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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烟见唐渊舟不说话，于是道“下次不舒服时，你可以来找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我是你大哥，不能看着小弟受苦。”

　　唐渊舟沉默许久后，突然开口：

　　“武举中有骑射这一项，你有练过吗？”

　　沈烟摇头。

　　“不会骑马？”

　　“摸都没摸过，正打算武举时现学现卖呢。”

　　沈烟耸耸肩，他也知道这样不行，奈何实在是条件不允许。

　　唐渊舟道“明日子时，小街上等我，我教你骑马。”

　　沈烟一听，立即兴奋起来“当真？”

　　唐渊舟怕他一激动，再把手从他腹部拿开，于是只好用自己的手覆盖住他的手，沈烟却立即惊恐炸毛：

　　“小弟，你是不是......有断袖之癖啊？”

　　唐渊舟先前也只是想吓唬他一下，这次甚至没往这方面想，被他这么一说，瞬间尴尬收了手，还把沈烟的手也给拍下去。

　　“哎哎，”沈烟连忙再把手放上去“疼的不是你了？我就随便问问嘛，你紧张什么？”

　　唐渊舟皱眉道“你人不大，乱七八糟的想法不少。”

　　“切。”沈烟翻了个白眼，又不知道谁是大哥谁是小弟了。

　　也罢，他是一千级大佬，他说了算。

　　第二天沈烟到的极早，唐渊舟批完奏折后才出宫，去的时候沈烟正拿着木棍练剑。

　　“小弟，过两招吗？”沈烟笑道。

　　唐渊舟点点头。

　　事实证明，沈烟的实力距离唐渊舟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十来个回合就被按住了。

　　唐渊舟内力醇厚无比，和略带病气的俊美外表完全不符。

　　“君朔呀，你为什么这么厉害？”

　　唐渊舟淡淡道“因为我是天才。”

　　沈烟：............

　　这人真是太不谦虚了，都不象征性客气一下。

　　唐渊舟问“你的武功又为什么始终有所保留？”

　　“而且，你路数极正，不像自学走过歪路的，肯定有人指点，师承何人？”

　　“师父？不知道，他是个古怪的小老头，我是他关门弟子。我不是有所保留，而是他教我的都是狠手与杀招，我学艺不精，无法把那些路数完全转化为点到为止——他现在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

　　沈烟本以为，君朔是要从禁卫军那里找一匹马过来，让他练练，没想到他居然直接带沈烟去了一处极大的校场，校场四周都点着火把，十分明亮。

　　“这......”沈烟被灯火通明的排场给震惊了“君朔，你这也太夸张了。咱们是偷偷练吧？校场在夜晚不开放对吧？”

　　唐渊舟道“的确是偷偷练。我让他们开，他们就必须开。”

　　“你滥用职权？”

　　这天底下，敢说皇上滥用职权的，也就是沈烟了。

　　他本人丝毫没有察觉到，继续道“你这样不行，万一被人发现了，参上一本，惹陛下不高兴怎么办？”

　　“无所谓。”

　　“啊？被人给参一本无所谓，还是惹恼陛下无所谓？我跟你讲啊，这朝堂上的官员，一个个蔫儿坏，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我这些年可没少见。而且陛下又是个疯......咳咳，总之你不要惹他啊。”

　　“你觉得皇帝怎么样？”

　　“我可不想在副统领面前议圣。”

　　“你不是说，我是‘自己人’么？”

　　沈烟摇头，又点头。

　　“你说说你认为他什么样子，我就当没听见。”

　　“那......好吧。我觉得吧，首先外貌上，他应该比较苍白瘦弱，弱不禁风吧，毕竟经常生病，总不上早朝，”沈烟对于不上早朝这事十分记仇，继而道“但是也听说大家都很怕他，应该很有气势吧。然后再就是，应该比较......肆意？”

　　他更想说的是“疯癫”这个词，但是毕竟君朔是禁卫军副统领，大概是御前的半个红人，还是不要乱说为妙。

　　何况，君朔的行事风格看着也挺疯的，就不在疯子面前说别人疯了。

　　“嗯？”

　　“反正你别惹他啊，他好像还挺爱杀人的，脾气那么差，我怕你触了逆鳞，也被......”

　　唐渊舟道“他是个暴君吧，百姓们是不是都——”

　　沈烟连忙跳起来，死死捂住他的嘴。

　　暗卫们差点就要条件反射的救驾了，奈何他们发现陛下没有任何反抗，站在那里任由沈烟捂他嘴。

　　莫非是两人之间表达友谊的方式？

　　沈烟急道“你别乱说！”

　　唐渊舟无奈拍了拍他的手背，沈烟这才松开他，道“这种词你也敢说？就不怕明天就被锦衣卫捉去诏狱？”

　　唐渊舟不说话，等着沈烟继续碎碎念。

　　“君朔啊，你拔剑追着我随便砍一砍，那都是小事，反正我不记仇，也奈何不了你——但是这种和陛下相关的事情上，你千万得想清楚再开口，嗯？”

　　唐渊舟看到他专注认真的表情，不由得想摸摸他的脸，但是为了防止再被当成断袖，忍住了。

　　“不过，虽然他有点......但其实我觉得他大概也是个妙人，很有趣。”

　　唐渊舟挑眉，等他继续说。

　　“我听说，他还曾经因为北夏的使臣说话不好听，惹恼了他，竟然一脚把人踹进了太液池里，还让人家多喝点水再上来，哈哈哈哈......”

