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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之后,阳关河洪水蔓延,镇子东西两条支流,及赵家庄支流一同汇入麻子滩。
平日水深堪堪能淹没膝盖,河面宽度也就三四米,现在河面拓宽近十米,水深三四尺,汹涌澎湃浑浊灰黑。
韩忠难得心情不错,就如暴雨之后的骄阳,笑容洋溢检查雨后的马群。
这几天里他轻易将死人的熟羌亲属安抚完毕,四个家庭死了五个人,还是主要劳动力,怎么看都像天塌了一样。
实则不然,可这里是汉阳郡,汉律秩序尚存,熟羌家庭丧失主要男丁后,并不会遭到部族头领的强制分配、瓜分。
所以四个家庭虽然残破,依旧是可以生存的。
就熟羌的半耕半亩生活习俗来说,男人反而是累赘,除了战斗、充当家庭保护者外再无显著作用。
熟羌家庭普遍耕种山地,家里或多或少有数头牛马作为畜力,以畜力耕田,再加上家庭主妇的精细耕作和吃苦节俭……这些熟羌家庭的顶梁柱反而是家庭主妇,不是什么男子。
在混乱的西凉地区,或塞外,羌氐诸胡以男丁多少为衡量部族强盛的唯一标准。
而在汉阳郡以东,熟羌则比的是家庭财富。
诸羌之中还存有女性首领的风俗,女子地位并不受打压。
某些偏僻羌部还维持走婚习俗,男丁地位也就真的比牛马高那么一丢丢。
对四个丧失男丁的熟羌家庭来说,这损失真不像外人想象的大。
韩忠做出相应的扶助承诺,这四个家庭能做主的主妇就轻易答应,只要求亡者火化后的骨灰要拿回去。
羌人认为祖先从火焰中生出,反而推崇火葬、薄葬。
解决这桩隐患后,虽说大女儿预定的良婿何应瑞遭遇凶杀,可小女儿混入鱼儿沟中生活,目前的生活状态和之前预期的并无明显差距。
有血亲做纽带,再大的仇恨,也会在时间和亲情的冲刷下日益淡化。
昨日隐患除去,未来生活依旧平稳不会遭遇大的波动、滑坡,这自然让他满意、轻松。
真正让他高兴的是张家一连串的搬石头砸脚的行为,现在每过一天,张孟达的财富都在缩水。
原本不会有这么多事情,这些事情都是张孟达贪婪所导致。
如果把韩家分割出赔给李信的驴马完完整整转交给李信,张家虽不会发横财,但原有的牛群也能安稳成长现在。
可张孟达贪心了,想从中截留一笔吃了上家吃下家,更想继续侵占、使用鱼儿沟的草场。李信自然不答应,张氏也不答应,李信不答应,那张家留在手里的牛就没充足的草,而寄养在麻子滩的马群也吃不好睡不好。
牛马牲畜这类东西,夏日该吃草的时候,少吃一顿对主人来说都是亏的。
现在张孟达的牛群、马群匮食,健康状况不佳,或许很快阳关镇里的人就能吃便宜的死牛肉、死马肉。
倒是张仲继转手倒换的马群吃饱喝足,在雨后鲜绿的草滩上悠闲漫步。
张孟达在麻子滩的五里封地承租给韩忠,自己的马儿只能吃河畔的草;张仲继却把韩初九的五里封地承租下来,一番手段稳稳当当没有一点亏损。
这让韩忠感慨不已,这么厉害的表弟幸亏绝后,不然就是自己最强劲的竞争对手。
他漫步在河边十几米外,双手负在背后,思虑阳关目前的局势变动。
看似是张李韩三家纠纷,可张家四个男丁想法都不同,韩家也是,李家也是。
三个家族十一个男丁,想法都不同;算上赵家、高家有影响力的男丁,真正能从方方面面影响、控制阳关的也就十七个男人而已。
这场纠纷里,老一辈的人都好说,知根知底能做些什么举动都能揣测,也就张仲继性格沉静思想慎密不好预测,其他老一辈人也就那么一回事,新的变数只会出现在小一辈年轻人身上。
李信自不用说,一口流利的东都雅音,似乎连阳关乡音都忘了,性格变化极大,这自然不是自己能预测的。
李亮与张仲继类似,但也不会有出奇之举,李成虽性格乖张莽撞冲动,这样的人即便引发变数,也是小变数。
张开倒是努力学习张仲继,不论张仲继放贷时的冷酷,还是招惹有夫之妇的浪荡行为,张开都学的不错。
可张承不一样,这是个暴戾性子,鸷勇妄为。那日若不是李亮及时抵达在旁边牵制,张承极有可能向李信发出攻击,彻底撕破脸皮,不死不休。
他思索着张承,张承引着近十骑的少年玩伴抵达河畔,这里本是分隔后给马儿戏水、洗澡的区域。
张孟达接受马群后无处安置,上好的草场不是在韩忠手里,就在张仲继、赵瘸子手里,所以只能把马群寄养在这片河畔草场。
连续数天没能吃饱,河畔草滩湿软又不能疾驰小跑,就这一场暴雨后,张家的马群又无处避雨,彻底萎靡,分成三个马群沉默站立,有几匹马已经染病站不住脚,趴卧在湿滑草地上。
韩忠是远远看着格外惬意,张承近距离观察也没多少伤心……这又不是他的马群,死伤多少与他有何关系?
等结束眼前这场纠纷,县里张家来一个长辈主持过继礼仪,到时候他就是叔父张仲继的嗣子,那群正在丰茂草场沐浴阳光快乐生活的马儿才是他的。
“阿舅,我想借两个人。”
张承独自一人迎上韩忠,开门见山:“就这三五天要用。”
韩忠迟疑,现在要人做什么?
没有如往常那样答应,另做他问:“李信与曲氏相约在林场里赌斗,你怎么看?”
张承洒脱一笑:“白虎桥的人欺负到家门口,我还能怎么看?信哥如果看得上我这二百斤肉,我想我会帮他。”
“行,难得你有这胸怀,这话我帮你传给李信。你独自一人去,恐怕你家也不放心,你试着再找一人,结成伴去找李信。”
韩忠也露出笑容:“你要人做什么?”
“杀人,杀一个女人,也就骑马跑过去,砍一刀或射一箭的事情,不难做。”张承扣扣腮帮子:“阿舅呢?信哥那里缺人,他四年不再这里,恐怕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可靠的人手。我这里出两个,阿舅能不能找一个?”
“我?”
“对,是在林场里赌斗,我寻思着阿舅认识许多老猎手,选一人就好。” 李信的三国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