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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羲看着离榭走远了从回过身走回银装素裹的院子,呢喃了一声:“这是我一个人的了。”
离羲走回房间去,腰间的银铃随着离羲的步子阵阵清响。离羲停下步子,站在雪地里拿起了离榭亲手挂到自己腰间的银铃。这应该是对铃中的一个,龙眼大小的宫铃,上面着的是一尾蛟龙,底下垂下一股紫流苏。
能和离榭有一对铃的,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三千年的那个女人了。
离羲撇撇嘴,一抛银铃又落回手中:“放着这么好的男人不要,你后来嫁了个什么东西啊。”
离羲回到房里直接滚到了床上,抛着银铃玩。独自躺了一会儿,离羲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然后拿着银铃左右看着,翻来覆去好不认真。
“这个……”离羲皱起了眉,在远久的记忆之中,离羲也有一颗这样子的银铃,小时候穿了红绳子绑在手上当手链,雕凤紫苏,紫流苏是后来不当手链之后配的。
但是那一颗银铃却是来历不凡,离羲一直到三岁右手才能张开,离羲第一次张口
开右手,掌心便是这么一颗银铃。
离羲失神地看着离榭的这颗银铃,越看越觉得像是自己的那一颗,越觉得和自己的那一颗是一对,这……只是巧合吗?
离榭从人间回到神都时,神官已经都回来的差不多了。正三三两两、三五成群地聚集在奂议殿前的悯生大道前等着离榭驾临,好进入奂议殿朝拜。
离榭从神明门上而过,虽然不显露身迹却没有隐藏神息。众神纷纷自觉地鞠躬,直到神息远去方才起身。
刚才还有些吵杂的悯生大道如今已是安静了许多,神官门自发地整理了队列位次,然后缓缓地向奂议殿走去。
离榭回到神都按理来说是要先回神明殿更衣洗尘一下的,他们走进奂议殿去再等上一刻钟就好了。
曲尽河望了望四周,虽然知道离羲如今还承载不住神都的压力,但是在确定离榭没有带着离羲出现后还是不免一阵失望。
“横云兄,你在看什么呢?帝君已经过去了,我们也快走吧。十二神君述职过后就是我们了。”一个穿得粉嫩嫩的公子走过来,见曲尽河还站着不动笑眯眯地提醒。
曲尽河客套地对花域之主梁子佩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向奂议殿。
“什么嘛,都三千年来来还是这个样子,都不理我一下,不愧是雪域之主。”梁子佩撇了撇嘴一脸写满了不开心。
“那可是横云宫主,几千年来从来不见他和谁人结交,就你一个那脸去贴人家冷屁股贴了几千年还不放弃。”月域之主严浅易摇着扇子走过来道。
“我这不是看他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怪孤独的嘛。”梁子佩摊摊手道,“哎,老严啊,你赶紧帮帮忙,给我们太子殿下牵条姻缘,省得他一辈子就一个人。”
严浅易悠悠地看了眼梁子佩:“你以为红线很好牵?这么容易就能牵上我至于……”严浅易说着瞥了眼四周,“咳,老梁啊,一会儿他们砸我小石头的时候,你可得帮我。”
梁子佩利索地应答:“没问题,我帮你找块大的。”
严浅易:“哎,你个梁子佩!”
