就是士人鼓吹可以作为某些方面的榜样、楷模,这三君自然有许多追随者、门徒;三君之外还有八及八顾八骏八厨等等排序,每个人又有一帮追随者。

  这些人,及他们的姻亲、追随者,都被定义为‘结党谋乱’,罪及结党谋乱,这些人肯定要砍头。

  东都已杀了二百余党人给陈蕃、窦武陪葬,这股风暴自然会向地方上蔓延,许多官员一觉睡醒发现自己成了大汉的罪官,要砍头,那怎么办?

  造反是不能造反的,只好逃亡。

  任洪昌的妻子王氏是汉阳郡望王氏嫡女,自有官方之外的消息渠道,他细细讲述,无不惊心。

  汉阳郡郡一级的主官、副官都没了,十二郡曹估计也就能剩一半;赤亭县的县令更是仓惶到只身出逃,没人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不止是郡县官员,任洪昌更放低声音:“梁乡长昨日也挂印辞官,今日一早就返乡东归,说是要投奔袁公。”

  李信正疑惑任洪昌如此主动,就听任洪昌主动提及一事:“中更无需惊诧,凉州任官者多是兖州、豫州或青州籍贯,兖豫乃党人巢穴,自然波及广泛。不过汝南袁氏倒是无虞,可记得至尊诛跋扈将军梁冀旧事?”

  不称呼皇帝为皇上,而是以至尊称呼。

  “亭长说笑了,李某如何知其中内情?”

  “中更,本官依稀记得至尊诛杀跋扈将军时,梁氏兄弟分领禁军、五校营,至尊止有郎官千余护卫左右。当是时,光禄勋袁盱持天子旌节入跋扈将军幕府,宣诏追回将印、兵符,禁军、北军五校这才易帜。”

  任洪昌笑容略有歉意:“这么说起来,白虎桥的曲氏也算是梁氏旧部。如今党锢牵连日益广大,我听闻曲氏也将迁往西凉以避事端。”

  李信检索记忆,那日董卓介绍汝南袁氏时,曾说过光禄勋袁盱当年这一手经典欺骗,先骗梁氏兄弟交出将印、兵权,结果他们回封地的路上被重掌大权的皇帝责令自杀。

  十七年前那场政变,整个东都朝廷里公卿大员就活下来三个,袁盱是其一,余下都被清洗出局。

  袁盱是袁成的叔父,这就是汝南袁氏的底气所在。 李信的三国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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