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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你没事吧？
“姐，这你就不懂了吧，”孟瓜一脸得意的走到孟恬面前：“我不能让那小子知道我住哪儿啊，要不他该找我要医药费了！”
孟恬听了，不禁又朝天翻个白眼，推着孟瓜就往门外扔。孟老太太见孟恬撵他走，又心疼的把他拉了进来，一边说道：“你瞧他外衣都没穿好，冻坏了咋办？好恬儿，先让他进来吧。”
孟老太太说着，又去柜台底下找针线，一面挑亮了油灯道：“奶奶把衣服书包给你缝好了你再走啊，破衣烂衫像什么样子。”
孟瓜嗯了一声，便在孟老太太身边安静坐了下来。看了一会儿缝衣服，他又觉得无趣，便问施相郅：“姐夫，你听过梁山好汉吗？”
施相郅淡淡一笑，道：“那叫《水浒传》。”
“管他叫啥呢，”孟瓜眨了眨眼，双膝跪在一张条凳上，用胳膊肘撑着桌子：“那你知道结局不？”
施相郅原是知道的，但见小孩子想要卖弄学识，便故作无知的问道：“你讲讲？”
孟瓜一见施相郅不知道，便欣喜的笑道：“你不知道吧，我告诉你，他们都被朝廷给咔嚓了！”他说着，还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又问：“你知道为啥不？”
施相郅凝着眉又问：“因为什么？”
“因为他们傻呗！”孟瓜抬抬下巴，向施相郅宣讲他从胡金胡银那儿听来的“知识”，“他们那样的人，就该自立为王，管他什么朝廷不朝廷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不杀我，我就杀你！他们要早把高俅杀了，后面还能叫朝廷杀了？所以啊，做人就得狠！”
施相郅听着听着，脸色愈渐凝重起来：“所以，你今天打人也是因为这个？”
“对啊！”孟瓜点一点头：“我舅舅说，做人就得做狠人，你要是狠，连官府都怕你。”
“什么谬论？”施相郅不以为然的对孟恬说道：“半大的孩子，教什么不好，净教这些打打杀杀的。”
“不杀不行的呀！姐夫！”孟瓜又嚷道：“你要是不杀人，人就来杀你了！”
孟恬哼了一声道：“胡说八道，你姐夫就没杀过人，你见谁来杀他了？你也没杀过人，有人杀你吗？”
孟瓜被问住了，支支吾吾的说不清，半晌只道：“算了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明白！”
孟老太太缝好了书包，一面给孟瓜挎在身上，一面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你娘送你上学堂是为了让你学规矩，学好了规矩将来才能有出息，你要再打架，奶奶也不喜欢你了。”
孟瓜一听见“规矩”两个字，顿时兴奋起来，扯着孟老太太说道：“奶奶，你也垂帘训政吧！”
孟老太太没听懂，一下傻住了：“扯啥帘子？”
“垂帘训政！就是朝廷里的一种规矩！”孟瓜见她不明白，急的手舞足蹈的解释：“就比如说，老孟家谁最大啊，当然是奶奶最大，我爹是家里的顶梁柱，就等于皇上，我娘就是皇后，我就是太子。皇上不在家，就得让太子管事吧！太子太小，所以就得让太后和皇后帮忙管。你们都是娘们不能露面，所以得用帘子遮着，这就叫垂帘训政！”
他说着，又极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娘天天在家管我，管的我头都大了。奶，你是家里的太后，你得拿出太后的威风来管管她啊！”
孟老太太听了乱七八糟的一长串，只记住了太后皇上等语，不由苍白了脸，连连摆手道：“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咱可不能编排圣上啊！”
孟瓜还要解释，孟恬便噗嗤一声笑道：“一个小屁孩，你还懂得垂帘听政？就你还太子？你要是太子，还不得亡国啊？”
孟瓜瞪大眼睛，说道：“男人被女人管着，叫做阴盛阳衰。我们家现在阴盛阳衰，我舅说了，古代皇帝年幼的时候，总有个太后管着，咱朝廷也这样做过，后来可不就乱了？所以说，家里的事儿要都让女人说了算，这家也要乱的。”
孟老太太依旧严肃，捂住孟瓜的嘴道：“好孙孙，那话以后不能再说了啊。你看你现在说行，早几年说这话可是要杀头的！”
孟恬不解，便问道：“为什么？”
孟老太太咦了一声，指着孟恬：“这丫头怕不是傻了？你不记得隔壁你吴大爷是咋死的了？”
孟恬自然不知道，但粗略猜想，可能这里也兴起过什么“文字狱”，便不再问了。孟瓜穿戴整齐后，孟老太太把他送出店门，临走又嘱咐了好几遍，千万不要再说那些浑话，孟瓜怕她一直唠叨，只得点头答应了。
送走这小混蛋，孟恬才回到店里，见施相郅站在一旁阴沉着脸，不觉有些奇怪，伸手在他额上探了探，滚烫滚烫的，却不是发烧。孟恬便悄悄拍了他一下：“你怎么了？”
施相郅回过神来，才冲孟恬淡淡一笑：“没事。”
孟恬知道他是搪塞，便又扯着他的手臂，问道：“真的没事？”
施相郅笑着摇摇头：“真没事，我只是觉得孟瓜这小孩挺聪明，只可惜没人好好教他。”
“是吗？”孟恬依旧不信，只狐疑的望着他。
她忽然想起孟老太太说的文字狱，又想到施相郅曾经逃过难，便觉得这两者或许有什么关联。
兴许是孟老太太的话触动往事，让施相郅心里难过了。那些事件的惨烈，被史书里几笔勾勒，味道着实平淡了许多。不曾身在其中的人，根本没法儿体会那种痛苦。
自他俩成婚到现在，孟恬还从来没见过施相郅有这种表情，连他都不能忍受的事情，想必是极残酷的。孟恬见他这样，心口不禁隐隐作痛，就好像突然被人戳了一刀似的。
她一伸手抱住了施相郅，把头埋在他胸前柔声道：“你现在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但是你不要把什么事都揣在心里，会憋出病来的。如果有一天那些事让你难受了，你就告诉我，我随时都愿意听的。”
施相郅心里本来隐隐的不舒服，听见孟恬这样安慰他，又想到跟她在一起浓情蜜意的日子，一时就觉得畅快多了，便轻轻点了点头：“我没事的，你放心。” 厨娘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