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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白费力气
她这辈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贼了,但这么明目张胆还是第一次。她不像那些人,到了晚上才动身,半夜就回来,那才能偷多少东西啊?她是大白天就到了镇上,直到天黑透了才露头,她要在这儿偷一宿,天亮了再离开。孟恬家的院子,她早就轻车熟路,只不过翻墙对她来说有点困难。二婶在院外晃了好几圈儿,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入口。最后,她选择撬锁头。
撬锁也困难,不一会儿,铁棍儿便把锁头眼儿堵死了。用石头砸吧,这个倒快,因而咔吧一声响,门上铁环断裂,锁头纹丝不动,但门开了。
她有些得意,马上开始解衣服,什么金银珠宝,锅碗瓢盆,能装起来的都往衣服里塞。她想象的很美好,很快就能鼓鼓囊囊的包成一大包,抗在肩上一步三摇晃的那种。
但她很快发现,房间里空空如也,找不到半点儿值钱的东西。
金银珠宝呢?都到哪儿去了?她不相信孟恬把它们打包都带走了,说不定还有漏网之鱼呢?她开始到处翻找,妆镜台的小箱奁里,只剩下几朵不值钱的绢花,还是样子很丑的那种,剩下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跑到后院,后院的铁笼子里连个鸡崽子都没剩下。这不是瞎耽误工夫吗?还浪费了她进城的牛车钱!她气坏了,从地上抓起一块砖头,冲回屋里,朝着妆镜台上的铜镜一通猛砸。
铜镜很结实,她连砸几下,除了让砖头碎成小块外,竟是丝毫未动。固定铜镜的钉子断了,圆镜子骨碌碌滚到地上去,发出刺耳的响动。二婶颓然坐在炕上,伸手一摸,居然连炕席都没有,简直要把她气笑。
她坐在炕上瞎琢磨,难道要跳墙到周围邻居家里偷吗?
这会儿已经是圆月初升,万籁俱寂的时候,孟瓜在老屋栅栏边望着门口那条土路,她娘出去一白天了,怎么还没回来呢?难道遇上官兵,又把她抓走了吗?
孟大椿倒不着急,他是一如既往的蒸熟地瓜和土豆,笨手笨脚的切咸菜丝。
“别看了,吃不吃饭?”他问。
孟瓜扯扯嘴角,回屋在桌边坐下,心不在焉的抓起一个地瓜往嘴里塞。
“吃菜。”孟大椿头也不抬的吩咐。
孟瓜嗯了一声,又抓起一块土豆塞进嘴里。
“干啥呢干啥呢?”孟大椿用筷子敲着碗边儿:“吃饭就好好吃,也不怕吃鼻孔里去。”
“爹,你说,娘咋还没回来呢?”虽然明知道这个问题会惹孟大椿不高兴,但他还是鼓起勇气问。
果然,孟大椿阴沉着一张脸,从鼻孔里发出哼的一声:“你管她呢?吃你的饭。”孟瓜被一团地瓜瓤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孟大椿凝着眉:“你瞧你瞧,我说什么来着?”
孟瓜放下地瓜,拉住孟大椿的手腕道:“爹,吃完饭咱们去找找她吧?”
“不找。”孟大椿咬了一大口地瓜。
“爹,求你了。”孟瓜扯着他的袖子摇晃两下:“她毕竟是个女的,现在兵荒马乱的,一个人在城里多危险呐?”
“女的?”孟大椿瞪大了眼睛:“她哪里像个女的?往那儿一站跟座黑塔似的,能把狗吓个跟头。她还有危险?遇到她的人才危险。”
孟瓜说不过他爹,只好低垂着头,继续吃饭。收拾碗筷的时候,他偷偷仓了一个土豆在兜儿里,骗孟大椿说要去外面路上看一看,提了灯笼便出去了。
孟大椿洗好了碗筷,出门去看时,发现孟瓜已经不在外面了,路上只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
“败家死孩子!”孟大椿骂了一声,赶紧抓了个灯笼出去找孩子。
孟瓜是沿着去镇上那条路走的,因为晚上没有牛车,他想去镇上只能靠两条腿。他本以为他娘只是在路上绊住了脚,往前走一段儿就能迎面碰上,谁知他走出去好远,也没看到他娘的影子,他只好继续往前走。
孟大椿追出一段路,看到村里常偷东西的几个小子正等在路边上。这些人有一辆骡子车,这会儿正要去城里呢。
孟大椿便迎过去,问道:“劳驾,小哥儿几个,能不能载我一程?”
几个年轻人都是村里的孩子,看到孟大椿,心里便有些紧张:“载哪儿去啊,我们哪儿也不去。”
孟大椿有些着急,赶忙从兜儿里掏出一把铜板来,也不管是几个,一把塞到一个少年手里:“劳驾行个方便吧,我儿子一个人到镇上去了,我正急着去找他呢。”
几个少年对视一阵,便道:“好吧,那我们把你载到镇子外面,你就自己走。”
孟大椿知道他们是组团去镇上偷东西,因此也不好跟他们闲聊,一路上寂寞无言,走到半路的时候,遇上了雪地里彳亍潜行的孟瓜。
孟瓜正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一不留心,鞋子陷在土坑里,孟大椿赶忙把他从坑里拔了起来。
“你小子,跑得真够快啊!”孟大椿惊愕的望着他:“老子坐骡子车撵了你一路!”
孟瓜不说话,低着头,专心致志的磕着鞋上的泥巴。
“我问你,你大半夜的干嘛去?”孟大椿问。
“找我娘。”孟瓜的声音里有几分倔强。
“你疯啦?”孟大椿一巴掌抽在孟瓜的下巴上,打得小孩脸上的肉皮掺了三颤:“要是碰上野兽咋办?”见孟瓜不说话,孟大椿自己消了气,拉着孟瓜的手臂道:“跟爹回家。”
“不行,我去镇里。”孟瓜说着,提着灯笼继续往前走。
他的灯笼被刮破一个口子,这会儿冷风一吹,蜡烛忽的一下熄灭了。
“去个屁!”孟大椿不由分说,用力拖拽着孟瓜。
小孩似乎犯了倔毛病,非要去镇上不可,任凭你怎么说,哪怕用鞭子打,也要去镇上。孟大椿实在拗不过,便又哀求着看着骡子车上的几个人。
那几个人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罢了罢了,一个村儿住着,好人做到底吧。就这样,孟大椿和孟瓜趁着夜色,搭车到了梨花镇。 厨娘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