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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羲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然后道：“算了算了，她乐意砸就让她砸，不过一座宫观而已，左右一开始我也没多喜欢，砸了就砸了吧。我之前不也弄坏了她的令平殿吗？就当算作补偿了。”
离榭继续说道：“当时你的宫观之中还有不少信徒来祈福，乐若一不做二不休杀害了观中所有人，不论是香客还是道士，一共三百二十八人死在她的手上。”
离羲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离榭：“帝君……你、你说的是真的？”
离榭点了点头：“子骞见事态不好当即就给本君递了折子，然后传了神识给了离得最近的鸣途神君，鸣途神君也已经请命。本君准许鸣途前去捉拿乐若回神都。”
离羲沉默了，抿了抿唇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她疯魔了。”离榭环抱住离羲说道：“你也不必太过伤心，人各有命，这就是乐若她的命数。”
“把她抓回来之后怎么处置？”离羲问道。
离榭回答：“依照《神律》规定，毁人宫观，滥杀无辜，轻则幽禁百年，重则堕神。”离榭一边说着一边询问道，“丫头，你要亲自量刑吗？”
“她就这么自毁了前程，就因为一个把她忘得一干二净的颜玖？”离羲显得很不可置信，“这信徒一杀，她还有什么理由留在神都？她可是庇护人间的令平将军啊。”
离榭摇了摇头：“这是她自己做的事情，本君也庇护不了她，你才回来不知道，适才已有几百宗大情愿送了上来，请本君罢黜乐若。会杀死信徒的令平将军，人间的百姓们会害怕。”
可不是嘛，令平将军是保护人间了，可是这保护人间的将军都对受她保护的子民提起了刀剑，给他们带来了死亡，又有谁会不害怕么？怎么还能放心让这样子的一个人保护世间。
离羲沉吟了许久然后才问道：“那么帝君要怎么处置乐若？是要幽禁还是直接贬了？”
离榭扶着离羲走到椅子边让离羲坐下，然后思索了片刻说道：“你若是没什么意见的话，就将乐若贬下凡间吧。”
离羲动了动唇却是垂下眼帘没有说出话来。
“她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再加上她的身份特殊，她若不是镇守令平殿的将军那还好说，但是她偏偏是。那么可就是罪加一等，若只是幽禁怕是难以平息人间的怒火。”离榭对离羲解释道。
离羲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嗯，你是帝君，你做决定就好。乐若这么做，那么她的信徒呢？”
离榭摇了摇头：“事情发生才半天，还未传播开来，暂时不知道会怎么样。”
“怎么会这样子。”离羲喃喃地说道，“明明……她本应该是前程似锦的将军啊。”
“一切皆有命数，这是她的命数，你不必太过伤心。”离榭安慰道，这话说得倒是和姒九醴若出一辙。
离羲看着离榭片刻之后轻轻一笑道：“帝君，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像是一个上神了呢？”
“是吗？”离榭也笑了笑，然后问道，“那么上神，应该是什么模样的呢？”
上神应该是什么模样的？离羲从来没有认真地思考过，只觉得他们实在是太高傲，太凉薄，也太寂寞了。高处不胜寒，在尝过了人世间美好与温暖的上神，怎么舍得回到那个冷冰冰的上神廷呢？
“帝君，大帝坚决地认为人间无情，不值得留恋与同情，我觉着我是劝不了他了，我也好生想要知道，大帝他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上神廷当初又是为什么被建立起来。”离羲依偎在离榭怀里说道。
离榭轻轻地抚摸着离羲的背，抚摸地离羲恰意地眯起了眼，隐隐约约有了倦意。
“丫头。”离榭唤道，“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
