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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承章·清风随百草·久病不成医
“都说久病成医，小元子你怎么就不看看药草方面的书呢？”少女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一双眼睛睁着，好奇地看着此时正坐在她面前的白袍少年。
白袍少年手里正拿着一卷书，虽然在凡间已经制造出了纸这种方便记录的东西，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那种新奇的玩意儿，有些人为了守护古老的旧传统，依然坚持使用竹简记录事物，尽管随着时间的推移，百年后的如今，用纸作书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但那些守旧派却依然存在着，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苟延残喘。
而寒家很不巧，就是那些守旧派的一员。
在寒秋池的宅邸书房里摆满了书，只是那书却绝大多数都是写在竹简上的古籍，就算有些古籍因为长虫无法使用，作为替代品的新书也必须用竹简誊写，这已经变成了一种近乎病态的偏执。
直到寒家被切割得千疮百孔，作为这宅邸最后主人的寒秋池才一点点地将竹简上的内容誊写到纸上。
如此才有了书房书架上一大半的竹简，以及一小半的纸质书籍。
就算是依靠寒秋池的力量，也无法短时间内将所有的书都誊写一遍，誊抄书籍不仅仅是一项考验体力的活动，更是考验耐力的一种绝佳方法。
按照寒秋池的说法，写字与作画根本就是不一样的两回事，虽然同样是拿着一支笔在纸上勾画，但作画好歹可以看着自己创造出来的一幅画作成品一点点地展现出来，但抄书却怎么也给不了寒秋池成就感。
久病不成医，少女如此说陈元，自然表明此时陈元正在看的书并不是什么医道典籍。
“月儿，这里的书还是很多的，若是你觉得无聊的话也可以看看嘛……”
陈元却是对少女的抱怨没有一点的反应，对他来说，少女说的每一句话都已经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些免疫。
那种“任他说错千言万语，我自屹立波澜不惊”的感觉，恐怕也不是短时间里就能够练起来的吧。
“小元子，你这两天怎么一直坐在这里呀？这里的书有那么好看吗？”
“凡间的书意外地很好看呢。”陈元却是没有否定少女的话，将手里的竹简放下，随即说道，“虽然这种记录文字的方法还停留在百年之前，不过里面的内容却真的是不错。”
“讲的是什么呀？”少女似乎有些不相信，继续追问道，“整天捧着这种东西，这一卷竹片也记不了多少字吧？”
“这卷书叫易理，据传说，是一位感悟了天地大道，只差一点就可以成仙羽化的凡间帝王，在生死之际悟出来的。”陈元却是并没有隐瞒里面的内容，将他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这里面虽然只有不足百字，在我看来却仿佛囊括了天地一样……”
“哪有你说的那么玄！”少女不满地将脸转向一边，“再说那帝王也是不务正业，闲着没事干写什么书！”
“以前的帝王，与现在的帝王可不一样。”陈元却是徐徐说道，“以前的帝王可是有通天彻地的力量，据说有一位国号为玄的帝王，当初以众生红尘化剑，斩灭三灾，带着整个国家的人举霞飞升！”
“那现在的帝王就不能了吗？”少女问道。
而在少女问出这个问题的瞬间，陈元的眼中便流露出一丝喜意。
总算是将少女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这一次陈元可不想再被西子月牵着鼻子走了，之前一直被她埋怨看那么多杂书，人都要变傻的话折磨得耳朵都要起老茧了。
“当然是不行了，以前的帝王可是个个都掌握了修炼之法，而且那些修炼之法与如今道士的修炼之法并不是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那修炼之法，是上古之前，更久远的年代里，某位叫做黄帝的帝王传下来的，黄帝传下那些修炼方法之后，又历经九次轮回，却在第九次转世的时候欲要羽化飞升，却被仙界的仙帝打落红尘，从此行踪不明。奇怪的是，黄帝流传下来的修炼方法让多个帝王飞升仙界，却偏偏黄帝自己不被仙界认可。”
“那黄帝岂不是太可怜了吗？那个仙帝为什么不让黄帝成仙呀？”少女歪着头，眼中闪烁着的微光显示她对陈元讲的故事很感兴趣。
“这就要从更久以前说起了，月儿可知，这方天地之外是什么地方？”
少女摇了摇头，脸上露出迷茫之色。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根据书上说的，天外是一片混沌。”
在陈元的循循善诱之下，少女完全地被陈元所说的那个玄奇的故事吸引了。
……
天地之外是一片混沌，传说混沌中孕育了一片莲花，花分十二瓣，有三束莲叶伴生。
莲叶久而分化，化作三个生灵，谓之--苍、黄、嵩。
三个生灵以自身灵魂血肉为载体，化生三界，自立为天。
苍天以三魂化世界一切生灵之魂，赐予永久生命，此界生灵谓之--仙！
七魄自立为神，阻挡外界混沌侵蚀。
嵩天长眠一界，以梦境化冥界，有三途川贯穿三界，化身千万演化世间百态。
黄天自立为帝，谓之黄帝。
本欲长生，却被红尘万丈压得永远沉沦，后黄天恢复记忆，以黄帝之名，欲以人道逆天道，却被仙帝阻止。
天道恒在，而人道败亡。
仙帝怒，崩断两界飞升通道，收回人间大部分天地灵气。
从此，人间无仙。
……
一个故事很短，也可以很长。
在陈元将所有的故事都讲述完毕的时候，却是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少女满足地离开了书房去准备晚餐，时至今日西子月也开始学着做一点简单的饭菜了，而陈元也在书房里重新拿起了那卷竹简，在边上点起了一盏灯烛。
“久病成医？我的病……可不是那么简单看几本书就治得好的……”
陈元的心里还惦记着白天的时候少女说的那句话。
……
晚饭之后，少女居然并没有马上去房间里睡觉，而是跟着陈元来到了书房里。
“我们的西子小姐什么时候那么认真地看起书来了？”陈元半调侃地说道。
此时少女正从一排书架里拿出一本厚重的书，这本书是寒秋池抄录的，至于这本书的原籍，却是不知道被丢在什么地方，或者付之一炬了也说不定。
少女听了陈元的挖苦，却是冷哼一声，骄傲地扬起了头，“本小姐那么聪明，看几本书又怎么了！”
正说着，便拿着那本书，匆匆离开了书房。
“真是不让人省心……”陈元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下意识地朝着少女方才拿书的书架看去，陈元的脸上却是忽然面色微变。
“这……这里的书，我记得应该是……《山药百解》，她是想……”
无奈地摇了摇头，陈元继续拿起那竹简，书房里烛光摇曳，照映这那道消瘦的身影。 仙问：出云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