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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里,张氏、韩氏、各抱一个孩子从韩细君的马车上下来,后面李雁、扈彤提着采买来的东西紧跟着。
韩细君将马拴在门前的拴马石上,转身从车上拿了两串粽子跟一盒月季花酥皮点心。
李雁提一条新鲜羊腿走在最前,眉开眼笑神情欢快,她双手一推递给李信:“今晚你们兄弟几个炖了吃酒,好好聚聚。”
因给了她家一串粽子,李信六串粽子都派发出去,无有存留。
李信嘴角露笑:“谢谢阿姐。”
“谢啥,夜里沟口风大,你们吃酒别被风吹。”
李雁说着就从婆婆韩氏手里接走大女儿,李信也把羊腿递给经过的张承,上前接住张氏怀里的小女儿。
不知是什么原因,张开、李雁的这一双女儿性格安静,极少哭闹。
得益于韩家的大眼睛,两个小女婴显得非常可爱,李信抱在怀里兜来兜去只是张嘴闭眼笑个不停,李信也被感染。
不论哪一个世界,不爱闹,喜欢笑的小孩儿最讨人喜欢。
见他喜欢,李雁将大女儿也递给他,步履轻快去帮丈夫架马。
扈彤站在李信身侧,侧仰头看李信微笑面容:“她今天是真高兴。”
“嗯,看得出来。”
李信回来,李雁在张家的地位似乎有了一层保障。一串粽子送出去,似乎沦落到边缘的李雁一家也得到了相应的保障,意味着李信眼中,堂伯父一家是跟三个舅舅家是同等重要。
他心中思索各家姻亲的态度变化,就听扈彤又说:“看老大、老二在你身上多乖。”
“是我长得结实,她们才觉得安心。”
李信找一个原因,见张氏给自己打眼色,就赶紧抱着两个……外甥女去菜园边。
菜园边,韩细君坐在姑姑韩氏身边,见李信过来就率先开口,理直气壮仿佛问罪:“信哥哥,你今日怎么不搭理大姐、二姐?”
“没认出来。”
李信坐在母亲身边,认真打量对面的韩细君五官眉目,看的韩细君羞恼怒目,李信才说:“有次训练时因落马摔伤脑袋,已记不得一些人。比如细君,粗一看只觉得眼熟,细细看了才能想起以前的事儿。”
张孟达与张氏互看一眼有狐疑之色,又听李信说:“你大姐二姐脸上涂抹脂粉厚厚一层,我实在认不出她们,也想不起她们是谁。她们若生气,你回去就这样回答,就说我在军里摔坏了脑袋。”
张孟达扭过头去,嘴角翘起忍着笑。
韩细君气呼呼:“我姐她们也是镇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信哥哥你这样轻慢、调笑,是不是有些过分?”
兴师问罪?还是来敲打自己?
乡野地方的规矩,或许原主李信知道,可自己这个李信还真不知。
见李信敛去笑容,韩氏也觉得这话问的有些严重,轻拍韩细君后脑勺:“怎么跟你哥哥说话的?”
李信对韩氏稍稍侧目,韩氏的相关记忆碎片涌现,几乎都是韩氏笑口常开眼眉泛笑说各种好话的记忆碎片,没有一丝一缕的矛盾、争执、谩骂。
可莫名的,李信有一种直觉,很不爽韩氏,几乎是憎恶。
李信按下心中不快情绪,做疑惑模样:“论岁数,她们应喊我一声哥哥,怎不见她们先来问候我?”
“信哥哥你怎么不讲道理!是你先披发遮脸,你不愿人认出你,谁又会自讨没趣上去与你搭话!你二回经过时停也不停,这让我姐她们该怎么办?难不成骑上马,追上你喊一声信哥哥?求着你上门喝一杯热茶?”
韩细君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哥哥既然不想,不如索性明言,也省的我姐她们背负恶名!”
说着把面前的两串粽子分别推给张孟达、张氏,又将一盒酥皮点心推到李信面前,语腔忿忿不平:“白瞎了一番好心,拿去给我十三哥吃。”
她起身哼一声,就朝门洞走去,步子带风从扈彤身边经过。
扈彤扭头去看韩细君背影,她嘴角泛笑摇着头,待韩细君驾御马车离去,才扬声开口:“阿信,你可闯祸了。”
“福祸相依,谁又说的清是福是祸?”
李信垂眉看桌上点心盒子,上面蒙了一张纸,雕版印刷字迹清晰。
这是汉阳郡特产,赤亭张记点心,以木盒盛装,每盒两层共十八个,重约五斤。
没记错的话,这盒点心会有三种口味,分别用了胡麻油、奶油、菜籽油,最佳食用方式是捣碎了用勺子吃。
相关记忆涌来,县里的张家,和舅舅这个张家,是一家;外爷那一代时新立功勋,晋升左更军爵时因封地在阳关镇,舅舅这一支就从县中迁来。
自己李家也是,属于郡望李家分支的分支,勉强入宗家族谱。
李信分析、总结这段记忆重要信息时,张孟达眉头皱着,声音低沉:“细君今日蛮横跋扈,这可不似平日乖巧模样。明日你去问问他家到底是几个意思,他怕耽女儿光阴,我还怕耽误了阿信终身大事。”
妻子韩氏也有些懵,不知韩忠一家子想干什么。
这是上门宣战?还是警告?示威?
也就韩细君年幼,说这话能算是气话。
若让她两个姐姐来说,当场就给赶出去,无非一刀两断。
天色将暗之际,三个人四匹马已经备好,三人抄近路走乡寺坞堡所在的山岗土路。
一路上李信不断唤醒相关记忆碎片,整个人沉默不语,张开、张承兄弟两个说着周围各家变动。不是李信早年相熟的少年外出服役未归,就是谁家少年犯事被捕,再要么谁家的谁瘸了、残疾了,又或者是谁家婆娘不安分闹事情之类的。
山岗土路上,三人驻马而立,背后月亮升空,面前夕阳没入前山梁下,视线昏黑,又因月光能见轮廓。
在这里可见左手南边的河滩村,这村子距离镇子三四里,依着前山梁一处拐折山坳修建,山坳有水脉泉眼一年四季流淌不停,冬日又能躲避大风雪,村民富裕殷实与镇中百姓相差无几。
看到河滩村,李信唤醒的记忆更多,少年时母亲经营鱼儿沟草场,李信常常经过河滩村,与村中同龄少年、女子颇多交际。
视线左移向南三四里,那里还有少许落日余晖,可见方圆七八里的一片大草滩,其中坐落十三个牧场,已将这片草滩分割。
四年间,沟口草滩由十二家变成了十三家。
再往南,就是东西两个山沟,东边一个是自己的封地鱼儿沟,西边一个是吊沟,两沟中间是高峻难行的鹿角山。
三人稍稍停驻观望片刻风景就驱马下坡,不入河滩村,沿着山岗脚下草滩向北而行。
村镇近处宁愿花大力气开辟梯田,也不在河滩开荒种植,就在于山多沟深,雨水泛滥易形成洪水。
一年必发两三场洪水的地方,河畔草滩自然无人愿意去开垦。
李信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脑子里还有些转不过弯。
怎么就得罪了那么多人?
没有主动问候,就得罪了大夫军爵的高正盛;没有主动问候,也得罪了乡寺里的三官、三老;没有体贴问候,就得罪了韩家姐妹……甚至问候的不到位,已惹得姻亲们心里有些不痛快,只是不与自己计较罢了。
乡野之地都这么多规矩,那自己傻乎乎去县里、郡里生活,岂不是稍不留意就犯了罪律? 李信的三国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