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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天亮,鱼儿沟沟口草滩一如既往笼罩一层薄薄雾气。
杨松驱赶牛群出圈,任由在草场觅食。
他兄弟两个草场合并在一起,现在这五六百亩盛夏里茁壮生长即将收割第二茬的牧草就被牛群啃食一空,现在长出的草勉强能喂饱这近二百头牛。
等到入秋,牛肯定会吃不饱,也不长膘……夏日的牧草又被吃光,也就攒不下冬日最重要的干牧草。
难道要花钱购置干牧草?
干牧草、精饲料一起喂,才能保住这些秋季不长膘的牛,缺一样都不行。
越想,越不想堵这个窟窿,就越是愤懑。
“没草吃,这牛没法养。李信也绝,不念往日情谊,这是要把我兄弟两个逼上死路。”
不能坐以待毙,早饭时他对弟弟说:“我家冬天驳了韩初九面子,现在韩初九与李信搅合在一起,更不会给咱兄弟活路。李信这边是不能指望了,我得去问问张开,看他有没有解决办法。如果没有,张家的牛就由他领回去,咱兄弟不能再伺候了。”
他看一眼吃饱了趴卧草滩晒太阳的牛群:“现在吃的都是咱家的草,吃光这些草,冬天你我的牛就得花钱买草买精料。”
张开不可能认这笔钱,而他弟杨柏语气沉闷:“哥,张家有恩你我,这些年若无张家扶持,你我也攒不下现在的家业,咱俩的牛也是从张家手缝里漏出来的。现在急着算账,会不会惹人说闲话?”
“哼,往日别人就没少说闲话,现在怎么担心旁人说闲话?”杨松口吻略有自得:“你我为他张家做牛做马十余年,现在有这五百亩草场,五十头牛,足以致富。何必再看张家脸色行事?走了张家还有李家,这样的日子该换一换了。”
杨柏想一想也对,以这里牧场的养殖收益,自家又无外债,绝对比镇里九成人家要惬意、滋润。
可他还是犹犹豫豫的样子:“哥,如果张家、李家和解,你我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你我得罪了韩初九,在李信那里已经做不成人了,现在足以自立,在张家那里……你我做过人?”
杨松心意坚定,说服弟弟后当即驰马返回阳关镇。
回去路上,镇里或周围村落里的青壮、少年或两三人,或四五人结伴前往鱼儿沟。
这些人欠了高利贷,如往常那样以做工抵充利息……算是另类的徭役,好在就在家门口做工,主人家还会管饭,这可比官府仁厚的多。
杨松见进入鱼儿沟的人有些多,一些没有向李家借贷的青年、少年也跟着前往鱼儿沟做工,难道李信另外开支工钱?
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当,问了几个相熟的,回答不一而足。有的是仰慕李信骁勇前来认个脸熟,特意来帮忙的;还有的是无所事事也没什么主意,纯粹被亲友拉来混饭吃;除了几个镇里的手艺人是花钱雇佣的外,余下几乎都是低沉本的劳力。
他抵达张家牛市对面的宅院,这座宅院显得有些沉暮,破旧,不复往日光鲜。
杨松没找张开,而是与张孟达讲述回来路途上见闻:“鱼儿沟中今有五六十青壮,不可不慎。”
张孟达神态消沉,往日意气、仪表皆不再:“他接手家业合该募集人手大展拳脚,这无可厚非。这两日他可是为难了你?”
“是有些为难,不过是敲山震虎的手段。譬如就借扈彤的嘴告诉我婆娘,说这两日要拆我兄弟牧场里的牛圈,说什么牛圈木料来自鱼儿沟,是当初借出的,不是卖出的。小侄也为难,不知该如何回话。”
这时候张承从外面进来,这段时间他脸色始终阴沉,插话问:“父亲,木料是李家?可也是咱家的人工裁剪、搭建的牛圈,他想拿回木料,就让把工钱还来。”
张孟达只是瞥一眼他不予理会,对杨松说:“不要给他动手的借口,不过能拖就先拖着,兴许这两日就有变数。”
变数?
杨松做释然状,不好追问:“那还需我兄弟做些什么?”
“回去静心等待,待我与高大夫商议完毕后,我张家的牛可能会寄养到青狼滩。”张孟达露出丝丝笑容:“多少大风大浪过来了,眼前这点还不至于乱我阵脚。”
“是是,是我兄弟着急了。”
杨松应和两声辞别,张孟达目送杨松牵马走出门洞,才冷哼一声:“养不熟的狼崽子,过河拆桥的狗东西。”
“父亲,他是想?”
“他嫌我的牛吃了他几天草,也不想想他那牧场怎么来的。”
张孟达颇为心累躺在椅子上:“乡寺任亭长已有了回话,因县里接连出现两桩人命大案,县寺不准备细细考究阿信杀死的那五名羌骑身份,就定为乱羌结案。说到底,还是袁成、董卓的面子大,让阿信你躲过这一劫,也让韩忠死里逃生。”
张承哑然,难以置信:“那韩家怎么看?”
如果县寺派人审案,李亮那边绝对会抛出韩忠雇凶杀人这一事实真相,李信就不是简单的击杀乱羌,可以定义为自卫斗杀熟羌,甚至判定为械斗、殴杀。
最先动手的是韩忠,发现苗头不对最先把女儿送到鱼儿沟的也是韩忠,好事坏事都让他做了,自家不上不下的染了脏名声,还亏损了许多钱货。
张承越想,胸腔中就更闷了。
“韩家没看法,何应瑞被杀,韩忠怎么解决大女婚事足够他难受,他现在就死耗着,看我家跟阿信谁先低头。”
张孟达说着干笑两声,韩盼君已经十八岁了,算是个老姑娘了,四周乡镇适合韩盼君的丈夫人选几乎没有。
除非韩盼君愿意低头下嫁,或招个档次更低的女婿,档次低的女婿有什么用?
一点用都没有,反而是累赘。
张孟达说着看向小儿子:“现在韩家、我家人心乱糟糟,也就阿信那里清净,这让赵家、高家平白看了许多笑话。也不能让他们安逸,得给他们找一些麻烦,免得他们一心一意算计我家。”
张承迟疑:“父亲是想?”
“你去找韩忠,找两个熟羌,你盯着他们,让他们把赵瘸子儿媳杀了。”
张孟达神态平静:“这样韩二就有了现成的好女婿,他拉赵家,你拉高家,然后跟阿信摆开阵势光明正大打一场。再这么拖下去,咱家拖不起。想想杨松,他这样的狗都生出了反心,再拖下去你的婚事必然有变故。”
想到自己的婚事、规划好的前程,张承微微颔首。 李信的三国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