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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防微杜渐

李信的三国日记 孤君道 4094 2021-04-05 1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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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后李信就在屋内记账,共有八个工作分队,这些工作队以村落、族亲为关系纽带组成,负责管事的不是精明强干的中年人,就是乡间颇有名望或辈分高的老人。

  工作态度不需要李信严抓,自有这些头目负责。

  他杀死五个羌人血淋淋的战果就是最好的催化剂,实打实拨发的工钱也是诱导剂,不愁雇工不出力。

  金银战剑,所向无敌呀。

  他记录各队工作进展、状态和本日的出工人数,以作为结账凭据。

  韩细君端着一盆熬煮的草莓汤来到他屋子,探头看着账册上的字迹、数据,直言:“信哥,台子庄来的那些人里有三五个少年贪玩。今日我跟嫂子去摘野莓时,就见他们到处下套。好像还捡走几个猎物,好像都是信哥之前布置的套索。”

  “有这事儿?”

  “真有,信哥你送走田乐、任洪昌时,这几个少年就往沟里去了。”

  韩细君眨眨眼,补充说:“夜里才能生火,他们应该正烤食猎物,现在去查一抓一个准。”

  李信脸色严肃起来,这里是自己的封地,没有捕猎期之类的说法。

  一些兔子、刺猬、野鸡被抓走、吃了也没什么,南山、鹿角山那么大,总有其他猎物会流窜过来。

  鱼儿沟深处开辟了菜地,往年种植油菜花、青萝卜、胡萝卜、白菜、芋头等等耐储放、能腌制的过冬蔬菜,其中还有十亩水麻,这才是最关键、要命的东西。

  扈彪几个人就躲在菜园旁边的木屋里警戒,不管暴露扈彪还是把水麻里混种的火麻暴露出来,是真会要命的问题。

  以扈彪狠辣,极有可能会当场杀人灭口。

  李信拿了账册,又从炕头箱柜里取出一吊铜钱:“我去把这事儿弄明白。”

  韩细君面有难色劝道:“信哥,台子村的杜真好心带人来帮忙,现在整治这几个少年岂不是会损伤杜真颜面?”

  杜真是台子村的牛马贩子,年少时也是远近有名的无产恶少年,后来去陇西羌部中收购牛马贩往天水郡,遂积累财富成为台子村的牧户,雇佣许多小少年上山打草,或就地牧养牛马。

  台子庄位在阳关镇北,是阳关镇古时的烽火台发展而来的,整个村落开辟梯田总共也不到五百亩,十分贫穷。

  韩细君有所虑,李信反问:“你两个姐姐管事时,若雇来的人工游手好闲,她两个会如何处置?”

  “信哥,这不一样,若寻常雇工遣散辞退怎样都行,可这回涉及杜真颜面。他这人自发家致富以来最好颜面,台子那地方山势险峻又贫瘠,他还花钱雇人打草养牛,图的不就是村人感恩,为的不正是颜面?”

  韩细君规劝,李信不为所动:“来做工的有老有少,各处少年郎合起来也有百余人。少年心浮气躁又都好动,今日若不处置台子村这几人,明日就会有十数人、数十人效仿。或探访沟中各处,或饭间休息时四处浪荡,这让我这主人颜面何存?”

  “又非我请来的宾客,哪能由他们放肆?”

  “今夜不管,明日就更难管了。你就别出来了,我去找杜真谈谈。”

  说完李信就摸黑出门,远近各处都有扎堆避风修建的简陋木棚,十余堆篝火噼啪燃烧,可以闻到浓郁松脂灼烧的独特气味。

  台子村的木棚在靠近沟口的外围,这也是他们的地位体现。

  李信一路走来,忙碌一天的雇工多已入睡,都靠近挡风木棚和衣而眠,依偎在一起,身下铺着一层疏松防潮的松枝,在上是扎成草帘的青草束,或两人盖一条皮斗篷,或三人拥挤盖一条,也有紧紧缩在一起盖冬日麻衣的。

  几乎没有什么人喧哗,守夜的几个人见了李信也只是轻声打个招呼,许多人坐在火堆旁也不起身。

  他们是雇工,干活拿钱的雇工,不是李信的仆从,彼此没有主从责任、义务。

  外围的台子村聚落木棚倒是显得热闹,远远就能看到篝火上架着铁锅,锅水沸腾升腾白气。

  杜真黑黑胖胖,大马金刀盘腿坐在篝火前,手握木勺搅动锅中骨肉,身边一个少年正用匕首削切芋头,说笑着:“李家白瞎了那么多好地,种什么不好种芋头?咱阳关气候温凉,本就不适合芋头,多种萝卜就好。”

  另一个少年切片山丹花鳞茎,山丹花是红色的百合花,六月末山丹花盛开,这种百合鳞茎还未增大,他一手能抓十几个:“武都气候湿热适合种芋头,前年去时见氐族聚落种的芋头叶子能有簸箕那么大,挖一株芋头够煮一锅。”

  李信走来被火光照亮,杜真抬头露笑:“李中更来的正好,我这俩侄儿、外甥逮了些野物,现在刚炖的绵软,就差一坛烧酒!”

  “我可没烧酒给你。”

  李信见杜真往大锅里放芋头块儿,不苟言笑说:“杜兄,我这地方规矩多,今天台子庄的少年犯了规矩。”

  “多大的规矩?严重不严重?”

  杜真笑容收敛,疑惑不解:“我已再三要求他们不要四处走动,不知何处冒犯了李中更?”

  “杜兄,我也深知少年好动,并无埋怨杜兄的意思。只是无规矩不成方圆,这鱼儿沟既然是花钱雇工来做事,那雇工做事就好,不该四处闲转。”

  李信定睛在沸腾锅水:“我阳关李氏宗族不盛丁壮惆敝,而此处聚集丁壮五六百余,乡寺尚且担忧生乱,李某亦有顾虑。因而规矩最重,唯有防微杜渐,才可各司所职,不使混乱。”

  杜真默然,抬头看李信平静面容:“是杜某约束不力给中更添麻烦了,待天亮后杜某就遣返甥侄,以全李中更治家法度。”

  “多谢杜兄理解,这是李某一点心意,就当是酒水钱。”

  李信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吊铜钱看向杜真身边的少年,他扬扬下巴示意,这少年提高注意力,李信这才微笑抛出这吊铜钱,见恰被少年伸手接住:“明日过阳关时,你兄弟几个吃喝一顿,再给家人买些衣食,算是李某的一点心意,不要推辞。”

  杜真也和声开口:“收下吧,你们今日的确做的不对。”

  待李信走远了,一少年嘟哝埋汰:“才一百文钱,还以为他多有钱,会给咱弟兄一人一吊铜钱。”

  杜真没好气说:“他也是给我面子,不然今夜就会赶你们走,坏了人家规矩还想拿工钱?”

  “舅舅,他也不能这么轻视咱台子人,一点情面都无。”

  “这就是情面,你该庆幸这不是营伍中,不然非斩你几个立威不可。”

  杜真握勺搅动锅中汤水,哼笑一声:“人家是累世武官之家,源自天水李氏,自有家风、门风在,哪是外人能冒犯的?” 李信的三国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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