“什么？”离羲不甚理解离榭的意思问道。“我们已经忍了太久了，那个夜来香，而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那个夜来香到底是什么人，我们太被动了。”离榭说道，“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我们应该知道真相了。”
“这个世上见过那人面目的有两个，其中一个已经指望不上了，另外一个的嘴怕也是挺难撬开的。”离羲道。
离榭问：“哪两个人？”
离羲回答：“公孙婧禹还有楼笳，唉，我差点把楼笳给忘记了，楼笳他最近好像有点太安静了，好一段时间没出来找不自在了。”
离榭微微一笑：“他现在哪里来的能力再出来找麻烦？”
“你把他怎么样了？”离羲问道。
“要不就去一趟兽域，楼笳也算是我们的老朋友了，我们去看望看望他。”离榭说道，然后又补了一句，“哦，差点忘了，我们带个果篮过去看望他吧。”
离羲一头雾水：“啊？”
等到离羲到了兽域，看见了楼笳离羲才知道离榭之前的笑意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也有今天！”离羲笑得停不下来，坐在楼笳身边拍着床板肆无忌惮地大笑。
楼笳躺在床上，脖子上夹了木板绑着，一条腿包裹地严严实实被吊起来，一只手裹成一个柚子大的球，另一只胳膊之前被离榭直接砍断了，估计是要再接上去但是还没有接上，纱布一下子裹了楼笳半个人。
离羲笑得前仰后合直拍床板，楼笳却动弹不得，只能恶狠狠地瞪着离羲，想用眼神把离羲千刀万剐了。
“哎呀呀呀，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哈哈哈，你这样子还坐的稳兽皇的位子吗？没有其他的兽趁机过来端了你？”离羲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楼笳包裹地严严实实的胳膊。
“啊！妘离羲！把你的破手收回去！”楼笳痛呼一声吼道。
离榭将提过来的果篮放到一边，然后拿了个橘子剥着皮，闻声抬眸轻轻地瞥了一眼楼笳，然后更轻飘飘地说了一声：“眼睛和舌头都不想要了是吧？”
楼笳被离羲和离榭气得直咬牙，半天说不出话来。
离羲看着楼笳咬牙切齿的模样幽幽地问：“你这一口牙也不要了吗？”
“你……”楼笳被气得直接就吐了一口血出来。
“哎呀呀，你怎么还吐血？要死了吗？”离羲连忙躲开以免楼笳把血吐到自己身上，然后回头问离榭，“帝君，他都这么虚弱没用了，为什么还没有其它的兽来挑战他，夺走他都兽皇之位？可别说是那些兽都光明磊落，不屑趁人之危。”
“兽族自然不会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就是本君让两位镇兽域的将军辛苦了一下，一定保住楼笳的兽皇之位。”离榭已经剥完了一个橘子说道，说完掰了一瓣下来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噗——”楼笳顿时又吐了一大口血出来。让离榭帮自己守着兽皇之位，真得是侮辱性极高。还有就是……刚才不是说这个果篮是送给自己的嘛？怎么离榭自己先吃上了？
“哦，原来如此啊，难怪难怪。”离羲点了点头恍然大悟。
离榭嚼了嚼口中的橘子，然后面无表情地走到了床边，将手中的橘子分成了三份，然后塞了一份到楼笳的嘴里。
“呸！滚！孤绝对不吃你的东西，你个大男人跑过来喂我，你恶不恶心？！”楼笳一口吐掉被离榭塞进嘴里的橘子骂道，“你媳妇就站在你后面你不去喂她喂我做什么？”
离榭淡淡地说道：“这是给你的，本君的帝后本君自然会喂其他的东西，你得不到的。”
离羲看向离榭，眨了眨眼睛然后幽幽地道：“帝君，咱们在外面正经一点好不好？这些话我们回去再说不好嘛？”
离榭一不做二不休地将手中的大半个橘子都塞进了楼笳口中然后回头看向离羲问道：“嗯？本君怎么不正经了？什么话又是不能说的了？”
离羲抱着胳膊软绵绵地道：“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一句话啊……哎呀，在家里的时候都不见你这么不正经。”