“好了,别闹了,横云都已经进了奂议殿了。”又一个人走了过来说道。
梁子佩与严浅易看了来人都微微一笑,然后带了些许恭敬地开口:“净萦宫主。”
神都能被称为宫主的一共只有四个,分别掌管“风、花、雪、月”一个领域。
一个宫主坐镇一宫,风域净萦宫阮素、花域末涧宫梁子佩、雪域横云曲尽河、月域思明宫严浅易。
四大宫主准确来说是没有先后之分的,但是由于“风花雪月”的排序,世人都习惯性地以为风域之主阮素是四大宫主之首,但其实不然。论起信徒香火,还是曲尽河夺得魁首。
六境之中,神都的子弟是最少的,零零碎碎全都加起来也不过八万之数,而神君和神官加起来就只要三万了,担任一职总管,要向离榭述职的还要再减一些,大概也就五百余人。
君紫徽是第一个进到奂议殿的,按往年来说,君紫徽入殿时奂议殿是空无一人的,但是今日,君紫徽却惊讶地看到离榭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在了神明金椅上。
“帝君……”君紫徽一愣,才想见礼,离榭就抬手挥了挥略带急切地道:“让神官们都快点进来。”
“是。”君紫徽颔首站到了自己位置上然后向后使了个眼色,神官们立刻加快了速度进殿。
“不等了,世戚,你先开始吧。”五百人进殿归位还要一段时间,离榭此时心里记挂着离羲,来不及等所有人都入殿归位便命令第一个述职的君紫徽上前。
君紫徽惊了一秒,然后立刻走到了殿中央开始述职,还没进来的神官一见君紫徽已经开始了,吓得惊慌失措,连忙小跑进了奂议殿。
等五百余人归位,君紫徽已经述职完毕,离榭点了点头让君紫徽退下。
神都述职的顺序是先十二神君来,一武一文交叉进行。
世戚门是武六门之首,所以世戚神君君紫徽是第一个述职。第二个就是文六门之首荣河门的荣河神君,离榭从听荣河神君说了几句就皱起了眉。
离榭很少皱眉,荣河神君见到离榭皱眉吓得脸色顿变:“帝君……小神、小神做错了什么?”离榭皱着眉摇摇头:“无事,你继续。”荣河神君哪里真得就相信没事了,述职一时之间也忘了词,沉默了好几秒。
“算了,你不必说了,回去写出来给本君吧。”离榭不耐地打断了荣河神君,然后直接对接下来要述职的廷阳神君开口,“廷阳,你开始。”
廷阳神君也是离家出来的,名唤离彤。是武六门六位武神君之中唯一的女子,为数不多的女武神都是出自廷阳门。
离彤明白离榭现在突然很赶时间,语速飞快,只用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离榭赞赏地对离彤点了点头。
五百神官述职是分为五天的,一日六个时辰,而今日离榭只听了四个时辰就听不下去了。
在一位神官就要上前时,离榭先站了起来:“今日就先到这里吧,明日再说。”
“是帝君,小神告退。”众神官一齐行礼,然后井然有序地退出了大殿。
奂议殿里只剩下了离榭和曲尽河两个人。“横云还有事吗?”离榭急着下凡去看离羲但路过曲尽河身边时还是停了一下问道。
“丽君,你就把羲儿一个人留在人间了?”曲尽河劈头盖脸地就开口质问,“你怎么能把她一个人留在人间,你知不知道她会有多危险?帝君,我知道你会回来,但是你能不能先跟我说她在哪里?让我去陪着她。”
“本君设下了结界,只要她不走出去,就没有东西可以攻入结界伤害她,本君正想着下凡一趟,去看看她”。
“呵,帝君是六界的帝君,岁旦宴怎么能没有帝君主持,帝君还是去主持岁旦宴吧。小神这几日便向帝君告个假去陪羲儿了。”曲尽河还是不满意,气鼓鼓地说道,然后转身就走出了奂议殿。
离榭已经设下了结界,而且设得极为深厚,曲尽河已经可以感应到了,出了奂议殿就唤来了白鹿,骑着白鹿下凡去了。
离榭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也跟着御剑下凡想赶在岁旦宴开始之前回去看看离羲。
要让离羲乖乖呆着家里就是一种奢想,在认出那一串银铃后,离羲更坐立不安了。
挨了半个时辰后,离羲还是忍不住出了门,打算回玉城离家一趟,去找找自己的那一串。
离羲用离榭给的钱买了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剑,然后御着那把剑离开了雅城。
离羲虽然有曲尽河给的一百年修为,但是还是体力不支,残缺的魂魄让离羲只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夜晚,离羲疲惫不堪地走进了一家客栈,一年初始,还没有什么人会在客栈落脚。
离羲走进客栈,累得一屁股坐在了长凳上喘息。小二立刻跑了过来惊讶万分:“姑娘,这大年初三的你怎么在外面?姑娘,我看你累得够呛,要不要我给你泡碗糖水?”