　　唐渊舟：？？？？？

　　胡说八道！这绝对是谣言！他什么时候踹北夏的使者了？

　　唐渊舟那时候的确发火了，那使者一开口说话就惹恼了他，但他也不是个十分粗鲁的人，自然不至于直接动武。

　　只是想拔剑吓唬那使者一下而已，剑还没完全出鞘，那酒囊饭袋吓得脚一滑，自己掉进去了。

　　他无非是观赏了一阵“狗刨”的奇观，之后还让人在使者淹死之前，捞他上来了。

　　两人说着，走到马厩前，各色漂亮的骏马，沈烟一眼就相中了那匹纯黑色，道“我要这个可以吗？”

　　唐渊舟瞥了一眼：“不行，这匹马野性难驯——选这匹。”

　　沈烟相中的，是唐渊舟的马，名曰越影。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能日行千里。

　　他倒不是小气，问题是越影认主，除了他，谁也不能骑。

　　那群宫人大概是以为陛下突然想半夜骑马，才连夜送过来了。

　　众人早就习惯了唐渊舟诸如“半夜想骑马”各种怪异的行为，也不觉得奇怪。

　　越影看见自己主人来了，立即亲昵的蹭过来，唐渊舟随手摸了摸它。

　　沈烟道“那好吧，我先选这个也凑合。”

　　主要是和那匹威风凛凛的黑马一比，觉得什么都不香了。

　　“你若是学会了，我送你一匹好马。”

　　沈烟心想，那我得先武举顺利取得名次，逃离了沈家之后再说其他的。

　　沈烟手勒着缰绳，发觉这比他想象的高了好多，而且这匹马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稳，它是会轻轻摇晃的。

　　沈烟十分担心自己被掉下来。

　　于是下意识的双腿紧紧夹住马腹，这么一夹，这匹训练有素的马立即跑了起来，吓得沈烟叫了一声，双腿夹的更用力了，那马立即跑的更快了。

　　“啊！我靠！君朔！怎么让它停？！”

　　唐渊舟连忙道“你放松！腿别夹它！拉住缰绳！”

　　沈烟每个字都听见了，加在一起却脑子短路，暂时没法理解。

　　除了下意识夹住马腹，无意中让它跑到愈发快，他完全没听清君朔在说什么。

　　许久后，无比长的反射弧终于让他反应过来，于是狠狠一拉缰绳，恰好听见唐渊舟喊“轻点！别使劲拉缰绳！！”

　　沈烟：............

　　那匹马直接前蹄离地，几乎竖直起马身，嘶鸣起来。

　　沈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好在他身手还是很好的，即使是这样，也还是紧紧抓住了没摔下去。

　　唐渊舟趁这个时间追上沈烟，飞身上马，手臂揽过他，从他身后一把拉住缰绳。

　　终于停下了，沈烟心脏跳的厉害，长舒一口气。

　　之前居然想武举现场现学现卖，根本没有看起来那么轻巧。

　　唐渊舟握住沈烟的手，手把手教学道“你感觉一下拉缰绳的力度，这样，慢慢来。不能像宰牛那么用力。”

　　沈烟两手都被唐渊舟握着，感觉他的手很大，冰凉的，让人很安心，加上后背靠在他身上，因此不再怕从马背上摔下来。

　　唐渊舟松开手，道“你自己试试感觉。”

　　沈烟自己拽了拽缰绳，又侧头看他。

　　“还行，稍微再用力一点。”本来两人凑的就近，沈烟这一侧头，几乎就要完全贴到一起了，唐渊舟有些尴尬道“转过去，别看我。如果有错误我会说。”

　　沈烟悟性还挺高，立即就学会了，唐渊舟说一遍或者给他演示一下，他就能完美的复刻一遍。

　　“我会骑马了。”沈烟得意道。

　　“武举不是考骑马，是考在马背上射箭。”

　　“小弟，你的手好凉啊，冷吗？来来来，大哥给你暖暖。”

　　沈烟神清气爽，对于会骑马了获得了不小的成就感，虽然这才只完成了不到三成。

　　他拉起唐渊舟的手，掌心捂住他冰凉修长的手指。

　　沈烟是认真且心无旁骛的帮他暖手，唐渊舟却被一种怪异的感觉笼罩，沈烟的掌心很软，温热的温度顺着指尖直击心脏，麻酥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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