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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寒梅傲雪·云中书·若道之为人
清晨的寒府来了一位客人。
在寒秋池决定以自己的画技养家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这种情况会越来越多，虽然这些情况的发生难免让他有些不喜，但经过陈元的一番开导之后，寒秋池还是答应了下来。
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踏入这扇木门，更会有越来越多的豪门名媛请寒秋池执笔作画，在如幼童一般闹了会儿别扭之后，寒秋池还是按照陈元所说的，将所有答应下来的画作都完成了。
“这根本不是作画，这些东西--根本就是垃圾！”对此寒秋池曾经如此抗议道，但在陈元明确地提出来不工作就会饿死这个残酷的事实之后，还是妥协了。
这次来的客人却是有些特殊，虽然陈元从来都没有见过对方，但在见到他的那一刹那面色就是一沉。
“此处便是寒府？贫道白云观木青，欲与此地主人见上一见，还望通禀。”
那张白净的脸上似不沾染一点的尘埃，一双眸子里却是略微显得有些污浊--那是不耐与轻视的眼神。
这是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年轻道士，一手拿着拂尘，另一只手礼却是拿着一个画轴。
陈元原本想外出采买一些东西，但到了门口却与想要走进大门的小道士碰了个正着。
“想见他？自己进去找。”陈元眉头微皱，显得有些冷淡。
“小子，我让你带路你是没听明白吗？”青袍道士的脸上闪过一丝愠色，冷冷地说道，“还不快去通禀，若是怠慢了贫道，便让你滚出这寒府！”
“哦？这么说来，这寒府是你家不成？”
“虽然不是贫道的家，不过以你一个区区杂役的身份，给此地主人一点甜头把你赶出来还是办得到的！”唤作木青的道人一脸的自信，让陈元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如何与他说明自己在这寒府中的身份。
直接说自己是寒府的客人吗？
但不知道为何，在将目光转向那道士的瞬间，快冲出喉咙口的声音却是停住了。
有什么好解释的呢？在他的心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对于一些人，在两人见到的那一瞬间，陈元心里就会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抵触感，似乎两人生来就是对立的存在，让陈元下意识地心生厌恶。
而此时站在陈元面前的这个叫做木青的道士刚巧在陈元的眼中是这样一种存在。
连说一句话都觉得是污浊了自己，又何必与他多说呢？
下一瞬，陈元甩袖，冷冷地说道，“若是你当真可以将我从这里赶出去，大可一试。”
“你--！”那青袍道士面色变得很难看，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是冷哼一声，朝着大门内走去。
“可笑的凡人，哼！”半闭着眼睛，陈元离开寒府。
对于那青袍道士来这里为了什么，陈元也算是有一些眉目，无非是想让寒秋池帮忙作一幅画。
这从对方手里拿着的东西就可以看出来。
作为梅山上除了梅花之外最有名的白云观里，若是再挂上一幅寒家天才的画作，那绝对是会变得更加有名气的。
而通过为白云观作画，寒秋池的名气也可以更进一步地得到宣扬，这可谓是双赢，只是--
“我倒要看看这白云观到底在刷什么花样，一个清修的地方被你们弄成这副模样，真是……给全天下的道士丢脸！”
比起一个道士，刚才的那个人似乎更像是一位富家少爷，一个沾染俗世气息的大少爷。
轻叹一声后，陈元便将这件事情放在了脑后。
比起生气，现在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比如今天外出时去买西子月这个冬天要穿的衣服，虽然上个冬末西子月买了太多的东西，但在把过去买过的衣服全都拿出来之后，西子月却是义无反顾地要求陈元把那些衣服全部都洗一遍，而在那些衣服能够穿到身上之前，陈元还是得去外面帮她买衣服。
走在一如既往的梅镇街道上，每一家每一户的门窗上都贴着一些长条的黄色符纸。
这些符纸据说可以躲避灾劫，祛除妖气，是白云观的白云道长亲自在上面施法七天七夜炼制而成，或许是因为二十多年来梅山上的异常，让梅镇的居民对白云观所说的一切都深信不疑。
二十五年之前，家家户户在门窗上贴的是梅花形状的剪纸，二十五年后的今天……却是贴着格格不入的没用符纸，如此想来却有些可悲。
这些百姓又如何知道，梅山上梅花不开的元凶，自始至终都是他们奉为半仙的白云……
……
这两天天气应该不错，就算把那些衣服一下子全部都清洗干净，应该也会在两天之内全部晒干。
所以在买了两件稍微厚一点的衣服后，陈元便回到了寒府。
还是那扇门口，要进屋的陈元再次见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这位道长……不知有没有成功把我赶出寒府呢？”陈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笑得很自然，但在对方的眼中却显得有些刺眼。
“哼！”那唤作青木的道士袖袍一甩，面色阴沉地与陈元擦肩而过。
虽然两人的相遇有些不愉快，不过陈元还是察觉到，先前那道士手里的画轴已经消失了。
穿过正门，来到正堂里，正看见寒秋池一脸愁怨地拿着一幅画轴，画轴摊开，是一张白纸。
“寒兄怎么这幅表情？刚才应该是接手了一单大生意吧？”陈元坐到他的身边，笑着说道。
寒秋池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迟钝了片刻后，终于将原委说了出来。
“的确是大生意，那位白云道长听说我画技超绝，想让我给他画一幅画。”
“那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吗？以寒兄的能力应该不难才是。”
“可……可是，白云道长让我画的并不是有形之物！”寒秋池苦笑一声说道，“就算是再超绝的画师，也无法将无形之物画出来，所谓画人画骨难画心，因为见不到，自然无法画出。”
“原来如此。”陈元轻轻地点了点头，无形之物，那到底是什么呢？被寒秋池那么一说，陈元终于对那白云道长所要求的东西产生了一点兴趣。
“所以那无形之物，到底是什么？不知寒兄可否告诉我，或许寒兄不知道的东西，我刚好知道呢。”
“那无形之物是……”
正堂里安静得出奇，气氛似乎有些沉闷，不知为何而生的莫名压抑感充斥在四周。
“刚才……我没听错吧？”
“应该是没错了，大仙……您知道吗？”
“知道，也不知道。”
陈元闭上了眼睛，声音不带有丝毫的情感，“这种东西，实在是太玄了，就算是仙人……也不是全都知道的。”
“大仙……这是什么意思？”
“道之为人，你想让它是什么样子呢？”陈元忽然反问一句，“天地一切皆可为道，就算是你……也可以被称作是道！” 仙问：出云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