“麻烦一间上房。”离羲气喘吁吁地说道,“还有,你知不知道这里离玉城有多远?”
“玉城?啊,再往南走八百里就到了。姑娘这是还没到家呀?”小二热情地招呼着离羲。
“嗯,好多年没有回去了,我只记得在南边,至于在南边哪里我却给忘记了。”离羲笑了笑道。
“姑娘也是远游之人啊,唉,我也有六年没有回过家了,刚出来的时候满怀壮志,觉得能够闯出一番大事业。可是六年过去了,我还是在这当笨蛋店小二,都没有脸回去见见家里了。”小二苦笑道,“姑娘呢?姑娘一个女孩在家怎么跑的这么远啊?”
“我少时离经叛道,算是被……逐出家门了吧。”离羲抿了抿唇道。
“姑娘说笑啦,世界上哪有父母会真的舍得把孩子赶出家门的,姑娘这次回去一定要跟父母好好谈谈,一切说开了就好了。”小二笑呵呵地说道,“唉,姑娘这天色也不早了,要不你上楼歇歇吧,我看你可是够辛苦了。”
离羲点了点头:“好,麻烦你了,帮我打点热水上来。”“好嘞,姑娘请。”小二笑呵呵地答道,“姑娘随便选个房间吧,大年关的客栈里只有姑娘一个人。”
曲尽河和离榭先后来到了玉城,曲尽河退后了一步让离榭上前去打开结界。离榭走上前去推门,在手碰到门的时候离榭脸色顿变。
“她跑出去了!”离榭还没推开门就喊了一声,然后才重重地推开门,院子里果然空无一人。
“人呢?羲儿去哪里了?”曲尽河问道。离榭抿了抿唇:“她可能跑出去玩了吧。”
曲尽河来不及多看离榭一眼就抽身往外跑:“我去找城里找找她。”
大年初三,离羲会跑到哪里去?离榭咬了咬牙,这个死丫头,果然是不能离开她一步。她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是真的去城里瞎转悠了,还是……她不会离开雅城了吧?
离羲在客栈里休息到了天亮就急急忙忙地继续往玉城赶。
在第二天的夜里四更天时,离羲赶到了玉城。
离羲凭借着记忆,找到了离自己之前住的那个院子最近的一堵墙,然后翻进了离家。
“三十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那院子现在还是不是我的。”离羲感叹了一声,如今是深夜,离府里没有什么人走动。
一路上鸦雀无声,离羲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个院子。走到门前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锁锁住了大门。离羲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已经荒废了啊,也是一个孽障住过的地方,谁愿意接手呢?晦气啊。
离羲抬头看了看院墙,院墙很高,之前离羲总是被关禁闭,为了防止某人偷偷给离羲送东西,院墙一加再加,如今倒是苦了离羲自己了。
“我的天,这么高,蔺昀那个家伙怎么爬上去翻进去的?”离羲摇了摇头对自己的院墙一阵无语。
离羲摇摇头退后几步,助跑了两步后,身姿轻盈地跃上了墙头,往里一看,离羲止不住苦笑,院内如今杂草丛生,长得都有墙高了,甚至有些已经高过了墙,也不知上一次是因为什么来清理了一次。
离羲仔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跳到草底去找自己房间的门的打算。站在墙头上看了看,离羲大约估计了一下自己房间的位置,然后一跃而去,果然踩在了一片冒着着杂草的瓦片上。三十年了,瓦片也老化了,离羲这么一跳,竟然直接就给踩踏了一处。
瓦片落下去却意外没有发出什么声音,离羲有点疑惑,拔出自己的脚,然后伸手连草带瓦地掀开了几片瓦。
随着离羲将屋顶掀开了一片一股恶臭味从屋内窜上来,一大群蚊子嗡嗡嗡嗡的飞上来。
“我草!是什么鬼东西?!”离羲连忙退后了几步捂着口鼻骂了一声。蚊子好不容易散去,离羲嫌弃地走到破洞边往下一看,底下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帝君泽世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