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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小孩子打架
孟老太太做出这副可怜样子,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虐待她似的。孟恬看了她一眼,便无奈的摇摇头道:“算了,且让她先在这里留几天吧。”
二婶一听这话,便收了绳子,一面想起那个把柄,又迟疑的问孟恬:“你不会借这个机会耍什么花招吧?”
孟恬嗤的一声笑了,道:“我攥着你一个大把柄,那就得留到该用的时候才用,为这点儿小事不值当。”
二婶见孟恬给她保证,才放心的回家去了。
孟老太太见二婶走了,又坐回桌边吃她的面,嘴里吧嗒吧嗒响,一副很合胃口的样子。
孟恬把施相郅拉到后厨,才说道:“这件事我没跟你商量就擅自做主了,你不会生气吧?”
施相郅往大厅里看了一眼,摇摇头道:“一桩小事罢了,你我夫妻犯不着为这个生气。”
傍晚月见微朦,一轮如沟似的冷月悬在中天,阴云层层叠叠铺陈在列,好像将这一轮白月困在其间。
二婶送来了孟老太太的铺盖卷和日用之物后,孟恬原要把它们搬到家去,但孟老太太执意不从,说什么不打扰他二人的夫妻生活,睡在店里也是一样的。只叫施相郅把两张桌子一拼,铺上被褥枕头,便乖觉的躺了上去。
两夫妻在外面落了锁头,才相依相偎的往家里走,日日如此。
孟老太太住下后,竟像转了性似的,每天早晨夫妻俩打开门,她就欢欢喜喜的迎上来,里面被褥已经收拾妥当,空出两张干干净净的桌子用来营业。平时孟老太太就往柜台边上一坐,摆弄摆弄算盘珠子,再或是帮忙端菜盛酒。到了晚上,还会提起扫帚来帮忙洒扫。
一来二去,连孟恬都觉得孟老太太好像没有印象中那么烦人了。有时客人来了,看见是孟老太太端盘子,便笑着打趣,管这叫“老寿星上菜”。
孟恬有时也叫她不必干这些,但孟老太太偏就闲不住,非要跑到客人面前,听他们说上两句话才舒坦。
如今孟老太太住在这里,有时孟瓜放了学也会往这里跑,美其名曰探望奶奶,其实不过是从老太太手里讨些铜板买糖人,或是叫老太太到后厨拿块肉给他吃。
老太太也没什么钱,偶尔有客人一时高兴多给了一文两文的,她便欢天喜地的收起来,一点儿一点儿的攒,攒成十文就用红绳串好,留着给孟瓜买吃的。有时孟瓜三天两头跑来要,老太太没了钱,还要被小孩埋怨一顿。孟恬看不过去,便出来呵斥孟瓜,孟瓜早被她打怕了,不敢在孟恬面前撒野,噌一声就跑的无影无踪。
孟恬也常劝老太太不要这样宠惯孟瓜,他想吃糖,自然有他娘和他两个舅舅给零花,犯不着让一个老太太苦巴巴的攒着。孟老太太听了这话,便只笑一下道:“孟家就这么一根苗儿,他爷爷在世的时候就疼他,如今我也是有心无力,给一点儿是一点儿吧。”
最近的日子,街上店铺都打烊得早。这天孟恬正跟施相郅在里面收拾桌椅,忽然听见门板哐啷一声巨响,回头看时,原来是孟瓜来了。
小孩手里捏了根竹签子,身上挎着一个撕坏的书包,趿拉着鞋,衣服裤子到处都蹭的脏兮兮的。
夫妻俩不由得一愣,孟老太太已然迅雷不及掩耳的冲了过去,一把将孟瓜抱在怀里,一双手不住的擦拭着孟瓜脸上的灰尘,一边急切的问道:“瓜儿,你这是咋弄得?被人欺负了吧?”
孟瓜那一双小眼睛撇撇着,透出一副不满又不耐烦的样子。孟恬见状,便冷笑道:“他这身板儿,赶上别人两倍重了,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还能叫人欺负了?”
孟瓜听了这话,眼睛里冒着欣慰的光,好像孟恬是个慧眼识英雄的伯乐。
孟老太太赶紧帮他摘下了书包,又脱了脏衣服,道:“瓜儿,你咋又打架呢?学堂里是学斯文的,你这样破马张飞的,先生不打你手板子?”
孟瓜嗤笑了一声,一边推开孟老太太的手,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姐,你猜怎么着?有个小子在我面前充大个儿,我三拳两脚就把他揍了个鼻青脸肿!”他说着,故作成熟的撇撇嘴,把手里那根竹签颠了颠:“只可惜,我这根儿糖人跌碎了。”
“人家怎么充大个儿了?”施相郅问。
孟瓜在一张桌边坐下,喝了口水道:“他看见我买李逵,就非买个宋江,这不是存心在我面前装相吗?所以被我给揍了!”
这孟瓜从小便被两个老人宠惯坏了,家里无人不把他当个霸王似的捧着,他生的又肥壮,在村里也是个孩子头。平素软的欺硬的怕,加上他最近常跟两个舅舅混在一起,听了些梁山好汉的故事,就经常在学堂里耍威风。
原来他今日放学时买了一个糖人,是个李逵的样子,引得一群空着手的小孩羡慕他。他正沾沾自喜,忽然看见边上有个拿“宋江”的,心里就很不舒服了。这时小孩子们都起哄,说他这李逵被人家管住了,是个不中用的。孟瓜一怒,便丢开糖人,非要跟那小孩打一架不可。两人抱着滚在地上,把卖糖人的摊子都掀了。
孟瓜因记得他舅舅说的,要成大事就得做狠人之类的话,便朝死里打那孩子,几个大人上前都拉不开。
孟老太太一听见这话,便将孟瓜扯了过来,数落道:“你这孩子,平时我怎么教你的?”她说着,朝着孟瓜的屁股上狠揍了两巴掌。老太太手劲儿小,这两巴掌对孟瓜来说就像挠痒痒。
孟瓜极没耐心的甩开孟老太太:“奶,你懂啥,那种人你不揍他,他就不知道规矩!”
“什么规矩?”施相郅淡淡问道。
“就是……得听我的。”孟瓜答道。
施相郅见他说的都是些顽童的胡话,不以为然的笑道:“就是让你当大哥的意思呗?”
孟瓜点点头:“差不多吧。”
孟恬听了这话便无语的嗤了一声,又问:“那你不回家,跑到我这儿干什么?” 厨娘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