离榭一头雾水地看着离羲，实在是理解不了离羲的意思。
床上被那大半个橘子堵住了嘴不得已只能一口咬下，结果被酸的五官扭曲，身子都抽搐了起来的楼笳拼了一条命地开口：“妘离羲！你才他妈的不正经！”
离榭不打算再纠结离羲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左右离羲经常说一些无厘头的话，便又走到了果篮边挑出一个桃子，不知从哪里取了把小刀子出来给桃子削着皮。
“好啦，你吃也吃了，骂也骂了，血倒是不吐了，那我们现在就来谈一谈正事。”离羲一本正经拉过一把椅子，正襟危坐在床边说道。
楼笳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孤和你没什么正事好谈的！”
“你之前和我说想要和我联手除去那第三人，那你对那个人有多少的了解？那个人可有提起过，到底是为什么如此恨我，费尽心思地要我死？”离羲问道。
楼笳闭上了眼睛转睡，不打算回答离羲的问题。
“喂，楼笳，你这样子对我很不尊重，我好歹也是帝后唉！我在和你说话你至少得把头转过来看着我吧！”离羲喊道，然后直接上手将楼笳的头往自己的方向一摆。
“咔！”木板纱布之下的脖颈发出一声清脆的骨骼错位声，清脆悦耳。
楼笳猛地瞪大了眼睛，张开了嘴疼得都喊不出声来。
“哎呀，我差点忘了你脖子受伤了，那你转回去吧，转回去吧。既然这么不方便，那你就不用看着我了。你一个人能转回去吗？要不要我帮你？”离羲说着再一次伸出了魔爪。
“不要！！！”楼笳大吼一声。
但是离羲选择性地失聪了，一把把楼笳的头又掰了回去，又是一声脆响，楼笳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死死得盯了离羲三秒钟，然后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帝君，他晕了。”离羲回头看向离榭。离榭一手拿着削好了的桃子，一手割下一块桃肉送进了离羲嘴里：“嗯，他也太没用了，不过我们今天也没事，还带了很多水果过来，可以一边吃水果一边等他醒过来。”
离羲点了点头：“嗯，那好。”离羲嚼着桃子突然想起什么四周看了看然后好奇地问道：“唉，帝君，这次九醴怎么没有跟着我们？他不是一向是个跟屁虫吗？”
“不清楚，本君一整天都没有看见他了。”离榭不在意地回答道，“或许是上神廷有什么事情，大帝又把他叫回去了吧。”
“哦。”离羲应了一声点点头，不过片刻就又皱了皱眉，“不对啊帝君，我还是觉得不对劲，雾恶城……当真是大帝为了引我过去彻头彻尾设下的一局棋吗？我觉得这说不通，他想要引我过去根本不需要作假那些祈愿啊。”
“你也是这么觉得的？”离榭割下最后一口桃肉送进离羲嘴里，将桃核和小刀一并放在了一边道，“本君也是这么认为的，比起大帝利用雾恶城为你做戏，本君更觉得大帝是刚刚想起雾恶城这么个地方所以引你过去的。”
离羲歪了歪头：“那么大帝引我过去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而且……为什么你们当时硬要我杀了小白白？对于凶兽你们不是一般采用镇压吗？”
离榭抿了抿唇不欲回答离羲这个问题，索性扯开话题道：“本君倒是更好奇那些子祈愿的来源，姒九醴刚刚看到那些折子的时候明显是不相信的。”
“嗯，而且我记得他当时还和我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什么上神廷到底还是到了多事之秋，上神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离羲隐隐有些担心。
“几十万年的老古董了，出事也出不了什么大事。”离榭道，“丫头，你过来。”
“我不就在你身边吗？还要我过去哪里？”离羲问道。
离榭张开双臂回答：“怀里。”
离羲咧嘴笑了，立刻扑进了离榭怀里：“我到帝君怀里了，帝君可就要抱紧我啊。”
楼笳幽幽转醒过来，听到这么一句话，猛地又吐了一口血出来，两眼一翻再一次昏死过去。 帝君泽世温良